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窍，早着呢

    温清朗依然在病房里守着温暖晴，温暖晴已经醒了，只是觉得后背被砸的真不是一般的痛，其实没那么严重的，他们搞的却好像她快死掉一样，也是唉了。

    所以，她看着来靖天愧疚的眼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后背惨不忍睹，全是青色，也叫做没事吗？”来靖天看着她，闭了闭眼，叹口气，“我代替小贝，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她，还有对不起……”

    温暖晴立刻打断他：“有什么啊！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站在陆小贝的位置上，那么陆小贝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她是趴睡在床上的，短时间可能没办法起来。

    所以，末了，她遗憾的说：“今晚我可能无法去参加你的生日晚宴了。”

    温清朗冷漠的启唇：“不死就不错了，还要去凑热闹。”

    “……”温暖晴拿着手里的橘子就砸他，虚弱的“哼”了一声。

    “不举办了。”这时，来靖天说。“你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举办。”

    门外，陆小贝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去，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泪如雨下。

    她忽然觉得，好孤单。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比不上暖晴姐姐。她忽然觉得，在来靖天面前，自己再也没了任何希望。

    是她的心被伤了……

    默默的来，默默的走，依然没有任何人知道，陆小贝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

    “往离市区最远处的寺庙开，我想静一静。”她身心俱疲的把头靠在车窗上，前一刻高兴的上蹦下跳，下一刻世界变成灰色地带。巨大的差落让她开始怀疑起：那个一直赖着来靖天的自己，是对还是错。

    而来靖天至今对温暖晴的爱，让她更加开始怀疑起来：她是不是错了……

    来靖天可以为了温暖晴放弃自己的生日，放弃如此重要的一天，他对她的体贴，担心，温柔和守护。无一不在瓦解陆小贝的自信心……

    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在勉强他接受着自己而已，连一开始的上／床都是。

    她好累，好累……

    “放弃”两个字眼骤然浮现在她空荡的脑海里。让陆小贝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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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病房里，温暖晴不同意。“错过了十二点，那就不是你的生日了。再举办生日晚宴还有什么意义？”她说。

    虚汗，慢慢的从额角滑落。

    那是疼出来的。

    “来靖天。我上午受的伤，到了晚上才醒来，但其实还是很虚弱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你舍得让这样的我为你操心吗？所以——快点去吧。你的客人应该都到了，不见主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啊，对了。还有小贝！”

    来靖天苦笑的应了她，要他照顾的人和事都太多了，曾经，他无数次想过，为了她，他要放弃一切的人和事……

    然，当去做的时候，责任心和现实，包括那些人和事都生生的将他压垮，是的，从开始到现在，他根本无法为了温暖晴放弃一切。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守护她。

    其实，最重要的是：温暖晴的一句话。他留下还是离开，全是温暖晴的一句话，而显然每一次，温暖晴都让他走，她为他考虑的太周到，毫无耍赖之情。

    耍赖的那个她，是温清朗的专属。

    对一切，来靖天看的都很透，而正因为看的透，心才比没看透的时候，伤百倍。

    “那我走了，清朗，你好好的照顾她。”

    “嗯。”

    轻轻的把房门关起，来靖天离去。

    病房里。

    温清朗冷着脸不说话，害的温暖晴一边哀嚎痛，一边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情绪……

    额，好像，她叫一声痛，他的脸色就多黑一分。

    戳手指，“我想儿子和女儿了。”

    “不要和我说话！”

    迎来的却是男人凶神恶煞的低吼，温暖晴眼皮一红，抬臂去扯男人的膀子，小声：“你别生气了……”

    温清朗看她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的说，“我生气？我生什么气？你温暖晴乐于助人，我为你骄傲还来不及，我生什么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就特别的挖苦人，挖苦的温暖晴金豆子扑腾的都洒下来了。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温清朗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老公……”温暖晴哽咽的唤了一声，“你不要走。”

    她知道，他很痛恨她的受伤，所以才会这样对他，因为他很烦躁。

    “温暖晴。”温清朗咬牙，心里无奈到他无力。

    他一转身，就看到她默默的流着眼泪，泪珠子都滚落在脸颊，砸在了她眼帘下的枕头上。在他面前，她早已不知道掩饰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伸手缓缓的撩开自己老婆的后背上那一层衣服，看着那青色的肿痕，像一条青色的蛇箍紧了她的后背，看的他一阵心疼，更是……一阵自责。

    怪他，他该时时刻刻把她放在眼底下，一秒钟的移开都不行，那一秒钟，足够她弄伤自己。

    空气的凉意倾薄在皮肤上，温暖晴，脸红了红，下一分钟，她感觉到他落在后背上的吻，不由得呼吸都紧绷了起来。

    连泪都忘了掉，她羞涩的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他的吻，太温柔……

    ……

    “市长，陆小贝不见了。”

    “你说什么？”

    “是。是的。”

    来靖天薄唇微抿，吐出两个字：“去找。”

    她是大人，可性子就像个孩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所有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市长府了，市长，你这个时候离开的话……”

    客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不是说怠慢就怠慢的。

    来靖天看向仁安，仁安瞬间蔫儿了，那一眼。有些……黑暗。

    山上的寺庙里。

    陆小贝拜完每一尊佛，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她独自站在门口，看着天空。想想家里应该已经开始举行了吧。

    他的生日晚宴……

    她没有想过，到了时候。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离他好远。

    笑着转身，迎面而来是一位面慈的尼姑。

    “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施主。去休息吧。”

    “谢谢。”陆小贝双手合掌，表示尊重。

    ……

    岁月没能把你我带到最远处，终于你我走上绝路。你平静孤独，我一场虚无。

    陆小贝推开房间的门。她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然后才在软乎的小床上睡下……但没有想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

    睡眼迷离，她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宛如从最远的天山传过来一样，慢慢的，淡淡的语气，忽然就放轻了她心的重量——

    “为什么宁愿睡在外面，都不愿意回家？”

    男声，沙哑，疲惫。

    陆小贝感觉眼睛湿润，她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喃喃：“我没脸见你们。”

    来靖天叹了气，他揉着酸痛的眉心，“是我那天太不理智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发生那种意外，你也不想……”

    陆小贝缓缓的摇头，吞下了口腔里的苦涩，说：“不，是我不够成熟的错，孩子气的想走就走哪里，从车上下来永远不会去看自己那个方向有没有车子，走路的时候永远走最热闹的地方，永远好奇的去看别人在做的事情，甚至，走着走着还会发呆、失神……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的错，我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连累了暖晴姐为我而受伤！！！”

    “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来靖天只觉心一揪。

    她说的很好，好到他找不到一点的疏漏，可是，心里就是被她这番话搞的堵得慌……

    “我会尽力学会成熟的。”陆小贝微笑的看着他。

    来靖天站起身，心中的感觉让他慌乱，他转过身：“不用。”

    “什么？”

    “你以前的样子就很好，你不用学着去成熟。”反而是这样的你，让我感到不知名的难过。

    言毕，来靖天仿佛被人在追，他走的仓促，步子很乱，可这些，陆小贝并没有注意到……

    ——陆小贝，你到底能不能成熟一点？

    陆小贝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昨天才说过这句话的，他忘了吗？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百分百的满意？

    不成熟，不可以，成熟，还是不可以，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陆小贝心痛的把苍白的脸蛋埋在了环在一起的臂弯里……

    门外，来靖天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深邃的眸底晕着深深的不解，他是怎么了？

    他对她，是心疼了吗？

    下午。

    陆小贝和来靖天在书房里喝茶，他们相对而坐，表情平静。

    仁安这时走了进来。

    “先生，夫人，营养品准备好了，可以去看温夫人了。”

    “好。”

    来靖天牵着陆小贝的手站了起来，是的，他们决定今天一起去看看温暖晴。

    在坐上车之后……

    陆小贝佯装轻松：“来靖天，你还爱她吗？”

    她没去看他，其实是不敢，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看着窗外，头微微前倾的问。

    她只是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意是否依然如初，只是想知道以后，还该不该继续不死心的死缠烂打了，勉强他人，也丢了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呢？

    他似乎很想她放手，她该不该……成全他？就当是为他最后一次付出。

    “谁？”来靖天转头，平静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当然是暖晴姐啊！”

    “她是有夫之妇，我怎会爱她。”默了一下，来靖天回答。

    “那你爱我吗？”陆小贝问的，也是直白。

    这一次，一直到医院，她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陆小贝失落的垂下了眸，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病房。

    温暖晴看到他们，无奈的说，“刚才之雅才走，你们就又来了，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的，不用放下自己的事情，特意来看我。”

    如今，每个人的时间都那么宝贵，而且，她是真的没什么。

    “对不起，暖晴姐。”

    她没有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陆小贝带着愧疚的眼神对她道歉……

    温暖晴哑然，转眸看向温清朗。

    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温清朗说：“她的道歉是因为她连累了你受伤。”

    温暖晴对着陆小贝，忍不住失笑：“你还因为这件事在自责？”她说，“你无需自责的，相反的，我还因为感谢你呢。”

    陆小贝迷惑的看了眼同样不解的来靖天，而后问道：“什么意思？”

    “你为我的人生簿上添了一笔功德啊！”温暖晴拉着她的手，眼神日渐温暖，“乐于助人是好事，我不后悔救你，而你也成全了我，所以，你不需要对我道歉，我们谁都没欠谁的知道吗？”

    温清朗对温暖晴的这番道理感到莞尔。

    他的老婆，太会说话了，也太善良了，只为抹去陆小贝的愧疚，都把放在阎王爷那里的功德簿……搬出来了。

    “谢谢你。”陆小贝懂她的话，并感动的抱紧了她、“暖晴姐，谢谢你……”

    即使我多么不想来靖天爱你，可我无法否认，你真的值得他去爱。

    “没事。”温暖晴安慰的拍了拍陆小贝的肩膀，顺便恶狠狠的瞪了来靖天一眼，他一定是对陆小贝说了什么。

    来靖天，心虚的垂下眸，的确，他是因为这件事责备过陆小贝，或许，大概，还伤了陆小贝的心……

    温清朗，双手揣着裤袋，慵懒的靠在窗户上，突然，他直起身：“靖天，我们出来聊聊。”

    门外。

    “我记得在你和陆小贝结婚的那一天，我就对你说过，别像我一样让自己爱的女人受那么多苦，好好对她。”

    男人的嗓音，低沉，和煦。

    来靖天摇了摇头：“你想说什么？”

    “好好对陆小贝，她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你不会知道，她为了你改变了多少，但我却很清楚。”温清朗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样子提起了来靖天的好奇心。

    他，难得好奇，在这世间不大悲也不大喜，此刻却因为陆小贝，好奇了起来，难道，不算是个转机？

    “我觉得你会爱上陆小贝的，其实那个女人……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温清朗说。

    来靖天蹙眉，习惯的为温暖晴打抱不平：“你怎么可以说别的女人可爱？在你心里，应该只有你的老婆可爱才对。”

    “……”温清朗揉着眉心，转身就走。

    他对来靖天，更多的时候……只有无语，无语，无语！！！！

    等这样一个呆板木愣的男人，开窍，早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