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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如影随形

大男人 | 作者:潮吧先生 | 更新时间:2017-05-13 09:4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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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潘彩玲分开住,等于我又一次开始了单身生活。这很有意思,仿佛一根猴皮筋,拉长,突然又弹了回来。

  那几天我经常会想起以前刘朝九笑话我的话:单身男人是一种公害。

  仔细一琢磨这话的意思,我的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觉得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代表曾经受过伤的老男人而感慨。

  公害?实在是谈不上。单苫是一种生活状态,我不相信单身男人会因为单身的寂寞而去强奸。反倒那些不单身的男人容易一边享受着婚姻里的安逸,一边念叨着婚姻里没有爱情,流着口水,贪婪地伸长脖子遥望别人家的墙头。所以我说,不管是否单身,都不排除有不甘寂寞的人,这样的人对自己没有约束,更谈不上对别人的责任,看似在爱情中风生水起,其实内心是没有依托的,像蜜蜂一样,看见花儿就奔过去,可那花儿香不?我想,刘朝九大概就属于我说的这种男人,他达到了目的,可是他被花香呛着、被花刺扎着了。

  我在跟李晶晶的婚姻里似乎不属于上述那种人,尽管我也有窥伺别家墙头的**,但我没有实施行动。

  李晶晶属于那种人,所以,她伤害了我,让自己走进了监狱,让我过着这种狼狈不堪的生活。

  尽管李晶晶后来又想回来,可是我怎么能够再次接纳她?

  老婆对于男人来说就是私人自行车,有人把它偷走,骑了一段时间又送回来,哪个男人能不介意?

  潘彩玲恍惚也被人“偷走”过……我很迷惑,她的被“偷”与我有关系吗?

  潘彩玲很有意思,她经常过来看我和多多,有时候包了饺子会送过来,呆呆地看着我俩吃,心中似有万般心事。

  那天她又来“慰问”,我问她,你大姨妈来了没有?她说,我没有大姨妈,我只有一个你,以后我要好好对待你。

  我觉得这样挺好,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女人关心的男人,比那些赤条条行走在生活之路上的人强了许多。

  我打算好了,凑合着过去这个春节,就好好跟潘彩玲谈谈,争取开春之后让她走,不能耽搁人家。

  有一天,甄月光过来串门,聊起我跟潘彩玲这码事儿,感慨地说,女人就好比是一把锁,男人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好锁得配好钥匙,不然打不开。我开玩笑说,能开好几把锁的钥匙是好钥匙,能被好几把钥匙开的锁,是烂锁。甄月光好像明白我的意思,叹着气说,大柱你真是不幸啊,跟李晶晶遭遇过这样的事情,跟小潘又这样了……我怕她再提起舒梅来,连忙转话,问她有没有甄七的消息?

  甄月光说,甄七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要钱,甄月光没给,说她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我问,你没问问他在哪里?

  甄月光说,他在哪里我知道,不管,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说:“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抽时间我去看看他,要是他真的有困难,我就帮帮他,怎么说也得把这个年对付过去啊。”

  甄月光的一边嘴唇几乎撇到了耳朵后面:“他会饿死?杀了我也不信!你别去接触他,万一警察知道,算窝藏呢。”

  我想了想,心说,也是,快要过年了,少去戳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闲聊了几句,甄月光啧啧地咂巴着嘴说:“真有幸福的人啊。你看看人家郝传家两口子,那真是模范夫妻呢。女人在外面搞安利,男人在工地上做饭,按点回家,按点上班……啧啧,家里安稳得一点儿别的声音都没有。小郝还很有情调,每天上班前跟他老婆拥抱一下,下了班又是一个拥抱,老婆出门的时候,他总是在后面嘱咐,路上小心车啊,买菜的时候不要跟人争吵啊……这才叫家庭呢。”

  我说,你跟大哥也挺好的啊,我从来就没看见你们俩吵吵。

  甄月光点头:“嗯,他那个人老实,尽管挣钱不多,但从来不留私房钱。哪像你?人家小潘都不知道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别听她胡说,”我有些不高兴,潘彩玲这个女人也太嘴碎了,还不知道又跟甄月光唠叨了些什么呢,“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工资都是她掌握的,我有时候花点儿钱,那是人家舒梅……”脑子一懔,我慌忙打住,“反正我对得起她。现在好了,下个月的工资我可以自己处置了。”

  甄月光拍着大腿笑:“你呀,你怎么就这么较真呢?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看你,又提起舒梅来了。对了,小舒到底去哪里了?”

  她终于还是提起了舒梅,我皱着眉头说:“去火星了,那边搞移民呢。”

  甄月光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好好对待人家小潘吧,人家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没看见我把多多弄过来了吗,就想好好组成一个家庭呢。

  甄月光说:“这就对了,一个家庭有大人有孩子才像个家庭……听说过几天小潘要把儿子接过来呢。”

  我的头皮一麻:“谁说的?”

  甄月光瞥了对面一眼:“还有谁?小潘自己说的呗。”

  妈的,这个女人是怎么搞的?她还真拿这里当自己的家了……鹊巢鸠占这个词一下子就冒上了我的脑海。不行,那样可不行,我李大柱再傻也不能傻到让一个还不知道能跟自己走多久的女人把自己的房子占了。今天晚上我就跟她谈谈,告诉她,“哥”我不是傻逼,我是不会让你像日本鬼子蚕食中国那样一步一步地吞掉我的。甄月光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满,推我一把道:“做人不能那么小气,大小也看看人家对你的好处,人家小潘无依无靠,就看上你了,你总不能一点儿感情都不讲。”我没有说话,瞪着眼睛看门口,甄月光明白,讪讪地走了。

  你二大爷的甄大嘴,老子还不讲感情?我要是不讲感情的话,从一知道她跟她表哥**就应该赶她走。

  等了一晚上,也没看见潘彩玲回来。给她打电话,她说:“我在老家呢哥,别想我,我很快就回家。”

  我问她这工夫回老家干什么?

  潘彩玲说:“我妈想我了,我妈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亏,被人骗了,问我一些事儿呢……哥,你好好的,别担心我。”

  这句绵里藏针的话让我的心情非常不爽,说声“我没担心”,直接挂了电话,操,谁担心你呀,你从来就不吃亏的。

  多多在灯下弹琴,弹的是《铃儿响叮当》,叮叮当,叮叮当,我们欢笑又歌唱……

  公司快要放假了,这些天异常忙碌,我忙得都快要找不着北了。在仓库清点货物的时候,朱三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玻璃猫走了,咱们部门缺了一个主任,老总的意思好像要考虑你呢。”我笑了,呵,我说朱三这小子这些日子一直对我点头哈腰的呢,原来如此。

  “你听谁说的?”我轻描淡写地问。

  “没听谁说,大家都这么传……论年龄,这个主任非你莫属。”

  “这事儿还论年龄的?”我的心一堵,老子年龄很大吗?“传达室老杨年龄更大,是不是他应该当国务院总理?”

  “李哥又恼了……”朱三讪笑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李哥,当了领导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长长工资?”

  “得长,你长我长,大家长,你舒我舒,月月舒。”

  “呵,李哥这是在跟谁较劲呢……”朱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胡铁锚给我打过电话,提老钱那事儿了。”

  我明白朱三这小子又在跟我玩旁敲侧击的,一脚踹了他个趔趄:“少跟老子来这套!你告诉他,有本事直接去公安局举报我,少他妈的跟我玩这些里个楞。我告诉你,老钱那事儿已经过去了。公司的钱一分都没少,当初我花过的那一万我也正在还,有他妈什么呀。”

  朱三怕我再踹他,隔着老远嚷嚷:“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只不过是跟你汇报汇报,怕你吃亏不是?”

  我悻悻地说,你不是怕我吃亏,你是巴不得我吃亏呢。

  朱三躲到一处黑暗,冷冷地盯着我:“你就这么想好了,你就这么想好了,早晚警察找你……”

  心里烦躁,我摔了账本,背着手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让我的眼暂时失明。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道扑过来,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纪晓岚,心说,这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亲家,这俩贱人还真配对儿。纪晓岚好像没有看见我,飘过我身边,冲仓库里大声喊:“朱三儿,你给老娘‘爬叉’出来!你昨天给老娘买的戒指,怎么是铜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好像都在急着置办年货。我夹杂在人流中,就像淹没在大海里的一滴水珠。

  捏捏裤兜里刚发的三千块钱奖金,我在心里盘算:先给我妈买一千块钱的营养品,再给小柱子和多多买一身过年的衣服,然后给潘彩玲换一个新手机,她的手机太古董了,还是几年前的那种王八壳子的呢。剩下的钱要犒劳犒劳自己,买几瓶高档点儿的酒,买几斤新鲜虾,过年期间好好享受一下。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李晶晶呢?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儿子的妈妈,我俩在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疯过,闹过,哭过,笑过,有过很多依赖与排斥,很多恶语与诅咒,也曾有过很多山盟海誓。我应该在年前去看看她呢……这样一想,我的鸡皮疙瘩就出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前几年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我曾经跟李晶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好多年吗?我们曾彼此笑过,哭过,拥抱过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拨通刘朝九的电话的,只知道自己反复地问刘朝九,李晶晶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刘朝九好像犯神经病了,在电话那头驴鸣般的嘶吼:“我说过多少遍啦?监狱里没有手机!”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对,他说过的,监狱里不让有手机的:“那我怎么才能跟她联系上?”

  刘朝九继续嘶吼:“你他妈的是人不是?秋天那会儿人家求你送铺盖,你……操,不说你了。联系不上!”

  我厚着脸皮纠缠:“你不是去过的吗?你只告诉我她在哪个监狱服刑就可以了。”

  刘朝九顿了顿,促声道:“省女子监狱,三大队,卫生中队。”

  我边在脑子里念叨着这个地址边嘿嘿:“要过年了,全民欢腾,万众和谐,大家都得过年是吧?我想去看看她……”“你神经了没好是吧?”刘朝九猛地打断了我,“你跟人家什么关系?告诉你,监狱里有规定,探监必须是直系亲属!你跟人家八杆子抡不着,凭什么去看人家?”这我倒没有想到,监狱里还有这么个破规定?这个破规定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不是曾经去过的吗?”“那是她在看守所的时候……算了,不跟你争竞这个了,”刘朝九缓一口气,蔫蔫地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看她了,有什么意思呢?往事如烟,过往的一切都已成灰……”

  我挂了电话,搓着头皮想了一会儿,猛地一甩手,罢了,刘朝九说得有道理,过去的一切都成了烟雾和灰尘。

  一辆黑色宝马车贴着我的身边过去了。下意识地瞥一眼车牌,我发现那是龙二的车,心猛地就是一揪,你他妈的还没死啊。

  龙二,舒梅……舒梅,龙二……脑子里纠缠着这两个名字,我瑟缩着走进了一家商场。

  给我妈买好了东西,给小柱子买了一个电动车,我溜达到了儿童服装那边。先是给小柱子买了一件羽绒服,心里盘算着给多多买一件什么样的衣服才好。裙子?太冷,羊毛衫?也不好,我刚给她买过一件呢。还是买一件面包服吧,那玩意儿又暖和又实惠。正在挑选,眼角边突然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猛地抬起头来,舒梅?!

  舒梅,你终于出现了……我的胸口就像被堵了一坨棉花,一口气硬是上不来,憋得脑子缺氧,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舒梅真的回来了!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的两条腿就像灌满了铅,怎么拖也拖不动,一用力,整个身体狼狈地爬在一个衣服架子上,衣服架子连同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个保安过来拎起我,大声说着什么。我听不见,一把推开他,发疯似的往舒梅出现的那个方向追去。

  几个购物的妇女被我撞倒了,在后面唧唧喳喳地议论,是不是神经病院放假了。

  舒梅不见了……难道刚才我看花眼了?甩甩头,我的脑子清醒起来,不可能!刚才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舒梅!

  刚刚买好的营养品不在我的手里了,我没有心思回去找,撒腿往商场大门跑……可是我跑遍了三个大门,还是没有发现舒梅的影子,也没有发现龙二的那辆车。难道是舒梅看见我了,躲避我,藏起来了,或者是钻进了龙二的宝马车?我摸出手机找寻舒梅的手机号码,上面没有,潘彩玲把那个号码删除了。我直接开始拨龙二的手机。手机通了,里面传出龙二懒洋洋的声音:“说话。”我一怔,啪地关了手机,我他妈神经了?凭什么给龙二打这个电话?舒梅有心躲在龙二那里,我打这个电话有什么意思?脸麻着,刚揣起手机,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龙二的号码。我想了想,索性按了接听键,不说话,但等那边的反应。龙二喂了一声,直接说:“李大柱吧?有事说事儿。”

  “我看见舒梅了。”说完,我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话有些掉价,好像在跟领导汇报工作呢。

  “就这事儿?”龙二的声音很低沉,没有一点儿感**彩。

  “她在你那儿,你让她接一个电话。”说完,我的汗就出来了,冷的热的一起出。

  “我从来不听别人指挥的。”龙二说完,冷笑一声,直接挂机。

  “***!”我将手机移到眼前,羞愤交加地嚷了一嗓子,把自己吓了一跳。

  天阴了,大片的雪花斜斜地往下掉。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脚深一脚浅,就像走在无数陷阱的伪装层上面。舒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折磨我,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不行,我必须问清楚了,我必须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还有没有点人味儿。

  龙二的家在哪里?我想直接去找龙二,豁出去挨一顿打,也要当面质问舒梅,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

  谁知道龙二的家在哪里呢?甄七应该知道,可是我联系不到甄七……

  据说龙二以前的家在四马路那边,那就去四马路打听,我知道,龙二这样的人是很好打听的。

  果然,没费多少事儿,我就知道了龙二现在的住处——梅园别墅区。找到那里,打听保安就能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打了一个出租车,往梅园别墅区赶的时候,我突然就接到了甄七打来的电话,问我现在哪里?我让司机停车,下来,站在雪地里说,我看见舒梅了,舒梅在龙二那里,我要去找龙二要一个说法。甄七说,别傻了二哥,你那是去找不自在呢。“大伟投案自首了,”甄七喘一口气,接着说,“大伟很讲义气,把事儿全揽到自己的身上去了,我应该是没事儿了……但是目前我还不敢露面,我想等大伟判刑以后再露面,这方面我门儿清。我找你是这个意思,老钱刚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真的把我告了,说我敲诈他,警察在找我。我想让你帮我做个证……二哥你别误会啊,其实这事儿也牵扯着你……老钱说,这次他豁出去了,连你也‘咬住’了,说当初那事儿是你策划的……”

  “****!”我怒火中烧,“你他妈的拍拍良心,当初我他妈……”

  “二哥你别朝我发火呀,你好好想想,这事儿是不是你首先提出来的?别不讲义气啊,兄弟我是帮你办事儿才这样的。”

  “我让你去敲诈人家来着?”话虽这样说,我的心还是提得老高,感觉警察在向我招手。

  “那倒没有……可是事情的起因在你那边这是毫无疑问的吧?”

  “你承认我没有指使你去敲诈别人就好,”我舒了一口气,“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见你。”

  “现在不能告诉你,”甄七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你开着机,咱们什么时候合适见面我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时间等你。我这就要去龙二那边。”我又开始招手拦车。

  “二哥,听我一句,要过年了,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龙二,他会杀人的。”

  这话让我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是啊,要过年了,我不能过去找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呢。我妈躺在医院里,小柱子需要我照顾,多多在家里等我……我退回马路牙子,望着漫天飞雪,有气无力地对甄七说:“你说得没错,他是会杀人的。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你哥我的命比他的值钱。我一会儿就回家,如果方便的话,你过来找我,我跟你谈谈老钱那事儿。”甄七在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半死不活地说:“二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尽管砸傻彬那事儿基本过去了,可是我暂时还是不想露面……你还是等我的电话吧。”

  我抬起头,眼睛睁不开,大朵的雪花往脸上撞,落在脸上的雪花直接就变成了雪水,直往我的脖子里面淌。

  我把刚揣起来的手机重新摸出来,拨老钱的手机号码,没人接。

  回办公室找到老钱家的电话号码,我用朱三的手机给他拨,通了。老钱在那边问:“小朱找我?”

  我说:“我是李大柱。”那边直接挂了电话。再拨,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听得我一阵阵地发冷。

  朱三不怀好意地冲我嘿嘿,我用报纸扇了一下他的脸,晕头转向地走出了办公室。

  朱三追了出来,眼圈竟然是红的:“李哥,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事儿,看你可怜……你千万保重着点儿。是这样,刚才你不在,我看见胡铁锚回来过,直接去了老总办公室……后来,又来了几个陌生人,看样子像是检察院的。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有人说,你跟胡铁锚他表妹分居了,胡铁锚他表妹好像跟胡铁锚说过什么……反正我听纪晓岚说,胡铁锚从老总办公室出来,站在走廊上望着咱们这边,目露凶光,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好像是说,你心理堕落,玩弄女性,始乱终弃,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摇摇手不让他说了,把两只手**袖管,取一个壮士上刑场的步态,提着一口浊气走出了公司大楼。

  我不知道自己在潘彩玲这件事情上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胡铁锚这样对待我是对是错,我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了恐惧。

  刘朝九来了电话,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过小年那天他要跟王莲芝举行盛大的复婚典礼,让我备好银子过去庆贺。

  我说声“老子没有钱”,悻悻地挂了电话。

  雪停一阵,下一阵,风也一样,雪停的时候刮,雪下的时候停,捉迷藏似的。

  我坐在后山坡的一块大石头上,屁股下面的雪被我坐化了,汪汪的一滩水。

  从我嘴里喷出来的白气萦绕在我的眼前,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是飘忽在风起Lang涌的海面上。

  头顶落下一片带雪的树叶,像一只小鸟,嚓地掠过,落在地下又是嚓嚓两声,然后被风吹着一忽一忽地贴着雪地溜。

  我好像被冻僵了,想站起来又没有力气,一动,身上咔咔响。

  终于抖掉一身雪花站起来的时候,雪停了,月亮从海面上浮起来,渐渐地高了,月光照在雪地上,雪地带了刀剑的颜色。

  靠近电视台的那片繁华地段,大路两旁灯火辉煌,各色店铺不断有进进出出购物的人,生活气息浓郁。

  我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以前租住的那个房子的楼下,顺了腿似的想要上楼,突然被黑影里冒出来的一个人拉住了:“大哥,玩玩?”

  我侧目一看,一下子呆住了,这个野狐一样打扮的女人竟然是“卖肉姑娘”!

  卖肉姑娘好像也认出了我,愣怔片刻,想要往后退,我拽回了她,想说句什么,竟然卡壳,茫然地看着她。

  卖肉姑娘被我拉着,挣脱不开,直接蹲在了地上:“李叔叔,我妈死了……我没有办法,我病得很厉害,我没有钱治……”

  我松开她,倒退着往外走,一不小心滑倒在一堆陈雪里,半边脑袋砸在里面,心乱糟糟的,就像被人戳了一把茅草。

  漆黑的楼道里传来卖肉姑娘一磕一绊的啜泣,这些啜泣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大笑,声音尖利,就像瓦块磨铁。

  大街上,一辆铲雪车经过,摇曳的车灯吱吱作响,让我想起夜深人静时风吹落叶那幽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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