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诞节告白

　　谢芸万万没想到，她昨天精挑细选买的最漂亮的苹果和最好看的包装纸，花费了心思包好的平安果，今天早早的就来到学校，偷偷放到林弛顾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上，便一直偷偷看他什么时候来。可是林弛顾到了班级的座位上他看都没看就将平安果混到其它的蠢果子装进袋子里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又将它拿了出来。

　　谢芸以为他是发现这只苹果最漂亮，也许，他还发现了这只苹果是她送他的（然而并不是，林弛顾只是觉得这只苹果颜色最多应该最符合蠢同桌的审美观），但是，他却转眼就将它送给了他的同桌——那个毫无存在感却让他上了心的女生。

　　她看到了有洁癖的他竟然抓住了她的手，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谢芸按捺不住受伤的心和想将周围所有的燃烧殆尽的怒火，情急之下只能将想要晚上送给他手表提前拿了出来，走近他，直到打破了让她不舒服的似乎只属于他们两的世界。

　　可是他还是意料之中的拒绝了她，整整三年，不论是如今天这般的圣诞节或者元旦，还是他的生日，她送给他是礼物他都没有收过。

　　她其实习惯了，但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为什么？

　　她在初一第一眼见到林弛顾就喜欢上了他，他长得不高，但是冷峻的脸庞，尤其是他身上别人没有的那种气质，让她的目光在他身上移不开，后来又从爸爸那得知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她是市/长的女儿，两人又在一个班，都一样低调，不炫耀自己的家世，难道不是天作之合么？

　　她知道她对待感情很偏激，但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就是可以为了感情可以付出一切，这样有什么错呢？爱情不就应该是这样浓烈且单纯么？林弛顾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而那个季惠，明明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不是吗？为什么会突然引起了林弛顾的注意？

　　站在洗手间洗着手的林弛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乱，他不明白为什么跑完步后才会有的情况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他身上。

　　洗手池里的水流过他的手心及手背，又顺着指尖流走。明明水很凉，但他无意识的搓搓手指，却总能感觉指尖还残留着接触到女孩手腕那细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那瞬间忘了他的洁癖，让他的心跳失衡，让他的耳边也染了热意……

　　早自习铃声响起，林弛顾回过神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了座位。

　　季惠刚开始有些惊讶，心里都被他碰我手了，他碰我手了，他碰我手了无限循环的刷屏……即使后来谢芸来给林弛顾送礼物，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不论是林弛顾起身去洗手，还是林弛顾洗手回来，她还下意识的捧着那只苹果。

　　林弛顾看到蠢同桌拿着苹果不放的样子，有心说让她将苹果放下，却话在嘴边，却只能蠕动了下唇，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林弛顾有些陌生，叫做尴尬。

　　最后，林弛顾只能轻轻咳了咳嗓子，将数学题摆在季惠眼前晃了晃，才将季惠的神游天外打碎，将她唤醒。

　　季惠回过神来，就看见林弛顾的俊脸不禁脸有些热，见他如往常般给她讲题，连忙将手上的苹果放到书桌内，认真做起题来。

　　不过这次季惠也有些反常，她没有再在林弛顾给她讲题时插科打诨，而是安安静静的认真听讲。

　　林弛顾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同桌没有再犯蠢，他本来应该很安慰，但是事实上，他却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过上课铃声的响起让两人纷纷去认真听课，而都没有时间再去管什么平安果或是什么尴尬与否。

　　等到中午季惠和曹雯去吃饭的时候，曹雯还在感慨，感慨林驰顾的狠心，不绅士，感慨谢芸的追爱的勇气。不过还是拽着季惠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太上赶着了，都被拒绝了，还和没事儿人似的？”

　　季惠想了想，谢芸这种被拒绝后面不改色，却越挫越勇的精神确实让人佩服，也说明这小姑娘确实有些心机。但是不能说她不伤心，季惠觉得这说明谢芸将这份伤心掩饰的很好而已。

　　不过如果真的换成自己，被拒绝那么多次一定会崩溃，虽然她有做好被林驰顾拒绝的准备，但毕竟，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能好到被喜欢的人拒绝后都面不改色。

　　这么一想，晚上她打算告白，好像让她真的有些压力了。这和她当时考公务员面试时还不一样。那时只想着考上考上，想得偿所愿的心情特别强烈。而现在，明明她没有想过一定要得到林驰顾和她同样的感觉，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去，但是却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紧张。

　　她现在一想到要对林驰顾告白，心就跳的飞快。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膛里发出“怦怦”的声音，它顺着血管一直向上，将她的耳蜗都震的像敲着鼓，一下，两下……

　　然而，下午放学的铃声还是如约而至。

　　林驰顾起身走出班级，打算回家。他从不觉得一个外国人过得节日对他来讲有什么意义。

　　季惠手机拿着礼物袋，悄悄跟在他后面走出班级。走出去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曹雯正对她做出个加油的手势，可是季惠感觉现在她连对她回个微笑都很难。

　　暗搓搓的一直跟在林驰顾后面，季惠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想过在哪里对他告白，就这样一直跟着会不会显得很猥琐？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跟踪狂？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林驰顾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街上很多店家都摆上了小圣诞树，五颜六色的小灯blingbling的，晃的季惠好像都看不清前方林驰顾并不高大却很清瘦的身影似乎模糊在一片放学之后的蓝色校服大军里。

　　季惠楞楞的跟在林驰顾后面，过了马路，拐了弯，在路过了一家很可爱的饰品店的时候，前方的林驰顾停了下来。

　　季惠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林驰顾实在有点等不下去了，他快到家了。

　　他一放学就发现平时的二人组，只剩下季惠一个人走在他后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关注她。刚开始他只是以为他和她顺路而已，她也许要去买什么东西。但是却发现她一直蠢蠢地跟在他身后，好几次过马路都很漫不经心。

　　她有事找他？可是她却没有上前来……

　　直到快过了商业区，只要进了小区，就可以回到家，他实在忍不住，停了下来，他的好奇心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见他停了下来，又转过身来，看向她，季惠才发现自己被人发现了。

　　饰品店的暖黄色灯光晃在他的侧身，侧面，他好看的眼正直直看着她，似乎还含着些疑惑。

　　季惠感觉之前的所有紧张都消失了，她的满心满眼里都是眼前这个在灯光里的少年。

　　她走向他，只觉得她曾沉寂了的青春，在这一刻猝然重见了天日，它萌了芽，抽了枝叶，含苞待放……

　　她走到林驰顾面前，稍稍抬起头，直直对上他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的眼睛，甚至能看到他眼中小小的自己。

　　对他说：“林驰顾，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季惠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又继续说：“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挺保暖的，我知道你有洁癖，也许你不会戴，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织了它……”

　　感觉自己说话渐渐越来越低，还有些乱，季惠眼神都有些慌。

　　“但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要你知道！你不用说什么，答应不答应对我不重要，我就是想说出来……”

　　不行了，季惠感觉说不下去了。将礼物袋塞进林驰顾的手里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