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钟表大生意

　　朱由校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自从王涛来了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一直不错。特别是那个自行车非常有趣，真没想到人居然能骑在没有支撑的车子上行走，还不摔倒。

　　只可惜王韬自从成了皇家工坊的总管就不怎么对自行车上心了，他原本还指望王韬能继续改进自行车。现在朱由校拿起凿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劲头了，心不在焉了摆弄了几下，终于没有了兴致，把凿子往地上一扔，他想去皇家工坊转转，看看王韬在忙什么。

　　皇家工坊就在皇城之内，明朝的北京城分为外城、内城、皇城以及紫禁城。紫禁城不用说就是皇帝住的地方，皇城则是重要的衙门以及内廷衙门的驻地，比如锦衣卫、东厂就在皇城之中，内官监、司礼监内廷24衙也在皇城之中。

　　内官监占得地方并不小，担负的责任也很重大，小到皇宫使用的柴米油盐、大到皇帝陵寝、皇宫修建，都属于内官监的职责范围。

　　几分钟的时间朱由校乘坐的软轿就来到了皇家工坊，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好像是在庆祝什么。朱由校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喜，难道王师傅又造出来了什么稀奇的玩意？

　　一行人走进了院落，太监高声通告：“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听见说皇上驾到，院子里的人立马静了下来，随即看到了朱由校等人，连忙跪下给皇帝叩头见礼。

　　“都免礼吧，王师傅在哪里？”朱由校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王韬便开口问道。

　　“启禀皇上，王师傅今天没来工坊。”

　　内官监太监总管张全（杜撰），见皇帝一来就问王师傅，当下暗道王师傅圣眷正隆，连忙回答道。

　　“哦，王师傅不在啊，你们刚才在高兴什么？”听说王韬不在，朱由校顿时有些失望，说话的声音都不似刚才有精神了。

　　“回禀皇上，我们仿制西洋自鸣钟成功了。”张全脸上带着欣喜之色说道。

　　这也难怪他高兴，要知道这自鸣钟仿制成功，里面可是有他的巨大利益。作为内官监太监，张全品级也就是五品，可是权利却不小，各种差事更是油水十足。宫里的采办几乎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每年收入囊中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宫外倚仗他的商人也有很多，他自己甚至就开了好几家店铺。

　　原本来说王韬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作为皇家工坊的总管，王韬品级不比他低，论起皇帝恩宠更不是一个档次的。王韬看中的是他宫内外的关系，这些都是王韬说要仿制怀表的时候，王体乾不经意间提到的，看样子他们两人之间也不是那么干净。

　　在王体乾牵桥搭线之下，王韬和张全谈拢了合作方式，张全也乐得调拨内官监手艺最好的师傅给皇家工坊。毕竟越早造出东西，他也越早见到利润。

　　这怀表普通样式都要几百两银子一块，自鸣钟更不用说，别说是镶金带钻只要是个自鸣钟绝对是有价无市。至于成本王韬估算了一下几十两都不到，这钱赚的简直不要太轻松。王韬除了要赚银子之外，也想让工匠们积累精密部件的加工经验。

　　“仿制自鸣钟？！”听张全这么说，朱由校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鸣钟一直以来都是西洋人才会造，整个皇宫也只有十几个，都是西洋人进贡的宝贝。之前能赐给王韬一件也是听王体乾说王师傅对自鸣钟感兴趣，这才忍痛割爱。如果能仿制自鸣钟，怎么不让他感到欣喜。

　　“自鸣钟在哪里？搬出来给朕看看。”朱由校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激动。

　　有机灵的太监连忙跑过去把自鸣钟搬了出来，这个自鸣钟样式看着有些丑陋，主要是还没有处理。当看到表盘上不再是西洋数字，而是子丑寅卯的时候，朱由校终于相信这的确是仿制的自鸣钟。以前那种被称为罗马数字的奇怪字符，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朱由校看不到自鸣钟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他只是觉得这东西自己国家能造心里感到激动而已，从此以后可以按照他的心思造出各种样式的钟表来。

　　旁边站着的魏忠贤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其中蕴藏的巨大的利润，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自鸣钟一天能造几座啊。”

　　“回魏公公，自鸣钟由二十个熟练工匠两天能生产一座。”张全也是精明人，自然知道魏忠贤是什么意思，可是魏忠贤问了他又不能不回答，毕竟这种事情经不得打听，只得实话实说。

　　魏忠贤虽然不知道这表成本具体是多少，但是想必不会很高，这一座自鸣钟的利润起码是三四百两以上。两天生产一座，按照一天利润一百多两算，一年就是四万两。这还只是二十个工匠，想到这里魏忠贤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一个工匠一年能产生两千两的利润，十个呢，一百个呢，一千个呢。

　　张全看了魏忠贤有些涨红的脸，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和那天他听到王韬给他算账时候的表情没什么区别。要知道这可是一年几十万两啊，大明亿万人口，能拿出几百两买自鸣钟的简直不知道有多少。更别说王师傅还提出了镀金、镶钻等等手段提高售价，以及制作一些简单的钟表卖给乡下土财主，这起码是几千万两的买卖。若是与海商联系，销往外国，又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太监无后，为了避免晚年凄凉，一般都爱钱。有了钱他们回到老家，那些同族亲戚才会对他们有好脸色，起码活着的时候不受罪，这也是他们为了维护那一点仅存的尊严。曾经有过老太监还家，由于身上没有钱被族人赶出来冻死在路边，最后连祖坟都没有进。这也刺激了很多太监，他们不想和那个老太监一样，落到那个下场，没有后代已经很凄凉了，如果死了还不能入祖坟，他们一点寄托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