第十二章 深海初沉浮

　　皇宫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就算是子夜里发生的事，还未及天明，早已散布在皇宫的每个角落里。

　　大婚洞房之夜，帝后并未同房而不共枕，皇后倒足了皇上的味口，与其同她行周公之礼，还不如睡觉比较实在。

　　这是皇宫里的最新版的八卦，也是萧玉去太后所在的恒荣宫的路上无意间听来的。

　　初，柳儿听到宫女们躲着细声嘲笑谈论时，就气不过了，本欲上前喝制她们却被萧玉拦了下来。

　　“娘娘！”柳儿憋曲的喊了一声，心中万般滋味说不出来，昨晚皇上进门就睡倒在桌上这是事实，但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离谱啊！至少今天早上皇上离开漪岚殿去上早朝时，没有给萧玉脸色看，而萧玉也是神色自若的看着宫人们忙进忙出，不过，柳儿觉得有点不安的地方就是一整个早上，皇上与萧玉没有说过一句话！

　　萧玉轻点头，眨着眼调笑起柳儿来：“一次就改正过来称呼了，记性蛮好的嘛！”

　　“娘娘！”柳儿重重地咽下一口气，她搞不懂萧玉倒底在想什么，被人这样嘲笑她还当个无事人一样，反而转过来调笑替她打抱不平的人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啦！有什么话，等请安回来后再说吧。”萧玉安抚地拍着柳儿的肩，继而低下声，轻言，“柳儿，可别小看这群跟在我们身后的宫女太监，谁知道他们之中是些什么人的眼稀”

　　柳儿闻言禁声，不可思义地瞪着萧玉。

　　萧玉浅浅轻笑，缓慢的言语里没有悲喜：“这就是皇宫，丁子眼线倒处都是，多碰几次就习惯了。”再回眸间，发现柳儿垂帘沉默，不适之色显于脸上。

　　“柳儿，既然你选择了随我进宫，你就得适应这里面的所有的一切，就算无法适应，也不要表现出来。”萧玉无奈地叹着，“委屈你了，柳儿。若有机会，我会将你送出宫的。深宫之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儿今天十片在她到萧玉身边的八年里，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现在，她随自己进了宫，等于是硬生生地抹杀了她的纯真，逼她学着在这深海之中沉浮。

　　“那呢？习惯吗？”柳儿咬唇，眼框微润，眸中水光轻闪，紧握着拳头，“就甘愿这样被人嘲笑？虽然柳儿知道不会去计较这些，可是柳儿听了心里不舒服——她们懂什么，她们又不了解，凭什么这般胡言乱语？”

　　嘲笑又如何？讽刺又何妨？自己所不在意的，何必去计较？

　　萧玉默默地想着，凝视着柳儿如柳姿飘摇般的秀容，暖暖的感动着，这一刻，萧玉决定把陪了自己八年的柳儿纳为自己可以信任的朋友，在这个世界里孤独无友了这么些年，现在终于结束了。

　　“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萧玉带着三分商量的语气，“先去请安吧，至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赚我自有安排。但柳儿，从今天起，我们就算是真正坐在同一条船上了，不管前方有何暴风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自然不会先我而去！”

　　柳儿无言，满满信任的目光紧随着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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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荣宫

　　一大清早，后宫里所有的妃嫔都聚集到了恒荣宫的正厅里。

　　而此时，林太后正在房间里梳妆。

　　“冯娘，人都来齐了吗？”林太后透过镜子看着宫女在自己的头插入一枝八宝金丝凤衔明珠簪，同时也唤着一旁侍立的冯娘，询问着厅里的情况。

　　“回太后。”冯娘上前一步，侧立于林太后身旁，躬身，两鬓间的白发分外显眼，恭敬地回答，“除了皇后娘娘外，其余的娘娘们都到齐了。”

　　“嗯？”林太后扬眉，镜中的人物也跟着扬眉，也让林太后发现自己的额头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忍不住对镜仔细瞧了瞧，忽然间发现这张脸已经没有了二十年多前的明媚，就算现在还能称是风韵犹存，终究是岁月不饶人，眼角的细纹又多了几条，两颊似有下垂的迹象。

　　冯娘虽揣着太后的心思，立即试探着建议：“奴婢这就让人去请皇后娘娘？”

　　“不用了。”太后站起身，宫女立即为她整理衣服的褶皱，温和地说，“皇后身子不好，来晚了也没什么的。对了，今天早上哀家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昨晚皇上与皇后同房不同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不过尸人们混说的话，还请太后不要在意。”冯娘犹豫了一下，想着那皇后是太后的亲生侄女，而且对皇后又这样的宽容，若真把那事说出来，太后也许会生气的。

　　“嗯。”林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下早已经明白那话的真伪，不动身色地扬起个笑容，“走吧，别让哀家的媳妇们久等了。”

　　而恒荣宫的正厅里，早已经热闹纷纷，直到林太后进来后，众人才停止了议论。

　　同为，后妃中除皇后外，以费昭仪、汪昭容为首的后妃们立即向林太后请安问好。

　　“免礼吧。”林太后轻抬手，示意跪着的妃子们都起身。

　　简单的问候后，所有的妃嫔们只得尴尬地侍立于一旁，不敢多言什么——当今太后喜静不喜闹尸中每个人都知道的。

　　汪菱与费紫芙分两侧立于林太后的眼前，垂首间，想着一大早就到这里来等昨天新进宫的皇后就有些心不甘起来。

　　同样是秀女选画像，同样是选入后宫，为何她们两个绝色双淑连个妃都未封上，而那个风吹就倒的病‘美人’就直接被封为后？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

　　不过，就算她是太后的侄女女又如何？大婚第一日就敢如此不孝，让太后等着她来请安，瞧瞧太后严肃的脸色，只怕早就在心中记了她一笔了吧！

　　含婆媳关系还没搞好就要恃宠而骄了，果然是病得一踏糊途的草包！她也不看看，这后宫里谁是老大，就算是沾亲带边的侄女也得把这位至高尊贵的太后讨好了，才有得骄嘛！

　　“太后，臣妾瞧你两颊带有倦容，想来是昨天太过于劳累还未休息过来的原故。”费紫芙施礼陪笑着，“臣妾在家时看过一些医书，会一些推拿，不如让臣妾为太后，保管一会儿太后您全身筋骨轻松舒畅。”

　　汪菱一听，立即不甘示弱地接过话：“臣妾也对养生之道略有耳染，臣妾可以泡点解疲劳的花茶给太后您，太后用过后会霎时神轻气爽起来。”

　　太后微微含笑，却不答，就当作是默许的她们两人的提议，而费紫芙与汪菱与相继行动起来；其他的淑仪充容们只在旁边站着，冷眼看着这两个新进者努力地讨好着太后。

　　真是蠢！太后若是那么容易被讨好，她还是太后吗？就连皇上努力地讨好太后也未必能让太后畅怀一笑，更何况是你们这两个小角色！

　　就在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时，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递话声：“皇后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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