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从头开始（1）

　　（8）

　　范无病首先来到人才市场。这里人进人出、看上去挺热闹，但招收的岗位以普工为主，个别岗位倒是有诱惑力，可一律注明需要工作阅历，直接把应届生毙了。

　　范无病决定，不管好坏，先找个饭碗再说，给老孙交了三个月的房费，只剩不到三百大毛了。他转了一圈，只要断定是正规的大企业，都投了简历，岗位就不挑了。对于一些小企业，大都招销售员，有的承诺的待遇还不错，范无病一律没有理会。一个三天二头换销售人员的企业绝不是什么好企业，甚至一些老板打的就是这个小九九，钻试用期待遇低的空子，不停地换人。想想也是，企业都混到这份上了，离关门还能有多远。

　　出门的时候，有人塞给他一张宣传单，他一看是招销售员的，什么图书的推销。他想扔了那单子，可附近没见到垃圾筒，就随手装起来。

　　这时候董丛笑打来电话，高兴地说：她被录取了，试用期两个月，800元，转正后1200元，“四金”按时缴纳，福利不错，年终还有奖金。

　　一下子就进了北山市著名企业的总部，范无病感到真的很意外。但转念一想，谁让我们遇见了刘惠敏这样管事的人呢，所谓机缘巧合吧。范无病嘱咐一定要请刘部长晚上吃一顿，好好感谢感谢。董丛笑说不用，刘姐说了，只要好好工作、多给她打扫屋子，就成了。

　　一会儿刘姐、一会儿刘部长，范无病听着乱。

　　他们约好下午下班后搓一顿，范无病说把老孙也叫上，董丛笑说行听你的。

　　范无病买了个大号塑料水杯，找个饭馆随便吃了点，灌足了水直奔开发区。以后的路还长着呐，纯净水是喝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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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市开发区是国家级开发区，一期面积5000亩，为工业园，以制药、化工类企业为主；二期为商住区，正在建设当中，高楼塔吊林立；三期也将建成工业园，正在大搞基础建设。

　　他在这里转了两个多小时，对这个城市有了基本了解。决定在这里住扎下来。当然，他清楚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董丛笑。

　　他突然想起来，同学黎莉就是北山人，父亲好象是个什么大官。反正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出手很大方。范无病不太喜欢那种娇气任性的女生，平时交往不多。现在既然处在一个城市了，那种同学的感情油然而生。

　　他掏出手机，拔了黎莉的号，准备问个好。

　　结果，提示说不存在。

　　他觉得奇怪，黎莉三年大学换了几个手机，可号码一直没变。因为她用的北山的号码，同学给她打电话时经常抱怨，说是长途，为此时不时敲诈她一顿。她的号码是后面是三个8的牛气号，这也是她不想换的原因。为什么偏偏现在消号了。

　　他给几个平时和黎莉关系好的同学去了电话，结果都在不满地发泄，说黎莉失踪了，把她们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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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市区，他给老孙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一个物美价廉、环境清洁的小饭馆，说和笑笑请他吃饭。在这之前，他已经和笑笑通了电话，让笑笑问一下刘姐晚上有没有空。笑笑回话说刘姐饭局多的要死，告诉他们不用破费了。本来范无病打算，如果能请出刘姐，咬牙跺脚也要去个好点的地方。

　　老孙在电话里听说有人请客，高兴的声音大了好多。他说从来都是请别人吃饭，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范无病让他在笑笑住的附近找饭馆，免得她多跑路。老孙听后夸张地说哇真感动。范无病告诉他，自己和笑笑是同学关系，他别当八婆。老孙阴阳怪气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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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无病走进饭馆，就见老孙夸张地举着胳膊招呼他。

　　“我坐的这个位子应该是上首的位子吧，”老孙看着这个只能坐四个人的长方型的桌子说：“客人应该坐上首是吧。”

　　真是个活宝，范无病坐在他对面，笑道：“那我应该坐你左边，我是主人。主客在主人的右手位。”

　　老孙一看自己恰好坐在左边靠窗户的位置，说什么也不干了，他起身扯起范无病，自己钻到里边，然后拉范无病坐到他身边。

　　他端正身子，感觉了一番：“嗯，不错不错。范先生不要太客气了，少点些菜，多了会吃不掉的。不要超过二十个。”

　　范无病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礼品盒，傻傻地问这是给谁的。

　　“给笑笑呀！祝贺找到正式工作。哎你给准备了什么？”他见范无病口袋里露出来的红纸，不由分说地扯出来。

　　范无病在这方面木讷到家，看到老孙的礼物，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买点啥：“我我……”

　　老孙把宣传单扔到桌子上，瞪着范无病说：“你你什么，即便是同学也应该……”他突然换了一幅甜蜜的笑脸，对着门口挥着手：“笑笑，在这儿！”

　　笑笑，叫的那个甜，叫得范无病心里酸溜溜。

　　俩人站起来，等董丛笑坐到对面，老孙暗中使劲，把范无病推到董丛笑身边坐下。

　　刚坐下，老孙就开口：“笑笑，咱先点菜吧，要不就饿出人命了。笑笑，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董丛笑看着范无病，埋怨道：“不是说好了我们请嘛。”

　　老孙又抢着说：“他掏钱。”他干脆利落地指着范无病。

　　董丛笑被逗乐了。范无病看到，笑笑的精神明显好多了，甚至已看不到眼睛里的那一丝忧伤。

　　老孙忙不迭地递过他的漂亮盒子：“祝贺你正式踏入社会大学，这是给你的开学礼物。”

　　“谢谢！”董丛笑打开一看，是一只卡通图像的小闹钟，叹道：“这下睡不成懒觉了。”

　　董丛笑看着范无病，眼神的意思很明确：你呢？送我什么？

　　范无病正琢磨怎么回话呢，老孙找过话头：“哎笑笑，还没告诉我入驻哪家了？”

　　董丛笑：“豪胜集团人力资源部。”

　　老孙张了张嘴，又说：“不错嘛！”看的出，他想说点什么。

　　范无病不干了：“老孙，还兄弟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孙发狠道：“对，应该告诉你们。也让笑笑防着点。豪胜集团的老板叫李子豪，是个大色鬼。有人给编了个顺口溜：李子豪，李子豪，兔子专吃窝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