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往事（二）

　　等小郎抱着小人儿走近，老妪才看清小郎身上衣衫破了好几处，破口处血肉模糊，而小女娃膝盖上也是血，吓了一跳，颤巍巍地跑出来，“这是怎么了？”

　　小郎道：“素素从树上摔下来了，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老妪略安了点心，又看小郎身上的伤，“你这是……”

　　小郎笑笑，“我没事。”

　　进了屋，仔细地看过小女娃的伤，取来伤药，小心地为她敷上，而对自己身上的伤，却浑然不在意。

　　从怀中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将给老妪，道：“老妪，你把这个收着，以后换粮食和家用。”

　　老妪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是识得货的，但也不曾见过夜明珠，惊得睁大了眼，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件事，说有一种凶猛的怪鱼，肚子里会有明珠，那鱼的寿命越长，肚子里的明珠越大，但那种鱼极为凶猛，曾经有十数名经验老道的渔民去捕捉，结果无一人活着回来。

　　迟疑问道：“是枷罗的食人鱼？”

　　小郎有些意外，扬了扬眉，“老妪也知道这鱼？”

　　老妪吃了一惊，“真是？”

　　小郎点头，“就是枷罗食人鱼，我听村民说，过去常有村民进山打猎失踪，开始以为是被野兽吃了，但进得山多了，却发现山里极少有人骨。无意中发现山涧里反而有许多尸骸，就想到水里定有什么猛兽，不料竟是这东西。我在水边守了好些天，才将这守到。”

　　“你下水杀它了？”老妪看着他身上的伤，越想越怕。

　　“嗯，只要把这珠子卖了，节约着些过，能过上一辈子了。”小郎语气淡淡，好象杀掉的不是可以瞬间杀死数十人的食人鱼。

　　老妪怔了半天，嚅嚅道：“以后千万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

　　小郎笑着应了。

　　那晚他把小人儿搂在怀里，柔声道：“以后就算我不在，素素也别怕，和老妪要开开心心地活着。”

　　怀中的小人儿吊着他的脖子迷惑问道：“哥哥为什么会不在？”

　　他轻抚着她的小脸，这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妻子，“也许我会离开一阵子。”

　　她歪着头，天真道：“素素也要和哥哥一起去。”想了想，又道：“老妪也一起去。”

　　他笑了笑，道：“暂时还不能带你和老妪去，等过些日子，外面太平了，我会回来接素素和老妪。”

　　她愣了愣，扑到他怀里，哭道：“素素不要哥哥走。”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把她抱进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素素一定要听老妪的话。”

　　小人儿从小就很乖，那晚却哭闹不停，他也不哄，只是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直到她哭累了，睡去。

　　小人儿即便是在梦里，也把他抱得很紧。

　　那晚，他破例没有看书，也没有去练武，只是将她整整地抱了一夜。

　　第二天……他再也没有回来……

　　她再看到他时，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哥哥！”

　　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冲出心底，脱口而出，素心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汗湿了一背，摸着颈间坠着的小锦囊，里面装着那颗夜明珠，灯影朦胧，身边空无一人，什么小郎。

　　远处传来四更的更声。

　　又是梦，一个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梦，望着帐顶的芙蓉团花，半天回缓不过神。

　　素心坐在，大口地呼吸，但怎么呼吸，仍觉得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

　　这是她上上世的记忆，那个小女娃就是她，而小郎是她的小丈夫。

　　硕大的一碗孟婆汤也没能洗去她那一世的记忆。

　　正因为，那一世的记忆，小郎在她心里无可以代替，以至于上一世，无论遇上多优秀的男人，都不曾动过半点心。

　　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死去的小郎。

　　从枕边取过面粳轻轻抚摸着面具上的眉眼，仿佛摸着小郎的脸庞。

　　回想着环玉所说的那些，极品女的经历和她太象。

　　抬手摸上面庞，难道又重回到了那一世？

　　可是她明明死于六岁，那么后面这些年是怎么回事，极品女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她死去，极品女上了她的身，就如同她这次上了极品女的身？

　　如果真是这样。

　　环玉的话并非造谣生事，虞家确实在她儿时，给她招过一个入瓮的夫君，他也确实没有名份牌。

　　这事之所以被爹娘视为禁忌，因为那是一件不可告人的丑事。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虞燕二国，水火不融，她的爹娘在战场上相遇，二人是打出的情。

　　有一次父亲伤在母亲手下，母亲虞姬偷偷将情郎救赚离别之际，二人终于做出了不该做的事，就那一次，就有了她。

　　虞姬为了避人耳目，怀着她，仍是带兵上阵，可是到了后期，再难支撑，便带着忠仆老驱四处躲避，兵荒马乱中，最后在楚王母亲的暗中帮助下，生下了她。

　　终究被虞皇发现，要她自己处理掉才出世的孩儿。

　　虞姬不忍心，可她生下来体弱，难以养活，有人说如果送去青岗山中，借着青岗山的灵气，或许能养活。

　　母亲便让老妪偷偷带了她前往燕国寻找楚王。

　　老妪带着她到了楚王府，楚王征战未归，只见着了楚王的母亲。

　　恰好那日，一个癞头和尚路过，说她是白虎星下凡，将会克死一个她最亲的男人。

　　做为女人，最亲的男人，有三个，父亲，丈夫和儿子。

　　初生的她，自然没有丈夫和儿子，只有一个父亲。

　　虽然她是虞姬送来的，但老太太怕她克死儿子，不肯留在府中，决定让老妪带她前往青岗山，任她自生自灭。

　　老妪是虞姬的忠仆，得知这样的结果，心都冷了。

　　那时素心还没满月。

　　虽然将素心远远支开，老太太仍害怕儿子被素心克死，想出了个损招，暗中叫人物色一个男孩，与她为夫。

　　消息放出，很快有人领了一个面戴面具的小男孩来。

　　当时，老太太是看过小男孩容貌的，但当时男孩一脸的疹子，十分丑陋，老太太也就没愿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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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章虽然和毒妃差不多，但细节还是有改变的，看过毒妃的姑娘还是再看看，免得以后有地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