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版本 04 小说家和凶猛少女

　　自行车后货架上的白夜没有重量。

　　但是一路上我可是很辛苦地载着这个唱着“绯红天空要崩塌，把我埋在废墟下……”的精神病少女回家的！

　　所以我很辛苦。

　　“喂喂，小白君。不要轻易所我是精神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疯子呀！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应该就是先进国里面严格按照媒体指导来做事的！比如……扶着老太太过马路……”

　　闭嘴！白夜！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们还是要吵架吗？

　　你的争吵来自于你的虚伪和愚蠢！小白君！看，前面有个老太太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在过马路！啊……还在闯红灯！你要不要去帮忙？扶老太太过马路，可是典型的做好事镜头呀。

　　才不要，如果被老太太当成小偷就惨了。没看到前几年在金陵的徐老太，直接把扶她上医院的热心青年告上法庭，结果老太太法官儿子的同事们判决热心傻帽青年赔偿老太太四万元……

　　所以，这样的傻帽青年谁爱做谁做！反正我不做！

　　就是这样想着，我骑着自行车继续向前，装作无视前面闯红灯过路的老太太……

　　但是……

　　横祸还是来了。

　　我前面一台电动自行车把这个老太太刮倒后逃之夭夭，而左侧车道被刚刚肇事的电动车封住的我则是无奈地按动了车闸。

　　正当我减速刹车停在老太太身前的时候，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我的自行车车把。

　　“就是你，别想跑！”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愣住了。

　　明明肇事的是电动车，不是我呀。

　　但是我的解释无效，老太太一口咬定刚才是我撞到的她。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们也纷纷附和老太太。

　　无奈中的我，回头在看白夜。

　　白夜摊摊手，笑了。

　　“看我干什么？有办法自己想去！你不是很讨厌我吗？那就不要试图找我帮忙。”

　　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

　　领着老太太去看病？

　　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一个月父母可是只给我一千块呀……看病一下子却要好几千……

　　如果老太太漫天要价怎么办？如果这个老太太也有一个法官儿子或者警察官儿子怎么办？

　　而且，老太太确实有着漫天要价的趋势，现在已经开始躺在地上抓住我的车轮不松手等着警察来了。

　　是的，如果警察来了，事情就闹大了。

　　搞不好我今天晚上都没法回家，而是在派出所过夜，如果事情调查清楚，恐怕要更长时间。

　　“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

　　说吧，白夜。

　　我没有办法了。

　　“跑吧，少年！”身后少女的声音带着魔性。

　　听了魔女的话，提着购物袋的我丢下自行车撒腿就跑。

　　身后有管闲事的正义群众在身后追，白夜也在我的身边笑着跑着。

　　白夜，我被你害死了。

　　“嘛嘛，这些不算什么？不是吗？当年我们绑架了宇文馨梦进行非礼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跑的吗？”奔跑中的白夜一脸的气定。

　　“这和那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这次你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听我的话把宇文馨梦放跑，也没有要被放跑了的她报警抓我们！”

　　可是现在有着那么多的正义人士在追捕我们。

　　“正义人士吗？很简单，一会交给我就行了！”

　　喂喂，白夜，你不会乱来吧！

　　“哼哼……”白夜坏笑着。

　　果然……

　　事情到了最后没好……

　　正义人士们在白夜有意的误导下，骑车追赶的不得不被转向急速的白夜甩掉。因为体力的原因，徒步跑步跟得上步伐的管闲事的人们越来越少。

　　最后两三个个体力较好的正义人士，被白夜引到了一条小路上。

　　小路上，白夜没有再跑，而是转身微笑着掏出了刀子！看到白夜亮出了刀子，正义人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我想起了和白夜过去做过的事情……

　　等等……刀子！

　　喂喂，白夜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这是什么？

　　是真的刀子吗？

　　“小白君，不要错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白夜的笑容格外灿烂！

　　◇

　　终于，我回到了李格姐的家。

　　“小白君……这是……”

　　“李格姐我回来了！”这是身后那个没心没肺的声音。

　　“白夜！”李格姐有些吃惊，但是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甚至露出了更美的笑容。

　　对不起，李格姐……

　　“没关系的，白夜真的来了呀。来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就用小白刚刚买的东西吧！不过……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白夜的气色不太好……莫非小白在超市里对白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喂喂，李格姐，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渣了……

　　“啊……没什么，只是刚才遇到了滨海的徐老太，把自行车丢到了半路上。”白夜无所谓地答道。

　　“啊……白夜不会像上次那样再把那个老太太打一顿吧？”李格姐双手捂住了嘴巴。

　　“嘛，这两年被小白抛弃，弄到我也是心灰意冷了呀……再说今天人多，动手不方便……”

　　喂喂，心灰意冷是什么意思。后面的人多不方便才是真的吧？

　　如果是在夜里，难保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你在大街上打老太太耳光吧？

　　我几乎喊了起来，喊声被面前的李格姐清楚的听见。

　　“嘛，小白，上次在原来的城市，打老太太耳光的时候也是在白天呀！”白夜轻描淡写地说道。

　　“哇……白夜真可怕！太……太凶猛了！”李格姐装模作样地露出了夸张的恐惧。

　　“啊……无所谓了。李格姐，其实还有更精彩的呢？比如那天晚上，我把小白的梦中情人宇文馨梦绑来，然后我们一起……”

　　白夜，闭嘴！

　　我感到了浑身颤抖。

　　如果白夜说出了我们所做过的一切，相信连迟钝和宽容到李格姐这样，都会大发雷霆地赶我们出去的。

　　我可不想失去自己的住所——特别是白夜出现以后，我感觉我在学校里的生活即将变得岌岌可危了。

　　——随时都会发生几年前在高中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所以我选择了对白夜咆哮。

　　因为我不想失去现在的平静生活。

　　“啊……小白君好可怕。”李格姐露出了小女孩看到图画上大灰狼一般表情。

　　这样的表情，要我郁闷。

　　我向李格姐道歉，对白夜的态度，也是硬气不起来了。

　　看到李格姐看我像是女中学生看到不怀好意的怪叔叔的样子，我甚至想哭……

　　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呀。

　　“喂喂，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赶快，把李格姐的面包和果酱拿出来。没看到李格姐都饿坏了吗？”

　　啊呀，白夜，李格姐要的是肉丸子和香肠吧？面包和果酱是你要我买的！

　　“啊啊……那就面包和香肠吧！李格姐，你这样喜欢手指香肠和奇怪肉丸汤的爱好可不好，会让你嫁不出去的。”

　　“没关系。”李格姐温柔地笑着。

　　“一路上听小白说了，你想要知道我和小白相遇的事情。”白夜开始布置起餐桌了。

　　“嗯，吃饭的时候，给我好好地讲一讲吧。我的小白夜！”

　　————

　　果然，晚餐的菜色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

　　李格姐的番茄汤里，漂浮的手指香肠就像被刚刚切掉的小孩手指……居然还用葱花切了模拟的手指甲嵌在香肠上面……还有肉丸汤……

　　被吓坏的我，现在只能和白夜一起啃面包——像我一个人独居时候那样！

　　微笑着喝着眼前自己调配的肉丸手指汤，李格姐开始晚餐的话题了。

　　“小白夜，你能不能讲讲你和小白君相遇的事情？”

　　“啊？为什么不要小白君自己说？”拿着面包的白夜露出疑惑。

　　李格姐摇摇头，“小白君总是不诚实，不肯说出自己过去的事情。”

　　“哈哈，没办法呀，小白君是普通人，普通人当然喜欢说谎了。”

　　喂喂，谁说我喜欢撒谎的！

　　听了白夜的自言自语，我感到很不舒服。

　　“李格姐呢？难道李格姐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吗？人都是有秘密的，难道就不能拿出来一起分享吗？”

　　“我……我是个罪人……”听了白夜的话，李格姐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手里的汤匙也放到了碟子里。

　　喂喂，白夜，你这么做有些过分呀。你也知道的，李格姐是表姐夫的妹妹呀。从欧洲留学归来的留学生，普通的不挣钱的扑街小说家！现在还是我的房东和雇主！

　　白夜听了我的话有些不高兴了。

　　我花一百五十万年薪雇佣你给我帮忙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同意我的要求，甚至把我举报给了警察，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你这么维护？只因为你铁心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吗？

　　普通人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吧？白夜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犯罪呀。

　　嗯？是吗？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吧？

　　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我……杀了我的爸爸……”浑身颤抖的李格姐忧郁地低声说着，那表情，那神态，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高年级的女生。

　　看到李格表现得这个样子，白夜的声音变得清冷起来。

　　“退行性人格变化吗？看来那件事是真的了！好吧，李格！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和小白的共同经历，那我就让小白告诉你吧！毕竟，你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票价来听我们的故事了……

　　小白，和李格姐说说吧！我们第一次野餐的事情！不许隐瞒！”

　　喂喂，白夜，你确保真的要说吗？这种事情可是犯罪呀。

　　“没关系，李格姐连那样的罪恶都敢向你坦白了，你不做些表示也太过分了吧？

　　再说，李格姐是小说家。小说家嘛，就是有着充分想象力的人群，才不会被你讲的那点小事吓到的……嗯……手指香肠汤好甜……”

　　啊啊！白夜！你在干什么！

　　你拿着李格姐的勺子喝着李格姐的汤在干什么？

　　“快点讲吧，李格姐可是迫不及待地听故事了！”某个手里拿着别人汤匙的坏人毫无知觉地说道。

　　开始讲？从哪里开始？是从我们上卡车的时候开始还是我们正式开始进攻的时候开始？亦或是我们在蓝蓝路餐厅的时候开始？

　　“随便！反正讲的啰嗦一点也无所谓。李格姐是小说家，有的是耐心。是吧！”

　　“嗯！”稍稍回复了心情的李格姐点点头。

　　好吧，那就从头开始讲吧！

　　从我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