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否决

　　赵晟把自己新创作的剧本的事情和雷德利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故事的大致意思就是这样，你认为如果要拍摄成一部电视剧的话，会有观众喜欢吗？”

　　“我想会有很多人关注你的新作品，而且，一经推出的话，这样的一个故事绝对会引起轰动的。”

　　“希望你不是在缠绕着自己的手指头。”（注1）

　　“哈哈哈哈！”雷德利大笑起来：“杰米，这不是我在开玩笑。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合作不是很多，但是通过我阅读你的剧本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得到的讯息，你绝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一次也是这样，重生一次？这样的故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赵晟老脸一红，吱唔了几声，继续问道：“那么，整体的故事呢？”

　　雷德利点点头：“确实，你自己也注意到了问题。我听你说的过程中，最大的困惑就是，似乎找不到一个明朗的主线！你知道，这绝对是你不应该犯的错误！杰克这个人的性格和他在经历了这样一次经历之后的感情方面的转变，我都没有现。”

　　“你认为一个人的性格会生转变吗？”

　　“在这样大的变故之后，你认为不会吗？”

　　“也就是说，如果原来的杰克个很懦弱的人，在这样的经历之后，他会变得很……强势？”

　　“没错！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这样设定！其实，在你和我说到的内容中，这样的转变也有所展现，他不是让他的经理人大批的雇佣非法劳工，最后又采取那么样地一种不道德的手段吗？你认为以前的杰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赵晟缓缓的点点头。甚至连女儿也顾不得了：“也就是说，杰克的性格生的巨大变化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你甚至都没有想过吗？”

　　“在我的想象中，杰克这个人虽然是个很追求利益的商人，但是在为人上，他还是更多地保持原来的那种……性格，似乎在他的心中，做这些事的目地只是为了向他以前的女朋友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他口中地窝囊废！他也可以……，”

　　“杰米。这样不行的。”雷德利打断了他：“先说，人物的性格塑造完全要依靠他的语言，他的习惯，他地生活小节。他的工作方式，甚至是他和同事之间地处理方法来决定。有的人很温和，别人也乐于和他合作，和他做朋友；有的人很强势，别的人只能是作为他的下属或者职员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不管是那一种，都是有脉络可以用来分析的。而你的笔下的杰克。似乎出了这个范畴，他的性格如果很温和。很柔弱，很善良地话，自然就不会做出一些例如为了节省开支而报警地事情来，更加不会不顾经理人的提醒，不考虑甲烷地存在会给这些工人造成多么大的伤害！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是，他的这种性格和做事方法上的悖逆，绝对会是这个剧集被人攻讦的借口！你也不希望你笔下的主人公最后因为着两种不同的较量，变成神经分裂吧？”

　　雷德利的一番长篇大论把赵晟说得完全没有了答对之词：“那么，你认为？”

　　“如果这个人。我是说。杰克，真的存在的话。我很希望他能够保持这种原始的性格特征，而且，我也很希望可以和他成为朋友。但是，如果从一部电视剧的角度考虑的话，杰米，我的意见你最好还是尽可能的把他的行为和他那个各种强势的一面挂钩。或者和他性格中柔弱的一面靠在一起。总之不要弄得南辕北辙，那，你的剧集就算是毁了！”

　　赵晟了然的点点头：“呵呵，其实我自己大约也现了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你这样多。嗯，瑞，还有什么可以教诲我的吗？”

　　“还有的就是很小的细节了。杰克这种特别的经历我认为一定会造成他对于很多事情很古怪的看法，怎么说呢？例如对金钱吧，他前世本来是个很失败的演员，你是这样设定的吧？”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大幅之后他继续说道：“说是失败，其实也只是票房上的失败，在杰克本人看来，因为他独特的性格，认为一些在很多看来拼命追逐的，不过都是一些过眼云烟……杰米，你为什么会设定他有这样的性格？”

　　“也许，是我本人的一些性格特征吧？”

　　雷德利像听到什么无比好笑的事情一样，呆呆的楞了一下，随即不可抑止的爆出一阵大笑：“你的性格？哈哈哈哈！如果不是你和我说这番话，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个无比拙劣的笑话！哈哈哈哈！你居然有这样的性格？真是太好笑了！”

　　赵晟无奈的抓抓头：“我们继续？”

　　“啊，是的，呵呵，呵呵……”雷德利似乎很难止住笑：“杰米，别和我开玩笑了，好吗？现在我们继续。电视剧我的涉足不多，但是很多时候我都会把它们和我的影片进行一番比对，除了篇幅的不同以外，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电视剧的故事在进程上可以缓慢一点，在人物上可以多一点，除了着之外，内在的东西和表现形式是一样的。按照我的理解，除了角色的名字不同以外，角色的塑造在很大程度上都有迹可循，例如这部剧集中的杰克，如果按照你说的，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又何必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这只能说明你在剧集的人物刻画上的失败！”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杰米，在这部剧集中，你要做的，除了给杰克这个人物进行性格上的塑造之外，我还没有看到什么具体的表现，除了他和他的公司推出的一个综艺节目之外，他地生活呢？他的家庭呢？他的亲人呢？这些都没有。除了在工作中创造的价值之外。他所做的似乎就只是想办法和不同的女人上床，是不是？”

　　赵晟被他说的几乎一点继续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闻言只得点点头：“是的。”

　　雷德利看出来了他的不愉快，沉默了一下：“似乎就是这样。”

　　赵晟知道，对方着是在含蓄地向自己表达自己的意见，感激的点点头：“看起来，我还是继续在我的电影领域进行创作吧。你认为呢？”

　　说起电影，雷德利突然变得满脸赞佩：“杰米，你真地是太棒了！”

　　“嗯？你说什么？”

　　“哦，你还没有看到。我是说。《黑客帝国》的特技真地是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在自己第一次看到全部影片的完成版本的时候这样激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员工为一部影片这么着迷！真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部影片的票房和口碑绝对是可以创造一个奇迹地！”赵晟的心情还在为电视剧的事情郁闷着，闻言只是苦笑着点点头：“是吗？”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我没什么”赵晟一伸手。从两个人中间的座位上抱起了女儿，给她擦擦流出来的口水：“艾玛。又脏了！”

　　“啊！啊！”女儿大声的嬉笑起来。

　　雷德利也大约知道他是为了剧集的事情烦恼，又不好说别的，只得和他聊一些进来生在好莱坞的趣事，什么尼古拉斯凯奇和女朋友闹别扭啦，什么迈克尔-贝和某个女星约会啦。诸如此类地说了一大堆，最后看他实在是没有精神。只得无奈地一叹：“杰米，你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你真地不忍心放弃的话，也可以把剧集拍出来，或者把剧本的内容整理一下，交给nBc方面的人来给你操作。嗯，他们那里有很多人也是很有经验的。”

　　赵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失礼，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不起，瑞，我有点走神了。嗯。我想。这部剧集还是暂时放下吧。我又不是一定要靠它吃饭。”

　　“这样就最好。哦，明天晚上的映礼你会出席吗？”

　　“我想……”赵晟低头逗弄了一下女儿：“我还是算了吧。有你。奇努，安妮，劳伦斯等人应该满可以了。”

　　雷德利一皱眉：“杰米，你是这部剧的编剧和动作指导，我希望……，我想你也知道，这部戏不但是剧组的人会出席，很多媒体和评论界的人士也一定会到场，这是今年暑期档最后一部，也是今年内最值得关注的和等待的影片，如果你这个作者都不露面的话，我怕……那些记者又会乱写乱猜测了。”

　　“瑞，很感谢你的重视，不过，我最近的事情真的是很多。而且，我还准备过几天去一次加拿大，你也知道，孩子离开妈妈的时间太久，不行的。*****”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瑞，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嗯，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剧本……”

　　“放心吧，杰米，我可以理解的。即使是我的作品搬上银幕，然后被影评家骂的时候，我也会有一段时间很郁闷的。”

　　赵晟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把这种郁闷的情绪压制下去：“那么，瑞，和我说说影片的事情吧。聊点高兴的，让我开心一下。”

　　雷德利和他也算是朋友，知道他性格中很古怪的一面，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杰米，最近还有什么新剧本吗？合适我可以导演的？”

　　“我暂时……我最近的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剧集的事情，电影的剧本嘛，现在还没有。而且，我构思了几个剧本，说实话，合适您执导的不是很多。对了，您对探险……不对，不是探险类，是海盗类的影片有没有兴趣？”

　　“海盗？”雷德利大大的吃了一惊：“你准备写海盗题材的剧本？”

　　“算是一个构思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海盗的题材……杰米，如果你没有确切的把握的话。我真地不看好你的这一次冒险。海盗题材算是个雷区，很多人都在这上面尝尽了苦头，而且，自从当年的《金银岛》和《割喉岛》之后，似乎好莱坞已经放弃了海盗题材的影片拍摄计划，绝大多数的制片人也都轻易不敢拿钱出来，你……？”

　　赵晟感激的一笑：“谢谢你，瑞，谢谢你的意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我的这一部剧本。可能会改写很多人和您一样的认知。”

　　“嗯？真地是……气盛的小伙子啊！”雷德利看了看他郑重其事的脸色：“你真的有把握？”

　　“放心吧。在这方面，我想，我是最有言权地。”他一语双关的说道。

　　雷德利见他自信满满，也不好再劝。又和他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赵晟坐在沙上。一边和咿呀学语地女儿玩儿，一边思索着雷德利的话，确实，他的话对自己的自信心真的是个很大地打击，但是。也得承认，雷德利确实是为自己好。不是说他就不能接受失败的结果，但是，如果真地失败了，对于很多人来说，杰瑞米-波贝克的这个名字……似乎就不像以前那么风光了吧？一部《越狱》的失败可以看做是各方面的原因，更多的失败呢？

　　他考虑良久，终于悄悄地低下头去，在女儿圆润的耳朵边用中文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艾玛，你认为爸爸是不是应该把剽窃进行到底？”

　　“嘻嘻！”女儿觉得痒痒，抬起可爱的小脸。给了爸爸一个甜蜜的微笑。

　　父女二人同时为了不同的原因开心起来。

　　“对不起……”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赵晟抬起头，一个穿着入时地女郎站在他们面前：“什么？”

　　“对不起。我真地觉得你的女儿……很漂亮。而且，我也觉得一个男人带着自己地女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是一个很温馨，很让人感觉舒服的一件事。”

　　赵晟伸手在对面的茶几上拿起一张报纸打开，把女儿挡在报纸后面：“女儿？没有啊？我没有带孩子。”

　　女郎呆了一下，立刻为他的孩子气的动作微笑起来，她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嗯，我希望可以让您的女儿……”

　　赵晟接过来看了看：塔托基尼广告公司，制作人部，盖碧-亨德森。看过了名片，他眼珠一转，又开始冒坏：“塔托基尼？你的老板是土耳其人？”（注2）

　　叫盖碧的女郎闻言一楞：“什么？啊！”她突然醒悟过来，嘴角带出一丝微笑：“很好笑。其实，我个人更中意帕尔玛干酪。”

　　赵晟为这个女郎的心思敏锐而赞赏的点点头：“那么，哦，对不起，请坐。”

　　两个人分别在孩子的两侧坐下，艾玛抬起头左右看看，还好，爸爸还在身边，女孩儿似乎放心的又低下头去，开始摆弄起自己的小手小脚来。

　　盖碧的眼睛在赵晟脸上来回转了几圈：“……对不起，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想没有吧。如果见过的话我会记得的。毕竟，不是很多人都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士一起聊天的。”

　　“呵呵……谢谢您。啊！我想起来了，您是那个演员，叫……杰弗里的，是不是？”

　　“杰瑞米。准确的说，我是个编剧。”

　　“哈！我就说似乎见过您嘛！”盖碧开心起来：“杰瑞米先生，如果您能够和您的女儿一起参加我们的广告演出……”

　　“什么广告演出？”

　　注1：“………手指缠绕………”西方人是有信仰的，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在心中认为，自己的话是要负责任的，所以在他们要撒谎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食中二指互相缠绕起来，其大致意思大约是告诉在天上的上帝，自己是在撒谎。

　　注2：“………塔托基尼……”是一种土耳其风味食品。赵晟听到这个广告公司的名字，联想到这种食品，至于后面那个女士说的帕尔玛干酪，是一种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