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京南京 第五十七节 路青峰飞起一脚
最后的汉人 | 作者:问君一语 | 更新时间:2017-05-13 18:5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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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峰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开去,抬腿便向站在那里的韩赞周扑去,突然间双腿一紧,却是李参翻身而起,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腿。路青峰双腿力挣,却挣不脱李参手臂犹似铁圈般的紧箍。听的嘶声大叫,大内太监赤红着眼,又扑了上来。
四下的叛军各执刀枪,彷徨无措,不知上还是不上。
路青峰斜瞄一眼,见韩赞周脸色苍白,情形似乎不对,当即不敢再耽搁,当下凌空一掌!寒冰掌力挥出,大内太监在半空打个寒蝉,叫一声:“寒冰”声未叫完,胸口已重重受了一掌,顿时就觉寒气彻骨,气血凝固,“扑通”落下地上,浑身抖了几抖,立时便不动了。
再看,眉毛口鼻上蒙上了一层白霜,肌肤都成了青紫色。四下的叛军看的惊骇,有人忍不住叫了出来。
路青峰回身又向李参的背心猛拍一掌,“砰!”李参立时气绝,可双手却仍紧紧抱住路青峰的双腿。路青峰双手抓提住他的左右臂,用力一分,“喀嚓”声响,硬生生的给折断!
将两条残臂一扔,路青峰挣脱束缚,向前掠去。可韩赞周却在慢慢地向后倒,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脸上带着安静平和的笑容,眼角鼻孔向外冒着血,血色暗黑。
知他是服了剧毒,路青峰恨恨的摇头,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踢在尸体上---尸体“砰”的飞起,直坠向深深重重的红墙黄瓦间。
路青峰转过身,大步向宫外走去,心中想一个问题:“卢耀阳那厮不见露面,会去了哪?”
皇宫外。
卢耀阳刚走到离皇宫还很远处的地方,就看见刀枪如林,无数的叛军封锁了大街小巷。他心中大急,翻墙越户,绕到另一边,发现皇宫四周都一样,到处是叛军,根本无法通过。想到宫中的危急形势,他急的跺脚,直恨不得提剑冲杀进去,可心里却知道,这于事无补。
正自焦躁无计时,就听号令之声响此起彼伏,叛军们一齐转身,一队队地开拔离去。卢耀阳躲在一边的屋脊上,暗暗自惊疑,就看见两个百人队的铁甲军士,挺矛前行开路,十几个锦袍大将骑马簇拥着奸贼赵之龙缓缓而过。
卢耀阳的热血猛往上翻滚,手握住剑把,寻思:“看赵之龙志得意满的神情,难道皇宫有变了?不如拼的一死杀了这个狗贼!狗贼戒备严密,须的想个办法”正自踌躇,忽觉的赵之龙身边的一个面色苍白的总兵将军分外眼熟,细一思量,立刻认出那人正是与自己缠斗的路青峰。心想:“这鞑子在他身边,那是决计不能成功了,恩,须得忍耐一时。”伏下身子,隐藏起来。
叛军一队队离去,中间还夹杂了许多的老人孩子,卢耀阳看的不解,自然不知道他们是吴真军的家属。接着有十几辆的大车,缓缓驶过。卢耀阳眼望去,但见一具具的塞满了尸体,尸体都穿着红色锦衣,蹬着黑色的官靴,正是守卫皇宫的锦衣卫。
卢耀阳大惊,脑中轰的一下。那个不敢想象的可怖结果,无法阻挡的涌现眼前,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翻滚的气血,直到叛军徐徐退尽,才从巷子里闪出来,望向皇宫,只见皇宫前面仍有大批军士执枪把守。他想了一下,悄悄地靠上去。
到了离皇宫最近的一个街口,已经能看见皇宫前面那宽阔无比的汉白玉广场以及广场四周林立的军士,不过他却无法再隐秘前行了。
街口处,有一队军士正在把守,为首的队官挎着刀,左右的走着。街道上并没有人,静的可怕。他们在这里守卫,显得有些多余,大约是因为折腾了一夜,没有休息好,所以都显的无精打采。队官打个哈欠,说道:“都给我精神点。”边说边打着哈欠,向旁边的一个小巷走去。
到了小巷的深处,左右无人。队官对着墙壁,大大咧咧地正要松腰带,忽觉的后颈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松柴稻草之中,后颈剧痛,他张嘴就骂:“***,是哪个王八蛋”一手摸后颈,一手撑在松柴上,张望着便欲站起。原来身处一间小柴房内,松柴稻草堆得满满的。在靠门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年轻人。队官大吃一惊,拔出刀来,当头砍去!可只见身影一闪,手腕一麻,手中刚刀不知怎的已经被年轻人夺去了。他大吃一惊,再看年轻人拿着刚刀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刀锋扳得断成两截,顺手一扔,嗤嗤两声轻响,断刀插在队官的脚下。
队官吓的骇然,退了一步,又倒在了松柴之上,原本想要的大喊硬生生地也吞了回去。他久经战阵,知道眼前这人极端厉害,即能以手劲折断钢刀,要折自己的脖子那更是易如反掌,喊叫来人,恐怕也是救不了自己的。
他咽口干唾,颤声:“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却忘了自己是叛军,早不是朝廷的人了。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卢耀阳。光天化日守卫严密,他无法进入皇宫一探究竟,只能抓俘虏问个明白了。他上前一步,盯着队官:“我问一句,你就老老实实答一句,若有丝毫隐瞒,就有如此刀。”说着,一把提起他的胸口。
队官吓的要叫,卢耀阳一耳光扇过去,打得他七荤八素。卢耀阳问道:“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可还在宫里?”
队官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把皇宫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杜国柱被杀,吴真的家人被推出来时,卢耀阳咬牙切齿,紧抓队官胸口的手越来越紧。队官喘不过气,颤声道:“啊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这,这都是他们当将军的事啊--”卢耀阳松开手:“接着说。”
“是。”队官长出一口气,擦下汗,接着往下说,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当说到吴真殉国时,卢耀阳已是满脸热泪,心情激荡的全身在抖动。
队官:“后来,大帅下令要撤军可有一个白糁糁的将军,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大帅好象非常尊敬他,他要大帅立即攻门,大帅起初不肯,后来还是下令攻门了。”
卢耀阳知他说的是路青峰,急问道:“皇上呢,皇上不在皇宫了吗?”队官:“皇上,皇上在三天前就已经离开皇宫了。”
卢耀阳如遭电击,腾的抓住他胸口,俊白的脸庞涨的通红,半天才缓缓道:“你胡说!”
“我没有我没有,”队官吓的连连求饶:“那晚我在南门值夜,是亲眼看着皇上和马大人的车队出城的。”
卢耀阳呆了一下,松开手,往后退一步。三天前的夜晚,那就是自己负着百官奏疏,独闯禁宫的夜晚。皇上深夜急走,不用说,定是为奏疏的内容所动,可奏疏里有什么值得皇上连夜急走的?啊,卢耀阳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皇上定是为清军过江的消息吓走了。啊,而皇上一走,大局才不可收拾,赵之龙这才百无忌惮,追根溯源,自己竟然是祸首吗?
想到这里,卢耀阳气血翻滚,竭力控制着情绪,又问:“那宫中还有谁?”
队官颤声:“没有人了,皇宫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不过不过那些锦衣卫倒是硬气的很,居然一个也不投降,害的我们死了不少弟兄”见卢耀阳脸色铁青,忙收住了口。
卢耀阳呆呆的,只觉小队官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在天边响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对着队官:“滚!立刻滚!”队官蒙了大赦,连滚带爬向外冲去。出了小屋门,却是一声闷哼,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把他击晕了。
听得动静,卢耀阳回头望去,便看关山越出现在门口,把晕死的队官提进来,扔到屋角,对着卢耀阳道:“现在还不能让他走。”
卢耀阳望着关山越,脸上久久地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如同心死一般,突然枯涩的说一句:“我是大明的罪人啊。”头一侧,便软软晕过去了。
过了很久,卢耀阳幽幽醒来,眼前漆黑的,只隐约有一盏油灯在闪烁。侧头看周遭情景,见处身在一个小屋之中,屋中一方木桌,桌上燃着一盏油灯,自己则躺身在一张床榻之上。屋中却没有其他人,耳中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只隐隐听得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之声,但随即像是被主人猛踢一脚,哀鸣的不出声了。
他心头一惊,坐了起来。也记得起昏迷前的事情,自己大约实在是太累了,心情又极度收缩,因此昏了过去。虽不知昏了多久,但现在天色黑暗,又是一个深夜的来临,就是说最少也昏睡一个下午了。
屋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只看身影高大,一双眼睛在漆黑里炯炯发亮,拖过一条凳子,在油灯旁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