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妙莲花阵（四更求票）

　　看来这老僧果然是有意教授我古佛教的法门！楚天心中一震，突然陷入拒绝还是接受的迷惑中。

　　父亲自小就教他，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从别人那里拿到什么就应当奉还相等的物价。可是自己能有什么让这老僧看上的东西呢，倘若这番话真的是从一个将要枯灯临灭的老人口中说出，那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不想把遗憾长留。

　　“老前辈，实不相瞒，我，恐怕要辜负老前辈的厚望了！”楚天虽然仰慕老僧的实力，渴求自己也能变为强者，但古佛教的宗旨与他背负的仇怨是迥然违背的，如果学了古佛教的守己静修的法术，还如何去报那血海滔天的深仇！

　　归一老僧顿时面露失望，转而又有些惊异地望着他，道：“小小年纪就有一颗不贪，不嗔的心，实在难得，老僧以为你着实与我佛教有缘。”

　　楚天颤声道：“不瞒归一前辈，晚辈身上系着血海深仇，恕不能如大师这般看破红尘，就算我放得下，那我便如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晚辈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成为强者，报仇雪恨！”

　　归一一双深眸忽然凝shè而来，楚天刚一与他接触，浑身一个激灵，似乎心中所藏的一切秘密都被老僧瞬间洞穿。

　　半晌，归一老僧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大的仇怨，难怪，难怪。不过，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就冲你不贪，不嗔的秉xìng，我也要将掌控这片古林的菩萨咒教授于你，假以时rì我西去之后，这片古林的秘密就请你替我保守了！”

　　老僧洞穿楚天的心事，见识到他从八百人中侥幸逃亡，心中有些哀叹，加上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更是难掩沉痛之sè，似乎有一丝乞求地望着楚天。

　　“我答应你，我绝对会替你保护这个秘密，但是前辈，你还是找一个可以成为古佛教弟子的人教授秘法吧，晚辈是凌昆派的一员，实难接受大师恩惠。”

　　老僧长叹一声，道：“你难道连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吗，你放心，我教你的这套秘法只是防范老衲大限西去之后，有人图谋不轨，想要染指兰若寺的秘宝，只要这套秘法还在，就没人敢擅自冲进我佛教千年古刹！”

　　楚天忽然犹豫了起来，最终道：“老前辈，兰若寺尘封这么多年早已被世人忘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前辈或许是你想的太多了！”

　　“世人追寻长生之道已有几千年，但终究无人能够道破虚空飞升成神，就算我古佛教，也只有一人涅槃为佛。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仍旧停留在人天级别的高手苦苦追求飞升之道，老衲虽然足不出林，但古佛教的讯息也并非与外界毫无联络，从那些逝去的守护僧到我这里，已经经历了十代，我们眼见那些曾被道派视为绝世英才的人，每每达到人天级别，始终无法参破乾坤，最终逃不过岁月妖娆。这期间，凌昆派，嗜妖派等一些邪派歪道都曾试图攻进这里，若不是千年前老方丈的妙莲花阵布局在古林，老僧也着实没那个能耐与那些绝世英才相抗衡。”

　　楚天听罢，不由感叹人的yù望是无极限的，他从未想过什么长生不死，只想拥有足够的实力去报仇，这是他如今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孩子，因缘结缘，老衲授你佛法却不是要你回报的。”归一沉声道。

　　这时，老僧的面容似乎比之前又苍老了一分，楚天不由惊讶，道：“前辈，你的脸？”

　　“老衲归去之时不久矣！”老僧道。

　　楚天咬牙道：“前辈，我答应你。”

　　归一眼前一亮，点头道：“好好好。老僧别无他求，唯一的愿望就是保住这几千年的古刹，倘若你有生之年有人想来攻据此处，你只要默念我传授于你的菩萨咒，其他的不用管！倘若那来人真的强悍无比，只能怪古刹命运难转，你自可独自离开，老衲身在九幽则也心愿已结。”

　　楚天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归一双掌合十，默念几句佛法，只见周遭陡生变故，四周被金sè佛光包裹，一具若隐若现的金光佛像照耀在头上。楚天心生敬畏，对着那佛像双掌合十，尊敬地拜了拜。

　　“孩子，我以兰若寺第五代守护僧的身份传你我古佛教法门，你虽收我衣钵，但古佛教清规戒律与你无干，我只要你记住，在你有生之年用我所传之法尽你所能保兰若寺常态，其他与你无干。”

　　楚天对归一老僧又多了几分钦佩，他这么说是想让自己置身古佛教之外，不对他有任何束缚，只要自己答应rì后竭尽所能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可是，倘若老僧大限而去，自己甩一甩衣袖不管不问，他也没有奈何。楚天苦笑一声，自己又何尝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老僧这般信任他，rì后就算死也要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你愿意否？”

　　老僧沉声问道，他头上的古佛像更加清晰了，一尊巨佛平静地端详着楚天。

　　“我愿意！”

　　楚天正正地回应道。

　　巨佛化去，归一老僧端坐在楚天的身前，淡然道：“入定，我们以心神交流，我会将菩萨咒完全融入你的脑海。”

　　楚天毫不犹豫，默然运行起呼吸之道，很快便渐入入定。只觉得脑海中浑浑噩噩地钻进许许多多的咒文，这些文字他平生前所未见，如小蚂蚁一般聚集在脑中。耳旁回荡着老僧沉沉的佛音，楚天毫不抗拒地接受了一切，他忽然想到，倘若自己佛道双修，是不是修为更进一步！但瞬间又止住了这个念头，贪心不足必遭报应，何况自己是应人所求，怎能苛求老僧的回报。

　　身在林中，昼夜不分，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开始有回音萦绕，仔细分辨，是个女声，楚天渐渐的感觉到好像是灵儿折返。

　　归一老僧豁然起身，周遭金光散去，他嘴角露出一分血sè，悠然对楚天道：“我已将运用菩萨咒所需的一些佛力注入你的身体，而菩萨咒也大半传授给了你，剩余一些你要好好自己体会，老衲先去轰走那个鬼狐！”

　　楚天陷入万千思索中，无头无序的佛法在脑海中翩飞，令他顿感错乱。

　　归一几乎将自己一半的修为传授给了楚天，如今他jīng力尚未恢复，但感到鬼狐的神魂再次侵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冲了出去。

　　仍在错乱的头绪中挣扎的楚天，顾不得阻止灵儿和老僧的斗法，如今自己陷入困惑，犹如挣扎在梦魇中，难以脱身。

　　万千思绪中，楚天只记得老僧冥冥中说过：大佛涅槃，生弥宇，弥宇生万物，凡人如万物之沙粒……

　　至于那些经文要领，俱都是梵文，哪里人的清楚。

　　就在楚天纠结万分的时候，他幻想着曾在归一老僧的小世界中所见的巨佛，默默念着六字箴言。

　　巨光闪耀，一轮金rì盘在巨佛的头后，那金rì光芒耀眼，就在楚天竭力想看清周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金rì似乎印忖着一个宽阔的身影，那身影十分熟悉。上次他在灵儿的画壁中入定时，曾经也出现过，这时，那个身影似乎开始转过头，楚天睁大双眼想去看清楚一切。

　　“啊——”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柔和的气息穿入体内，截然阻止了楚天的幻想，他突然间从幻像种苏醒了过来，脑中的梵文佛经如针刺入体内，瞬间消失了。

　　入眼是一张温柔的脸，楚天挣了铮，低声道：“你，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

　　灵儿柔声道：“我没事，那老僧有没有难为你？”

　　“老前辈待我挺好的，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老前辈没有阻止你吗？”

　　灵儿有些生疑，不晓得楚天怎么一口一个老前辈，她道：“那老僧不知怎的，修为骤减，拖着一副衰老的皮囊要和我拼命，我只用了大半的功力就把他杀了！”

　　“啊！”楚天脸sè顿黑，道，“你，你把他杀了！？”

　　“是啊。”灵儿疑惑地道，“怎么？那老僧可不是等闲之辈，倘若我不全力以赴，必然会遭到他的阻杀，两人斗法，又岂能心慈手软！我还不是为了你，怕你遭到他的毒手，这才尽快折返回来救你。”

　　楚天心如死水，沉声道：“我没事。”

　　“既如此，那我们赶紧动身去兰若寺！”自杀掉归一老僧，灵儿惊喜交加，除去了守护僧，进入兰若寺就再无阻碍。

　　“不可！”楚天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