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飞剑决英雄

　　可惜一直没机会看清九酒到底生了一副怎么样的皮囊，或俊美秀丽，或粗犷豪放，或平淡似水，总有适合形容的词汇。我极不安分地挪动着想看清楚些，被萧梧拽回原先的位置后还是扑腾了一下，这样趴着总觉得难受。

　　未曾注意到大个子说了什么，之后他们开始慢慢向这边移动，以半圆形的包围圈由外向内缩小，不放过任何角落。心都快跳出病了，见那叫九酒的小男孩剑起剑落挥舞着，地上的细草花丛也随之飞舞，本该是生机蓬勃的草地被削得一无是处，换成是活生生的性命，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靠近。

　　步步惊心。

　　“我去引开他们。”

　　身旁的萧梧冒出的这句话吓蒙了我，正欲拉他回来却被抢先纵身跳起来，气急咒骂道：“你当他们吃素的，抓住一个当人质，另一个跑也跑不远迟早‘自’……你真害惨我了，俗人！”

　　点地，跃起，落到空旷处，侧翻，转身朝其中一个少年右腿扫去，那人也是轻轻一跃避开了俗人这横扫大力。萧梧的眼神瞬间郁结起来，反手拔剑。

　　剑离鞘，见血归，伏虎剑的哀鸣。

　　剑离鞘，是万劫深渊……

　　九酒双手交握于怀，冷笑道：“这样就要拔剑相向了么？”

　　剩下的各个都手握长剑与正中央的萧梧对视，眼中充满怨恨。萧梧露出个怜悯的冷笑，在大个子即将扑过来前，轻轻侧身一闪。他就这么静漠地看着周身的一切，仿佛除了自己和躲在灌木丛后的我，其他只是没有生命的死物。我担心那样的冷静，害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殊死搏斗，再不回头。一如当初打架斗殴的孙洛。

　　“水落早就被墨黎接去‘乱魔寺’了。你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我心头一震。惶惶望向萧梧。我抬头地那一瞬间。只能看到一个如鬼魅般地影子在我眼前飘闪。隐没。

　　墨黎？乱魔寺？这哪搭哪地。萧梧突然大声道地话我竟一时不懂他地用意。几秒后醒悟这是要我逃跑地讯号。只是他一人奋战厮杀于此。何堪。

　　“说吧！”萧梧刀尖遥指男孩。冷冷地道。“为什么要为狗皇帝做事？”

　　九酒明显地一楞。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将矛头直指自己。不过。只片刻他就冷静了下来。换上一副嬉笑地面具。对着众人嗟叹道：“不过是来找找皇子。萧大侠烦请让过！”

　　说完。九酒身形一动。向场中地人攻去。萧梧先是一慌。随即瞥了我这边一眼。抽出宽大地伏虎剑。堪堪架住了来人地刀势。紧接着几个来回。我只觉人影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却怎么也看不清到底谁占了优势。

　　我心里慌慌，握着衣襟的手也不禁直冒冷汗。果然，不多时，两个缠斗的身影分了开来，萧梧居然一个狼狈后退了好几步，另一个则稳如泰山，仿若从未动过。

　　“九哥，这样的人才就交给流岚玩耍，谢了！”不只是谁挑衅，期间冲向萧梧的换做了另一个人。他步步紧逼，不予空隙，而险险避开萧梧的伏虎剑后，立刻回旋开始下一轮的攻击。

　　“哼！”

　　把手轻轻抚上宽剑“伏虎”，指力一深——

　　却听原先大个子的声音仓皇急切地响起：“流岚小心！萧梧要破刀，我们定要仔细对付！”

　　萧梧手势一收，剑尖已经沾染了艳丽的血色。除了九酒，周围的人群已经围了过来，他无奈地叹息一下，只得重新投入战斗：“想我萧梧居然也名扬龙卫军了！”

　　说真的，我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欣赏那边的战斗，没有逃命，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了！每个人的剑舞，姿势那个潇洒啊！称之为剑舞，因为剑势行云留水、一气呵成，婉转回旋不待任何停顿，这些足可以在武林中称奇的剑术武功，放在千世，他们个个也是舞林一等一的高手。

　　萧梧随即转身，晶莹修长的手指随手一点，眼前几人就已匆匆闪开。脸上那个惊愕莫名的表情啊，真该拿出手机把他们照下来，可惜穿越没带家伙，真浪费了这大好资源，要是拍成广告、mV票房一定大卖。

　　那面缠斗中的萧梧抬头冷眼扫了他们一遍，露出个轻蔑的浅笑。

　　“铮！……铮，铮！”剑剑相向，交手激斗。然则九酒第一剑后就再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背倚着旁边的朽芝树，这才是潜在的危险所在。

　　“咻——！”

　　在玄朝，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离我那么近。看着那径直飞向自己的利器近似小刀的形状，我却不想动，并非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那点突如其来的恐惧并不能驱散我长久以来的迷茫。心中竟有着少许的期盼：也许死了才好，那样我的灵魂就会穿越回去，不，就这样消失了吧。

　　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意料中的必死无疑并没有来临，我仍旧匍匐在原地，没有一点疼痛的知觉。待视线清晰，才见一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近在眼前，带着少年特有的轻狂，他笑着看着我。

　　九酒！

　　低头望向他的手心，正握住一片树叶，刚刚的利器莫非只是薄薄的叶子？我彻底被自己之前的猜想吓晕菜了。竟是他挡下了袭击，我不知所措任人拥着站起，不知反抗。小男孩身上夹杂幽谷草木的清香，让我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因身高的缘故，我整个人几乎全倚靠在九酒肩上，偏着头很是吃力。

　　“水落！”千言，萧梧抽身脱离那八人的围攻，纵身跃到我面前，但被九酒的长剑拦下。

　　被点了哑穴，我咿咿呀呀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完整的字，倍感歉疚看向萧梧，暗道：不是我不逃，实在放你一个人和他们九人厮杀，我没那么绝情，事情因我而起，多少自己也要分担的。

　　近距离看清九酒的皮囊（坏人咱都说是皮囊，忽忽！），不逊色于水落：细长的桃花眼静静镶嵌在棕色浓眉下，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深色的瞳眸，带着温暖的笑意向我靠近，我从未想过在天玄皇朝会有人拥有这种颜色的眼睛，仿佛能夺人魂魄。是混血儿吗？他小巧的侧脸起伏有致，有着和动漫一样效果的下巴，此刻轻浮地在我肩头摩挲，引得我阵阵战栗。

　　该死！居然被小破孩挑起情趣了。

　　他微笑着摸摸我的额头，好清凉好舒适的触感啊！我忍不住陶醉其中。

　　JusT感觉自己到了古代就成了半个窝囊废，什么都不自在，现在还被九酒欺负到头顶上，咋说都是‘耻辱’啊！才一米四左右的身高，背后的长剑已经够及我腰的高度，少说也是一米二的长度，让小破孩舞剑，如此潇洒自如实在难得。

　　“放，开，他！”一字一断，剑收，回鞘，萧梧冷冷道。

　　可恶，身旁的小破孩居然摇头。

　　“你！”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那九酒竟拿着刚才的树叶抵着我的脖子，有那么一刻被震慑住不敢妄动。忽而想到那不过是一片树叶，撅着性子往上边尖锐处噌去……

　　嘶——那不是树叶吧，和刀片无异，噌过后我开始抓狂后悔，脖颈传来钻心的剧痛告诉自己的错误决定。我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自那里顺流过胸膛，沾湿单薄的衣襟。天呐，可比手术刀了……

　　“嗨！有的我麻烦了。”无视萧梧，双手环着我的肩膀，对其余八人道，“你们快点跟上，九酒先行一步！”

　　“喂！你快放开我！”一抬头，见他呆呆地看着我一脸不置信地模样。不知何时哑穴已经被他解开，我脱口惊呼道。却不予理财，刀手袭来，马上我便切身体会到了，那种仿若失去全世界的恐惧。昏……

　　伏虎剑紧追不舍，八人连连应战，难分高下，然而纵身跃起的二人想必早在几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