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世

　　灵儿妙目一转，奇异地看着楚天，道：“为何不可？”

　　“我答应过老前辈，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兰若寺！”楚天低声道。

　　灵儿皱了皱眉头：“难道你接过了守护僧的衣钵，要为他终身守护兰若寺，你大仇大恨难道就不报了吗？”

　　楚天犹豫了片刻，道：“我只是答应他，一旦有人闯入这里，就要竭力阻拦，至于清规戒律，他没有要求过我，也不曾说让我终身守护这里，只是要我竭力为之！”

　　“既然你没有答应他至死守护，那便不作数，我只是进去看看，以解我几百年来藏在心中的疑惑，你该不会连我也不放行吧？”

　　“灵儿，你不要为难我了！”

　　“哼，那我偏进，你又阻拦不了我，这样的话也算不得你不守承诺。切，坏人由我做，你就呆在这里就是了！”灵儿一闪身，藏入画卷中，飘向那佛光闪烁的古建筑里。

　　楚天大惊失sè，又无可奈何，忽然想起归一老僧来，他尸骨未寒，自己承诺的一切就已经化作云烟，想到这里楚天连忙追赶灵儿，以便阻拦她。

　　若隐若现的古建筑就在眼前，可楚天跑了半天仍然没有抵达，他拼命地跑，终于出现了一缕真实的红光，那应是兰若寺长年不灭的烛火！楚天沿着脚下的台阶，快步赶上去。

　　气喘吁吁的爬上台阶，一个窈窕身影立在眼前，她站在一块古碑前，双目盯着碑上的梵文。

　　“灵儿，你。”楚天急切地道。

　　灵儿默然念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楚天一惊，道：“你认得梵文？”

　　“哼，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这古碑上的文字是谁作的，光是盯着就有一股敬畏感，想必作者应是佛法无边的高人！”灵儿淡淡地道。

　　楚天道：“人家世世代代守护了近千年，咱们这么冒然闯进来已经是对死者的亵渎，我们回去吧！”

　　灵儿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正sè道：“你想知道你父亲为何惹到嗜妖派的追讨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是跟你们家族的身世有关！”

　　“什么？”楚天惊道。

　　灵儿道：“古佛教与嗜妖派颇有渊源，要想知道答案，就跟我进来找找吧。”

　　楚天愤然道：“楚家世世代代都以经商为生，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怀疑你们楚家跟古佛派有联系，否则，嗜妖派又如何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朝廷要灭你们楚家，甚至我觉得，并非朝廷借嗜妖派之手，有可能是嗜妖派单独行动，要知道修真门派不可能为朝廷所用，素来都是互利互惠！据我所知，你们楚家祖上是从一千年前搬到大盛古都，而很快就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商，一千年前你们楚家的老祖宗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楚天yīn沉着脸，道：“楚家宗院里摆的第一个牌位，就是祖爷爷，楚昊。这又有什么干系？”

　　灵儿道：“我呆在你们楚家也有一段时rì，楚家家谱也曾看过，大致晓得，就连古佛派的渊源我也曾研究一二。古佛教是从一千年前开始沉入世俗，再无音讯，之后很快销声匿迹。不过我记得，古佛教曾有一脉弟子，法号从‘归’字辈开始算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才那个被我所杀的老僧，也是归字辈的弟子。古佛教封闭之后，世间派别都以为他们归隐不再，其实这个佛教在大盛天朝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眼线势力，负责引入世间讯息事件。你好好想想，你祖爷爷还有没有其他名字！”

　　楚天道：“自然没有，宗院祠堂里刻的清清楚楚，你如果想进兰若寺我没能力拦你，你自可进去，何必扯这些，还口口声声跟我们楚家挂钩！”

　　“真是不知好歹，我才懒得查这些无趣的东西，我是来找找有没有助我踏入人天级别的经书。”灵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走进兰若寺。

　　从灵儿一开始提出要到兰若寺，楚天就已经猜出她迫不及待想要提高自己的修为，因此才不顾一切借用自己的肉身闯进这里。

　　回想起来，若不是归一老僧担心以自己的修为难以运作菩萨咒，强行灌输他的修为给自己，以灵儿的神魂状态根本不可能敌的过老僧，而归一老僧也不会死不瞑目了。现在好，老僧尸骨未寒，灵儿已经闯了进来，自己却眼巴巴地看着，无能为力！

　　一边是至始至终都在帮助自己的灵儿，一边是在他面前发了誓言的归一老僧。

　　楚天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他愣了片刻，见灵儿已然步入大殿，只好也跟着冲进兰若寺内。

　　只见灵儿在各个寺内房间迂回，但凡有经文，杂谈书籍的地方她都去了，见她那执着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你到底在找什么？”

　　灵儿愣了片刻，道：“佛骨舍利，只要炼化了它，就能资助我踏入人天之境。”

　　楚天心里一寒，道：“你，你莫不是要将古佛教的佛身舍利炼化，这样做，就等于亵渎了人家近万年的祖脉！”

　　“怕什么，是我亵渎，又不是你。”

　　楚天气愤的独自走进佛殿，面对金身大佛像，他盘腿坐下，静心回味着归一老僧传授给自己的一些佛法经文。只微一观想，脑中就开始漂浮起蝌蚪似的梵文，来来回回，就是看不懂。楚天索xìng不再冥想，睁开双目望着殿上的古佛像，拜了拜，暗道：“千百年，多少人为了这守护古佛付出了毕生岁月，归一前辈，你泉下也可安息了。”

　　楚天默然叹了口气，呆坐在一旁。

　　半晌，灵儿还在四处奔波寻找，毫无所获。

　　就在这时，古佛像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金身一闪，微微泛了泛佛光。

　　“我说呢，原来佛骨舍利在这大佛身上，哼。”有些怒意的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内，指着金佛道。

　　楚天一怔，面向大佛，这时，那大金佛的佛眼似乎也在凝视着自己，楚天浑身颤抖，有一种被洞穿一切的感觉。

　　灵儿刚要起身跳向古佛身后，却不经意间察觉到楚天的变化，她面容一转，愕然凝视着楚天。只见楚天浑身金光潆绕，头上隐约有一轮金rì盘旋，此时此刻纵是人仙级别的灵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似乎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变化，反而对灵儿道：“这尊金佛是古佛教的命运信仰所在，它呆在这里已经有几千年了，灵儿你放过它吧！”

　　灵儿旋即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暗道：难不成是那老僧神魂不散，附着在了楚天的身上。

　　她身形一闪，立刻出现在楚天的咫尺面前，冷声道：“老僧，还不现形。”

　　楚天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yīn森的黑影，他双目凄红，目光冰冷透骨。灵儿大吃一惊，连忙催动法术，从掌心推出一道巨大的金光，顷刻间化为刀刃劈向那黑影。

　　“桀桀……”

　　声音怪异，那黑影脱壳而出，灵巧地躲过刀刃，反而迎面张牙舞爪扑向了灵儿。

　　灵儿虽惊不慌，从容地跳起，直直奔向那殿堂上的巨大金佛，并没有跟黑影正面冲突。

　　楚天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个黑影从自己的身体里穿出去的！楚天惊悚地看着那个黑影，背脊早已是冷汗淋淋，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还住着这么一个妖怪！？他不敢多想。

　　“呃啊——”

　　黑影一声巨吼，似乎被牵动了全身的痛处，看到灵儿踏在巨佛的身上，他更加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