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命运

　　什么叫命运？命运是由时、位、体、的、策、行、果七个因素共同决定的，而每个因素又是由多种复杂因素决定的。六个因素共同作用，连续演变则形成了人生的运行轨迹――命运。

　　上回说道,八大门派围攻山庄，山庄女子神秘失踪。

　　闻若师太继续道：“哎，我为了以防万一，在门外四周都安排了弟子。哎，真的不知，她是如何就逃脱了？”说到此处，无尽的内疚与悔恨，都硬生生出现在闻若师太的脸上。

　　岳青山一旁插话道：“以我看啊，怕是师太你心软，把人放了吧。”

　　峨眉派的弟子一时间沸腾起来，纷纷指责起岳青山来，岳青山倒是淡定，回了自己座位，慢慢品起茶来。

　　司马成寻思了一遍，道：“如此说来，那名女子，是如同戏法一般，一夜之间就全无踪影了？”

　　闻若师太与峨眉派的弟子，都是不约地点点头。

　　司马成破案多年，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就此结束，问道：“那么后来呢？”

　　吾德大师接话道：“阿弥陀佛，老衲当时见到如此情形，正如岳掌门所言，也感觉唯有如此解释才能说得通。但老衲深知闻若师太的修为，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于是，老衲自告奋勇，也不避嫌，将剩下的三名女子绑在一起，由老衲亲自看守，门外守着少林二十多名弟子，想着这样定能不让剩下的女子逃脱。”

　　突然吾德大师，语音一转，说道：“哪知——第二天早上，那三名女子，就在老衲的眼皮底下，眼睁睁的又少了一名。”

　　“什么！”司马成这回真是惊奇了！如此诡异的事情，他到还是第一次听闻，不由用自己多年的断案经验来推敲，但是无论如何，也推敲不出来，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岳青山一旁又是讽刺道：“也没有奇怪的，大师菩萨心肠，说不定见着那女子可怜，将她放了，也是不无可能啊。”说完，开始摆弄自己的宝剑，似乎完全不把众人刚才的说话，放到心里。

　　这回余三宝跳了出来，说道：“放屁！就算他们二人大发慈悲，放了两名女子，难道老子也放了人么！”

　　司马成一看，是丐帮帮主余三宝，客气道：“余帮主，有话好说，来，请。”说着，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余三宝。其实众人来到的时候，小六就已经安排座位给他了，只是余三宝偏偏那古怪的脾气，非要站着。

　　余三宝怒道：“还有什么话好说！反正，老子看守的那名女子也同他们所说一般，一夜醒来，就不见了！”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吾德大师一旁补充道：“因为已经有两名女子失去了踪影，所以剩下的两名女子，一名由余帮主看管，一名由岳掌门看管。本来已经平安无事，但是那知道，前几天，余帮主看管的那名女子，也不见了。”

　　岳青山一旁笑道：“那有何奇怪的，如此美人，到了叫花子手里，玩了几天，玩腻味了，把人放了，杀了，都是正常。”

　　余三宝怒不可遏，起身就要与岳青山打斗，还好被吾德大师拦下，但是嘴上却拦不住了，连连脏话，听得众人都是一阵尴尬。

　　司马成倒是思路清晰，问道：“如此说来，那四名女子，只剩下岳掌门看管的这一名了？”

　　岳青山点点头，站起身子，对自己弟子说道：“把那妖女带上来！”

　　却不见弟子有动静，岳青山不悦道：“没有听到为师的话么？把那名女子带上来！”

　　众人都是一阵骚动，只见一名武当派弟子，慢慢的上前，行了个礼，扑通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哭道：“师傅，弟子吾能，那名女子也不见了……哇……”说完，哭得仿佛自己的爹娘死了一般。

　　“什么！”这回所以的人都是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岳青山怒不可遏，一脚踹去，这名弟子直接被他踢到对面的房顶上，一命呜呼了。吾德大师劝住道：“岳掌门，息怒，息怒。”岳青山哪里听得进去，叫道：“她是怎么不见！啊！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在的么！啊！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啊！”武当派弟子纷纷跪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小六这时候，一鞠躬，说道：“师傅，岳掌门来的时候，那名女子我们也看到了。本来我们想接管过来，可是岳掌门不同意……”司马成听到这里，一伸手，示意小六不要说了，因为他正在思考，这件如果奇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只见岳青山疯狂了一般，怒道：“不是叫你们八个人，人人连环，绑在一起，将那女子围绑在中间么！现在，人呢！啊！”刷地一剑，一个武当派弟子，见了阎王去了。

　　吾德大师见他连杀两人，连忙喝道：“住手！岳掌门！若你再不住手，休怪老衲无情了！”

　　岳青山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剑，怒道：“一群没有用的东西！”说完，抬起几脚，把几个武当派弟子，踢飞了出去。

　　余三宝这下开心了，模仿着岳青山的语气说道：“哎，那有何奇怪的，如此美人，到了武当派手里，玩了几天，玩腻味了，把人放了，杀了，都是正常。”岳青山怒得想一剑杀了他，但是却还是在吾德大师的劝住下，收手了。吾德大师一下成了和事老，把两人隔开，连连道：“大家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看着如此情景，柳若诗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江湖上的八大门派果真都是一群俗人。”还好众人因为刚才的事情，乱做一团，没有听到她的笑声，否则只怕一时间就要把这小小的衙门给掀翻天了。无情在她前面，听到她笑，暗暗说道：“不要笑，他们会打你的。”

　　听到无情这样的话，柳若诗更想笑了，这几天来，因为先前发生的事情，浑浑噩噩一般，还好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如此的怪事，一下子把自己从那悲痛中拉了出来，心情好了很多。不过，心里的仇恨她可没有忘记，看着无情，也想到了要学武报仇了。只是无情总是不理会他，说时机未到，今天看无情心情不错，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看来今天再好好求求他，一定能成功的。

　　好不容易，大伙都淡定了下来。吾德大师道：“司马捕头，你断案多年，可有推断？”一下子，全部的人都看这司马成，仿佛一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成压力倍增，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说道：“诸位，小弟虽在衙门多年，但是此等怪事，却也是头一回听说。这断案之法，在于收集证据，记录口供，一一对应，逐条分析，妄不可胡乱推断。”说得众人是一一点头。司马成朗声道：“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各位先行安排住处，待我等一一询问过后，方可理出头绪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连江湖上人称神断的司马成也是这般说法，只能先行找个落脚的地方了。否则，这么多人挤在这小小的衙门里，也不是办法。余三宝说道：“那好，我去分舵里，敬候佳音了，告辞。”说完，带着丐帮弟子，一一离开。岳青山也是朗声道：“我武当派在扬州城东关街上，也有个行宫，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跟着一团诚惶诚恐的武当弟子。其余几派，也是一一告辞，分别去客栈住下，这里只剩下了吾德大师，还有闻若师太了。

　　司马成心领神会，说道：“想必吾德大师，跟闻若师太有话跟小弟说啊。里面请——”

　　二人分别对自己的弟子交代一番，跟着司马成就往内室而去。两个门派的弟子听从了安排，各自离开了衙门，去找住处了。闻若师太这才发现，在无情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短发美人，看她那目光，似乎有几分的仇恨。对无情问道：“无情啊，这位姑娘是？”

　　无情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徒弟。”他说话一般都是如此，简单明了，只是这句让柳若诗心里高兴了。柳若诗想着无情愿意当自己的师傅，自己马上就可以学到盖世的武功，找那林天报仇雪恨，心里是一阵高兴，一阵仇恨。

　　闻若师太看着这女娃的表情，时笑时怒，阴晴不定，说道：“哎，无情啊，你这徒儿……”

　　却被无情打断道：“她命苦，别问了。”

　　“什么？”柳若诗心道：“今天无情转了性子了，平常跟他说半天话，他也不回一句的，今天竟然帮自己说起好话来。他到底怎么了？”

　　司马成一旁说道：“师太，她这女娃，说来话长。我们里面说话，请。”看着吾德大师与闻若师太一起进入室内后，对无情道：“无情兄弟，你不来么？”

　　无情冷冷地道：“不了。我们走。”说完，竟然是拉着柳若诗出了衙门。司马成看着他如此古怪，也不留他，还是进去听听吾德大师与闻若师太有什么话说吧。

　　柳若诗一下子被无情拉着满街走，只见街上人人看着自己，甚是尴尬，问道：“我们去哪？”无情道：“去一个能让你明白的地方。”柳若诗心道：“哎，这武林高手都是如此奇怪的脾气么？”却也没有办法，跟着他竟然一路走来，来到了一家客栈面前。

　　柳若诗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只见无情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太有内涵了。”

　　一时间，那天，对了，就是那天！！！那天自己喝醉了，就是在这里发了一阵酒疯，说了几句打油诗，最后，一个人怕怕自己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太有内涵了。”

　　“什么！是你！”柳若诗快疯了，脑海里终于回想起当时那怕她肩膀的人，正是无情。

　　无情仍然是一副死脸，说道：“看来，你开始学会用脑子想事情了。”

　　柳若诗仍然是一副惊恐的模样，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你怎么知道的？”

　　无情看着她，无语了一阵，说出了一个她一辈子都不能相信的话。

　　“那天晚上跟你一夜风流的女人，是我弟弟。”！！！！！！！！！！！！！！！！！！！！！！！！！！！！！！！！！！！！！！！！！！！！！！！

　　柳若诗看着无情，心里一时间竟然是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他弟弟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

　　不……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他弟弟不应该是一个男人么，不是么？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如果不是他弟弟，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到底是谁？

　　一时间，脑子一阵混乱，什么想法都涌了上来，等到柳若诗能缓和回来，她已经被无情带到了城东的观景崖。

　　无情指着悬崖道：“你就是在这里被打下去的。不是么？”

　　柳若诗一时间完全相信了，他什么都知道，他一定什么都知道。柳若诗拉着他，问道：“你什么都知道对么？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快告诉我，我怎么变成女人了？为什么那晚之后我就成了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若诗激动的想知道答案，无情却很淡定，拉着她在悬崖边上坐了下来，指着对面天空说道：“等你看到那天空，跟我看到的一样时，我就告诉你。”

　　柳若诗再次被他搞糊涂了，什么叫“你看到的天空，跟我看到的一样”，莫非这世上还有人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么？但是，她看着无情的样子，显然无情不是开玩笑的。她抬头看着对面的天空，没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跟往常一样么？于是，带着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无情。

　　无情用手把她的脑袋转过去，说道：“认真看，今天是一个好时机。当你看到你感觉不一样的东西，立马告诉我，看看是不是跟我看到的一样。”

　　柳若诗彻底无语了，“他是疯子”的解释，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无情绝对不是疯子，而且无情知道太多太多的秘密。在这里悬崖之上，柳若诗无奈地，陪着无情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天空，呆呆的……

　　司马成听完二人言语，惊奇道：“如此说来，你们二位那天晚上都做了噩梦？”

　　“恩。”二人都是点头。

　　吾德大师道：“那晚，我一直念诵佛经，希望能感化这位红衣女施主。那知，念着念着，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室内，而是来到一个监牢里，手脚上都带着锁链，昏昏暗暗，只有一张铁床……哎……等得我一觉醒来，那女施主已经不见了。”

　　闻若师太道：“我梦见的，也与吾德大师差不多。也是昏昏暗暗的一间囚室里，不过，我记得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有纸笔……其他的，就真的记不住了。”

　　司马成听得更是一惊，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说道：“如此看来，我有一个可能的推断。”

　　二人道：“哦，有何推断？”

　　司马成道：“我曾经听闻过一件案子，那凶手会摄心**，能够令人产生幻觉，让受害人懵懵懂懂，仿佛身在梦中。莫非，来解救四名女子的人，也会如此奇功，对二位施展了摄心**？”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寻思了一下，说道：“哎，只怕也只能有这个解释了。”

　　司马成道：“但是，若真是如此，那么理应那些守在门外的弟子，也中了妖法，二位回去询问一番，应该会有些线索。”

　　二人同时点点头，道：“对，对。告辞了。”

　　司马成目送二人出去后，其实心里还是有许多的疑惑，心道：“这摄心**是真是假，也只是道听途说，不可当真，也做不了证据。就算真的有人会这妖法，又能迷惑这么多人，只怕功力不低，但为何不一次将四人全部救走，这于理不通啊？再者，最后一名，已经进了这个衙门，虽然衙门里一时间人多手杂，但却是白天，光天化日带走一名身受重伤的女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没有一个人看到，真是匪夷所思！同其他三人在夜里救走完全不同，到底这怪事，如何解释呢？”

　　想着，想着，一时间思绪万千，幽幽道：“哎，无情那小子肯帮忙就好了。每次他都能想出来，仿佛他就在场一般……”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无情听到有人失踪时，脸上似乎有点变化，难道无情知道这怪事是怎么一回事？那为何他不说出来呢？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不如换句话说，我们这些江湖人，到底对无情了解多少呢？

　　想到这里，司马成不禁打了个冷颤，因为，他发现，这么多年来，江湖上的人，对无情竟然差不多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会什么武功，他简直就如同一张空白的纸，对他的一切，在江湖上什么记录也没有。司马成开始有一个全新的假设：“这十年来，每次命案现场，无情都在……如果他才是分尸杀人的真凶……那么林天是谁……？”在司马成的内心里，这四个女子的失踪，不过是一段插曲，那分尸狂魔，才是他心中永远也不能忘怀的痛苦。

　　柳若诗实在是崩溃了，看到自己都快睡着了，都没有看出有什么变化，可是无情还是不依不饶，只能继续看下去，渐渐地，自己睡着了……

　　啊……有点冷……这里是哪里？

　　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这是一个铁牢笼么？

　　为什么我被锁在这里？

　　为什么……

　　“啊！”地一声叫，柳若诗惊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完全记不得梦里的内容，再次看着那天空……

　　“什么！”柳若诗惊叫道：“啊！你看，你看到了么！那天空，好像有一个大洞！”看着那白白的天空，竟然突然出现一个个大大的黑洞，气流和云彩在那黑洞周围渐渐的转动，慢慢的流向黑洞里，那黑洞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突然，从那黑洞里，划落许多美丽的流星，七彩斑斓，划着那空中，渐渐燃烧起来，甚是好看，甚是壮观。

　　“哇！”柳若诗惊叫道：“好美的流星啊！你看！”

　　柳若诗第一次能看到如此奇观，那能不兴奋，那能不开心，拉着无情又叫又跳！终于，几十颗流星划落后，黑洞慢慢的合上了。天空又恢复了平静。柳若诗地兴奋劲还没有散去，叫道：“你知道么？我很小就听老人说，这天上的星星会掉下来，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看着那无数的流星纷纷掉落，然后燃烧成灰烬，是如此的美丽，却又如此的凄凉。

　　她抱着无情开心叫道，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原来一直兴奋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无情一直都是那副死人脸，半点没有兴奋的表情。看着无情那冷冷的脸，柳若诗很快也冷却了下来，说道：“你要我看的天空，就是这个么？”

　　无情淡淡地说道：“看来，时日不多了。”说完又咳嗽起来，咳嗽了一阵之后，无情突然问道：

　　“你……相信

　　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