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终焉的伊始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天刚蒙蒙亮，小七便起先离开了小湖边，两人昨晚吵了许久才归于宁静，现在正相拥呼呼大睡，小七悄然迈着步子，慢慢的走出桑木林，回身望着这一片狭小的树林，以及那一汪清澈的小湖，还有相拥的二人，那小小的木屋，缠绵踌躇一会儿，小七毅然转过身，径直向着北方而去，再一次踏上了宿命的征程。

　　光明神殿，建于巍巍的高山之上，山高逾越三千米，一条通天般斜斜而上的石阶，高山之上地势平坦开阔，据说，光明神殿出奇的奢华。小七深信不疑，毕竟能够造出那条宽阔的大道来，其主要活动的地方岂能落了下风，若是没有那条路雄伟，反而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样子，不免落人口实。沿阶石而望，四周山林棽棽，枝叶葳蕤，灵秀非常，杂草莽莽，乱而自然，野花散落各处，暗香浮动，蜂蝶舞动其间，姿态娈好，如此景致倒也与光明神殿所在颇为贴切，但长阶通天，青石不染尘丝，却是无有一人走动，显得很是荒凉。再往上去，山石嶙峋，怪峰迭起，形态各异，更上处，白雪皑皑附着其上，偶有露出，也无碍大体，极上处云雾缭绕轻烟滚滚，极目不可见，不过小七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条巡礼天阶，准确名称叫四季巡礼登天石阶，从下往上分别是夏秋冬春。

　　夏的绿意浓浓，秋的沉雄寥落，冬的深藏若虚以及春的万物复苏，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被当做了某一个人的囊中物，自然是有侁侁怅惘，不过，光之神耳畔多是溜须拍马之流，十六翼天使又是愚忠，就算是光之神判断得宜，也会因为耳旁风而出现些微偏颇，不正便是歪，没有什么可以斟酌之处。只要有错，绝不会因为太多的谎言而掩盖，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只有一个。像光之神这样把名声等同于身家性命，因为谗佞之言做事偏颇之后，自然需要掩饰，掩饰便是错。就比如把神殿修建到如此美丽的地方，继而又修造一康庄大道通往圣城，可见光之神名利熏心也不是风闻，确有其事。小七一边爬台阶一边感叹，为了表现恭敬之意，哪里能使用能力，一步一个脚印方才能显露出小七的敬重，虽然心里有太多的感慨，总的来说，面上不露出可能得罪人的神情这就足够了。

　　小七数台阶都来不及，远处一条登天河流引得小七的瞩目，虽说那是神之空间第一大奇景，但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气势万千，从天空向下衍伸，飞流直下三万尺的瀑流，一边连到云端之中，另一边连到地面，就如同连接天地的天路一样，一道道雪亮鲜明的彩虹萦绕其上，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水雾，阳光照射而出的幻梦般的光彩。端的波澜壮阔奇幻美妙，虽然知道那是人为的景象，但小七还是一时失神迷离于那奇幻之中，痴痴流连咂舌不断，回过神的时候，上头已是骄阳当空，小七赶紧摆正了心思，继而向上行去，走过夏，滑过秋，来到冬，仰望春，一步一步毫不懈怠。

　　终于在一声欢呼声中，小七跨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随即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何止雄壮，简直是磅礴，且不说那唯美的建筑，就那些一根根只有竖直凹凸纹的大型圆柱子就足够小七感叹了，那是纯白玉，要在神之空间搜集如此巨多的纯白玉，光是想象就觉得声势浩大，看来传闻不如见面，见面之后，才知道，传闻算什么，算个屁！居住在万仞高空之中，柔白细腻的玉石之内，却是没有因为玉石所蕴含的厚德而消磨那些野心以及谄媚之心，也值得让人大竖拇指了吧！

　　错落有致的白玉柱石，细细数来，有一百多根，后面虽然是涂漆木制殿堂，但前面这么奢华，后边不可能变成杨木松木这些玩意儿吧！飘浮的运气环绕在玉柱之间，每一根玉柱上方镂刻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不过都是一些褒义词，当然没有人给自己家门口贴上我就是窃国贼的对联吧！这是一样的道理。

　　可这么大的空间里，却是没有一个行人，空荡荡的空间让人觉着很是可笑，光之神缠恋修武，自然而然会鞭策手底人，就算是舌灿莲花，也没可能改善光之神那种疯了似地嗜好。没人，小七不是就得这么晾着？开什么玩笑，光神大人这算是示好吗？没人在石阶下迎接也就算了，小七现在走上来了，他还没有出现，正当小七抱怨当头，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光之神挂着和善的微笑，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迹象，用相当健朗的步伐走了过来，“小伙子不错嘛！竟然一步一步攀爬上来，当今之人能够如此脚踏实地徐步前进，并展现出极大尊重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费了很多劲道吧！要不要进去歇歇。”

　　“不敢不敢！小子哪里再敢多作叨扰，今天来本就只是为了印证光神大人的允诺。”小七说的很露骨，光之神倒也不在意，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挥一些花花绿绿的神戒便出现在了小七的身前，颇有点龙颜大怒的态势，不过，他脸上还是不怕僵硬的温和笑容，“本神只是支持少年的研究事业，并想看到少年闻名于世，自然，对于这些神戒有何用处，本神也是稍稍好奇。如果少年能够告知，倒要本神敬谢不敏了。”

　　小七不慌不忙伸手快速的神戒一一收好，拱手客气的说道：“应当应当，光神大人能够如此支持小子，小子自然会如实相告，虽然现在还无头绪，不过，它们的共同之处小子已经研究清楚，不妨告诉光神大人，它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它们全是戒指，而且价值不菲……。”废话，那不明摆的事情吗？小七有时候精明的让人无语，“但，如此有价值的东西，为什么以戒指的形态出现？为什么偏偏是十八枚？是怎样出现？又是由谁来分配到各位大神的手上？这就是小子接下来要研究的事情。”

　　光之神也是颇为好奇，突然听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转而一脸严肃的说道：“少年，有目标是好的，目标太大可是会要命的，本神念及你年纪轻轻，不妨告诉你一些隐秘，前三个问题你可以去完成，但最后一个问题，那是万万使不得，否则，唉！总之，最后一个问题，千万不要去求证！”

　　“好！既然光神大人如此说，小子谌信。”小七举手发誓状，“小子定当听从光神大人的饬令，此间发誓，如若不然，定要小子昨日之日不可留。”越是没有诚信可言的誓言，越能让人放心，对付聪明人有三种方法，一种是比他笨，让他容易猜度，这样也不可能得到重用，不会铸大错。另一种是比他更聪明，让他完全无法掌握，这样能够反过来玩他。第三种就是完全不予理会，让他无处下嘴。小七用的是第四种，三者合一，让他相信掌握了，实则小七根本就在他预料之外，示好，接受，恳切，接受，命令，绝不接受。无缝的鸡蛋再镀上一层厚厚的金子，看你这大苍蝇怎么叮咬。

　　光之神点点头，喜笑颜开，继而说道：“风神那边少年自己努力，本神无法吁求，只能靠少年自己了！”“是是！”小七忙不迭点头道谢，然后便告辞，光之神也没有多做挽留，一两句客套话之后，小七绝尘而去，跑到比兔子还快，仿佛根本就不想在这里流连似地。这么明显露出不尊重的行为，这不摆明了过河拆桥吗？光之神却是依旧呵笑，不一会儿从玉柱之后走出一位比之光之神还要苍老的老头，光之神听得脚步声，淡淡说道：“这少年有趣的紧，则算是露怯，都深深算计。”“不！”沧桑而如同洪钟的沉闷声音从老者嘴中流出，“他没有算计，也没有露怯。这样的少年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人，不过，我相信这位少年定然会引动水神背后的那位，也必定会让那位如我们般无力。”“能够这样便好！”光之神眼神深邃，却是流露出一点点傲然，以及不屑。不过那位老者深深望着台阶，并没有看到光之神如此神情。

　　风神之家，独门小院，经过一番打探，小七终于来到了门外，这条街分明就是流沙街，伸手敲门，门内响起风女的声音，小七回应了一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过后，朱门大开，风女俏生生的站立一侧，鼻子微微抽动，脸上蘧然，“是你？少年郎！”“恩，是我，美娇娘！”小七笑了笑，虽然她看不见，忽而说道：“风神大人在吗？”“在呢！正在书房著书。没有听到出去的声音，想来是在，少年郎是来找我父亲？”风女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明知道风女看不见，小七还是点点头，说道：“别担心，我不是来暴虎冯河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拜托风神大人。”风女听得小七对自己的父亲很尊重，随即露出一丝愧色，“对不起，是我多心了！”“应当的！”小七笑笑。是啊！风神在神之空间过的并不好，独自养育失明的风女定然含辛茹苦，并且要遭受诸神排挤挤兑，想来也是为风女的眼睛忧郁成疾，不然也不会传来阵阵咳嗽声。但看他们居住在如此寒酸的小门小院，便可知道风神过的很是艰辛，著书？不免让小七想起那个不可理喻的爱情故事，转而失神笑了笑，怎么可能那么巧。

　　风女站定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的让开路子，忙不迭赔罪说道：“看我痴了，竟然把客人晾在门外，快些进来，莫叫我太过怠慢了。”不过由于她没有视点，看不到后面的物体，一个不察，竟是刺溜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小七赶紧上前，伸手揽住姑娘腰身，好死不活的，风神大大正听得屋外响动走了出来，一看到这景色，登时怒叱，“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我家门前欺侮我的女儿。”“父亲！不是这样！”风女虽然惊慌，却是起先辩解，风神并不是粗鲁之辈，一听女儿辩解，便止住了身形，待到风女诉清原委，风神了解此间秘密，便也不那么生气了，但见那小子依然搂着女儿不放，怎么说，也有点不忿，“年轻人，便宜还没占够。”

　　小七一看风神脸色，愀然不悦，赶紧扶正了风女，立刻赔礼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过缠长了。”“没关系，没关系！呵呵！”风女倒是笑的自在，只可惜，白皙的脸容上飞起淡淡粉霞，显然她是最有关系的一个人了。风神一看女儿这样子，随即失声一笑，转而说道：“你们认识！”风女皱皱眉，“少年郎么！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也叫认识！风神苦笑，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而也埋下了这个问题，装作对于小七的一切消息都不了解，转而看着小七，说道：“年轻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来找小风还是大风。”

　　小七看了看风女，风女似是感受到了小七的视线撇过头，小七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是来找风神大人，想要说的是神戒之事。”“寒门之物，少年也觊觎。”风神再次不悦，这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抵挡灾荒之年，虽然一直没有碰到过青黄不接。小七惶惶，苦笑道：“风神大人，不是小子觊觎，而是我要那东西很有用处，而且，如果风神大人给予我，说不定我可以满足风神大人的夙愿。”说完那眼角瞄了一眼风女。“真的！！！”如此明显的暗示，风神岂能看不出来，随即便惊喜的叮问，“你真可以帮忙？”小七点头，风神随即仰首观望长天，仿佛真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摆正眼神看向女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将经年来受到的欺侮全部一口吐出，绵延悠长，当风神再一次深深吸气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女儿那种爱管闲事以及谁对她好她对谁一万倍好的性子，风神斟酌了许久，继而沉声说道：“年轻人，我们去外面谈谈。”

　　“不能让我听一听吗？”风女适时插话，风神温柔的笑了笑，柔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自然有许多不能知道的事情，我们去冶游，你也跟着去吗？”风女呀的一声，羞惭说道：“什么嘛？等等，干什么去？”“呵呵！”风神笑了笑，默不作声，领着小七便向外面走去，风女守在门边，翘足而立，放声叮嘱，“不准去，你们回来快点，我去做饭，一定要回来吃饭哦！”“知道了！”风神回了一声。

　　风女在门边站了许久，继而想到刚才言语，曲指给了自己一个栗暴，呵呵一笑，向着厨房走去，虽说风女失明，但寻常女子能够做到的事情，凭着她敏锐的感知力，她也能够做到，甚至是做的更好，就比如晾在绳子上的衣服就是她一针一线缝制，不过，这是经过了许多许多时间，慢慢摸索出来的普通技巧，若不是本身属于风元素，风女可能要愈加的多下苦功了。

　　随着一丝丝香气飘浮起来，风神哈笑着带着小七回来了，小七也是轻轻笑着，一闻到家中飘香的味道，风神不无炫耀的说道：“别看风女如此，她可是谨守妇道，女红厨艺更是了得，闻闻这味道，诚然让人食指大动，是也不是。”“当然当然！风神大人的女儿定然有如此能耐。”小七刚说完话，风神不乐意了，“让你别再叫我风神大人，你就是不听，还有，什么风神大人的女儿，你这意思是说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才会如此，大——错——特——错。就算不是我的女儿，她也一定会懂得吃苦耐劳。”“是是是！”小七呵呵一笑，“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别跟我客气，来来，咱们今天促膝长谈，不醉不归！”风神就像是见到知己似地，小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应对光之神的事情说了说。实在是没想到风神如此开怀，看来压力得到释放，风神的豪情也回来了。

　　小七便也不再客气，随着风女将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送上，风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大坛子，准备了两个空碗，随着美酒斟满，甘醇的酒香登时弥漫在了暖融融的小屋里，风女静坐一旁，不时的动一动筷子，小七听着风神讲述那些过往，一边斟酒相应，一边出言附和，也没说什么大话，完全给风神留出言语的空间，风女对于父亲的过往听得不腻，听到激动处，还拿着小七酒碗抿了一小口，小七完全是奉陪，倒也喝的很舒畅，不出多时，风神酩酊大醉，呼呼睡去，待到将风神安置好，小七这才请辞，风女也不过多挽留，出门相送，小七看了看她，走路稍稍摇晃，随即说道：“我看美娇娘还是先回去吧！不用送了。”“少年郎，说你笨你还真笨了，我不出来，怎么关门？”风女两颊酡红，吐字还算清晰，看来并没有醉酒。小七憨憨一笑，“恕我愚昧，呵呵！”

　　听着门闩搭上，小七这才晃了晃头，转而向着某个方向行去，不成想，在路边碰到了正兀自生闷气的艾米丝，小七转身想溜，却是被声音喝止，艾米丝一脸忿忿，走了过来，闻着小七满身酒气，随即质问道：“你去哪里了？”小七实话实说：“去找风神了？”艾米丝哦了一声，转而说道：“走吧！回家吧！”

　　小七默默的摇头，转而说道：“我还有事儿？”艾米丝迟疑了一会儿，立即叮问，“什么事儿？”小七坚定地说道：“传承者的任务？”“既然这样，那带我去吧！”艾米丝紧张的看着小七，生怕他一去无回似地。小七看了看她，伸手揽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你速度快一点，是去莽雪流源！”艾米丝见小七有点低落，随即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立时便向着莽雪流源所在的方向飞速而去。

　　莽雪流源，平台之上，小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凹下的环形，分明就是十八枚神戒的数量，就算是形状上也是出奇的相似，在黄昏之光的照耀下，小七的面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认真肃穆，只见他一一吐出那些神戒，一枚，一枚的镶进圆环之中，直到最后一枚水神神戒，小七叹了一口气，摁了下去。

　　无有任何机括响动声，但在平台之上平白无故的生出两个绕着七彩光环的圆柱，而在两柱之间有着漆黑的实质性黑暗，甚至是黄昏的光彩都无法照射进去，浩瀚神秘，这种七彩天门的背后，就是传承者的最后，小七转头看了看艾米丝，轻声道：“我实在不该带着你！我求你，不要跟随我，好吗？”艾米丝默默的摇摇头，小七见她也是坚定，伸手轻轻的拥住她，“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小七也不会独活于世，或许过去了，小七就不会再存在。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感受。我爱你！”艾米丝浑身震颤，吃惊的瞪起了眼睛，小七直起身看着她，见她不可置信的神情，想到那些言情小说中的唯美景致，小七低头，在艾米丝嘴唇上浅吻，一触便分，转而伸手拉着艾米丝的手天纵豪情般傲然挺立面对着对面那代表着永恒的未知黑暗。

　　迈步，一步，两步。小七心神电转，手上松了又紧，松了又紧，艾米丝依然痴痴，她除了行尸走肉般跟随着小七迈步之外，没有再做一点点多余的动作，小七满目苦涩，看来小七便是有影子，也会觉着孤单，特别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情，艾米丝的手，就像是支撑着小七最大的原点，如果没有这只手，小七会不会逃走？诚然，纵是不会逃走，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想要活着的**吧！小七是无欲的，现在有了。

　　三步，四步，五步，懵懵懂懂了两三百年，忽然有了神思，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完成这个任务，仿佛小七就是为此而生，是命运的牵线，还是上天的模糊捉弄，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艾米丝，艾米丝，艾米丝。小七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生怕某个时分会遗忘了。

　　六步，还有一步之遥，小七知道这一步下去了，就是生与死的抉择，他便是再有着支撑，也不免稍稍却步，不去的话，好不好？小七如此一滞，继而苦笑了一声，无心无性的去面对一个有心的女人，这是何等的残酷，小七做不来，爱，到底是什么，小七决然不会知道，闭眼睁眼，一秒之间，小七毅然抬腿，然而，天门却消失了，小七惊愕的转过头，只见水神一脸冰寒的拿着十八枚神戒，小七沉沉低吼，“为什么？”

　　水神偏过头，转而用实质的冰刀子般的视线对着小七，“你这是错事？如果不是我来得早，你们就会死亡懂不懂！”“我不懂！”小七愤怒的吼道。水神稍显讶异，随即哂笑，“呵，向来没有情感波动的家伙也会生气，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小七放开与艾米丝的连接，奔跑过去，想要夺回那些神戒，然而脚下却是生根似地，使不出一点点的力道，无法迈步，甚至是小小的一步。

　　水神轻轻一笑，“你我的差距不啻于天和地，虽然你是传承者，错就错在你是绝对防御传承者，关于传承者的事迹，我也曾经听到过。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你竟然就是这个大陆的传承者，不过，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还有两个人知道传承者的事迹，虽然都是道听途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为了我以后生活的安宁，你不能在这个空间存在。”水神轻轻的走到小七跟前，手指轻轻的点在小七的额头上，只听她喃喃念叨了几个字，大神术?轮回。

　　小七顿时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而他的外在在发生着一点点的变化，一滴泪水从小七的脸盘滑下，水神浑身惴栗，伸手接住那滴泪，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变异了？”果然小七黑色的头发，在一点点转变，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变成了婴孩，就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只见他双眼紧闭，沉沉的睡着。

　　水神没有停下，伸手在小七的头脑上一点，继续施力，“大神术?记忆禁锢”水神眼中稍稍露出一丝不忍，所以禁锢的记忆也只是关于神之空间的一切。水神没有停手，手指摁在地面上，一条无声的裂缝缓缓的出现并以神速扩大，正是水神能够用到的最大的能力，分裂出一条小小的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若是让二娘使用的话，直接能把小七传输到异空间，而且还是根本就不保证生死的异空间。

　　伸手变出一个黑色的襁褓，将变成婴孩的小七装进去，水神怔了一会儿，将海神珠放在了襁褓之内，并迅速的准备了一个纸片，用魔法烙印护住，保证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风化，这才将小七扔下去，望着那些自动跑出来护住小七的雾气，水神喃喃说道：“对不起，别怪我自私！”艾米丝能动了，刚才她就被莫名的东西控制住，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那幕景色，深深的无力感，让她也发生转变，只见她的背后生出一只能量体，由半透明的雾气组成的天空之翼，水神再一次惊愕，“第二奥义诞生了？”

　　艾米丝管它什么奥义不奥义，低吼一声巨翅扑棱，一股子深长的能量风向着水神席卷而去，水神眉头一皱，“昨夜你我好歹交枕而眠了，竟然如此冷淡。”“死啊！竟然那样对待小七！”但见那股子能量风根本就没有给予水神伤害，她只是伸出手掌，空间里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艾米丝怒了，刚想着是不是自爆能量，水神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只是经历一个轮回而已，你再去找他不就好了，如果是真的爱，那就不会变心吧！而且，别想着什么自爆能量，在成为奥义神之后，根本就由不得你做出任何夸张的举动来，还好，你还没有真正的成为奥义神。呵呵，谢我吧！”水神一脚将艾米丝踢下去，忽而笑了笑，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伸手将那些神戒也扔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水蓝色的戒指，伸手将戒指戴到环指之上，滟幽幽长叹，“对不起，必须这样做才可以熄灭他的幻想，我，无可奈何。”

　　将空间再一次缝补，滟扭头刚要走，却见光之神静静的站立在虚空之中，但见他拍着手掌，哈哈大笑，“精彩，精彩，这就是奥义神的实力吗？”滟拿眼角夹都不夹他，转而低着头，默默行走，光之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有一个好姘头真是方便啊！呵呵。”光之神随意的猜测，所以他以为水神身后的那位大地奥义神就是她的男人。

　　水神对这些闲言碎语完全不予理会，转而踏了一步，瞬然消失，光之神见没有可以讥讽的人存在，随即苦笑一声，暗忖，没想到自己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连一个小姑娘都要讽刺，难道长年来的修行都付之东流了吗？真是可悲，真是可叹。转而也离去了。

　　莽雪流源再一次的恢复平常，万籁俱寂，之后便陷入了沉沉的灰暗之中，仿佛亿万年来都是如此的平平无奇，星月黯淡无光，神之空间，再也没有小七这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