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果

　　命，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当你对自己的经历无法解释时，你只能相信这是命了。

　　上回说到四个女子神秘失踪，柳若诗突然见流星。

　　无情看着柳若诗那一脸的困惑，说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的困惑，有许多的疑问，今天我就一一告诉你吧，这还要从二十年前我家被灭门说起——”

　　“我本来姓梁，我们家是京城里的一门大户，我弟弟叫梁惠明，我叫梁惠心,我爹爹叫梁天，当时是大理寺的三品大员，专门对付一些贪官污吏。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二十年前，老皇帝驾崩，改朝换代，我父亲被判满门抄斩。我父亲事先受到消息，叫亲信带着不足十二岁的我，还有我那八岁的弟弟，一起出海外逃。”

　　“哎，厄运连连。没有想到，海上我们遇到了海盗，亲信被杀，我们二人就被海盗捉了去，打杂为生。本以为此生就是如此之时，却无意在一个海岛上找到了一个叫迷持老和尚的尸骨，并得到了神功秘籍，也就是现在江湖上传闻的揶揄神功。”

　　“我跟我弟弟如同再见天日，日日偷偷修炼神功，望能早日报仇雪恨。可惜，此神功却是天下第一邪功，在我16岁时，我终于修炼到了第三重，当我兴高采烈的时候，我突发的一变，成了一个男人……”

　　柳若诗听得目瞪口呆，弱弱问道：“这么说……你原来是……一个女人？”

　　无情道：“不错。原来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忘记了秘籍的第一页，就已经说明了厉害之处。就在秘籍的第一页，大大的写着十六个字：‘揶揄神功，阴阳颠覆，生生不息，永世轮回’。”

　　柳若诗跟着说道：“揶揄神功，阴阳颠覆，生生不息，永世轮回……这……是什么意思？”

　　无情道：“当初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在少林寺看到了《浮图录》，也就是这门神功的破解之法，我才终于明白。修炼了此邪功的人，随着修炼功力的增加，开始时只能恢复身体残缺，到了后来，因为身体承受不住，会出现阴阳颠倒的症状。再后来，身体会自动源源不断吸食周围的灵气，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功力。直到终于有一天，你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了，而被自己的内力冲击到四分五裂。”

　　柳若诗道：“如此邪功，害人不浅。”

　　无情道：“还没有完呢。你的身体虽然四分五裂，但是只要你的脑袋还在，你就不会死。揶揄神功会继续源源不断吸食周围的灵气，恢复身体残缺。你会再次活过来，也会再次按照上回的死法，再死一次……如此循环，生了死，死了生……永不入地狱，永不活世间……再也得不到解脱……当时，我们发现迷持和尚的时候，想比他肯定是受不了如此的折磨，自己一掌打向自己的天灵盖，活生生自己把自己拍到脑浆四溅而亡。”

　　柳若诗听着，开始有点毛骨悚然了。这世上，解决所有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死，因为死了，什么事情都一了百了。现在，当你发现死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就会发疯了……

　　无情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当我发现自己变成男人的时候，我就不再给我弟弟修炼了，一把烧掉了秘籍。可惜，我那不听话的弟弟，背着我还是偷偷继续修炼，终于，到了他十六岁之时，他跟你一样，变成了女人。”

　　柳若诗怒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因为这个邪功变成了女人，然后将这邪功传给了我，我也变成了女人。是这个意思么？”

　　无情道：“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当我弟弟已经变成女人之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报仇雪恨之后，再自杀身亡，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于是，我们回到了京城，却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那些仇家都已经是死得差不多了。我们解决了最后的几个仇家后，只剩下完成迷持老前辈的最后一个愿望了。”

　　柳若诗问道：“那迷持已经自尽，莫非还有什么不舍？”

　　无情点点头，道：“是的，他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能一统八大门派，将他与八大门派的恩怨，写到了书里，并要求得到秘籍的后人，一定要帮他报仇，一统武林，否则五雷轰顶，永不超生。当年我们为了报仇，想学那秘籍上武功，都在他的坟前发了毒誓，哎……可惜我那无知的弟弟，被那神功迷失了心智。在十年前，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个女子一个人之力，大败了八大门派。”

　　柳若诗道：“原来那名女子就是你的弟弟。”

　　无情道：“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八大门派已经元气大伤，只剩下少林一派了。我无可奈何，只能与自己的弟弟，一决雌雄。”

　　柳若诗问道：“那你打赢了你弟弟，保住了八大门派？”

　　无情苦笑道：“非也。我输了，我只修炼到第三重就没有再继续修炼了，我弟弟已经修炼到了第六重，我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啊！”柳若诗惊讶道：“那你怎么办？”

　　无情道：“我被我弟弟打下山崖，却被路过的少林寺吾空大师救起。吾德大师是一位高僧，在他的开解下，我说出了我跟我弟弟的秘密。吾德大师连夜翻遍了整个少林寺，终于在正殿的佛像下，找到了那本《浮图录》。结果却打出所料，这本破解揶揄神功的秘籍，原来也是一门邪功。”

　　柳若诗再次吃了一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那逸明大师留下的破解心法，也是一门邪功。”

　　无情道：“是的，《浮图录》第一页就写道：‘浮图揶揄，如同阴阳，相生相克，地狱天堂’。”

　　柳若诗默默跟着念道：“浮图揶揄，如同阴阳，相生相克，地狱天堂……莫非这本《浮图录》跟揶揄神功一样？也能身体再生么？”

　　无情咳嗽了几声，道：“非也，正好相反。揶揄神功的奥妙在于，可以吸收周围的灵气，来修复自己的身体。而浮图神功却是相反，能将身体里的功力全力排出。两者之关系磁石一样，一正一反，一阴一阳。”

　　柳若诗惊讶道：“啊……如此奇怪，那这浮图录却又如何扼制这揶揄神功？”

　　无情道：“我还没有说完，这浮图录里面的招式，只要能与别人的身体接触，就能将对方身体里的内力全部强制排出，如同废了对方武功一般。当初逸明大师想出了这个扼制揶揄神功之法，却又担心将来被恶人学去，祸害武林，于是选择大慈大悲千叶手来作为其基本招式，也是希望学了此武功的人，能如同《妙法莲花经·譬喻品》里所言：‘大慈大悲，常无懈倦，恒求善事，利益一切’。”

　　柳若诗道：“原来如此，这逸明大师在自创武功时，也能想到先救人，而不是先害人，真的是一位有德的高僧啊。”

　　无情继续道：“因为《浮图录》里写着，少林寺弟子，不得学此武功。吾德大师心胸宽广，就全部将秘籍交给了我。因为大慈大悲千叶手乃少林不外传的武功，于是我在吾德大师的帮助下，以自己学到的揶揄神功做基础，按照《浮图录》的心法，创造出来了新的武功。”

　　柳若诗问道：“你发明了新的武功？叫什么名字？”

　　无情冷冷地道：“绝情神功。修炼者，断七情六欲，能断一切孽，能断一切缘，能断一切法。”

　　柳若诗惊奇道：“莫非，你这没有表情的脸，也是因为练就了那武功么？”

　　无情道：“我要面对的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既害怕他越陷越深，又害怕自己下不了手，不管怎么样，两者的结果，我都不想面对。在那短短十天的时间内，我经历了人生最煎熬的时期。直到了第十天，也就是我弟弟来挑战少林的那天，一件事情改变了我。我终于痛下决心，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感情，改名叫无情，最终我的绝情神功打赢了我弟弟。”

　　柳若诗正想问无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情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弟弟被我用绝情神功将她体内的揶揄神功全部排出，奄奄一息，好在吾德大师肯相救，我弟弟也就慢慢恢复了本性，变回了男人。因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吾德大师也愿意帮我们保守秘密，我弟弟的性命才得以保存。”

　　“什么！”柳若诗再次兴奋了，问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揶揄神功没有了，就可以变回来？”

　　无情道：“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柳若诗一听无情这话，就知道估计事情不妙了。无情继续说道：“那知道一年后，我弟弟的揶揄神功再次发作了，他又变成了女人。我无奈之下，再次用内功将他的功力排出，他再次变了回来。可是，我从他那怨恨的眼神，我明白，他已经对我充满了仇恨，渐渐地开始不跟我说话了。哎——”

　　无情明白有些悲伤，但是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完全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只有柳若诗能感觉到，也许，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无情停了一下，说道：“五年后，我弟弟的病情加重了，甚至有时候他会忽男忽女，人也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得已，我们开始在江湖上四处求医，几乎是跑遍了大江南北，哎可惜。对于你的事，我只能说抱歉了。”说完，无情对柳若诗深深的一鞠躬。

　　柳若诗有点慌乱，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正想问，无情继续说道：“你之所以变成女人，皆是我弟弟引起的。我们得知杨百万聘请天下名医为自己治病，于是也来到了扬州城，后来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你。却不了，晚上我一个疏忽，我弟弟又变成女人逃跑了。等我发现，追寻而来的时候，他已经与你……哎……”

　　柳若诗这下算是明白事情的由来，原来他那晚竟然是与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疯子，想到这里，不禁感叹世事弄人。这时，再次想起林天那个人，一下子，愤怒，疯狂，情绪开始有点失控了。柳若诗怒道：“我不想再听什么废话了，你到底教不教我武功！”

　　无情道：“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我弟弟那晚将自己的内力全部输给了你，本来应该变了回来，可惜却没有。正在我想不清楚的时候……我……的病反复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弟弟已经不见了。于是，我只能跟着你，想着我弟弟可能也会找上你。后来你在悬崖上，跟他们打斗，我本想出来制止，可惜，我的病……咳咳……”没有想到，这病说来就来，无情再次强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无情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等我清醒过来，你已经被打下悬崖了。我下山去找你，却碰到了鬼医，后来在山底的河边发现了你。咳咳……没有想到，那林天也被打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咳咳……看他全身经脉尽断，还以为他是一个苦命人……哎……咳咳。”

　　柳若诗一听到林天，就如同点燃了火药，整个人表情都是愤怒，说道：“不要再说他了！若不是你弟弟，我也不会这个样子！若不是你，我更不会现在这个样子！！！”柳若诗愤怒一把抓起无情的衣领，怒道：“你跟你弟弟就是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都是凶手！啊！！！”

　　说完，柳若诗一声大叫，似乎要把自己内心的委屈与折磨全部发泄出来一般，那夹着愤怒与悲惨的叫声，传到了谷底，激起阵阵的回响！无情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是只能叹叹气。悠悠说道：“如果你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也许，你会更难痛苦的。”可惜，柳若诗自顾着自己的发泄叫喊，完全没有听到无情的话。

　　等到她发泄完毕，无情道：“你若真的想学武功，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明白……林天，他很特别……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咳咳……”

　　柳若诗怒道：“我不管他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出了杀了他，我怎么样都可以！”

　　“哎，”无情道：“既然如此，好吧。我就将揶揄神功全部教授与你吧，闭目。”说完，右手伸出剑指，点在了柳若诗的额头之上。柳若诗只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渐渐从无情的手指流出，慢慢的进入自己的脑海里，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她仿佛再次进入了梦境一般……

　　咦？这女人是谁？

　　她的穿着好奇怪？

　　啊！不要！不要杀她！

　　不要啊！

　　“轰”地一声，柳若诗再次醒来，刚才那梦境虽然奇怪，但是却一下子又忘记了。看着无情，突然发现那揶揄神功的全部心法与招式，已经全部都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仿佛被无情硬生生强制自己记住了一般。

　　无情道：“好了，你现在会了揶揄神功……咳咳……咳咳……我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咳咳……”

　　柳若诗扶着他，道：“你的病……如果林天现在来的话……你这个样子……”

　　无情道：“放心，他没有这么快回来的，他要适应揶揄神功，至少也要十天之后……咳咳……不过，他天赋惊人，只怕到时候，你们都不是对手了……咳咳……”

　　柳若诗道：“那你不是会绝情神功么？怕他做什么？”

　　无情道：“非也，我的绝情神功是专克制我弟弟的揶揄神功才发明的。据司马捕头所言，林天擅长的是刀法，近身用的是少林金刚掌法，用揶揄神功打出来，自然与原本的揶揄神功出入很大。加上他擅长心计，只怕就算是原来的《浮图录》，也未必能完全克制他的招式……哎……”

　　柳若诗只知道林天的诡计，却不知道林天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绝，心想，那林天有这么厉害么？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把揶揄神功全部传给了他，他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说道：“那你再将《浮图录》的武功告诉我，他一定不会是我的对手。”

　　无情摇摇头，说道：“你江湖经验太浅，临阵对敌，讲究地是随机应变，就这点而言，你就算是比他厉害，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我弟弟在就好了，他也是一个武学奇才，虽然现在得了失心疯，但是打赢一个区区的林天，是不在话下的。”

　　柳若诗奇怪道：“你不是还能打赢你弟弟么？难道你不如你弟弟厉害么？”

　　无情道：“你错了，我赢我弟弟的时候，有两点：一、不是我一个人，是少林寺的众多高手，与我一起的；二、我将他的招式破绽已经全部告诉了少林寺众人，而且我们都学了《浮图录》的武功。加上我弟弟那时候自以为天下无敌，心浮气躁，我们苦战了十二个时辰，才勉强将他制服。实话实说，我弟弟当时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咳咳……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是重病在身，加上我常年以内力帮我弟弟治病，我现在的武功，跟我十年前相比，只怕不到三成了……咳咳。”

　　“什么！”柳若诗心里一下子失去了希望，心道：“无情现在如此厉害，也不过当年的三成。天啊，那他弟弟到底有多厉害啊？如果能找回他弟弟，对付林天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于是，问道：“那你弟弟就一直没有消息么？”

　　无情道：“本来是没有的，不过，你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么？”

　　柳若诗不明白无情所说的“他们”是谁？一脸疑惑的看着无情。

　　无情道：“我为了给我弟弟治病，我曾经拜访过蝴蝶山庄，我弟弟当时对蝴蝶山庄的双修心法很是感兴趣。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三个月来，各派弟子被一个神秘女子吸取精力，那女子一定是我弟弟。估计我弟弟用那双修的武功来恢复功力，以期望再次恢复武功的，实现他一统武林的梦想吧……咳咳……”

　　柳若诗听着，“啊？”大大一个嘴都合不上，确实自己的脑子不好用，什么事情到了自己这里都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可是到了无情那里，却总是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于是，问道：“那……那些突然失踪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无情这时，呆呆的看了柳若诗很久，淡淡地说：“你……总会有一天……会明白的……咳咳……走吧……咳咳……”看着无情咳嗽已经越来越频繁，估计病情愈加严重了，柳若诗也不便问了，扶着他，两人慢慢向山下走去。

　　在两人离开后，在山顶另一边的隐蔽处，一个女子正骑在一个男子身上，兴奋地扭动着。她身下那名男子已经奄奄一息，却又兴奋无比，也是激烈的配合着。终于那男子再也忍不住了，“啊！”地一声，终于精尽人亡。女子的脸上充满了舒服的感觉，久久不愿意起身，似乎在回忆那瞬间的美妙。只见一旁竟然还站着一名女子，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此激烈的场面，不禁令她脸上充满了红晕。站在一旁的女子，红着脸问道：“师傅，好了么？到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