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肮脏交易（下）

　　“那我们要是输了怎么办？”齐小天叫道：“输一球就是一万元啊！而且老大你的妹妹……”

　　“是啊是啊，就算是一球输掉，我们也得凑六万元出来啊！我们到哪儿找去？”物理系的球员们纷纷附和。至于其他系的外援，他们倒是反应没那么激烈，在他们答应参加比赛时就已经说好了，赢球他们有钱拿，输的话则不要他们来掏钱，要不然，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的。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总不成不服裁判，然后再和他们打一架吧？”万军苦笑道：“下半场比赛，也就是四十五分钟，大家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吧，反正我们也有两球在手，他们想要反超，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海师大的球员拼抢明显地凶狠起来，才不过短短的十来分钟，黄泉和齐小天等前场队员就各被他们放倒了多次，而曹渥更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海师大的球员不敢接曹渥大力射出的足球，但对于拉扯踢打曹渥这个人，他们却没什么不敢的。

　　在曹渥充沛的体能支持下，海师大队预先制定的贴身盯人战术成了一个笑话，因为根本没人能够象曹渥那样一刻不停地冲刺，当然更不可能有人能够贴身盯防他了。不过，只要曹渥一拿球，立刻就会有两三名海师大球员上来围追堵截，他们拉扯球衣，伸脚暗算，那种种的小动作，简直不能再称为是小动作了，因为场内场外，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名主裁判。

　　“犯罪！这简直就是犯罪！”当曹渥被一个剪刀腿扫倒在地后，观战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场业余级的友谊赛，拼抢为什么会激烈到这种地步，而且，其中一方的下脚之狠，已经没有了体育道德，尤其是对着那名怪物般的球员，各种各样足以毁掉一名运动员整个运动生涯的危险动作，一个接一个的被他们使了出来，要不是那怪物在力量之外，也有着过人的灵巧，恐怕早就受伤下场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曹渥再一次令老人感受到了他的不凡，要知道，在越是高水平的比赛中，也越要求球员能适应激烈的身体对抗，甚至也必须懂得时时刻刻保护自己，而现在，且不说曹渥的球技如何，至少他的这种自我保护意识，已经让老人赞叹不已了。

　　这十分钟里，不算拉扯球衣或是手部推搡这样的小动作，曹渥至少被恶意侵犯了八次，几乎每分钟都会遇到一次极为恶劣的犯规行为，但除了现在的这个剪刀腿以外，别的侵犯都被他轻轻巧巧地化解开来，有两次凶狠的背后铲球，老人差点都不敢去看曹渥的下场了，但就在那一瞬间，曹渥象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轻地跃起，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过了阴招。而这一次，曹渥是被海师大一名防守队员死死拽住，这才没能躲过另一名球员的剪刀腿。

　　“这到底是足球比赛还是摔跤比赛？比的到底是球技还是中国功夫？”老人愤怒地叫道。老人周围除了他的翻译，没人听得懂他在叫什么，但从他那愤怒的语气中，其他人也都猜到了老人的意思。毕竟，他们可都长着眼睛，都看清楚了场上那些不算小的“小”动作。

　　老人的愤怒，并不能影响场上裁判的执法，面对世纪大学球员们的质疑，裁判坚定地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曹大哥，你就不生气吗？”在经过曹渥身边时，齐小天忍不住问道。曹渥被这么恶意伤害，他自己没什么表示，齐小天倒是怒火冲冠，要不是万军死死把他拉住，只怕他当场就要冲上去和海师大的人扭打了。

　　听到齐小天的疑问，曹渥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曹大哥真是好涵养！”齐小天衷心赞道。其实他也知道在球场上发怒不是什么好事，但当时就是忍耐不住，而曹渥作为当事人，却能如此冷静，这不得不让齐小天佩服。

　　齐小天可不知道，曹渥身体的真正控制者――吴操在场下早就把裁判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虽然吴操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但被人如此欺负，他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来？

　　不过，还没等吴操想好如何反击，场上局势便已经有了变化。海师大一名前锋突入禁区后，自己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而裁判则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哨子，同时指向了罚球点。

　　这下世纪大学的球员可就不依了，连万军也忍不住跑了上来，围住了裁判要个说法。别人或许没看清楚，可万军当时正在附近，他清楚地看到，在海师大那名前锋摔倒的时候，他周围两米之内根本就没有世纪大学队的球员，这样的判罚，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被众人围住后，裁判开始时还显得有些心虚，但他望了场外一眼后，立刻又挺直了腰板，给了闹得最凶的万军和齐小天一人一张黄牌。万军本来还想继续理论，但他也跟着向场外望了一眼后，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同时拉住了还在大吵大闹的齐小天。

　　低着头默默地走到一边，万军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本已估计到了裁判的偏袒，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黑哨之黑，竟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样的球，叫他如何去踢？若是在大学生联赛里，万军早就带领本队队员集体罢赛了，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场外那些杀气腾腾的黑帮头目，让他不得不仔细考虑撕破脸皮的后果。

　　“好啊！”

　　“好球！”

　　“干得不错！”

　　听到海师大球员们的欢呼声，万军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他们的点球罚中了。现在，比分的差距已经缩小到了一分，而下半场却只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如果照这么下去，海师大的反超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想到了输球后的巨额赌注，想到了自己那美丽可爱的小妹，万军忽然有了种万念俱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