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京南京 第四十四节 授官
最后的汉人 | 作者:问君一语 | 更新时间:2017-05-11 01: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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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和太监们都低下了头。
刘沧湖浑身一震,眼睛瞪大,嗓音一下就沙哑了:“民心天意,重兵坚城,皇上为什么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重重地跺下脚。
韩赞周不回答,只是摆摆手:“唉,圣心如天,做臣子的哪里能揣测的明白。”
刘沧湖望着韩赞周,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刀光剑影、尸山血海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那死去的兄弟,在眼前又活了过来,心底忽然涌起一种不值得、被抛弃、被遗忘的悲哀,全身的气力也好象被消去了一半。但随即心神一凛,长长地吸口气,一吐一纳间,便已平静下来,沉声道:“事到如今,气也无用。公公,皇上移驾,赵之龙自然是知道的?”
韩赞周点头:“他是南京守备,皇上出城瞒不住他,以前他尚能保守机密,现在,他一定会大肆宣扬,以鼓惑人心。”
刘沧湖沉吟道:“如此,我们不能再迟疑了,公公,事情虽然危急,却仍有挽回的余地。赵之龙虽叛,但军中仍有忠义之士,他们不会跟着赵之龙叛国叛父!只是被赵之龙蒙蔽,未必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或者不得已随波逐流,只要我们能联系上他们,说明真像,晓以大义,他们必翻然醒悟。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直扑赵府,解救百官,擒杀赵之龙!如此,大明可危而复安,幽而复明!”
“好,好,”韩赞周连连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扫视着大家:“北门的吴真是史督师的门生,他绝不会从贼,而且他的两万兵马是城中主力,我们首先得联系他!”
大家眼中都重燃希望之光,摩拳擦掌,就得韩赞周下令了。
韩赞周望着刘沧湖:“我想任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可愿意?”
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衔虽不大,但权利巨大,威赫十足,历来都是由皇帝和司礼监的亲信,而且多是世袭的显贵担任。现在,一个贫寒出身,默默无闻的六品,居然要一窜而上,且由司礼监大太监亲自相询,倒真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
刘沧湖平静非常:“遵命!”
韩赞周对旁边侍立的小太监点点头:“去吧。”
小太监立刻会意,一躬身,和另一个太监疾步退了出去,片刻,二人各捧着一方木盘,快步走回,在韩赞周面前跪下来。
左边木盘中放着红色锦衣,上面压着锦衣卫的无翅纱帽和锦衣卫的特殊腰带;右边木盘中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匣,木匣四寸见方,十分精致。
韩赞周走到木匣前,双手抠住机簧,轻轻的打了开来。
木匣黄缎衬底,上面躺着一块晶莹剔透,闪着黄光的镶金玉牌,玉牌方形,一掌大小,四边雕着飞鱼,下面垂着黄带,中间的“镇”字赫然可见。韩赞周双手捧出玉牌,郑重的递给刘沧湖:“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你就海涵了。”
刘沧湖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接过。尽管心如止水,但当手指触摸到温润的玉牌时,还是不免起了波澜,脸上涌出了激动,磕个头:“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韩赞周眼泪也落下来,双手托起他。
待刘沧湖站定了,众锦衣卫一齐向他拜倒,大声:“职等拜见指挥使!”
暗夜中,皇宫朱漆色的禁门,突然隆隆而开,灯笼照耀下,几名骑士纵马而出。当先的是两名锦衣卫,挎着绣春刀,骑着高头马,挺胸抬头。紧接着,便是刚换成锦衣的刘沧湖,刘沧湖脸罩寒霜,双目如电,令人不怒自威。最后面,两名大太监簇拥着韩赞周,韩赞周头戴纱冠,披着黑色大氅,眼望前方,脸上虽没有一丝的血色,却更透出了无比的坚毅和决然。那两个大太监则是淡眉鹰目,面孔生硬,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是大内高手。
禁门开处,李参站在门旁,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忧色。
突然,远远地有火把向禁宫涌来,越来越近,同时听的马蹄急响,呵斥号令之声不绝,不一会,一大彪的人马就出现在禁宫门前的那宽阔无边的广场里。
韩赞周、刘沧湖和锦衣卫的脸色都变了。本朝有法,禁宫三里不得有外军军马,违者以谋反论罪,可现在看情形,来得最少有三千人马,那这些人个个都是要谋反了。
那彪人马密密麻麻,离的禁门百步远,便列开阵形,,四散而开,正好将韩赞周等的去路堵个严严实实,中间的将旗下,火把明亮,一人勒马大叫:“奉大帅令---为皇上和皇宫的安全,皇宫外侧实行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前面是哪位公公,请即速回转----”那人四十多岁,全身甲胄,正是赵之龙的亲信的大将贺文才。
韩赞周还未说话,刘沧湖却好象打定了个主意,沓沓,独自一骑迎了上去。
禁门旁边的李参正在召集锦衣卫和不多的禁军,准备应变,忽看到刘沧湖独自上前,不禁吃了一惊,心叫:“危险!”韩赞周皱眉沉思,紧紧盯着刘沧湖渐去的背影。
贺文才也是微微奇怪,在军阵中凝目细望去。左右的亲兵两边靠近,紧紧护卫住他。独骑越来越近,马上年轻的锦衣卫也越来越清楚。终于在十步前停住了。
若是按以往的规矩,锦衣卫代表的是皇上,即使是再大的将军,见了他们,都得给三分面子,客客气气的。像贺文才这样总兵级的将官,更得下的马来,恭恭敬敬地,站着回话。可贺文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底细,又是奉了密令来封锁皇宫,所以已经毫无忌惮,态度也就不逊起来。
他用马鞭一指:“你是谁?”
刘沧湖不回他,拨马左右来回走一圈,火光的照耀下,他一身的锦衣分外威肃,两道目光更像点了漆,直直逼视着贺文才和他身后的兵将。贺文才心中一凛,不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他身边的兵将也感觉到了。目光到处,兵将们都低下了头。显然,他们对锦衣卫仍是心存戒惧。
贺文才见刘沧湖不鸟自己,气的脸发白,厉声:“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