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性（一）

    当情书时间逐渐在班级里消散痕迹的时候，一股小小的水流在冲击着。当时还没有人在注意，等到大家都惊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半数的人都知道了。

    这个大家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流言就是——情书的主人就是李明亮。

    “天，怎么会是他？”

    班上的好多人多不敢想，李明亮性格阳光，比较自来熟，和班上的男生女生关系都不错，也属于有人缘的一种。

    “他怎么会写情书？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看是谁在故意播放谣言吧。你看李明亮对班上的女生都是一视平等，也没有见他和说走的过于亲密，对谁过于关注，是谣言，就是谣言。”

    “你说是谣言，可是为什么不攻击别人偏偏要攻击李明亮？这中间难道没有关联？”

    “不会的，说不准是其他人，然后有人知道真相，有和李明亮有矛盾就偷换概念把名字转换成李明亮，让大家误会。”

    “我看说不定是真的，你们没有发觉那段时间李明亮的成绩下滑的很厉害吗？现在虽然有提高，但也不如当初。”

    “成绩下滑有不代表什么？说不定是人家家里有事，又或者生病什么的，这种事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自确定都不好乱说。再说吴老师不是早就封口了，说是不会把信封的主人透露出来的。吴老师都不说，这有谁知道，难道说出这个流言的人还去老师那里借情书一观？”

    “这倒也是。”

    ……

    不管事实在样，流言依然还是以一种凶猛的方式进攻。

    到最后连吴尚远都听到这样的流言，为了班级的风平浪静。他出面解释：“我想大家最近可能都有听到这样的流言在传送，是关于上次情书一事的主角问题。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不管事实是什么，对于你们来说学习高于一切。”

    停顿了许久，吴尚远才继续道：“流言止于智者，你们是我们市一中的尖子，是未来的希望。难道在你们的心中知道一个没有意义的事实要大于对知识的渴求吗？还是说在你们看来这是在寻找真相。可真相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也许当你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打开的却是潘多拉的宝盒，在那一刻。你想到的是什么？懊恼？后悔？还是希望时光倒流？”

    吴尚远的话直击还在懵懂中的孩子，这一可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心灵的洗涤。一般家长和老师都不会用这样的言语来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对于这些天之骄子来说，真的没有比这样的教训更让他们印象深刻。在这一刻有无数的人在心中反思。想着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要加入这样的无聊八卦里，有因为什么陷入流言的漩涡中。清醒过后是难言的后悔。是啊，如果换位反思一下，当自己陷入绝境，那是怎样的恐惧。

    大家寂静了。也知道老师的苦心，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对于自己有一个时时刻刻把学生放在第一位的好老师真的是太感谢。

    放学了，互相邀约好友一起去食堂。

    “刘杰我找你有事。”李明亮都正在收拾书本的刘杰直言相告。

    “有什么事？很要紧吗？不可以现在说？”刘杰抬头看了李明亮一眼。有低下头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动作。

    “很重要的事，也很要紧。不过倒是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就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李明亮明亮的眼神看着刘杰，似乎在观看一个陌生的人，不认识的人。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淌这无数活跃的星星，在发光，在闪烁，在跳跃。

    刘杰被盯上的那一刻就有所觉，只是他不想自己在李明亮面前失去那傲然的尊骨，只的装作在收拾东西，不敢去对视那双眼睛，不想看到李明亮的神色。低头，是刘杰现在最好的选择。

    “马上就要吃饭，吃过饭后再说。”

    “好。吃过饭后我在松柏路的凉亭等你。你知道我找你想要说什么，也知道我因为什么来找你，不要想着逃避，没有用的。就是今天不说，那还有明天，还有后天，我们在一个教室上课，现在还是同桌，总有时间等的到你空闲的那一刻。”李明亮直白的说道。就差没有告诉刘杰，你不和我说清楚是不行的，我就天天跟在你身边，看你怎么办？

    “我知道了，我不会逃避的。”这一刻刘杰终于抬起头，直视李明亮，“吃完饭就在凉亭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教室，再也没有半分以前的融洽和和谐。

    “爱，笑笑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李明亮和刘杰的表情，那完全是生死敌对之势。他们不是好友吗？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眼花了？”韩宝宝在等待浅笑的最后一道题目的解答，就很是无聊的在一旁观看班上各人不同的表情。

    “好了，这道题终于完解。答案是对的，只是这里面还有几个步骤太繁琐，还因该可以简化一下，看来我还得去找老师请教一下。这自学和有老师讲解的就是不一样。”浅笑完全没有听到韩宝宝的话，自言自语的对着题目嘀咕。

    “笑笑，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韩宝宝耳聪目明，在浅笑嘀咕自己题解的不完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在说空话，浅笑刚才是完全沉浸在题解中，跟本就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可她还是不死心，想要一试，果然……

    “你和我有说过话吗？”浅笑放下笔，问韩宝宝，完全不知道刚才有发生什么。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韩宝宝气馁的说道：“没有了，你好了没？我们再不快去，食堂估计就没有好菜剩下。”

    “慌什么，我们晚到一会不还还有李丽和于红玉她们吗？怎么都会帮我们把喜欢的菜留住。”浅笑慢吞吞的口出惊言。

    “我就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原来早就留有后手。都不告诉我，就我在这里干着急。”韩宝宝不满的道。

    “我看你才是变笨了，我们几个每天在一起吃饭，互相之间帮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完全不记得，是不是得了痴呆症，一下就忘记前尘往事？不过也不应该是现在，一般痴呆症不多出现在老年人的身上吗？才俗称老年痴呆。你还很年轻。一下就没有记忆。这又是什么病？”浅笑上下打量韩宝宝，直接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没病，我没有病。”韩宝宝拉起浅笑就往食堂走。“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这方面。好好的人到被你说成有病，真是。”

    浅笑没有回应，只是笑而不语，任由韩宝宝拉着其食堂。

    校园中。松柏路上的小凉亭。

    李明亮早到一步，坐在石凳上。神色莫测，脸色晦暗，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刘杰的身影出现在松柏路的源头。

    李明亮的眼球转动了一下，这才有了些许的生机，站立起来。可能长时间没有活动。可能是保持一个动作的时间过于长久，站立的李明亮有些腿脚麻痹。身形摇晃了一下，还好他动作快，一下就手抓住石桌的边缘，稳固住自己摇晃的身形，才没有使自己摔倒，出丑。

    一条小路始终还是有到头的时候，刘杰的身影也出现在凉亭上，两人对立站着，明明很近的距离却给人一种摇摇相望的感觉。

    昔日的好友，今日再见成仇敌。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对视，互相释放气息，想以气势来碾压对方，打开今天见面的第一局。

    年数相当，气势也相当，谁也没有赢谁。第一局，平。

    良久，李明亮才悠悠的叹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杰装傻充任。“你今天莫名其妙的来和我说那些话，现在又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一下子你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我还奇怪呢。”

    “刘杰你不要给我装傻充任，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来给我推太极，是不是晚了一点。”李明亮吼道：“你知道我要说的是流言的事，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知道是你散播出去的。”

    刘杰见李明亮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抛出中心也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想当初自己出手的时候就有相过这种后果，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这件事是我散播的。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呢？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自己那样做？”

    李明亮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曾经的好友与兄弟，说不出的痛。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嫉妒你。”刘杰缓缓道出一切：“从小你就是家里的独子，得到所有大人的疼爱和关爱，而我呢？我有什么？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家除了穷就没有什么，最近才知道我不光穷，还出身的不光彩。我是我妈未婚生子的凭证。怪不得，当我小时候追问爸爸的时候妈妈就会生气，外公则不言不语的长叹，外婆就抱着我流泪不止。呵呵，是不是很可悲，很可笑。当我知道这一切时，你知道我有多恨我妈妈，恨她不管不顾的把我生下，让我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同时我又有多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成长成妖孽，用自己的手段去保护家人，这样就不用看着外公和外婆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被病魔所折磨，之后依然离去；看则妈妈为了供养我成才在煎熬自己的青春，靠着不停的辛苦干活得到那一点微薄的工资养活我们。”

    “这一切都是大人以前的事，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你再多的抱怨也没有用，还不如向前看。你也长得这么大，以后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不过这一切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为什么要争对我？”李明亮不解的问道，同时还可以听出他话语中带有同情和安慰。

    “是如你说的一样，我长大了，日子会慢慢地好起来。”刘杰似在回忆，回忆什么遥远的事情。“我妈妈自杀了。从医院的顶楼跳下来，结果没有死掉，却变成高位截瘫的人，一辈子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什么？”李明亮惊呼一声，在读小学的时候他还和刘杰一起去过刘家，对那个温柔的阿姨印象极深，没有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惊讶的事情。

    “因为你妈，都是因为你妈。”刘杰咆哮道，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子，对李明亮怒吼：“是你妈逼死我妈的。”

    “不可能。”李明亮瞬间没有了血色，煞白着脸，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