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陆家嘴的厂区正式开工的时候，姜斌正在度过十七岁生日。[||||]这是他从头到尾都自己经手的第一项投资。其他生意都可以甩手，而网络工控机需要不断地测试，以求能和工厂的运营挂钩，而不仅仅是用来操作设备。

　　除了创意，剩下的一切事物都是程序。

　　人类大脑和智能计算机的区别，仅仅就是一个创意。排除创意的因素，剩下的任何工作，都能由程序来代替。

　　大半年的时间，姜斌还终于搞定了那个插件，用来筛选信徒心愿任务的插件。凭借系统海量的数据库存储，超凡的运行速度，不断地添加制定规则，还借鉴了前世几大搜索引擎的代码。

　　现在的系统融合已经有5%透明度，界面透明度体现在操作中，就是响应速度。如果在纯系统界面百分之百清晰度的情况下，点击的响应速度为零。而现在，在现实视野中可以半透明感知系统工具栏、按钮、窗口，但是响应速度有5毫秒左右的延迟，而牵扯到自己编写过脚本的插件，甚至毫无相应。

　　他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完全融合。如果仅仅是将操作步骤中的切换视界这一过程省略，那么这种融合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戴一副墨镜就可以了，最多被人觉得有点眨眼强迫症。

　　生日过的平平淡淡，一家人吃过晚饭。收了几个薄薄的红包后，姜斌就开车和赵颖去兜风了。

　　“你最近很忙吗？都几个星期没看到你了哦！”赵颖高二，现在地业还不算紧张。正是玩的时候。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忙一个工厂。”兰博基尼在外滩随着车流慢慢淌着。

　　“这家工厂很重要？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忙过。”赵颖对姜斌的生意基本都清楚。

　　“不是工厂重要不重要，而是在开发一种自动设备，也算是个尝试，以后电脑厂可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另外，工厂建设还涉及了一家建筑公司地组建。”

　　“找借口……真的忙到见一面都那么难？”

　　“……当然不是！好啦好啦，以后周末的时候就把你带在边上！你还有一年多就要考大了，有没有过要什么？”

　　“没有！那些干什么？反正以后吃你的用你的，大不了，我到你公司帮忙好了。”

　　姜斌无语。记忆里赵颖可不是这样胸无大志的。难道被自己影响到了？

　　“那很无聊的！或者，去念个艺术类的专业吧！哲类的也行。”

　　“哲？你别吓我！”赵颖地概念里，哲就是政治课。

　　“哲是很有意思的科，好了哲，可以深度解伟人们的思，从而开拓自我。”

　　“这些我当然知道。就是政治课的内容嘛！上了十来年政治课。我可不再碰了！”

　　“……那么，去读？如果你觉得读了十多年中已经够了，还可以去念外国。”

　　“我没有艺术细胞！写字也写不好，画画也画不好，弹琴也弹不好！对了，说起弹琴，很久没见过我的小老师了。你有没有找过陶蓓？……是不是偷偷跟人家约所以没时间见我啊？？”

　　“冤枉啊！我都很久没见过她！既然被你冤枉了，明天去看看她。陶蓓也快要考高中了！”

　　赵颖很严禁姜斌跟陶蓓见面，又觉得完全没有由。陶蓓和姜斌认识的时间可比她长得多！

　　“怎么啦？我要去找陶蓓，好像你很不高兴？是不是和陶蓓吵架了？”

　　“才没有！我是怕你祸害小女生！”赵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其实。我认识地女生那么多，你要是怕地话，早晚怕出毛病来……”

　　“你说什么……”赵颖真的生气了，横过身子，瞪着他。姜斌没说话，专心开车。

　　就此不欢而散的话，那么两人的关系就发生危机了。姜斌把车开回淮海路。

　　“送我回家！我不进去了。”赵颖看着前方。

　　姜斌慢条斯地关闭引擎。熄灯。上锁。然后自己闪了。

　　赵颖发现他溜走，刚要爆发。眼前一阵迷蒙，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秘密小窝里。姜斌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地搂住她的腰：“怎么啦，跟我翻脸？有那么容易吗？”

　　赵颖无力地软在他身上：“我怎么认识你这个魔鬼？？”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认识我这个魔鬼的！”

　　赵颖最终还是把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姜斌。

　　沈建英给服装厂取了个很……老派的名字：顺昌制衣。也好，听着像是那种百年老店的品牌。

　　工厂在陆家嘴当地直接招工。陆家嘴厂区范围非常广，现在利用下来的场地只有四分之一，剩下地隔离区都做成绿化地。绿化地上从浙江山区移植了很多树木，特别是车间建筑之间，都用树木隔离开。枝叶茂盛的树木有很好的消音效果。

　　车间开工的同时，厂区另一头的生活区也开始建设。虽然现在工人都是当地招的，但以后肯定还需要招外地打工者。此外，聘请的那些退休技师，来回很不方便，也需要宿舍。有地高级工程师，浦西居住状况不佳地，甚至把一家大小都迁了来。

　　大场的那个小工厂，没有退租，还是作为培训基地。工人培训完毕，才转到浦东上班。当初作为租下这个工厂地条件，需要给当地一些就业机。这些工人培训完毕是否肯到浦东上班，沈建英现在也不怎么操心。现在的培训项目，已经全部改版了，也算是一种尝试。“这些工人以后何去何从，管他娘的。”这是沈建英的原话。

　　姜斌还在调试工控机的网络程序。现在基本能够运行了，算是试用阶段，需要在场关注是否有什么BUG。

　　一大早，姜斌走进办公室，里面很热闹。赵博住在工厂里，沈建平去浦东做厂长后，他代替了沈建平的位置。周乐也住在厂里，还有几个女孩，大多是那些老工，正准备吃早饭。

　　“有没有我的份？”姜斌平时很少吃早餐，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也凑个热闹。

　　“从来没见你吃过早饭，所以没你的份。”周乐连忙把自己的那份圈住。

　　赵博：“连我的份都没有呢，你就别了！”他每天都是到镇上去自己弄东西吃。

　　姜斌看看那些女孩子的早餐，是食堂刚做的稀饭，还有些包子。

　　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女人：“呦，到现在还没吃饭啊！咦，两位厂长没早饭吃？”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女人，身材丰满，皮肤黝黑，是工厂电工的老婆，现在也招进来培训横机操作。矮的那个女人纤细柔弱，姜斌不认识，可能是新来的。

　　赵博：“呵呵，我出去吃饭，姜斌，一起吗？”

　　姜斌：“镇上我去过，早晨也只有四大金刚（大饼油条豆浆粢饭），都吃腻了。”他注意到矮个的女人手里着个塑料袋，里面似乎是水果和袋装牛奶，还有一个纸包。“这是你的早餐？怎么不在家里吃了来？”

　　女人微笑着，眉眼弯弯：“不是啊，这是午饭，早上我吃不下东西。”说的是沪语，但口音不像市区的，和当地人也点有区别。

　　两个女人坐到长沙发上，和其他女人聊天。

　　“你不是本地人吧！”姜斌也坐到边上，翻着刚送来的报纸。

　　“你听出来啦？我是嘉兴人。”女人一直微笑。

　　电工老婆插嘴道：“这是小芳，昨天刚来的，那时候你不在。小芳很漂亮吧？哈哈，可惜你没机了，人家有老公了！”

　　很漂亮？姜斌刚才根本没注意她的长相，不由地仔细打量了下。嗯，皮肤很白嫩，五官也很精致，细长的眉毛，眼睛笑的时候也眯成了一线。从皮肤质量上看，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不超过二十五。

　　“呵呵。很漂亮。可惜了。”姜斌冲着两个女人傻笑一，继续看报纸。

　　那个小塑料袋出现在报纸上。

　　“要不，这先给你当早餐吧？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就算中午饿了，还可以回家吃饭。”小芳柔柔地声音。

　　姜斌差点被吓住，盯着塑料袋愣了两秒钟，抬头先看看四周。女孩们聊的热火朝天，没注意他们。赵博倒是看到了这一幕，意味深长地冲他笑着。

　　姜斌刚推托，小芳已经站起身，拉着电工老婆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