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奈落的“善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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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adlock】。

　　死胡同，无法前行，是一个表达这些意思的英语单词。

　　他们之所以使用这个单词，说白了，就是他们是“因为各种理由而在超能力开发方面停滞不前的学生”吧。

　　各间学校、各个年级的学生都有。

　　上到标准的大小姐，下到不良少年，他们的出身各种参差不齐，。

　　让他们聚到一起的理念出奇的单纯，而他们所作出的实际行动却令人发指。

　　那边略过不提，奈落带着食蜂操祈跑过一栋又一栋大楼，不断地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

　　奈落并没有使用多快的速度，事实上也不过只是和公路上开动着的私家车差不多的速度，虽然是带着裙摆飞扬、身着夏季校服的食蜂操祈一起跑，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不过，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速度，对于正追着他们的【篡夺之枪】那时速200公里的速度比起来也还是差远了。

　　看着奈落没使用任何能力，甚至还抱着她跑得这么快，食蜂操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个运动白痴。

　　回想起今年四月举行的体能测试，食蜂也因为惨不忍睹的测试结果而将周围所有人的记忆改了个爽，即使是面对这楼与楼之间不足一米宽的“悬崖”，她都要思前想后地做足准备，然后助跑才能跳过去，幸亏之后奈落直接抱着她跑才总算没有很快被装备有特殊装备【篡夺之枪】的【deadlock】追上。

　　被全面包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用电话通知了同伴，很快又有更多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在屋顶上聚集的追兵已经超过三十人。

　　即使食蜂利用遥控器让他们自相残杀，如果对方抱着必死的觉悟利用喷气发动机一齐发起突袭的话，那么无论怎么看两人都没有安全脱身的可能。

　　在众多赤红色的【篡夺之枪】中，有个人发话了。

　　“还打算继续吗？”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现在撒手的话还能放你一马。

　　但是……

　　“当然。”

　　奈落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回应。

　　但是被奈落护在身后的食蜂操祈却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少年在说什么。

　　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既不是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也不是情同手足的兄妹，既不是正在交往的恋人，也不是十年之交的故人。

　　明明只是这样，为什么却能这么果断地回答？到底是什么让他能够如此的坚定不移。

　　显然，对方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也确实，食蜂操祈猜不到奈落的想法，能够猜出他的想法的人，估计只有是和他类似的人才行了。

　　“既然这么有自信，那看来是个拥有相当实力的能力者吧？但是，也不要看扁依靠道具的人哦，在我们当中，大能力者（leve4）也不算少见哦。”

　　“不好意思啊，我可没有接受过能力开发哦。”

　　奈落吐了口气，笑呵呵地回答道。

　　“我帮助她仅仅只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所以我就是不让开，有意见？”

　　“原来如此，同类吗？”

　　【篡夺之枪】并没有针对这点来嘲弄奈落。

　　不如说，从他的声色中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反而认真了起来，仿佛在某种意义上，和无能力者的少年对峙，比和超能力者的少女对峙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猜错了，奈落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无能力者，但是他却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有着抬抬手就能够将这一片区域化为灰烬的力量。

　　抬手拦下冲动的伙伴，身着骑行服的对手这样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切啊。”

　　并非捉弄，也不是拙略的演技，对方是相当认真的。

　　他以最简明扼要，最一针见血的方式指出了问题的核心。

　　“难道你不觉得，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情况下依然决定为食蜂操祈而战，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心理掌握】的杰作吗？”

　　“现在的”食蜂操祈站在公寓楼的矩形屋顶上，感受着冷彻的寒风。

　　果然，还是没有兴趣再尝试一次从一栋楼的楼顶跳到另一栋楼的楼顶，食蜂对自己现在的运动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自己穿的冬季校服还是短裙呢。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思绪飘飞，看上去就像是被过去的自己远远地抛在身后那样。

　　“……”

　　有一种东西叫做aim扩散力场（aninvoluntarymovement）。

　　那是能力者无意识地从体内散发出来的、非常非常微小的力量。

　　发火能力就表现为热量，念动能力就表现为压力，发电能力则表现为异常的电荷运动……也就是说aim扩散力场是和该能力者相呼应的东西，而且是微弱到只能依靠显微镜或者其他精密测量仪器才能检测出来的东西。

　　但是，不管多么微弱，但力量终归是力量。

　　那是确确实实地在向外放射着的东西。

　　那么，食蜂操祈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

　　就【心理掌握】而言，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无意识状态下被放射到外界去了呢？

　　名为【deadlock】的少年组织特别地执着于狙击超能力者（level5），有时甚至不惜采用玉石俱焚的突击战术也要将其抹杀，其动机正是由这样的力量引起的。

　　这种可以任由自己的意愿扭曲世界的能力。

　　或许那些家伙都很理所当然的是立于顶点的人物。

　　都是因为那些家伙的错，世上的平等因个人利益而被严重扭曲，因此而受到不公待遇的人也为数众多。

　　说得更严重一点。

　　那些将社会扭曲，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断量产不幸与悲剧的家伙，并没有自我意识到这一点。

　　既然没有自觉那让步与交涉的可能性就无从谈起，也不是当事人说停就能停下来的事情，那么要恢复社会的平等就只有将他们抹杀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deadlock】抛来了这样的问题。

　　你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顺利了吗？无论是大小姐的出身，还是作为能力者的成长，难道你一次都没想过，这些东西可能是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之上吗？

　　没错。

　　比如说，在那时为了保护食蜂操祈而豁出性命的奈落。

　　“啊！”

　　在公寓楼的屋顶上，食蜂操祈不经意地漏出了细微的声音，即便是在【篡夺之枪】的重重包围之下，她依然被奈落挡在了身后。

　　疑虑招来了不安。

　　不安催生了恐惧。

　　难道自己的力量，曾经破坏过他人的人生吗？

　　不止如此，难道说曾经让别人因此而丢了性命吗？

　　一时间。

　　无法控制自己。

　　小巷入口附近那个写有“近期有杀人事件发生”的告示牌在脑海中一闪过，【民间】救护车的警笛声也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

　　精神系最强的超能力者（level5），一时间失去自控大声地嘶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食蜂操祈不是什么圣人君子。

　　她并不是特别强烈地忌讳或是抵触使用自己的能力来操纵别人这件事，甚至有时这样认为，自己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什么不对？

　　但是。

　　她也认为这是建立在“能力的使用必须是在食蜂操祈的管理下的正确使用”的前提下。

　　如果被她操纵的人因为她的缘故而丢掉了性命，或者是夺去了他人的性命，那作为主导者的自己当然要受到惩罚，这种程度的觉悟与矜持她还是具备的。

　　但如果这些自我约束都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那会怎样呢？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已经有大量的人因为被她操纵的原因，以她自己所不期望的形式放弃了财富，毁掉了前程，甚至丢掉了性命的话，那又会怎样呢……？

　　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而自己还声称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的话……

　　食蜂操祈不禁环顾起四周来。

　　清一色的赤色骑行服加全封闭式头盔，夺走他们人生，甚至剥夺了他们鼓起自信取下头盔的可能性，如果自己的成功是以这样的事情作为食粮的话，那食蜂操祈是怎么样一种生物，又该如何来形容她的存在呢？

　　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自己没有任何错，就算是这么辩解，但现在又有谁能因此而得救呢？

　　“真是有趣的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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