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汉费诺

　　戴汀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斑麦正在想问题，被它搅得心绪不宁：“戴汀，你究竟在找什么阿？”

　　戴汀一言不发，神情焦躁。

　　斑麦看着它，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本来还想趁今天天气不错，出去逛一下的勒！看样子又去不成了。”

　　戴汀抬起头来想了想：“我想也应该这样，先不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出去逛一下。”斑麦站起身来拿上自己的扫帚：“要走的话就快点吧朋友，现在都快要到中午了，等会很热的。”戴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又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间屋子里应该干什么，只好跟在斑麦后面走了出来。

　　斑麦环视了一下他们身处的环境，贫民区的人口密度看起来更大，都是些衣着并不光鲜的老鼠们，它们一直用猜忌的眼光远远的看着两人，斑麦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接近了一只年纪比较小的老鼠，微笑着弯下身子来：“你好呀。”那只小老鼠看着斑麦，明显不能控制住自己害怕的心理，恐惧的表情完全流露在脸上。斑麦接着微笑说：“不要怕，我来这里是想要和大家交朋友的。”那只小老鼠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旁边的一只比较大的老鼠已经跑了过来，对着斑麦前恭后倨：“对不起小姐，我马上把它领走！”不等斑麦再说什么，它已经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拉着小老鼠离开了。

　　戴汀还在想不通自己遇上的怪事，看着苦笑的斑麦：“唉，说实话我对这次对你的帮助越来越没把握，本来想的是回来看看自己的老家，顺便帮你个小忙，但是我们现在好像都陷进一个荒谬的环境里了！”它抬起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是最终还是颓然放下：“现在的查尔城，比起我离开的时候改变得太多了。”

　　斑麦和戴汀慢慢的往大路上走去，斑麦无聊的看着周围的老鼠们，怎么也猜不透它们是怎么想的。跟在她后面的戴汀就要紧张得多，它警惕的看着周围。

　　“戴汀，你发现了吗？你的眼神和它们的逐渐相似起来了。”斑麦担心的看着戴汀，“刚开始在那个废墟里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戴汀疑惑的看着斑麦：“是吗？我怎么没有发觉？”

　　斑麦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是一种戒备森严的、恐惧的眼神，我想这和你的邻居们变成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关系。。”

　　“什么？你想到了什么？”戴汀心急的问她，它实在是被今天早上的事情弄得郁闷不已。

　　“我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已经不是简单的光凭巫术就能办到的了。”她回头看着戴汀，认真地对它说：“要是光凭巫术技巧能够办到这一点，那你们智鼠领导的力量简直大得无法想像了。”

　　“你说对了小姐，”一个声音从街角传了过来。

　　斑麦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只脏兮兮的老鼠乞丐蹲在街角的阴影里，正向他们招手。戴汀三两步就跑了过去，紧紧的拉住那个乞丐的袖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吗？”

　　乞丐没有理戴汀，它又向斑麦招了招手：“来，小姐，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二人跟着这个奇怪的乞丐来到一个比贫民区更破的地方，这里比起查尔城得其他地方显得低洼了许多，形成了一个圈，虽然没有什么东西遮盖着，但是周围的建筑物很巧妙的掩盖了大部分的痕迹。斑麦看了一下四周，她感觉到这里不是一个幻境，但是又有着巫术的痕迹，这种痕迹有点像理事会的巫师们的力量，又有很多地方不同。她对面前的这个看起来邋遢的乞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会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呢！”她心里暗暗的想。

　　戴汀看到那只老鼠停了下来，迫不及待的走到它的对面：“我想，您现在能够告诉我们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了吧？”

　　面前的乞丐又找了个墙角蹲了起来，它把脸上的脏东西随意的搽了一下：“戴汀，你还认得我吗？”戴汀盯着它的脸仔细看了一分钟，大吃一惊：“你是汉费诺？！！”

　　斑麦倒是没有表现出太惊奇的样子，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汉诺威原来的身份：“咳咳，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汉费诺看着斑麦：“你说得没错，光以巫术的技巧来达到这一切是匪夷所思的，以我对巫术的了解来说——这根本不可能。”它停下来，等着斑麦的反应。看到斑麦没有说话，它接着说道：“也许我应该先介绍自己的身份，我叫汉费诺，是原来的智鼠公会会长。查尔城发生了什么我想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斑麦知道这件事一定涉及了很多权力上的勾心斗角、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有追问下去。

　　“现在的老鼠们比起戴汀在的那个时候要好管教多了。”汉费诺接着说道，“现在的臣民们更容易被洗脑，在被暗示、又相当大的一部分自愿情况下，臣民们完完全全相信别人想要它们相信的东西。”说到这里，它苦笑着看看戴汀：“你这样的异类已经不多了。”

　　斑麦思考着汉费诺的话：“不完全是巫术吗？那可以称这种力量为什么呢？”

　　“我想，明威已经向你们解释过一部分了，你也知道，这里的巫术主要是以‘幻境’为主，智鼠巫师们对这个法术情有独钟。”

　　“唔，这个我倒是见识过了。”斑麦点点头。

　　汉费诺接着讲到：“这样也许不符合你们的思维习惯，但是对于智鼠们来说实在是最有效的、最让人满意的一种统治方法了——你要知道，‘让人满意’是让大家都满意。”

　　看到斑麦又陷入沉思之中，汉费诺又接着刚才的话头：“民众们要求这样的生活，它们会自然而然的出现这种品质：自动遗忘、自我否决但是又在更多的方面膨胀起来。只有贯彻这种品质最彻底的老鼠们才能在查尔城里生活得好起来。”它又看着戴汀：“戴汀也许是最后一只保持着‘自我选择’yu望的智鼠。”

　　戴汀虽然不太懂汉费诺讲的话，但是也被最后几句说得有点毛骨悚然。“反正不管怎么说，邻居们都想不起我算是正常的现象咯？”

　　汉费诺若有深意的看着它：“它们已经聪明到领悟了理事会不想看到你这个特立独行的异类，所以主动把你的记忆从头脑中抹去。”汉费诺干脆坐在了地下，“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向它们下指示。”

　　斑麦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到：“如果真的像这样的话，那将会是比所有的禁咒和破坏性魔法还要可怕的。”

　　汉费诺突然问斑麦：“你的老师在你开始试练之前特意叮嘱你要来查尔城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它点点头：“是的，生活在这里居民的确比任何地方都凶险。你了解了它们之后就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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