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于渊 第三章 兄妹分离

　　“青帮！白虎堂！玄武堂！帮内争斗！”程飞嘴里念着这几个字，心中空洞一片。．本是出来小解的他却意外听到了程昆和刘伟的谈话。

　　原来爸爸妈妈都是被他给害死的，程飞心中一直都不解，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怎么会突然招惹到穷凶极恶的匪徒。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场灾难原来都是这个失散多年的二伯带来的。

　　“爸！妈！你们死的好冤啦！程飞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父母临死前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到他脑海里，母亲那凄然的眼神，父亲染满鲜血的面孔。”

　　“怒火！不可压制的怒火，。”

　　程飞小拳头捏得青紫使劲的魁着地上的青砖，手中传来的疼痛才勉强抵制了些心中怒气。

　　站起身来，程飞回到了病房。他本想跑下楼去当面质问发泄一番，但他却没有，因为他心中强调自己，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了。父母离去了，今后的人生将是自己独立面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造成相反的效果。刚听到话他现在必须缕缕头绪。

　　浩瀚夜空被几缕乌云遮盖，繁星时隐时现。凉风阵阵，吹过枝头掠经树梢轻拂着葱郁幽幽的小草。

　　亭香雅阁内程飞静静的站在二楼窗前。看着眼前的夜空他思绪飞扬，自家逢巨变后他第一次静下心来想事情，隔绝脑海中往事牵拌，认真思索起自己今后该走的路。父母死去自己以后不可能再无忧的生活，监护妹妹的重担落到了自己的肩上。父母的仇报不报，仇人又是谁？自己拿什么去报。从白天听到的话得知仇人很可能是那个玄武堂的人，令程昆都忌惮的人可见势力决不弱。让程昆替他报仇，程飞不指望，也不想，不亲自手刃仇人他又怎么泄得了心中的恨意，也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和大伯一家。仇要报，小蕙又怎么办？哎！想到这些事程飞对将来的路就充满了迷茫，脑中如糨糊理不出头绪来。

　　繁星闪闪的夜空下，城市的奢华璀璨在静谧的夜晚中悄悄绽放，喧嚣不属于这里。楼宇下惟有虫蚁低鸣在微风中静静传递。

　　优雅别致的客厅里，程飞和程昆相对而坐。

　　除了两人外，此时宽敞的大厅再无一人。精致典雅的纹路楠木菱形方桌，浅红斑斓的桃木仰椅，木制的家具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两人默然危坐，气氛显得有些低沉。

　　程昆右手持着深蓝色茶杯低茗，目光奇特的看着对面低着头的程飞。铁观音散发着清香，浓郁涤脾。

　　年仅十三岁的程飞即将做出人生一大抉择。一夜的深思，此刻他心中已经庐定了想法，所以今天一早当程昆看完程小惠即将离去时他唤住了程昆。

　　看似沉静危坐的程飞，面容平静。其实不然，此刻他心中波澜壮阔躁动不已。从未做过决策的他，此时却要决定以后一生的命运，其中艰难不足道也。

　　长达一刻钟的酝酿，程飞终于压下心中浪滔，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静静喝茶的程昆。

　　看到程飞终于目视着自己，程昆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挺起腰杆。程飞沉默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打搅他，他实在是好奇，年纪如此小的程飞到底有何事要单独和自己谈。虽然这段时间里，程飞与之平常小孩的成熟令他刮目，但也只是小孩，并未使之诧异。

　　昨天我在楼上听到您和刘叔的谈话了。虽然憎恨程昆，但程飞此刻还是对他用上了敬语。

　　“恩！什么？程昆错愕。”

　　程飞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接续道：“说实话我很恨你！甚至想杀了你！”

　　‘程飞话语平静，静的愚意煞气的话却不带一丝波动，面容平整如无风下潭水。’

　　听到程飞第一句话，程昆心绪刚起波澜，来不及思索又听到了程飞第二句话。

　　“我没有办法面对您，要离开这里，。”

　　“程飞第二句话使程昆心中波澜如遭巨手灌压，死沉一片。”

　　跌潮起伏，面对程飞的话程昆默然以对，无话可说。心中苦涩，难言的情绪使他无措，他本想将这个秘密埋藏心底，却阴错阳差的被程飞听去。最后的屏障道破，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以对，凄凉之意从心底升起。

　　“程昆僵持的面容突然展延出了笑容，笑声中充满了悲凉、落寞。”

　　看到程昆莫名的笑容，程飞隐约理解到他此刻的心情。话语略焕语气略柔道：我想独自离开这里，父母的仇，我会报。言词简短，说完话程飞目视着程昆等着他的答复。

　　其实程飞本想悄悄离开，但他看到门口的守卫时就放弃了。

　　程昆看着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小青年，他的话是那么幼稚，却字句意坚有一股“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坚定。”他不得不屏弃以前对程飞的看法，从新判定程飞。

　　“短暂话语后，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

　　压抑的气氛下，程飞感觉有些不自然，毕竟他是个没经历过场面的孩子。父母的血仇加速了他的成熟，使他的心志迅速成长起来。小草毕竟是小草，不经历长期风雨洗礼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好！”

　　正禁危坐的程飞，本正准备如果程昆否决后怎么措词，却没有想到，这时候轮到他错愕了。

　　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充满了迷惑。

　　“我答应你的要求，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别无他求，只有最后一条就是希望您让小蕙她今后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便知足了。程飞猜不透程昆的想法便不猜，接续说了自己最后的要求。

　　“行！”程昆爽快的应下。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会阻拦。说完话程昆便毅然起身离去。

　　行走在葱郁芬芳的花草小道上，程昆回想起刚才和程飞的对话。两人说的话都不多他都记在了心里。程飞偷听到他昨日的话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之所以他会怎么爽快的答应程飞离开，多半是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相处，加上程飞坚定的话也使他无法拒绝。俗话说：“堵不如疏，”或许程飞离开会经历一番风险，甚至尚命，但他相信只要他暗中保护，危险系数不大。如此年纪却有这般心志，或许是他没有经历过挫折，但也值得一试，“须知宝剑从磨砺出的道理。”

　　“他自认为是枭雄，自然不会娇纵程飞。”

　　亭香雅阁病房内，程飞坐在程小蕙的床沿边上。看着依旧平静躺在床上的妹妹，程飞感慨万千。

　　静躺在床上的程小蕙此刻面色红润，不见一丝病态。小巧的琼鼻温润白皙，似白玉雕成。樱桃小嘴红嘟嘟的翘起象征着顽皮的性格。眉目如花，睫毛浓郁紧密，搭配上一张椭圆的俏脸。天生丽质使人心生怜爱。

　　程飞不断触摸着程小惠的脸庞，一遍，一遍。用力轻柔，一拖一怠间浓浓的亲情从肌肤中传递。他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不舍之情。

　　程飞就这样看着程小惠，静静的，他要把这张可爱，曾经常和他斗嘴妹妹的脸永远记在心里。这一日他没有和程小惠说过一句话。

　　次日早晨。

　　黄医生刚检查完程小惠的身体，程飞就和往常一样问道：黄医生我妹妹身体怎么样？

　　“哈哈哈！”黄医生先是笑了笑然后道：你和你妹妹的感情还真是深啊，每日不离半步，也多亏了你勤加照料。放心吧！应该不会太久你妹妹就会醒的。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虽然天天都听到黄医生告喜的话，但每次听到程飞都很高兴。

　　小蕙：看到你这么坚强，哥哥很高兴也很欣慰。不过以后在没有我陪伴的日子里你应该更坚强对吗？程飞心中喜忧辗转。

　　这是妈妈留下来的，现在我给你戴上，程飞从脖子上解下了母亲秦兰的遗物，赫然便是一块铜钱。希望你醒来后可以坚强面对，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程飞嗓音低沉。千言万语汇聚无从诉说。

　　把铁制铜钱系在程小惠脖颈上后，程飞毅然起身。脚步挪移重如泰山，步子起落间无不受心中亲情牵拌，行至门口程飞止住步伐。

　　背向屋内程飞伫立在门口，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片刻后，程飞终于不管不顾心中想发毅然扭头大步离去。

　　此时分离不知何年再能相聚，程飞这一走前路忙忙，路途荆刺密布，九死一生，大仇得报之日便是亲情聚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