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毒男人心 | 作者:古灵 | 更新时间:2016-12-08 22: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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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年很久很久以前的当年大约是在三国争天下那时代的当年有位博学多才的诸葛孔明先生躲不隐居在南阳城西的卧龙冈每天种田养鸡悠游自在过得好不惬意。
但很不幸的快乐似神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超想做皇帝的刘备大老爷就找到他头上来三不管硬把他从那座可爱的茅庐里揪出来为大老爷运筹帷幄卖命打江山最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诸葛大军师得了什么好处?
没有一家人几乎全死光了倒是真的。
而今南阳城内也有一家子人复姓诸葛不过他们九成九跟诸葛军师扯不上任何关系因为他们既没有诸葛军师的聪颖睿智也没有诸葛军师的雄才大略相反的他们男的太老实、女的太单纯不多不少只是一家子笨蛋而已。
然而他们也跟诸葛先生一家人一样快死光了
很抱歉令兄的病老朽实足无能为力。
不大夫不要这么说嘛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您也说不行那我大哥他就就
病床前十六岁的诸葛蒙蒙硬咬紧牙根不哭出来只拿一双可怜生生的眸子瞅定发须皆白的老大夫低声下气哀求因为这位医名满天下的老大夫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但老朽确实无能为力唉老朽告辞了。老大夫掩著脸想走人大概是觉得说出无能为力那种话实在太没面子了他只想快快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究竟是他医术还不到家?或是他老了脑筋转不动了?
谁知他才走出半步就再也动不了了身体在前面左手臂拉成直角拖在后头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差一点点就拗断了。
不不不大夫您别走、别住蒙蒙几乎用整个身子团团包围住老大夫瘦弱的手臂打死不给他落跑。再看看再仔细看看也许就看得出来该如何治这病了!
老朽已经很仔细诊断过了但唉!愈说愈丢脸还是走吧!走吧!
老大夫再次掩脸想走人但这回更糟糕才刚动就失声出来他龇牙咧嘴的回过头蒙蒙还是拉著他不放一脸悲壮的不放你走就是不放你走不然就留下你的手臂吧。
再看一次再一次就好了嘛!
别看她个子娇小没几两重死力气可大得很这可能跟她的纤细身材有关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没长出来全长成力气去了可怜老大夫硬是拖不动她再拖手臂就真的要送给她做纪念品了。
没用的再看几千几百次也是一样!
再看一次就好了嘛!
大真的再看多少次也没用的呀!
老大夫哭笑不得地用右手捉住自己的左手想回收自己的所有物;蒙蒙却抱得更紧无论如何非要留下他的手臂不可老大夫只好卯起来和她抢自己的手臂。
人家是拔河他们是拔手臂你来我往战况激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大夫您再看看嘛求求您再看看嘛不然我我给您跪下!
咦咦咦她跪她的干嘛拖他下水?
老大夫啼笑皆非地跟著蹲下去没办法人质——他可怜的手臂还押在她手里呢!
大你就黍上三天三夜也是白费时间!想老朽自幼研习医术迄今已逾一甲子多少名医皆曰难治的病症老朽亦能药到病除但老朽毕竟不是扁鹊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若非万不得已老朽也不想承认这种事自砸招牌呀!
两眼瞄向的人他又又叹气。
老朽至多也仅能诊出令兄的五脏六腑正逐渐衰竭当中至于为何会如此老朽委实找不出原因但令尊与令二兄、令弟都死于此症我想或许是令祖上传下来的病症
对不是他医术不精是他们诸葛家的老祖宗有毛病。
但我和两个妹妹都没事!蒙蒙反驳。
大约这种病只会传给男丁女人家反倒不会有事吧。
为什么每位大夫都是同样的回答?
那那蒙蒙徐徐转注的病人一脸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的表情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著大哥和我爹、二哥、弟弟一样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半天她就是说不出那最无望的字眼。
目注蒙蒙那张清纯秀丽的娇颜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是那样凄惶无助看得人心都软成一摊烂糊了如果可以的话老大夫还真想把自己的老命送给她大哥反正他再活也没多少年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他也实在是诊断不出她大哥到底是何毛病就算想爆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叹息。
见状蒙蒙不由茫然了。
虽然诸葛家的人脑筋没几个弯纹路也少得可怜不仅不懂得半点谋略计策跟精明两个字更搭不上边老实耿直得不适合做生意人但偏偏诸葛家就是靠做生意赚进大笔财富成了南阳首富这实在可说是个奇迹!
想来是诸葛家数代以来造桥铺路、赈济施粮多行善事、功德无量一切老天都看在眼里于是特别予以眷顾庇护诸葛家也才能够安安稳稳地从一个小小的布商逐步发展成丝绸大盘商生意愈做愈大由南至北分铺起码十几家运道好到不行。
直到一年前诸葛家的运气终于用光了。
短短一年间诸葛家的男丁蒙蒙的亲爹和三位兄弟好像在接力赛一样不明缘由的突然一个接一个病倒、一个接一个去世至今只剩下诸葛大公子还活著不过也只剩下几口气而已了。
起初还以为是瘟疫可是除了诸葛家的男丁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发病想赖到瘟疫头上去也赖不了但若不是瘟疫为何没有半个大夫诊断得出究竟是什么病?
难不成真是代代传下来的毛病?
不也不对
但我爹并没有提过这种事呀!这么严重的事要真有爹不可能不提的。
没有吗?老大夫疑惑地揽眉沉吟片刻。那么令堂又是如何去世的?
一提到她亲娘蒙蒙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不蒙上了一层水雾。
娘自生下妹妹后就一直病著连床都下不来请了好多位大夫来看都说是产后中了风邪奇怪的是吃再多药也不见好转一直拖到我十二岁那年娘还是去世了。
那么也许和令堂也有点关系吧?老大夫的口气一点把握也没有不但医术不够精现在连讲话都不太负责任了。
耶耶耶她说了什么怎地连娘也被扯进来了?
蒙蒙错愕地瞠视著老大夫好半晌后再缓缓拉开目光移向一旁银花——大哥的未婚妻早已哭到快没气了。
还有房门外她那两个双胞妹妹雪雪和灿灿一左一右躲在门外探头探脑两张小脸蛋同样焦急又彷徨可就是不敢踏进房里来半步不是她不准她们进来而是她们害怕进来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嘛?蒙蒙嗫嚅道。
这个见她一脸无措机不可失老大夫赶紧抢回自己的手臂再扶她起来而后转望刚醒转过来的病人。我想大公子你最好先交代好一切免得你妹妹无所适从毕竟她们还年幼要她们承担起这一切也太残忍了。
要一个年轻得不应该死的人交代自己的身后事更残忍!
我知道了。诸葛文毅叹息著拉住妹妹的手。蒙蒙。
大哥?
去请章大哥来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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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姊妹三双眼呆呆望著大哥的房门被关上忐忑又不安还有点不知所措。
大姊雪雪和灿灿欲言又止地瞅向蒙蒙想问问大夫究竟说了些什么大哥叫章大哥进去又是要做什么但口水吞了又吞就是不敢真的问出口唯恐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也幸好她们不敢问出口因为就算她们问了蒙蒙也回答不出来。
大夫说大哥已经没救了所以大哥叫章大哥来交代后事这种话打死她一千万次也不能说出口也许是她太单纯总觉得那种话一旦说出口就成定局了反过来说只要她不说出口大哥就还有希望不管那希望有多么不可靠。
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你们的枕巾绣好了吗?她强振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
还没有。
那就快去绣好待会儿大姊要检查喔!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对看一下。
好嘛!两个小丫头垂著小脑袋没精打采的回房里去了。
她们的身影一消失蒙蒙整个人就垮了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硬是不哭出来泪水刚渗出就横臂抹去就是不让它流下来。
她才五岁时娘亲就病倒了应该还是个不解事的年龄但当时她就懂得要陪伴在病榻旁以免娘亲感到那时爹爹就特别嘱咐她绝不可以在娘亲面前落泪哭泣免得惹娘烦心自那时候开始她就慢慢养成不管再伤心、再难过也绝不让泪水掉下来的习惯最多也只是红红眼眶罢了。
就像现在这样眸子湿淋淋的渗满水气可就是不许它垂落下来。
她最爱的亲人在一年内相继去世她却连为他们哀悼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每当他们才刚开始要准备办丧事时就会有另一个人病倒一个接一个来不及伤心忧惧愈来愈深最后连最疼爱她的大哥也倒了。
诸葛家最后一根支柱摇摇欲坠她不想也不能更不愿放弃希望可是可是
蒙蒙
闻声回头恰好对上一双关心的目光蒙蒙马上扑过去埋在那人怀里不是想躲起来哭只是想寻求一点力量好让她能够再支撑下去。
菁姊周大夫周大夫说他也无能为力
可怜的蒙蒙
周大夫是退休的御医连他都束手无策接下来我还能找谁呢?
自娘亲病倒至去世长长的七年间除了两个妹妹之外也只有隔壁杜府的四杜菁会跑来找她玩是她唯一的闺中知己。
纵使杜菁年长蒙蒙三岁又顽皮好动跟乖巧的蒙蒙完全两个样不过两丫头偏就很合得来杜菁总是很有耐心地等候蒙蒙她娘亲睡著之后才把蒙蒙捉出去玩要不就陪蒙蒙一起和她娘亲聊天说笑。
五年前杜菁和她哥哥上华山派拜师学艺没想到五年后头一回下山回家省亲诸葛家竟遭此大劫难人事全非她虽有心帮忙却半点忙也帮不上除非
我我两眼迟疑地俯视窝在她怀里的蒙蒙杜菁吞吞吐吐地张阖了好几次嘴但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说了又有什么用?你知道你大哥找你章大哥做什么吗?
不知道。
那么我猜杜菁若有所思地盯住诸葛文毅的房门。你大哥是要在他死前把你嫁给你章大哥好让你章大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替他来照顾你和雪雪、灿灿三姊妹他才能够安心瞑目。
把我嫁给章大哥他才能够安心瞑目?蒙蒙喃喃复述霍然抬头又惊惧又惶恐。不我不要!
虽然娘亲在世时一再告诫过她不下千万次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因此在她而言那些三从四德、妇学女诫早已是不可违反的天规定律大哥要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无论对象是老头子或毛头小子是裁缝或屠夫是胖或瘦是喜欢或憎恨大哥说了算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就是此刻不行!
如果她在此刻乖乖听命嫁了就好像承认大哥真的要死了而她是为了让大哥安心才嫁的说不定她一成亲大哥便会因为安心了就就
不她绝不嫁起码不能在这种时候嫁!
大哥发病最晚至少还有两个月让她想办法对她还有时间想办法医治大哥的病。可是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她低喃一脸茫然无助。
同情的目光凝注在蒙蒙脸上杜菁犹豫了好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咬咬牙。
其实其实我知道有个人也许救得了你大哥
有人救得了大哥?!
熊熊自杜菁胸前弹开再猛一下揪住杜菁的衣襟谁?谁?蒙蒙激动地扯喉尖叫。谁可以救我大哥?
杜菁苦笑。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无论多么难以治疗的疑难杂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够医好。但他不许患者家属说出他的事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或女、是老或少因此任何人都找不著他只有他找你的份
那他要怎样才会找上我们?
不知道杜菁无奈地两手一摊。真的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激动的表情霎时又掉落到冰点以下冻结了好半晌后蒙蒙泄气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她低喃垂头丧气的望著地下发呆。
对不起蒙蒙。杜菁满怀歉意暗自懊恼早知道不说了先一句话把人家扶上天再一句话又把人家丢进地狱里去最可恶不过了!
蒙蒙又呆了片刻然后有气无力的咧嘴苦笑。那也不能怪你。
我已经叫我哥去问那个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人了可是杜菁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好让蒙蒙再振作起来结果只说了一句她自己也跟蒙蒙一样一口气泄到千山万水外。那人似乎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恐怕也问不到什么好消息。
蒙蒙
见蒙蒙沮丧得又快垮了杜菁恨恨地跺了一下脚。
该死那究竟是谁为何非得这么神秘不可听说他甚至不承认自己是大夫呢真有那种怪人吗?
要真有他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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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老爷君大夫在这里他说要定了呢!
咦君大夫你要离开了?可是
何谓首富?
就是那种家里堆著金山银矿宅邸绵延一整条街不管是在府内或出大门大家都得尊称他一声老爷的。
虽然南阳诸葛家的人都不太像老爷但他们是特例南昌府的谢老爷可就是个最标准的样板了狂妄自大又傲慢骄横背地里谁不嘲讽谢老爷是天生斜眼因为他从不正眼看人也有人说他的背脊骨有毛病即便是面对县太爷他也没有弯过半次腰倒是县太爷不小心折了好几次腰。
通常这种比官府大老爷更老爷的老爷除了传递香火的儿子和权势财富之外他们最重视的就是面子。
老命可以不顾面子不能不要!
因此当路经谢府大门前的路人乍见伟大的谢老爷竟然撇下脸面效法最卑微的奴才必恭必敬地哈著腰亲自恭送一位全身上下除了破补丁还是破补丁的年轻书生走出谢府大门时所有人都瞪直了眼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幻觉!对一定是幻觉!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揉揉眼又使力眨了眨然后再看过去
别叫我大夫我不是大夫!
是是是是君公子不是大夫不是大夫!
不可思议不但不是幻觉而且向来威武雄壮高高在上的谢老爷竟然如此诚惶诚恐低声下气活像不小心撞上虎大猫的耗子一样就差没屈膝来个五体投地三跪九叩首。
他是中邪还是吃错药了?
君公子天快黑了还是留在这儿过一宿吧!
不用。
那么我叫人护送
不必。
但君公子你携有奇珍异宝万一有贼人眼红
年轻书生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注视著他眼神淡漠既不凶也不狠但不知为何反倒教人打从心眼儿里冒寒气浑身不由自主地抖索起来谢老爷不觉低下眼去心头老鹿狂跳再也不敢多看年轻书生半眼。
呃我想君公子应该不会担心这种事吧!
记住我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会把君公子您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会严下人们传出去请君公子放心。
于是年轻书生默然回身迳自步下台阶。
掐著一把冷汗谢老爷屏息目注年轻书生转向大街另一头逐渐定远直至看不见那竹竿似的瘦长身影他才颤巍巍地松出一大口气挥袖拭去满头汗。
瘟神!道道地地的瘟神!
他喃喃自语不过再咧嘴苦笑。虽说失去宝物教人心疼但我那宝贝独生子的命也只有他才救得来呀!若是没了独子再多财富又有何意义?嗯嗯没错拿宝物换来儿子的命值得!值得!
也幸好他拥有人家中意的宝物因为君公子不要金银钱财也不要华屋美宅他只要奇珍异宝或珍奇药材而且一定要那种世间罕见的异宝或药材若是不够珍异再是价值也不要就算是皇帝老子要死了他照样扭头走人。
想到这里谢老爷不由绽出庆幸又宽慰的笑容眉开眼笑的转身回府里去看他的宝贝独子了。
就在同时年轻书生已走出城门外看似要赶夜路但不到一刻钟后他就拐进了路旁的林子里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来再从小包袱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头包著两粒馒头其中一粒只剩下一半他把完好没动过的馒头又小心翼翼包好放回包袱里然后就著那半粒馒头慢条斯理的啃了起来。
末几最后一丝橙红的夕阳消失在枝隙叶缝间夜悄然降临。
又过片刻暗影中突然无声无息冒出五条人影团团包围住年轻书生五张脸五张穷凶匝恶的表情。
穷酸听说谢老爷送你一样奇珍异宝是吧?
瞧你那寒酸样也没那福气享有宝物还是交出来吧!
甭想否认咱们可是打听确实才来的!
也不要不服气起码你还保有一条小命该庆幸了!
动作快点别惹得爷儿们火起连你那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口气一个比一个不客气一个比一个凶悍外加恶形恶状的姿态胆子小一点的人早就吓到没魂了那年轻书生却好像瞎了、聋了不但没看见他们也没听见任何威胁自顾自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再抬头看看月色然后背起书箧和皮袋子拎起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决定继续赶夜路。
喂喂你这小子是怎么一回事真个不想活了吗?
看样子不给他点苦头尝尝他是不会懂得听取别人的‘忠言’就是救自己的小命!
那就给他吃点苦头吧!
于是就在那年轻书生踏出第一步的同时那五个人也开始挽袖撩衣起来了兴致勃勃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一下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书生尝尝不听话的后果。
然而不过才走出一步第二步都还没抬起脚来他们就好像被点住道似的定格了。
年轻书生走出第二步那五人忽地呛了一声不约而同猛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明亮的月光下只见他们的脸色不知何时竟掩上了一层诡异的青绿各个窒息似的张大嘴喘息却只能发出的怪声。
年轻书生走出第三步那五人接二连三倒下去双手五指依然掐著脖子五官抽筋似的扭曲著嘴里开始冒出白白的泡沫。
年轻书生走出第四步那五人暴凸的眼角开始渗出血丝。
年轻书生走出第五步那五人全身都在抽搐躺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却连半声都叫不出来。
年轻书生走出第六步那五人眼睛开始翻白喉头发出无法呼吸的喀喀声。
年轻书生走出第七步那五人骤然一个剧烈的抽搐旋即不动了这时才传来年轻书生低低的呢喃。
七步夜断魂。
然后年轻书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暗影间林子又恢复原有的宁静月儿悄悄隐没任由黑暗吞噬那五具已失去生命的尸体。
夜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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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菁的猜测果然没错诸葛文毅和章郁雄谈过话后两天他就特地叫下人把蒙蒙唤去因为他有话要告诉她。
不要!
蒙蒙听大哥的话你
不要!不要!不要!
病床前诸葛文毅也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而已蒙蒙就捂起耳朵来拚命最后干脆学小孩子一样耍赖大叫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只听得见她的哇啦哇啦大叫声就连诸葛文毅都听不见他自己在说什么了。
蒙蒙不要叫了!
那大哥就不要说那种事嘛!大哥要交代后事她才不要听!
他能不说吗?
听我说蒙蒙你才十六岁根本没有能力扛起这个家虽然很多人来提过亲但章大哥顾虑得也没错倘若那些人都是贪图咱们家的财产才来求亲的我不在乎家产只在意那种人恐怕不会好好对待你所以
诸葛文毅气喘吁吁地说著蒙蒙却还捂著耳朵也不晓得听进去了没有。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想让你和章大哥成亲也好把这个家交给他掌理。章大哥是跟我换帖子的拜把兄弟咱们家出事以来也都是他在帮忙撑住咱们家的生意我相信他一定会带给你幸福
不!不捂耳朵了却拉出一声比刚刚的大叫更尖锐的怒吼。我不嫁!不嫁!打死都不嫁!吼完蒙蒙就跑出去了。
谁知刚踏出房门一步她就差点一头撞上那个她打死都不嫁的人。
微方的国字脸端正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个挂有正字标记的正人君子如假包换的正派人物这就是诸葛文毅的结拜大哥章郁雄。
对这位大哥的拜兄蒙蒙其实也无所谓喜欢或讨厌在她眼里章大哥跟大哥、二哥是同一等级的虽然没有亲哥哥那么亲但感觉是相同的嫁给他就像是嫁给自己的哥哥一样老实说真的很奇怪耶!
章大哥蒙蒙有点尴尬。
大妹章郁雄一扶好她马上缩回手。你讨厌章大哥?
不是!不是!蒙蒙慌忙又又摆手否认。我只是只是她该怎么说呢?对了!双眸一亮忽又振奋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自从爹病倒之后整整一年多时间我们都没心情赈灾布施也许是老天爷生气了在警告我们对我们得来一次大布施!
牛头不对马嘴话一说完拔腿又跑回房里找大哥商量布施的事早已忘了要回答人家的问题。
章郁雄深深叹息随即转身离开一踏出月门就见一对男女迎面而来女的是他的妹妹章郁秀男的是章郁秀的丈夫林振平一年多前他们陪同章郁雄一起来探访诸葛文毅不料诸葛家却接二连三出事他们只好再陪著章郁雄留下来帮忙。
什么事?
黄河决口走潼关进中原来的人都得绕道北方的货可能会晚点到。
章郁雄颔首。好我知道了。
章郁秀朝月门内瞄去一眼。大公子还没提吗?
提过了但章郁雄。大妹不同意。
为什么?林振平问。
还用问杜菁回来了嘛!章郁秀嘟囔。
杜菁?章郁雄困惑地复述。谁?
隔壁杜家的四。章郁秀哼了哼。回来得可真是时候听说杜夫人十分中意蒙蒙的乖巧瞧杜菁那么勤著跑诸葛家多半是想劝蒙蒙嫁给她哥哥。
我看是中意诸葛家的财产吧!林振平嘟囔。你听谁说的?
下人们呀!要听八卦找下人们准没错。所以说哥你要加油!
章郁雄默然无言倘若杜家纯粹是中意蒙蒙本人他也不反对只要蒙蒙能够有个好归宿好让义弟安心瞑目也就行了。
北方的货会迟到我最好先去点一下存货。
章郁雄一离开章郁秀马上紧张兮兮的揪住林振平的手臂。
喂喂那丫头还不肯同意这件亲事昨儿个我又听下人们说杜菁托她哥哥去找一位很厉害的大夫要是在大哥和那丫头成亲之前那位大夫就被找著了
放心我也听说过那位大夫不过林振平不在意的淡淡一哂。就算那位大夫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要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或女、是老或少也不知道他姓啥名谁怎么找?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著除非
除非什么?
哼哼我就不信他会自个儿上南阳来让她们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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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唬唬地宫仲书跨过宫家镳局大门槛决定要建议父亲尽快把姑姑母子俩送回陆家去不然他们早晚会被烦死。
最好陆家先把他秘上一百年再来考虑要不要放他们出来吸口新鲜空气!
爹姑姑她又一踏入大厅他就开始大叫不过才刚起头不到一句就换词了咦咦咦?君公子你来啦!脚步也跟著做九十度回转惊喜的迎向端坐一旁的客人。怎样我妹妹跟妹夫他们好吗?
他们都很好君公子说亲家母十分疼爱菱儿。回答的尸孟贤语气是欣慰的、喜悦的。
那当然妹妹一口气为他们独孤家生了两个儿子呢!宫仲书说得很得意。
那也不能当著人家的面得意呀!
宫孟贤咳了咳。少啰唆你刚刚要说什么?你姑姑又怎样了?
一提到姑姑宫仲书的笑容马上就掉光了一脸不耐烦。姑姑又吵著闹著要我们帮她到大漠找回大表妹谁要去呀如果不是大表妹要害妹妹又怎会迷失在大汉里我说大表妹真是活该!
宫孟贤点点头。不必理会她若是太过分我自会通知陆家来接他们回去关起来。这是他答应周宫雪菱的不能再插手宫如媚母子的闲事另一方面他也无法原谅陆佩仪竟狠心要害死他的宝贝女儿。
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亲人呀她竟然下得了那种狠心!
已经太过分了宫仲书咕哝。姑姑骂我们无血无泪、无情无义呢!
宫孟贤挑了挑眉。好吧待会儿我就去找你姑姑把话说清楚她要是再提这事我就通知陆家来接人。
对嘛这才干脆嘛!宫仲书又笑开来了。对了君公子来有事吗?
人家刚要说就被你打断了!宫孟贤没好气地横去一眼旋又换上亲切的笑容转向客人虽然对方挂著一脸我不想理会你你也最好别理我的冷漠。君公子请说你今天特地来这一趟是
默默的一个大包袱被放到桌上宫孟贤看得有点疑惑。
这是
请宫局主把这项物品送回我家。
你为什么不自个儿送?宫仲书奇怪地问。
家父的命令娶不到老婆不准回去否则便打断我的腿!平板的语气滑稽的内容。
宫仲书噗哧失笑。原来跟妹夫一样真可怜!
闭嘴你不吱声也没人会说你是哑巴!宫孟贤怒斥不过他的嘴角也在偷偷的抽筋。呃君公子可有期限?
九月十二是七叔寿诞
原来是寿礼!宫孟贤恍然大悟。
是。
没问题眼下才刚入八月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充裕得很我们明天就出发一定来得及!宫孟贤拍保证。君公子要不要跟我们走一段?
我要先上南阳替四婶儿清偿一笔‘旧债’再上长白山采药不同路。
长白山?宫孟贤讶异地怔了怔。不是要到大汉找血玫瑰吗?
我已去过了。
咦?去过了?可采著了?
血玫瑰花期只三天我去时花期已过。
原来如此真不巧。那么
宫孟贤正打算请客人留下来过一宿不料话才刚起头对方却霍地起身并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托镳的费用和解药告辞!
欸?慢著、慢著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费用不必!
宫孟贤愣住宫仲书耸耸肩。
他走了。
还用你说我不会自己看!
爹这个宫仲书已经不看外面了他看的是解药。解药是干什么的?
这个嘛两眼在大包袱和解药之间来回看宫孟贤抚著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嗯我想是他托的镳上面有毒所以先给我们解药。
宫仲书失笑。那我们这趟镳可轻松了。
可不是。
不过他还真是见外竟然跟我们算托镳费。
的确但女婿早已跟我提过了有些人的子就是比较怪我并不介意。只不过父子俩相觑一眼。
做他老婆可惨了!
话说回来
他娶得到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