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驾临
嗨,我的男人 | 作者:漫漫红糖水 | 更新时间:2016-12-10 17: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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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宜出行,宜扫除,宜嫁娶。
我歪着脑袋盯着表姐的肚子说,哎呀,那么赶着结婚,不会是因为奉子成婚吧?
表姐斜着嘴角盯着我的肚子回答,你才是吧,和男朋友同居了那么长时间,我恐怕是先做姨妈后做妈。
我沧海一声笑,哈哈,你做姐姐的结婚,我这个当妹妹的也没什么好送给你。啊,对了!不如把“八号”的护腕送给你吧,你都对那个护腕肖想了半个世纪吧。
表姐抖了抖身上的婚纱,拈起兰花指笑道,呵呵,那个护腕?给我当抹布么?美女不夺人所爱,说起来,那还算是你二十岁以前收到的唯一一件的礼物呢。
我和表姐对视,刹那间,火光四射。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相当的崇拜这个漂亮伶俐的佳宁表姐,整天粘着她寸步不离,我对她的那份执着堪堪比得上屎壳郎对那啥。
那个时侯,佳宁每天都会跑到街心小球场看球,当然,与其说是看男孩子们踢球,不如说是看踢球的男孩子,身穿八号球衣的少年就是她盯上的对象。
我跟着佳宁去,本来是爱屋及乌的开始,没想到落了个阴差阳错的结果。
在小区总决赛中,“八号”率领小队夺得冠军。然后在欢声与汗水当中,八号少年缓缓向我们走来,在表姐握着我的手松了又紧,进了又松之后,少年终于走到了我们面前。
我抬头望着表姐,她涨红着脸盯着八号少年,眼光专注得都可以发射伦琴射线。
然后在这攸关的时刻,少年却蹲了下来,将手上的护腕褪了下来戴在了我的手上,微笑着对我说道,这几天的加油,谢谢你。
那一瞬间,被佳宁捏着的另一只手腕猛然遭到了挫伤性骨折。
再之后,八号少年搬了家,少年以及少年的护腕成了佳宁表姐心中永远的痛。佳宁与我,也一下子从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关系变质到了白雪公主和皇后的关系,直至现在,俨然演化成了大力水手波派和布鲁托的角色关系。
五一前忽然就收到了佳宁要结婚的消息,和秦科一起回家参加她的婚礼。不料我这位表姐摇曳着婚纱见到秦科研究了半天后,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如此相貌配我不才的表妹,确实是亏了。”
所以怪不得我们,亲人见面,却分外眼红。
我和佳宁还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呢,秦科和新表姐夫许彻走了过来。
许彻搂着佳宁的腰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妹妹闹。
佳宁马上靠在他怀里,做可爱状撅着嘴眨眨眼。
许彻点点她的鼻子说,你的几个同学来了,过去招呼一下。
佳宁点点头,声音柔得发酥说道,我们一起去吧,老公~~
然后靠在许彻怀里往她同学那边走去了。
我的眼珠跟着鸡皮疙瘩一起掉落,心里不禁暗暗道,青天白日的就这样,不害臊啊不害臊。
秦科拍拍我的头说道,回神了,咱妈要你过去呢。
还“咱妈”呢,我笑着扑进他怀里,点着他的胸膛嗔道,讨厌~你真坏~
我还以为我娘叫我过去有啥事儿呢,原来是要我劝解一下嫁女儿正伤心的姨妈。
姨妈说,我刚才翻了一下日历,六一这日子更好,咱们六一再嫁吧。
姨父甩了甩袖子,你这是胡闹。
姨妈委屈地看着他,姨父无奈地加了一句,咱都已经收了那么多彩礼。
我妈嗑着瓜子说,你们愁啥愁啊,我以后俩丫头片子都要嫁出去的。你们多好,嫁了佳宁还有嘉维,等以后嘉维娶了媳妇儿,正好又是一双儿女。
秦科问我,嘉维是谁?
我说,陆嘉维是我表哥,也就是佳宁的双胞胎哥哥,在国外念博士呢。
自从两年前陆嘉维出国后,中途节假日他都不曾回来过。好不容易他今年元宵节前夕回来了一次,碰巧那时秦科又是酒精中毒正在住院,硬是错过了。
那么长时间没见他,我还怪想他的。
我回过头问姨妈,陆嘉维呢?不是说前天就会回来的吗?怎么现在还没看到?
姨妈从远处佳宁那儿收回目光,按了按湿润的眼角说道,他昨天打电话来说有事儿还要耽搁一会儿。这个混小子,亲妹妹的婚礼都能给我迟到。
江晴在旁边含着糖小声嘟囔着,切,他本来就是个混蛋。
话说在所有的亲戚中,如果还能找出哪一对比我和佳宁之间的火药味儿更重的,那就是江晴和陆嘉维了。
甚至是早在N年前,江晴就立下了一纸契约,要和陆嘉维断绝表亲关系。
说起来,这也是积怨已久的。
江晴出生周岁那会儿,便成了陆嘉维和我玩具中的至宝。
陆嘉维经常指着江晴微笑着对我说,来,雯雯,这儿肉多,揪这里揪这里,很好玩哦。
我依言对江晴下了毒手后,兴奋得直点头。
这时陆嘉维会牵着我的手,笑得像个天使说道,我就说吧,哥哥是不会骗雯雯的。
四五岁的我和八九岁的陆嘉维开心得相视而笑,如果忽略掉江晴惨烈哭声那样背景的话,这的确是一副不可多得的温馨画面。
可惜啊,好景不长。
人在绝境中总能激发出突破极限的潜能,江晴便是如此。从小遭到迫害的她,两岁半时就已经可以清晰地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老头那是很开心,整天在家里念叨,我老江家终于出了个天才。
他那是不知道天才背后都有着悲壮的血泪史啊。
稍长大后,到了江晴五岁左右时,妈妈要我待在家里陪着妹妹。
于是,在陆嘉维要带我出去玩儿的时候,江晴总是扁着嘴拉着我的衣角不要我去。
这个时侯,陆嘉维就会笑着掏出一盒火柴,温柔地对江晴说,知道这是什么吗?对,这是火柴,所以你要对姐姐跑出去玩这件事保密哦。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点燃哦。
陆嘉维微笑着晃了晃火柴盒,江晴吓得含泪松开了我的衣角。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陆嘉维都会带着一盒火柴来找我出去玩,掏鸟蛋,粘知了,买红薯,钻桥洞,或者是和邻居小孩一起玩官兵抢公主的游戏。
我度过了一个多姿多彩的童年,与此相对的,江晴的童年就如同水墨画一般,只剩一片惨淡的黑白了。
每每想起往事我都会很自责,但是显然,本是同根生的妹妹把这笔帐全算到了陆嘉维头上,他们二人的关系也越见僵化。
直到江晴上了小学二年级,她用一张半是汉字半是拼音的切结书宣布她和陆嘉维的亲戚关系终结。
对妹妹满怀愧疚的我犹豫再三,决定这次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就是在那时,我投靠了表姐佳宁,与表哥陆嘉维疏远开来。
谁知不到半年,因为八号少年的事,佳宁不再带我玩儿了。
这时表哥重又出现了,带着一盒酒心巧克力重新修建了我们往日的深厚的革命情谊。
我与陆嘉维和好了,江晴和他却依然陷入死局。
或许真是因为早年打下的基础不好,又或许是陆嘉维比江晴大了差不多八岁,那样大的代沟造成了如今他们这样不冷不热的局面。
说起来,陆嘉维也是个色相极好的小白脸,而江晴之所以对小白脸完全不感冒反而对肌肉男如此热衷,或许就是小时候对陆嘉维的排斥形成的潜意识。
手机响起来,姨妈接了个电话,说是表哥已经到了家放了行李正赶过来。
姨妈走不开,于是我主动请缨到门口去接应他。
我对秦科说,从小表哥就带着我,对我特别好。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层出不穷,我有的佳宁都不一定有。姨妈也说,和佳宁比起来,表哥和我更像是亲兄妹。
秦科笑着说,表兄妹感情这样好的确实少见。
我一边点着头说着“就是就是”一边兴奋地朝街口张望。
正望着,远处一出租车停下,一穿着米色上衣的年轻男子从车内下来。
我登时眼睛一亮,如同一只大鸟一般滑翔着就扑了过去。
陆嘉维看着向他奔去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微笑着接住了我。
我仰着头看他说,陆嘉维,两年没见了哪。
他用胳膊抬了抬我的手臂点头,唔,你的体重又上了一个数量级。
我掐了他一下,笑着拉着他往酒店赚看着秦科高兴地对他说,跟你说跟你说,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走到秦科边上,我一手挽着陆嘉维一手拉着秦科,对陆嘉维笑道,嘿嘿,这个小美人啊是我的老公,秦科。
秦科就着我的手顺势一带,轻轻搂过我对陆嘉维笑道,表哥好。
陆嘉维也笑,恩,你就是秦科啊。
我奇怪道,你知道他吗?
陆嘉维看着我,上次回来时,叶帆告诉我你有个男朋友叫秦科。
我还准备问什么,陆嘉维指了指里面说,再不过去,我妈估计就要发飙了。
我挽着秦科的手和表哥一起走了酒楼。
陆嘉维一走进去,自是一片喧哗,都说是陆家的儿女个个都有出息。
笑笑闹闹,到了快开席的时候。
陆嘉维在他和姨妈之间空出右边的一个位置,拍了拍对我笑道,雯雯,坐这里。
姨妈笑骂,你这孩子别添乱,这样子小雯男朋友坐哪?
陆嘉维微笑这看着秦科,不好意思,都忘了这一层了。
秦科也笑得和煦说道,没关系,雯雯说了,她和表哥的关系很好。
说完,他转过头朝我笑道,对吧,雯雯?
秦科平时都是对我直呼全名,这样的一声“雯雯”让我惊出一层疙瘩。
江晴招着手指指她旁边对我们说,姐,姐夫,坐这里。
陆嘉维看着江晴,笑得眼睛弯弯地说道,上次回来没见到小晴,两年没见,果然女大十八变,居然变漂亮了啊。
江晴皮笑肉不笑道,那当然是比不上我们的表哥啊,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难辨雌雄啊。
陆嘉维笑得越发灿烂了。
长辈只当他们是感情好耍耍嘴皮并不在意。
我还是坐到了陆嘉维的左爆拉着秦科坐到我另一爆我对江晴抱歉地说道,兄妹如手足,姐妹如衣服。
江晴瞟了陆嘉维一眼,靠倒在刚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的我娘身上哭声道,妈啊,你给我怎么生出这样的姐姐啊。
她老人家也是一门心思把眼光放在陆嘉维身上,果断地把江晴的脑袋顺手一推,把她推到旁边杨阳怀里。
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笑道,诶,我发现秦科和嘉维挺像的嘛。
我朝两边看了看,还真是,俩小白脸哪。
陆嘉维拾起前面的一颗巧克力,剥开递给我笑道,雯雯六岁时就到处嚷着,以后要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丈夫,那时我和佳宁还笑她傻。
秦科伸手把我手里的巧克力截下,重新又包好对陆嘉维笑道,她最近蛀牙得厉害,前几天牙疼的时候还赖在我身边不停打滚呢,所以这甜食要戒几天。
陆嘉维笑着点点头,把巧克力放进了自己嘴里。
正午时分,准时开席。
司仪站在台上高声吟道,有请新娘新郎。
佳宁和许彻款款走上前台。
司仪拿着话筒,顺应民情,来了一个“夫妻一百问”,是谁先追的谁啊,第一次约会在哪里啦,第一次牵手在哪里啦,等等的这些问题。
笑完闹完,许彻单膝跪地,两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台下一片掌声。
看到这一幕,我情不自禁把头靠在秦科肩上,他看着台上鼓着掌轻声问道,羡慕吗?
我点点头,他转过来对我眨眼笑道,我也羡慕,所以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来。
下了台,佳宁和许彻换了身唐装,走到席间开始依次进酒。
陆嘉维用勺舀了一勺虾放进我碗里,我回报给他一粒八宝丸子。
然后回过头,我将盛虾子的碗笑眯眯地推给秦科。
秦科看着我说,剥一个,等下就亲两下。
我想了想说,剥一个亲一下。
秦科点头说“成交”,开始着手剥虾。
虾和蟹一向都是我的最爱,只不过和秦科在一起后就养成了这个富贵病,再也懒得自己动手了。
在座的一个小堂弟问陆嘉维这次有没有给他从国外带礼物回来。
陆嘉维笑道,我在那儿看到一个汽车模型不错,估计是你喜欢的那一款,就给你带回来了。
小堂弟高兴得“Yeah”了一声。
我赶忙问,那我呢那我呢,有什么礼物?
他笑道,当然是一盒酒心巧克力。
我很狗腿地夹了一块儿锡纸排骨,亲手剥开锡纸,将排骨递到他碗里。
他很受用地笑着点了点头。
陆嘉维咬了一口排骨咽下,说道,本来我还想给你带个东西回来的。
我激动地问,是啥?是啥东西?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笑,就是你上次邮件里提到的“蟑螂装”啊。
我哽了一下。
他继续说道,但是那家店里的蟑螂装尺码和你的不合,所以我就没有买。不过,你要蟑螂装做什么,学校里要演话剧吗?
秦科在旁边轻笑了一下,我看向他。他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想起了家里那个有着同样功效的蟑螂面粳那个后来撩拨了一场又一场大火的蟑螂面具。
我赶紧回过头,脸都红了,平息了一下才想起看看周围。
陆嘉维正微笑着和姨妈说着什么,其他人也没注意。
那么多的桌席,佳宁和许彻全场进酒进了一遍,再转回来的时候,佳宁就已经醉了。
她有些晃得走到姨妈旁爆抱着她说,妈,以后我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我好舍不得你啊。
这边姨妈刚刚平息的情绪又被惹了出来,干掉的眼角又湿润起来。
佳宁却又松开了她转过去拍陆嘉维的肩膀大声道,臭小子,别以为八千块钱的礼金就够了,你妹妹我至少得八万!
说完又转过来看着秦科和杨阳笑道,你们俩以后可要对我两个妹妹好点,要是敢欺负他们,我要阿彻削了你们。
许彻扶着她对姨妈说,妈,她喝得有点多,我扶她过去休息一下。
姨妈站起来想去帮忙,许彻又笑着说,妈,您坐着吧,我来就行了。
一场宴席持续了很长时间。
吃完酒,一伙人又拥到他们新家去闹新房。
许彻以“大家都是文明人”为由,要大家保持冷静。一大批闹事分子以“我们都是半兽人”为由,坚持赖着要闹。
于是许彻的铁哥们齐齐出动,一场对攻战开始,那场面在极其混乱中竟透着壮观。
我和秦科颇为开心地看着这个热闹,只不过江晴就不能这么闲适了,因为被轰的那些闹事分子中的小分队队长就是杨阳。
陆嘉维拍了拍我说,你过来一下。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挤出了人群走出门口。
我笑嘻嘻地说,这场面太牛了,以后我和秦科结婚绝对要严加防范这个场面。
陆嘉维站定,双手插兜看着我说,雯雯,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我继续笑嘻嘻,那你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儿,要是你说我结婚不给礼金那可不行。
他说,不管是什么事,这都是为你好。
陆嘉维的口气有些严肃,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轻叹了口气,看向我坚定地开口道,你要跟秦科分手。
我彻底呆掉了,陆嘉维的那句话在大脑里转了又转,却转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合上张开着的嘴又张开,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陆嘉维缓缓移动目光,看向我身后。
紧接着我腰上一紧,靠向一个温热的胸膛,耳边却是秦科清冷的声音,表哥这是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