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两张魔
红灯盗 | 作者:萧逸 | 更新时间:2017-05-01 01: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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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红溪不由微微一笑他才觉到这个瞎子简秋敢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必有相当的身手当下诙谐的道:“我的房子已为人烧了不搬也不行了简兄大可放心!”
简秋睁着一双大眼冷冷的道:“这就是了。冷红溪!我辈人物习武技在于行侠仗义如果自恃武功打家劫舍那就失去习武本旨了!”
冷红溪朗笑一声道:“善恶乎一心行事在于一己小弟行事只为了无愧自己别的又岂管得了许多!”
那白衣简秋忽地坐正了身子道:“我是诚心的劝你!”
红溪一笑道:“还是不劝的好!”
才说到此那简秋手中的细长竹陡地翻起直向冷红溪面门上点来。
冷红溪早已防备他有此一手当下伸出二指向着点来的竹上一拨只听得“嗡”一声那节竹枝竟如同是一张弓似的弯了过去枝头反向简秋面上点去。
简秋微微一愣面色倏地一沉。
他手上的竹枝再次一挥又像是一条细索似的向冷红溪腰间缠了过来。
冷红溪这时已看出了这简秋虽是一个瞎子可是一身功夫却很了得不由动了好奇之心有意试探一下他的身手。
于是足尖一点如飞似的自简秋头上掠了过去。
可是简秋就好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样红溪的身子方一沾地他已迅的转过了身来。
冷红溪身子向下一伏右手并二指向简秋肋下就点简秋道:“你休想!”
左手向外一翻用手掌向红溪指上切来!
冷红溪哈哈一笑道:“果然高明!”
身子已像秋风似的飘上了屋脊。
简秋好似为人戏耍生出疾怒当下暴吼了一声道:“下来!”
说着只见他身子霍地向下一矮右掌平着向外一推出了“轰”的一声。
冷红溪就觉得一股暴风直向自己卷了过来显然这简秋已动了肝火居然向自己使出如此重手法来了。
他不由也有些生气只是再怎么样对方兄妹是自己救命恩人不能也以重手相对!
冷红溪这时如再稍有迟疑连人带屋只怕都不能幸兔。
简秋所出的这种掌力足能把这幢茅舍震成粉碎茅舍乃是他兄妹本身所有岂非是太不智了?
冷红溪有见于此遂一声冷笑道:“何必动怒!”
说着端坐屋脊右掌以八成内力向外一吐只听“轰隆”一声闷震。
那简秋不由一连后退了四五步呼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才算没有栽倒。
那一幢茅舍也出了“吱吱”声响冷红溪叱了声:“不好!”
右掌在屋脊上按了一下才算把欲倒的茅舍定住了他的身子在这时候也像燕子似的飘了下来。
当时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简秋身边冷冷一笑道:“简兄好厉害的气波功夫小弟拜识了!”
简秋这时面色通红两腮鼓出甚多好似正在运气一般闻言后他并不能立刻回答鼻中只哼了一声。
冷红溪哈哈一笑道:“还是不要急于开口的好!”
简秋一双白眼翻了又翻退后了一步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气咽了下去冷笑道:“难怪你如此骄狂原来果然有些功夫!”
红溪一笑道:“你那九转气波固是厉害却是敌不住我的‘乾元真力’方才如不是我以真力贯入梁柱只怕这幢房子已为你气波所毁那么你们兄妹今夜只好露宿了!”
语罢又哈哈大笑了几声退回架下坐了下来。
简秋不由脸色一阵通红他冷笑道:“我自毁居屋又关你何事?”
说着陡然转身“呼”地一掌劈了过来。
冷红溪双手一按椅把“嗖”一声窜了起来只听“叭”地一声脆响红溪所坐的那张木椅竟震了个粉碎。
简秋自知没有击中冷红溪已落到了藤萝花架之上他紧咬钢牙第三次出掌猛袭。
所施展的仍然是“九转气波”只听得一声大震那藤萝花架炸成了寸寸碎片满空飞舞。
冷红溪长笑声中身子如同一只凌霄大雁似的向空腾起足足有十丈高下。
可是瞎子简秋似乎能测知他身在何处。
只见他右手向外一翻“哧”一声手上竹杖已化为一截镖枪直向着冷红溪腾在空中的身子飞去。
树林子“哗啦”一响之后就静下来了。
良久没有一点声音。
简秋先是一愣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移动了一下双足身子一阵颤抖。
他讷讷的自语道:“噢……他死了!我……”
自语至此忽地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面上现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道:“天啊……我真该死我……我作了什么事啊!”
说着他跳起来直向那片树林中扑去他用双手摸着每一棵树面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口中讷讷的呼唤道:“冷兄……冷红溪……”
“这时候一只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简秋我还没死呢!”
简秋猛地转过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道:“噢……”
冷红溪冷冷一笑道:“如非你这点恻隐之心只怕已死在我掌下了!”
说着把手上的竹枝还到他手中道:“拿去你这要饭的棍子。”
语毕转身而去简秋这时面部肌肉连连的抽*动着又羞又愧又气又惊他赶上一步道:“冷兄……”
冷红溪转过身来微微冷笑道:“怎么?你还要打么?”
简秋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
红溪微微一笑道:“那么你又有何事?”
简秋冰冷的面颊上。带着羞惭道:“红溪兄你是我所遇最厉害的人你的武功高深令我钦佩!”
红溪一笑道:“你过奖了我想你若非双目失明武功不会在我之下。”
简秋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双目即使不瞎也绝非你的对手。”
说着双眉微敛又道:“你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奇人你的功力太强、太玄有一种乎自然的力量我认为在一个现实环境里是不能达到的。”
冷红溪不由默然了他脸上现出了一个钦服的笑容。
这是他所听到过、一个最真切深入的对他的分析。
简秋又接下去道:“你的掌力充沛可盖八方先师曾说过气机通二眼可盖上下通四穴而达左右开先天而抵六面走四服伏先天而改**!”
说着他紧紧的抓着红溪一只手道:“你……竟然已达到了最高之境界真正令人难以置信请问冷兄你今年……”
冷红溪一笑道:“你的见识卓绝令人佩服只是这个天底下有一些事情是违乎常理的人的意志力量可以化不能为能简恩兄……”
他有些激动的晃了晃手道:“只要你有毅力像我如今这种成就是不难达到的!”
简秋怔了一下讷讷道:“你学会这一身功夫如此运用岂不可惜?”
冷红溪冷冷一笑道:“你怎知我是如何的运用?”
简秋不由脸色一红冷红溪叹息了一声道:“不打不相识今日一打我们倒成了朋友了简兄我告诉你我学这一身功夫只是为了执行一项任务舍此别无所求!”
简秋冷冷的道:“总不会是劫狱杀官吧!”
冷红溪叹了一声道:“恩兄你误会了我这一身本事是为了复仇我恨牢狱是有原因的!”
二人谈说着来至舍前各自落座简秋很注意的去听他想急于知道的下文。
风从树梢上吹下来地上的小草被吹得一齐弯下身子简秋的雪白衣衫也在轻轻拂动。
他是个十分英俊的人物长长的眉毛笔直的鼻梁那双眸子如果不说出来你一定不知道他是一个瞎子。
冷红溪看着他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
简秋似有所悟一笑道:“一个人双目失明倒少了不少的纷忧所谓目不见、心不烦!”
冷红溪好奇的问道:“这里只有你兄妹二人?”
简秋点了点头冷红溪又问:“别处还有亲人么?”
简秋冷峻的面上浮出了一丝苦笑道“自然是有!”
冷红溪忽然现自己是多么失检去打听人家不愿说出的事情是最不识趣的这就好像别人来打探自己是一样的可恶!
他想到了这一点就不再多问了。
简秋这时笑了笑道:“七妹下山八成是抓鱼去了也应该回来了!”
一句话提醒了冷红溪当时转头向岭下看去却见一条人影疾行于山道上已距岭上不远。
果然是简春浓只见她头戴一顶平顶宽边的大草帽上身是笋色的小袄下着八幅风裙身形之巧快有如星丸跳掷霎时间已来到了舍前。
只见她右手拿着一支银色鱼叉左手则提着一个柳条串儿串着四五条尚在蹦跳的鲜鱼。
她看见了冷红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好些了?”
冷红溪深深一拜道:“多谢姑娘我已全好了。”
简春浓提了一下手上的鱼串道:“我们这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菜待客我钓了几条鲜鱼冷兄也好下酒!”
红溪一笑道:“姑娘盛情怎好打扰?”
简秋这时在旁微微一笑道:“我这妹妹最是刁顽今天居然也会有此好心真是难得!”
话落朗声大笑了起来春浓偷偷看了红溪一眼面色一红扭了一下身子道:“哥哥……”说着就跑进去了。
简秋又哈哈一笑道:“冷兄我妹子的‘豆鼓辣鲫’最是拿手你等一会一吃就知道了只是冷兄你与我兄妹结交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呢!”
冷红溪怔了怔哈哈一笑道:“俗语说为朋友两肋插刀简兄有话但说无妨就是要冷某我这颗人头冷某也不会令你兄妹失望!”
说罢又朗笑了一声真个是气吞山河。
简秋闻言似乎一阵激动道:“冷兄言重了!”
他站起来笑了笑道:“冷兄快人快语果然是条热血汉子我倒是大大的失敬了请受我一拜。”
说着当真就要拜下冷红溪忙把他扶住道:“恩兄要是如此就太不够意思了不知有何差遣但说无妨!”
简秋缓缓坐下了身子突然摇摇头道“有关我兄妹的奇特身世不说也罢!”
他一面说着一面翻着那双看似有神的眸子连连苦笑不已冷红溪立刻就想到对方兄妹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人家不肯说自然不便多问。
当下就把话题扯开又谈了一些别的这时简春浓已自房内走出笑向二人道:“饭菜俱已齐备请吃饭吧!”
说着走过来拉住简秋手上的竹枝向红溪极为多情的一笑冷红溪不禁一阵面热顿时就把脸转向了一边。
入室落座之后红溪见桌上的莱是一盘豆豉鱼一盘烧豆腐一盘干焙笋干还有一盘是甜莱是用冰糖浇炸的“拔丝山药”正中的汤是笋片、香菌、冬菰、豆苗、黄菜、白菜合煨成的看上去颜色甚美。
这四菜一汤虽不十分名贵可是出自姑娘的玉手却看起来好看闻起来好闻令人垂涎三尺。
冷红溪不由赞道:“简姑娘真个好手段。”
简秋这时落座之后只用鼻子闻了闻就笑道:“这四菜一汤大致不差只是笋焙得过老了!”
春浓瞟了红溪一眼笑哼道:“你就少挑剔一点吧哥哥!”
冷红溪微微吃惊因为那简秋只凭嗅觉的能力竟能判出有几个菜甚至还可知道它的火候不由笑道:“简兄你虽失明看来却甚于有目呢!”
春浓笑道:“他呀!鼻子才精呢!别打算瞒他一点!”
简秋突转不悦嘿嘿一笑。道:“当着高人面前我岂敢放肆!”
说时那张白脸上更现出一片秋霜春浓忙向红溪递了一个眼色摇了摇手又指了指眼睛。
红溪立刻会意知道这简秋不愿别人提起他伤心之事自己无意间说到他失明定是已触到了他的隐痛当下就缄口不再多言了。
简秋本是情致很高的自此以后却就神色黯然一言不只顾低头吃饭。
简春浓明白这位兄长的个性知道这顿饭他是闷定了心中好不遗憾只得勉强找些轻松的话题与冷红溪谈说着。
简秋吃了两碗饭道了声:“冷兄慢用!”
就起身退去春浓待简秋走后微笑向红溪道:“我哥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介意!”
红溪剑眉微轩道:“令兄武技高强为人正直不愧是一位侠士姑娘有兄如此也值得骄傲了!”
春浓慨叹道:“只可惜他的眼睛……”
冷红溪道:“我看令兄瞳子灵活光采无异常人不知病在何处?还能挽救么?”
春浓苦笑了笑道:“救是有救只是……”
美目中涌现泪光伤感的道:“我哥哥是五年前为一恶魔以化风毒针所伤针中二目、就此失明他本是一个十分风趣诙谐的人如今却变得脾气孤癖不可理喻!”
红溪放下碗筷冷然道:“我这次绝处逢生幸为姑娘所救令兄亦对我有恩方才令兄曾言姑娘有事相托尚请明言我必尽力报效!”
春浓不由面色一喜道:“真的?我哥哥已对你说过了?”
冷红溪摇了摇头道:“令兄只言有所相托并未说明为了何事!”
简春浓一双瞳子平视着红溪笑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不知你可会答应?”
红溪一怔道:“什么东西?”
简春浓摇头笑道:“你不会答应的!”
红溪道:“姑娘但说无妨!”
春浓面色微显尴尬低头绕了一下裙带方抬头正色道:“我们想向你借那枚‘两相环’一用可好?”
冷红溪怔了一下点头道:“我这条命都是贤兄妹所救小小一枚指环又算什么?只是那枚指环刻下并不在我的身上却如何是好?”
春浓不由面色一黯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不肯借的这也没有关系……”
冷红溪剑眉一扬道:“姑娘你这就错了莫非不信我说的是真话么?”
简春浓轻叹了一声道:“冷兄有所不知想那两相环乃是武林中一件至宝人人均欲得之就是冷兄不肯借用我兄妹也无怨怪之理只不过我哥哥的眼睛永生不能复明罢了!”
冷红溪一惊道:“这是为何?”
简春浓黯然道:“两相环内所载的两位前辈据说尚有一人在世我哥哥的眼睛乃是这位老前辈的一个弃妾所伤当今天下除了那位老前辈之外别无救主。”
冷红溪闻言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一定设法讨回那枚戒指就是。”
春浓微愕道:“如此说来那枚戒指当真不在你手上了?”
冷红溪冷笑道:“我生平绝不说谎!”
春浓怔了一下叹道:“听我哥哥说这枚戒指不可轻落人手否则被人得了先机就无足为贵了!”
冷红溪冷冷一笑道:“姑娘可知道玉鹰、雪雁二位姑娘么?”
简春浓点了点头道:“怎么不知那位雪雁姑娘还跟到你半路呢!”
冷红溪哼了一声道:“我那枚两相环就是为那玉鹰取去。只怪我当时太自负了不然她又岂能由我手中把东西拿去?”
简春浓秀眉微颦道:“这婢子和那古墓老人似乎已分道扬镳如果那指环一直在她手中倒也不足为虑只怕落入那老头儿手内就堪忧了!”
红溪知道她所指的古墓老人必是莫环当下双眉如戟似的立了起来冷冷一笑道:“姑娘放心那枚戒指既然如此神秘我必定找回来相赠以谢贤兄妹救命大恩!”
简春浓一双明澈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他似有无限深情她嫣然一笑道:“我只是愿意救你可并未望你报恩!”
说话之间忽闻室内传出了呻吟之声冷红溪不由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了?”
简春浓轻叹了一声道:“是我哥哥他眼睛里的毒又作了!”
红溪讶然道:“他不是已失明五年了?怎么到如今还会有此情形?奇怪!”
春浓苦笑道:“冷兄不必担心其实这已是他的老毛病了这五年来他都是如此忍受过去的半个时辰后就好了!”
冷红溪道:“这太可怕了姑娘我可以助他一下么?”
说着站了起来直向室内行去简春浓忙追上道:“你要小心!”
冷红溪不解的回过身来简春浓小声道:“我哥哥最不愿人家这时见他你想看看请随我来千万不可让他觉他是翻脸不认人的!”
冷红溪点了点头当时就随着简春浓绕至室外简春浓又小声道:“他的眼伤每天午时都要作一次每一次都要半个时辰左右他这时的样子很难看你不看也罢!”
冷红溪摇头道:“看看无妨!”
简春浓叹了一声向房顶上指了一下道:“你绕到后面房顶上有一天窗当可看见一切只是千万不要为他觉!”
冷红溪点了点头纵身而上没有出一点声音他用“踏雪无痕”的轻功绝技走到了后檐果见房顶上支有一个小小的天窗!
这时他更可清晰的听见一声声的呻吟之声自窗内传出那声音似乎较方才更为痛苦了。
冷红溪轻轻伏下身子室内一切尽入眼底。
这时只见那简秋全身上下脱得**裸的仅仅在腰眼之下围着一块绸巾全身汗下如雨正以中食二指用力的点在双目之上。
那种情形看起来就好像是想把自己的一双眸子挖出来一样。
他是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面前放着一个黑色的瓦罐罐盖是开着的内中装着一种黑色的丸药每一粒都约有黄豆大小。
简秋似在忍受着一种极度的痛苦他虽是盘膝坐着却战抖得很厉害口中更是不住的出呻吟之声。
似如此约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他整个的脸上又现出了一片紫色全身也抖动得更厉害了。
冷红溪目睹如此情景不禁同情心大起。
他猜想简秋此刻正是以内家的“阵魔”气功在与藏在瞳子内的剧毒苦撑那呈现在面上的紫色也就是瞳子里的毒汁。
只是他始终无法把这些毒汁逼出体外反倒使自己更痛苦了。
这样又过了甚久只见他伸出一只战抖的手自罐内摸出了几粒黑色药丸塞入口内那紫黑色的脸才渐渐恢复如前。
这时他的呻吟声也才由大而小。
简秋就像是大病初愈似的站起了身子用一大块布巾擦着身上的汗似乎很是疲倦不久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是残忍的一幕冷红溪几乎看得呆了。
他那铁石的心肠忽然也变得软了想不到人间竟然会有如此惨厉的酷刑。
一个由痛苦深渊侥幸走出来的人是最能同情和体会另一个人的痛苦的!
冷红溪看完了这些冷冷一笑自茅屋上飘身而下。
他那飞起来的身形有如是一只白鹤轻飘飘的落在了简春浓身边春浓苦笑了笑道:“你都看见了?这多少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忍受着痛苦……他妄想以自己的内力把瞳子里的剧毒逼出来可是这样只增加了他的痛苦!”
冷红溪喃喃的问道:“那罐子里是什么药有何功效?”
简春浓轻叹了一声道:“那是我哥哥自己开方子配制的一种药丸是用捣碎的百合掺和山药以及纯蜜制成的功能上痛壮血我哥哥说如果不是这种药他早就死了!”
冷红溪紧紧地咬了一下牙道:“你能把伤害令兄的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么?”
简春浓看了看他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简家的仇是不容外人代报的何况我哥哥更在神前过重誓要亲手杀死那人所以你就不必多事了!”
冷红溪抬头想了想也觉势必如此就好像现在有一个人。蓦然的告诉自己要为自己报仇杀死莫环自己也必定是不乐意的。
他很能体会这份心情一个人受了不少的苦总希望能等量的加之于对方要用自己的手泄恨加在对方身上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享受那一霎时的快意。
冷红溪是不愿剥夺人家这种权利的他只是感觉到自己似乎应该去找回那枚戒指把它赠给简秋这样也就能使得自己心安了!
想到此他就对简春浓点了头道:“我的身子已完全恢复了谢谢你的救援我现在就想走了!”
春浓怔了一下道:“你现在就走?”
冷红溪微微一笑道:“我走了我要把那枚戒指我回来。再见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直向岭下行去简春浓追上了几步想把他叫回来可是她的手刚举起来却又放下了她想:“我凭什么把人家叫回来呢?叫回来又对他说些什么呢?”
这一刹那她仿佛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凉了这是多么奇妙的现象啊谁又知道平空的一粒小石子已在姑娘的内心激起了多少的波澜呢?
玉鹰舒修文偷得了那枚两相环后禁不住内心的狂喜趁着莫环不在忘命似的逃出了浣花溪。
这几天老实说她也确是吃够了苦头了。
她知道自己要想瞒过莫环那个老魔头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小寒山她也不敢回去了。
就在第三天她已来到了青城山附近。
到了这里她那一颗悬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因为自己只要往山里一躲饶你莫环多厉害也不易找着自己了。
玉鹰是一个私心极重且极为聪明的人!
她知道这枚两相环的一些来历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就能练就一身不可思议的功夫那时候自己就谁也不怕了。
这一次逃出来她除了随身的一些银两外竟连一个使唤丫鬟也没有带一路奔行更是偷偷摸摸的生恐遇上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现了自己传言出去莫环就会循踪追来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笑她昔日是如何的身份地位今天这种形迹简直比一个贼也不如!
她独自一个人沿着岷江坐舟而下到达青城山麓时正值莺飞草长的季节青城山上好一派风光。
舒修文在山下买了一匹马备了几天的食物就骑上马向青城山上行去!
“青城”乃是蜀省名山之一有甚为开阔的山路通向内山其上庙宇连云香火十分兴盛每年上山进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
舒修文乘骑登山走了一个上午已入内山深处山路逐渐的难行又走些时候几乎连马走起来也有困难了。
不过这时的风景之好却使她心旷神怡不觉疲劳。
眼前是一片参天的巨石石色纯青其上满生着野草飞藤乍然看去就像是一条巨蛇伸展出身子一样仰望天际白云飘浮似乎就在山边伸手可及。
舒修文系好了马倚在一块大石上喘了喘气。
忽然她似乎听到了一阵淙淙的流水之声不由精神一振!
长途的奔走已使得她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全身上下香汗淋漓是非要洗涤一番不可。
当下由马背上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带了布巾等物就向那水声出处找去!
果然当她绕过了前面那块巨石就看见了一片石湖湖水清澈见底水源则是来自巨崖边的两道泉水。
这时正有三两只白乌在湖上嬉戏舒修文一来把它们都吓飞了。
舒修文不由为眼前这种奇景吸引得呆住了。
想不到深山之中竟会有如此一个地方如能在此找上一个洞府静修几年苦练功夫岂非是好?
想到此芳心不由怦然。
可是她此刻又饿又渴顾不了这些!
当下就以山泉当茶吃了一些东西精神也就好多了。
望着清洌的湖水她实在忍不住深山无人自己何不洗个澡舒服一下?
小寒山上也有一个巨大的天池二女天天在池里戏水为乐长年累月已养成了一种洁癖后来搬居到浣花溪后也常在无人的深夜在溪水中纵情游戏。
这时眼见这么一湖清水四下又无人迹她如何还能忍受得住。
当下就找了一个凸出的山石遮住身子匆匆脱下衣裙露出了羊脂似的玉体在湖边试了试水觉得还不太冷她就纵身而入边游边洗玩了一个舒服直到兴尽才上岸擦干了身子。
这时阳光为当头的树阴和崖峰遮住只有和煦的风轻轻吹过来。
舒修文只觉得无限的适意她所坐之处是一块又平又大的青石好似为人工打磨过一样的光滑。
她暂时没有穿衣服懒洋洋的倚下了身子望着自己丰腴白嫩的身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在想这一次自己如能学成绝技再次下山必定要物色一位如意郎君才是起码那人要像冷红溪那样的英俊才行!
冷红溪那张秀逸英俊的面颊突然呈现她的眼前可是她立刻又想到了红溪被烧焦的尸体那种丑陋可怕的样子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她更体会到了莫环的可惧不自觉地呆了一呆自己要是为他抓到简直太可怕了。
当下就坐起了身子玉手偶移红光闪烁她的心不禁又动了一下目光凝视在玉指上的那枚红色有如玛瑙一般的戒指之上。这枚两相环约有制钱般大小通体晶莹亮澈是用一道银白的玉托子托着的。
其实那红色的既非玛瑙白色的亦更非是玉石只是看起来甚为相似而已!
舒修文忍不住就把它摘了下来自从到手后她还未曾仔细的看过为的是逃跑还来不及!
这时深山无人不愁为人现她就凑在眼前仔细的观赏起来那红光闪烁的宝石两边有两个黑色凸出的小点子。
舒修文用手轻轻一按“喀”的一声那块红色的宝石竟自动翻转过来现出了一僧一道两个凸出的坐相。
二人各自盘膝端坐四掌相对十分严肃。
舒修文细看这两个人像。
和尚生得方面大耳貌相清奇双眉奇长似是一个有极深造诣的奇僧。
再看那个道人面相清癯五官清秀如柳长须垂挂在胸前。
二人两侧是两壁悬崖仅仅留出一线长天舒修文见其上甚多水迹当下就用一块布巾在上面擦了擦愈觉两个人像刻得栩栩如生试用手在二人身上按一下却见那一僧一道竟自又转过了一边现出了另外一面来是二老的一个蹲相仍然是四掌相叩看不出是何用意。
玉鹰舒修文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知道这所谓的两种形相必定是含有深意在内的只是不易猜测。
她坐起身子正想再细细地端详。
忽然一只白手伸过来把她手上的戒指拿了过去。
玉鹰不由大吃了一惊吓得倏地转过身去只见距身侧数尺的地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面容瘦削的妇人。
这妇人年岁很难推断看起来约在四十左右但也许已很年高因为她双耳上方的丝已经有一点点花白颜色!
她生得眉长且细目深而大鼻直口小倒是一个美人的胚子。
只是那一双颧骨却显得过高周身上下瘦得可怜一双白足套在一双黑色细鬃所编织成的弓鞋之内全身看起来倒是干净已极。
她左手提春一个竹篮其中放着几束野生的百合右手却拿着那枚两相环细细的看着。
玉鹰又惊又怒当时娇叱道:“你这妇人好大的胆!”
猛地窜起来向那妇人扑去。
那妇人冷冷一笑伸出一只玉手向玉鹰一指道:“看看你这个样子!”
玉鹰低头一看不由羞了个满面绊红原来这时自己还是赤身露体寸丝不挂。
她吓得惊叫了一声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并蹲下身子那妇人森森地笑了起来。
玉鹰这时真是又羞又急偏偏她放在石上的衣衫竟不见了妇人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姑娘好没有一点规矩这地方你也不问一问是谁的地方竟然如此放肆!”
玉鹰这时真要急疯了当然主要还是为的那枚两相环落在了对方手中。
她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弄到了手的东西这么轻易的就被别人夺去如何能令她甘心?
当下她气得抖道:“你……还我的戒指来!”
那妇人阴森森的一笑过高的双颧更高了道:“我们慢慢谈谈到这枚戒指……”
说着她又把戒指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一笑道:“果然不错……姑娘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玉鹰几乎要扑出去她冷笑道:“你休要做梦……我的衣服呢?”
说着不自禁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当她现那妇人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时顿又不好意思的蹲了下去这一霎时她真急得想哭了。
她大声道:“你这妇人……你要怎么样?”
黑衣妇人点头一笑道:“好一个美人胚子我若再不给你衣服看你这丫头还如何做人!”
说罢转身走至一块大石后拿出了玉鹰的衣服冷冷道:“拿去穿上!”
随手把衣服丢了过来玉鹰接在手中只气得玉面青当下转到石后匆匆穿上又忙走出来那妇人就像是一具僵尸似的仍然立在原处。
玉鹰扑上去道:“你这女人还不快还我的戒指来!”
妇人阴森森的一笑道:“你的戒指?亏你说得出口!”
说着缓缓抬起右手把那枚红光闪烁的戒指端正的戴在她那瘦削的中指之上。
望着这枚戒指妇人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她在戒指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玉鹰自这妇人一出现就知道对方绝非是无能之辈所以始终忍着没有妄动。
这时见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名舒修文江湖上人称玉鹰的就是你知道么?”
妇人森森一笑道:“什么玉鹰不玉鹰我可不知道!”
舒修文怒道:“莫非你连小寒山二女都不知道?”
黑衣妇人惨白的脸又带了一丝冷笑道:“不知道。”
玉鹰不由面色一变她忍着怒火道:“妇人这戒指对你是没有用处的快还给我它不过是一件寻常的饰物罢了如果你真需要钱我可以送你一些!”
那妇人闻言突然尖笑了一声道:“既是一件寻常的饰物你又何必非要不可?姑娘为了这个我已祈求了将近几十年了今天……”
说着把那枚戒指就近唇边亲了一下道:“今天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想不到我苦思而不能到手的东西竟然会送上门来!”
她说到这里向玉鹰点了点头道:“为此我特别对你通融虽然你弄脏了我的湖水……”
冷冷一笑挥手喝道:“你走吧!”
说罢她转过了身子拖着一对僵直的腿向前面行去。
至此玉鹰已忍无可忍。
她怒叱一声道:“好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莫非你家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话声中双足一点飞也似的扑了过去双手一抖分向那妇人两处腰肋之上插去。
可是妇人只向前一跄玉鹰那么凌厉的掌势竟打了空这令她不由吃了一惊当时二次一拧腰施出了“劈空掌”!
只见她单掌向外一抖叱了声:“打!”
掌风劲疾“呼”地一声直向对方整个后背撞去。
妇人忽地向侧边一旋有如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儿玉鹰的劈空掌力竟是连她的衣边也没有沾着。
舒修文愣了一下可是她绝不能就此甘休。
当下娇叱一声道:“你还不还我的戒指?”
说着第三次扑了过去这一次她使出了最为得意的“剪翅挑针”手法!
所谓“剪翅”是指她两只手掌掌缘上的交叉功夫“挑针”则是翻起的指尖。
这是小寒山二女成名江湖的一种极为毒辣的劈点手法能在同时之间伤人筋骨点人穴道使对方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谁知道这么厉害的功夫施展出来对付对方这个黑衣妇人仍然是不见效果。
只见那妇人不知怎么的向前一跄一矮。
舒修文竟然又扑了一个空。
这样一来玉鹰舒修文才算真正的被镇住了。
她呆立在当地怒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妇人慢慢回过身子冷冷一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了想不到你竟然还有些本事可是你的这点本事要想同我来打却差得太远了!”
接着冷冷一笑又道:“你还是走吧!”
舒修文银牙紧咬道:“这枚戒指你如不还给我我就不走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妇人两道细眉向上微微挑起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总之这枚戒指和我有着极深的渊源我不会白要你的!”
说罢右手向下一抖自袖内落下了一串光华灿烂的明珠道:“这串珠子你拿去吧足够你享用一生的了!”
玉鹰气得面色白道:“谁希罕你的珠子要钱我多得是我要你把戒指还给我否则我绝不与你甘休!”
黑衣妇人面色一沉只见她瘦躯一拧已立在了舒修文面前玉鹰不由退后了一步。
那妇人微微怒道:“你这丫头真太不知趣了!”
舒修文冷笑道:“你抢了我的东西居然还如此蛮横!”
妇人冷森森地笑了笑道:“好你说这戒指是你的你可知它的确实来历么?如果你说得不错我就还给你否则……哼!”
玉鹰怒声道:“它叫两相环我岂能不知?”
妇人怪笑了一声道:“武林中何人不知它名叫两相环只是何谓两相?此物是谁留下来的?图中两像又是何人?你也知道?”
舒修文不由面色一红旋即冷笑道:“两相是指的正反二相也是虚实二影……”
妇人微微一怔冷笑道:“你居然还有些见地那么这枚戒指又是谁留下来的?图中二像又是谁呢?”
玉鹰脸色又是一红道“那和尚是云天禅师道人是……”
妇人冷峻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道:“谅你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那道人乃是大春岭的风火道人也就是我的丈夫!”
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惊她讷讷道:“你说什么……这太不可能了!”
妇人阴阴的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我那丈夫生性风流精擅采补之术遍结红颜知己共有九房妻妾我是他的第八房妻子姓阴名素裳外号人称‘夺命鬼爪’姑娘你可曾听说过么?”
玉鹰打了一个冷战道:“可是你的年岁还这么轻你会还没有死?”
阴素裳咯咯一笑道:“年轻?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玉鹰摇了摇头阴素裳抬起一只瘦手掠了一下头道:“我今年八十一了!”
玉鹰不由“哦”了一声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貌似中年的妇人竟然已是寿高八十这太玄妙了。
阴素裳冷冷地一笑道:“你不要奇怪我因深谙驻颜之术可惜这种功力在我四十三岁时才练成否则我看起来不会比你大多少的!”
玉鹰将信又疑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一个老前辈就更不应该抢夺后辈的东西了传扬出去岂不要被人耻笑!”
阴素裳冷冷的道:“这东西既是我丈夫之物我理当收回何谓抢夺?再说我还用这串明珠和你交换!”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珠子。
玉鹰冷笑了一声道:“谁要你的珠子!你这些话鬼才相信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阴素裳冷削的面上炸开了几条无情的笑容道:“你以为我是凑巧走来遇见你的么?那你就又错了!”
玉鹰这时真恨不能一把把戒指抢过来可是她已领教过对方的手段不敢造次了。
夺命鬼爪阴素裳说到此尖笑了一声她把右手抬起来目视着那枚戒指森森地道:“这枚戒指和我心灵相通只怪你无知竟然累次拨动它昔日我那丈夫招唤我时就是拨动当中玉石你更不该以布擦拭如此我就知道了!”
玉鹰好像是在听神话一样她冷笑道:“你说得太玄妙了。”
阴素裳怪笑了一声道:“事实如此不容你不信好了我已为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要回去了!”
说罢右手微微一提长衣身子已纵到一块大岩石之上。
舒修文这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着自己拚死弄到手的东西竟为对方唾手得去。
她急怒之下脱口道:“且慢这戒指并不是我的我如归告他势必不会与你甘休的!”
阴素裳本已登岩欲去闻言又慢慢的转回身来鼻中哼了一声道:“是谁?”
舒修文上前一步冷笑道:“是一位老前辈的他不过是托我暂管的……”
阴素裳冷冷一笑道:“你那老前辈叫什么名字?”
玉鹰实在不愿意提起莫环可是这时候她实在是逼急了当即大声道:“那位老前辈姓莫叫环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你可知道?”
此言一出阴素裳果然面色一变。
她忽然身子一拧又落在了玉鹰面前冷冷的道:“莫环!你是说被天残老人管青衣制服囚禁的那个老儿又出来了?”
舒修文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如今功力越的厉害了阴素裳这枚两相环如果不还给我他岂会与你甘休?”
阴素裳森森的一笑道:“你少拿他来吓我!他不来则已如果真要不知死活来找我正好叫他尝一尝我的厉害!”
玉鹰见威胁无效大是失望她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是好。
阴素裳望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我本来可以放你走的既然你说出了莫环我只得让你在此委屈些时候了。”
说罢右手一抡直向着舒修文肩上抓来。
玉鹰不由大惊她双足一点已如同燕子似的窜了出去然后接连几个纵身逃出了这片石林来到她的坐马附近!
夺命鬼爪阴素裳如飞追到尖笑道:“丫头你跑不了的!”
双臂齐张向舒修文两肋抓至。
舒修文这时已扑到了坐马身边她见逃既不成也只好转身一拚了
当下一振手腕把插在马鞍上的那口长剑掣了出来随着一声娇叱长剑绕出了一片银光直向着阴素裳头上斩去。
阴素裳身子猛的一腾让过剑锋。
可是舒修文二次一压剑身剑走“金鸡抖翎”式刷地一剑又向着阴素裳双足上削去。
阴素裳冷叱了一声道:“好丫头!”
长袖一拂竟向舒修文的长剑卷来。
只听见“呛啷”一声舒修文掌中的剑险些脱手飞出。
毕竟小寒山二女不是泛泛之流。
但见她右足向前一跨掌中剑“秋扇挥萤”猛地撩起来反向着阴素裳面门上劈去。
阴素裳向下一缩忽然探出一双白皙的瘦手向着剑身的侧面拍来。
玉鹰冷笑一声她在这口剑上果然有惊人造诣也怪那阴素裳太过轻敌。
就在阴素裳的双掌眼看已快触及剑身的刹那之间玉鹰舒修文长剑倏地一翻剑面换成了左右之势而剑刃却成了上下之势。
阴素裳双掌上运有气炁本不怕寻常刀剑。
可是玉鹰舒修文这口剑上光华闪烁阴素裳却不敢轻易尝试她霍地双手向外一分而玉鹰这口剑却在这时疾同电闪似的卷了过去。
阴素裳怒叱了一声:“大胆!”
身子倏地反窜而起舒修文的剑把她身上那袭黑色的绸衣下摆削下了一尺左右的一大截来。
夺命鬼爪阴素裳一声厉啸身子向前一塌右手向外一掠自她五指内出了极为厉害的五道内炁玉鹰只觉得右手手腕蓦地一紧。
就听见“当啷”一声她手中的剑已落在了地上。
阴素裳猛跃过来就在这时玉鹰姑娘口中却又娇叱了一声:“打!”
玉手向外一抖刷!刷!两股尖风起处自她掌心里飞出了一双拇指大小的钢镖。
这两支镖一出手分左右直向阴素裳双瞳打了过来!
这一次玉鹰可是不容易再伤着对方了。
就见阴素裳冷冷一笑道:“你是休想!”
她那双瘦手忽地一扬已把双镖接在了手中。
玉鹰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惊她转身就退身子霍地腾了起来向那马背上落去。
可是阴素裳比她还快只见人影一闪阴素裳已先她而落在了马背之上。
玉鹰双手一分想用“飞鹰搏兔”的手法把她打下马去。
然而阴素裳在马背上的身子忽地不见了。
舒修文方自一怔忽觉得腰眼上一麻顿时“啊哟”一声已掉下地来。
她脑子里仍然很清楚可就是四肢麻软无力想说一句话也办不到。
夺命鬼爪阴素裳怪笑了一声道:“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要逃跑呢。来跟我回去吧!”
说着抓起她的身子向马背上一放拉着马向一旁的山道上行去!
前行不远路旁山花开放得更美了。
玉鹰舒修文坐在马上暗暗忖道:“完了这女人不知要如何来摆布我!”
想着之间阴素裳又停下马来把她自马上拉下用手在马身上拍了一下道:“好吃草去吧!”
这附近遍地都是翠草那匹马早已饿了就低下头慢慢啃嚼着青草。
阴素裳一只手夹着舒修文走至一道峭壁前只见她用手向壁上一推壁上现出了一间洁室。
然后她把玉鹰抱进去重重地放在地上冷冷一笑道:“现在我把你的穴道解开你不要妄图逃跑否则我手下是绝不留情的!”
说罢双手平空一按舒修文身子不由地在地上一滚顿时就恢复了过来。
自问是逃走不脱了倒也安下心来。
她低低叹了一声道:“你这是何必呢?抢了我的东西还要我这个人!”
阴素裳指了一下椅子道:“你随便坐!”
玉鹰舒修文恨恨的坐在了椅子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只见甚为宽大后壁上有两扇木门分别通往另外两间内室!
最怪的是这石洞内的四壁上竟悬挂着数十张挂图图中的人像是一个清瘦的道人。
她留意看了看认出那道人正是戒指内的那个“风火道人”不由大是惊异。
阴素裳这时解颜微微一笑道:“小妮子现在你总应该相信我了吧我丈夫四十九张行功坐图有一半在我手里你看!”
说着她向壁上指了一下又冷笑道:“现在加上两相环上的虚实二影不出一年我的功力就能大进天下无敌!”
玉鹰心中一惊当下冷冷的道:“原来风火道人的绝学落在这里只是你只有一半行功坐像又有何用?”
阴素裳冷冷一笑道:“你这丫头果然有几分见解!”
玉鹰冷笑了一声道:“再说那和尚的坐相你却一张也没有而根据那环上虚实二影僧道二人的绝学显有生克之妙你怎敢胡练乱来?”
夺命鬼爪阴素裳咯咯一笑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你却不知道那和尚的四十九张行功图以及我丈夫的四十九张坐图全数都藏在一个地方这地方我不久就能知道了!”
舒修文冷冷的道:“只怕不会如此容易!”
阴素裳高兴得手舞足蹈扬着手道:“两相环就是这枚戒指这枚戒指里不但可以告诉我那些行功图的藏处而且能告诉我成道飞升的八个字诀!”
说罢她更大声的笑了起来一面手指着舒修文道:“可笑你这丫头竟然如此愚昧到手的东西竟是无福消受!白白的便宜了我!”
玉鹰听得头丝儿一根根的炸她冷冰冰的道:“既是如此你就应该与我分享才对!”
阴素裳狞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一般江湖中人只是以讹传讹人人都想得到这枚两相环其实这戒指即使在你手中对你也一无用处!”
玉鹰冷冷一笑道:“你难道以为我功力不足么?”
阴素裳冷笑了一声点头道:“当然你的修为是不够的只是那九十八张行功坐图如无二十年的静中功夫也万难参透更遑论飞升八字诀了所以你不必后悔!”
舒修文听她所言内心一阵热一阵凉反正戒指已不在自己手上了后悔也无用处不如安下心来先设法在此住下以后再伺机盗得戒指想必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困难。
当时叹了一声道:“我如今失落了两相环就是你放我走我也已不敢回去因为那位莫老前辈是放不过我的。”
阴素裳双眉一挑道:“你只管在这里住下我看你根骨禀赋都还不错你如愿意我就收你作个徒弟……”
冷冷一笑又道:“这可是你天大的造化你如拜我为师将来不愁学不成绝技那莫环如找上门来自有我来对付你看好是不好?”
玉鹰舒修文闻言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她站起身子上前一步拜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阴素裳想不到只随便一说对方竟然立时答应了心中好不高兴。
盖因舒修文武技不弱根骨又好人又如此漂亮这样的徒弟她又到哪里去找自是大喜。
当下立刻堆下了笑脸道:“快快起来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玉鹰就坐在了一旁阴素裳笑道:“你拜我为师我必不会亏负你想我在此青城山已有数十年了平日只是在这山上走走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你来了我倒是不再寂寞了!”
舒修文一言不她心里这时正在想着:“看这阴素裳武功不弱不在莫环之下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在此安心住下先学些本事以后有机会再说那两相环我一定是要拿回来的!”
阴素裳这时又问她多大岁数以及身世等等情形她一一照实答了。
二人这一谈起来倒显得十分亲近了。
阴素裳就叫她把马上简单的衣物拿进来把她带到一间内室之中道:“以后你就睡在这里虽没有床但是我可以拿几张兽皮给你这里入夜甚冷!”
玉鹰昔日是如何身份何等的享受?落得如此惨况情何以堪。
可是她外表并不带出一丝不满之色反倒作出一片喜悦神情笑道:“这地方太好了今后我要好好的在这里下苦功向你老人家学些真工夫!”
阴素裳笑道:“我的功夫和一般武学大不相同今后你学了也就知道了!”
接着又问玉鹰道:“你断荤没有?”
玉鹰摇了摇头道:“没有!”
阴素裳笑了笑道:“你既拜我为师就要依从我的规矩从今以后你要慢慢试着吃素像我一样!”
玉鹰只得点了点头阴素裳又带着她前后走了一周看了看附近的情形。
舒修文满心想去看一看对方居处的情形可是阴素裳并没有带她去只对她说:“我的居处你不可妄闯我素性喜静你如有事只要在门边石上轻叩一下我也就可以听见了!”
玉鹰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
阴素裳见这个弟子既聪慧又可人更是高兴。
自此玉鹰舒修文在这青城山住了下来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已是一月过去。
一月以来这师陡二人倒也彼此相安。
只是玉鹰舒修文却现到这个师父性情甚是古怪尤其是她所居住的那间石室最忌人近记得有一次玉鹰无意由她门前走过就惹得她大雷霆。
这样一来舒修文不觉更动了疑心。
她知道师父素来练功都是在晨夜子午二时她练功夫绝不让外人偷看始终是紧紧关闭在那一间石室之内!
因此在一个天尚未亮的清晨修文早早地起了身。
她悄悄步出室外想由后山绕过去至师父居处后面探看一下究竟。
可是当她绕过后山却现师父早已起来了正在湖边练着一种奇怪的功夫。
玉鹰不着犹可这一看不禁大大吃了一惊一张玉脸顿时涨得绯红。
原来那夺命鬼爪阴素裳此刻竟脱得一丝不挂露出一身瘦骨。
她这种样子并非是沐浴戏水而是在练着一种不堪入目的功夫——可能是一种魔功!
只见她双腿骑马似的分开立着一双瞳子似睁又闭的直视着前方的湖水却见湖水竟被吸起一股直直的注入到她小腹上的肚脐之内。
一刹那间她那看来瘦小的肚子竟膨胀得如皮鼓一般。
玉鹰看得心惊肉跳忽又见阴素裳拖着奇大的肚子走出约有十步以外然后站立住身子。
舒修文心说:“天啊!她这是在干什么?”
阴素裳那**的身子蓦地仰翻下去头顶几乎都挨到了地上隐隐听得她口中长长的哼了一声。
玉鹰正看得莫名其妙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由阴素裳肚内狂喷出一股水柱。
这股水柱由阴素裳肚中喷出来足足喷起了有三四丈高下看上去简直像是一条细长的水龙一般这股水花足足的喷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才算喷完。
这时阴素裳才立正了身子。
只见她面色通红气喘吁吁走至一块平石之上坐了下来。
玉鹰不由看得呆住了她不知道师父所练的是一种什么功夫反正她知道这是为一般正派人物所不取的。
当下偷偷地潜回房内师父在外面练功中这倒是一个偷察她房中情形的好机会。
想到此她心里跳了一下当下悄悄的行至师父房前试着用手推了一下木门微微启开了一缝。
玉鹰舒修文深怕师父此刻转回来所以不敢立刻进去只敢在门外向里面张望。
这时她见阴素裳那间房内燃着十数盏青灯。
这些灯光乍然一望之下几乎耀花了修文的眼睛。
整个房内的布置也令她大大的吃惊!
只见那十数盏灯放在十数个不同的地方每一盏灯都是放在一个灯架之上那些灯架更是长短不一所以室内的光线很不调和。
修文目光再向四处一扫才明白了一个大概。
原来每一盏灯光都照着一张壁图由于壁图悬挂得或高或矮所以灯架的高度也不一致。
舒修文再一留意那些壁图那张粉脸顿又变得绯红了。
她低低地啐了一口道“倒霉!”
当时正要缩回头来无意间目光掠过其中一张画上却现了师父的色相竟也在图中。
好奇心的鼓励终于她大着胆子向那张图上望去。那是一张春图。画中人之一正是自己的师父——阴素裳。
只是画上的她显然比如今年轻多了称得上是花容玉貌雪肌冰骨尤其是眉目之间洋溢的那种冶艳淫荡之色简直令修文感到面红耳赤。
她本想不再看了可这是师父一件不可告人的大隐秘自己太想知道了究竟这些图对她有什么用呢?
有了这种心情她只有忍着内心的羞涩继续看下去。
她留意到那春画中的男人是多么俊美的一个男人身材修长眉秀目俊尤其是那一身结实的肌肤看起来简直栩栩如生。
这个男人经她细认之后终于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两相环上的那个道人——风火道人。
玉鹰看到此两朵红云直飞上双颊……
她是一个天真性纯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些那一颗处子芳心禁不住怦然大动了起来。
须知舒修文这个姑娘本就有些任性不羁只是年轻不更事从未涉及过男女间事。
这时这些惟妙惟俏的春画就像是一支尖锐的钢针深深地刺入她的芳心内她再也挺受不住不由自主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当时就如同吃醉了酒似的吱地一声推开了门大胆的走了进去。
立时她感受到了另外一个新奇刺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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