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5 郑秀妍的眼泪

　　首尔是座大城市，也同世界所有的大城市一样，现代化的城市与拥挤的人口造成每日升向天空的过多废气使夜晚的星空总是雾蒙蒙的模糊不清。发展与环保总是每一座现代化大城市的两极矛盾，唯有抛下一方面才能让另一方面得到高速的前进。

　　漆黑的天空下映衬着灿烂的城市，座落在江南区繁华中心的S．M公司大楼内，一间在S.M练习生中有着特别训练班美名的教室里。

　　明亮的教室里正充斥着明快动感的音乐声，与S.M公司其它教室不同，这间颇为宽敞的教室内却只有十几个女生的身影，显得很是空旷。也不知已经练习了多久，八个脸上还在不停淌着汗珠的少女此时正坐在角落里稍稍休息。这八个女生正是郑秀妍一群女生，几年的时间陆陆续续的进入公司，原本并不熟络的几位少女也不知是因为某个共同认识的朋友，还是一起被选入这间特别训练班的原因，抑或是两个都是，反正本就年龄差距不大的少女们最近已经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呼~为什么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却每次都是提示占线，秀妍姐却一下子就拨通了呢，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从网上知道了黑齿信参加人气歌谣节目并获得mutizensong消息后，八个女孩或是兴奋或是被迫的聚在了一起，高兴的嚷着要向黑齿信祝贺。可惜面对的却是不同的手机同样的一连串的占线提示音。当郑秀妍惊讶的看着第一次拨打便接通的手机后，旁边的侑利立马不忿的抱怨起来。

　　一阵娇笑的混乱后，女生们的视线又重新集中在了郑秀妍身上，更具体点的话就是注视着此时郑秀妍右手握着的白色手机上。

　　“秀妍姐快说话呀~问一下信哥哥的心情如何，呵呵呵呵~一定很是开心吧，第一次mutizensong诶。”不知什么时候穿着明显过于宽大白色T恤的林允儿已经趴在了郑秀妍面前，一连串的清脆笑声从小嘴里嘟嘟嘟的冒了出来。

　　感受到身边少女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郑秀妍耳边贴着手机一时有些尴尬。听着电话另一头黑齿信兴高采烈的声音，郑秀妍最后淡淡的说道，“恭喜你啦。”

　　枉费一众少女静悄悄的等着，却等来郑秀妍这么一句简短对话，少女们明显表示非常不满意，顿时嚷嚷起来。“什么嘛~哪有秀妍姐你这样祝贺的嘛，还是我来说吧。”几乎已经贴在郑秀妍脸上的权侑利不满的说着，伸出手就要接过郑秀妍的手机，却是另一只白皙的小手抢先夺过了手机，满脸灿烂笑容的崔秀英大声对手机说着，“喂！黑齿信么，还不快快请客，怎么说我们也特地给你打电话祝贺了，赶快找时间请我们吃好吃的哦。”

　　“OPPA！舞台实在太帅了，不愧是黑齿信OPPA哦~”

　　“信OPPA~听到获奖的那一刻是不是特感动呀~应该要当场感动得哭出来的嘛，哭出来你的粉丝才会尖叫的啦~”

　　“黑齿信哥哥，我是徐珠贤。我就知道冠军只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珠贤以后也会像黑齿信哥哥学习的，争取早日成功~”

　　……

　　被挤到一旁的郑秀妍愣愣的看着，几个小妮子很是兴奋的轮流抢着她的手机，就连一向乖乖女的徐珠贤最后也忍不住插了进去。看着女生们笑呵呵的快乐样子，郑秀妍倒是对刚才自己没多说几句而后悔起来。

　　对于这群每日都忙于训练，身心都倍感疲惫的少女来说，有着这么一个出道以后依然如好友如哥哥一样的男生，显然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在无趣而枯燥的练习生生涯中，谈论有关黑齿信这么一个共同人物的话题，显然已经成为几位亲密少女缓解压力的习惯了。

　　“秀妍姐，是不是现在想要和黑齿信OPPA多说几句亲密话啦~”刚和黑齿信通完话，满意回来的权侑利笑嘻嘻的蹲在郑秀妍旁边调戏起来。

　　转过头见权侑利一副暧昧的样子，郑秀妍忍不住小脸一红，似乎被对方说中了心事。而权侑利看到后更是大惊小怪起来，“哦！秀妍姐你竟然脸红啦！”弄得郑秀妍恼羞成怒的双手死命的在权侑利身上挠了起来。

　　口没遮拦的人再度惨遭毒手，权侑利将白皙的额头抵在郑秀妍肩膀上，因为郑秀妍活动在腰间的双手，权侑利扭动着柔韧的纤细腰肢像条虫子一样拱来拱去，口中大声叫唤道，“侑利知道错了，秀妍姐姐，快停下快停下~呵呵呵呵~受不了了，哈哈~哈~”

　　一整天辛苦的疲惫似乎也因为这一下子而消散了，八个少女展开的笑声飘荡在整间教室里。

　　卡！角落的少女们依然在肆无忌惮的娇笑着，教室里的音乐桀然而断，一位有着清秀面容的少女站在音响前，俏丽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郑秀妍几位女生所在的角落。

　　“喂！我说，你们也太随意了吧。恩？当这里是你们家吗？一个个进公司才几年，就敢这么放肆，看来是缺少管理了吧，恩？”犀利而与少女清纯外表极其不相称的话语在寂静一片的教室里响起，角落里的少女们显然被吓了一跳，全部迅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而徐珠贤、权侑利、林允儿三个乖孩子更是已经在连连鞠躬道歉。

　　教室里其它角落刚刚还在各自练习舞步的女生一下子默默站到了少女身后，音响旁冷着脸的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到角落前，看了看一众少女后对最小的徐珠贤说道，“呐！徐珠贤是吧。”少女随意的朝身后一指，“我这边有九个人，你现在下楼去给我们买九份晚餐上来。”

　　教室气氛一下子充满了冷峻的气息，一共十七人的教室转眼成为了九对八的阵营，而明显带着教训语气的少女显然是所有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不知所措的徐珠贤鞠躬后就正欲听话的去给前辈买晚饭，这时才默默站起身来的郑秀妍淡淡的说道，“珠贤，等一下。”

　　淡淡的语气，简单的一句话，立马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看到站起身来的郑秀妍，对面的清秀少女皱了皱眉，而已经转过身去的徐珠贤却是回过头来面对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尴尬不已，颤颤的劝道，“秀妍姐姐，那个，前辈刚才说的是~对的，我们刚才吵到大家了，我~我就去帮大家~”

　　旁边的金孝渊拉了拉徐珠贤的袖子，狠狠使了个眼色，徐珠贤顿时停止了继续说话，委屈的低下头去。

　　郑秀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角落的徐珠贤，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少女，良久之后冷冷的说道，“贤珍姐，你的要求太过了，九份晚餐徐珠贤一个人怎么可以拿得回来，我看就算了吧。”

　　听到郑秀妍明显站在对面的语气，徐贤珍漂亮的眸子里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如此场面又冷峻下来，徐贤珍沉默了一会后脸色更加冷漠的看着郑秀妍，咬住每一个字说道，“郑、秀、妍，连你也要和我作对了吗？”此时一众少女显然吓坏了，除了站在郑秀妍两旁的黄美英与崔秀英还敢抬着头以外，其她少女无不都是深深的低垂着头，紧张的看着地板。

　　在韩国娱乐圈里?有人说S.M公司的艺人，眼界超过闯劲，适应力远远大于开拓力，有大家风度却没有大将风范.事实也正是如此，严格的管理制度、严厉的前后辈关系，如果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力见，是没有可能最后生存下来的。相对应的，那份天才般的灵动，自然也就如此被消磨掉了。

　　当对面的徐贤珍用冷漠的口气说完这句话后，郑秀妍右手不留痕迹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徐贤珍的眼睛。一段时间后，似乎是受不了对方冷峻的眼神，郑秀妍小心的撇开视线，微微偏过头，嘴唇微微动了好几下后才轻声语气颤抖的说道，“贤珍姐，她们~是我的朋友。”

　　“呼~”徐贤珍深深吐了口气，看了看眼前?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妹妹，闭上双眼默默念道，“朋友么~”刷的一下，徐贤珍大大的双眼猛的睁开，微翘的睫毛一阵颤抖，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酷说道，“如此就恭喜你了，没想到最后连你也开始站在我对面了，那么以后就称呼我为徐贤珍吧。贤珍姐什么的，我，消受不起。”干净利落的与郑秀妍擦肩而过，身后的八位少女默默的跟在徐贤珍身后离开了教室。

　　低着头的少女们此时才松懈下来，紧张的大口喘气。崔秀英看了看其她少女，转过头来担心的小声对郑秀妍问道，“秀妍，没事吧你，贤珍姐她~”

　　听到崔秀英的询问，此刻保持着站立姿势的郑秀妍剥离了刚才冷然的眸子，露出其中深深的疲态，小声的回答道，“没事~我出去走走。”

　　目送郑秀妍走出教室的疲惫背影，徐珠贤担心的对崔秀英问道，“姐，秀妍姐她因为我而难做了吗？”

　　崔秀英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不是因为你，只是她有些心事罢了。”

　　另一旁眼里充满气愤的黄美英开口狠狠说道，“都是徐贤珍，年纪大就了不起么，明明比我们秀妍还要晚进公司，却摆什么架子。哼！”

　　虽然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事情，但是黄美英一席话显然得到了这里不少少女的同意，眼里都露出了愤愤的眼神。反而是一旁脸上依然还显露担心表情的崔秀英，回头看了看早已消失在门外的郑秀妍身影后，才轻声说道，“贤珍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看了看所有人脸上疑惑的表情，崔秀英想了一下回忆着说道，“也许你们不知道，其实以前的练习生日子比现在更不好过的。我和秀妍刚进公司的那时候，公司里还远没有现在这样管理练习生的完善制度。在那时候，新加入的练习生都是由前辈代为管理的，那时候的新人~一直都被欺负得很惨。当然，我还稍稍好一点，刚进公司虽然也受过前辈的管理，但是毕竟没有发生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秀妍那时候却很不好过~”

　　“秀妍姐被欺负了吗？”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但是少女们的八卦之魂马上就被崔秀英勾动了起来。

　　崔秀英皱着眉头点点头，“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怎么和秀妍有交流，但是也是稍稍听说过的。从国外直接被选进公司的秀妍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受排挤的对象，有着镜头恐惧症的秀妍既不是高层喜爱的孩子，又因为韩语不好的关系在练习生里没有一个朋友，那时候她经常受欺负。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什么前辈为她出头了，那时候就是我，都偶尔看到过好多次秀妍在楼梯间被前辈训话的场面。我记得那时候郑秀妍在我记忆里就一直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呢，那时候她年龄又小，又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就是灰姑娘一样。”

　　“后来呢？后来秀妍又是怎么成为了现在这么受欢迎的呢。真是想象不到呢，冰山女王原来以前也被前辈欺负过啊~”听到崔秀英说故事，金孝渊突然急促的插嘴道，换来一众女生的瞪眼后，金孝渊爽朗的笑了几声敷衍过去。

　　一段小插曲快速消失后，崔秀英继续沉沉的说道，“后来啊，一直就这样过了一年，贤珍姐就进公司了~”

　　“徐贤珍！？”突然听到刚才还训话的少女名字，所有女生莫名喊了起来。

　　“恩，就是贤珍姐。”崔秀英点了点头，“那时候贤珍姐真是善良的姐姐呐，贤珍姐进公司的时候是才十四岁吧，长得又漂亮又秀气对前辈又有礼貌，每天脸上都充满了温暖的笑容，而且不论是唱功还是舞蹈贤珍姐都受到了公司的一致看好。说起来，那时候的贤珍姐真是天使般的大姐姐呢，对年龄比较小的我们也非常照顾。那时候贤珍姐就是和秀妍一个寝室的，也是唯一一个会和秀妍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练习生。大概，那时候贤珍姐就是秀妍的唯一朋友了吧，或者说是姐姐，才对。”

　　不待其她人提问，崔秀英已经自嘲的笑了笑，声音低落的说道，“说起来，我们练习生的童年~真是不美好呢。处处都充满着撕咬和争斗，在其她坐在学校里读书的同龄人眼中，无比光彩距离风光无限的艺人也就只有一步之遥的我们，在这间公司里，其实不比狮豹兽群老残病死的物竞天择要温情多少，甚至于，要更加的残酷呢~”

　　崔秀英如此满是沮丧颓废的一席话，却是令一圈少女沉默得低下了头，显然都是感触良多。崔秀英这样稍稍发泄了一下，很快又继续说道。

　　“在贤珍姐出现的那段日子里，秀妍要比现在开朗多了，每天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也逐渐认识了不少的朋友。大概~大概算是像普通的女孩一样了吧。之后，在零二年的时候我就被公司安排去了日本，其实我也不知道郑秀妍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呢。但是这应该跟贤珍姐有关系吧，贤珍姐在零二年被公司选为女子组合MILK的成员出道，可惜之后却因为歌迷反响不好，MILK也很快就解散了。然后等我重新回到公司后，郑秀妍就变成现在的冰山女王了，海外派的大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冷冷的样子。而贤珍姐也成为了颇有威信的前辈，性格也就成为了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以前那个温和的大姐姐，却是没有了。”

　　说完以前的经历后，一众少女都是面面相窥，显然是对公司里的残酷有了更深的认识，崔秀英也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而就当教室里的几个少女听崔秀英讲故事的时候，先前走出教室的郑秀妍此时却坐在了公司楼顶。一张木质的靠椅上，郑秀妍仰着头看着模糊的天空。

　　同样是七年来练习生的回忆浮出脑海，初进公司的害怕、与贤珍姐的第一次见面、贤珍姐如何帮助自己走出困境，那一幕幕温馨的大姐姐与可怜的小妹妹画面，此时想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温暖。直到，拖着绝望身影的姐姐重新从舞台上回到了公司。

　　“秀妍，我们生活的地方充满了可怕的残酷，光靠着信念，或者个人的努力，是弥补不了那些无法逾越的鸿沟和天堑的。你和我，现在都必须坚强起来啊。”

　　“站在舞台上，真的很美。我们的未来瑰丽灿烂，触手可及。但是想要获得一往无前的成功，我们要先学会去承担和舍弃。这就是我短短歌手体验后的感悟呢，已经感受过了那种美好，我又怎么可能放弃呢。不管是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哪怕是成为电视里的坏女人，我徐贤珍，也一定要重新登上那个舞台。”

　　“秀妍啊，一个人想要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要错过和失去什么。想要获得成功的话，我们必须要学会用冷酷的心来伪装自己啊~”

　　郑秀妍把目光放在对岸那些阑珊的灯火之上，夜风吹撒她的发丝，在胸前轻轻飞舞。眼光渐渐迷离，郑秀妍想起了自己孤独而寥落的那段日子，又想起了那个男生，和因为那个男生而开始放开心结而结交的楼下那群伙伴们。郑秀妍囔囔说道，“贤珍姐~错了呢。只有~一个人的话，就算站上了舞台，也会~寂寞的。”

　　“一个人想要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要错过和失去什么。”郑秀妍囔囔念道，想起刚才自己为了朋友而与贤珍姐碰撞的场面，这次自己擦身而过再也不见的，又是什么呢。

　　‘自己这样做，对了吗，错了吗。但是这一切有对错之分吗？’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郑秀妍默默的掏出手机，一条短信发出，“黑齿信，你现在快乐吗？”

　　手机响了，黑齿信的短信送至，“接到你们的祝贺后，我就在享受快乐了。”

　　收到了这条短信，郑秀妍却莫各其妙的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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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不够深刻啊，熬夜写出来的，昨天就想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一章。可惜还是不够深刻啊，我心里想表达出来的画面，还是不够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