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尊严值

　　上次《一日三餐》制作人和导演是把夏昊叫到江省卫视的，今天却亲自登门拜访。

　　夏昊正在陪卫清溪看电视。他现在老神在在，光影面板上的人气数值超过了八十万。四倍于一个月前那虚影给出的目标。

　　他正等待着虚影的出现。没想到先来的却是节目的制作人和导演。

　　卫清溪一溜烟跑到夏昊的房间里去了。她其实挺怕生人，还老是觉得自己讲话带的陇省口音会被人笑话，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小孩。接触久了，夏昊才明白，在她看似坚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比其他孩子更敏感更脆弱的内心。

　　夏昊虽然心理是成年人，但他不论是外表还是社会地位都还是个孩子，举止如果太过成熟，反而显得装老成。所以他用少年人的方式打了招呼。

　　制作人哈哈地大笑道：“收视率很好，夏昊你立了大功啊，几乎救了我们。”

　　“应该的。”夏昊也没什么倨傲之情。作为参演人员，尽量提高收视率是份内之事，这点敬业态度肯定是要有。

　　“《一日三餐》接下还还有四集要拍，我们希望你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拍摄。”制作人道。

　　“好啊。”夏昊一口答应道。虽然那天拍完到现在还浑身酸痛，但为了曝光度，累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制作人拿出文件，道：“下一期的拍摄时间定在星期二。这是相关合约文件，请你家人签一下。到时候我们还是早上三点半来车接你。”

　　许荷在旁边翻了翻文件，道：“不是说要请夏昊拍四集么？难道不能签那种一次就行的合约？要不然，你把四份合约都拿来，我今天有空，全部签了就是。”

　　“这个……”制作人有些尴尬：“让夏昊拍完接下来的四集只是我的想法，台里还没有定下来……”

　　合约都是电视台的法务部出具的。制作人刚才试着全要过来，结果法务部的人打了个电话后，就只给了第八期的临时合约。由此看来，上面确实有别的想法。

　　许荷不知道内情。她嫌麻烦，签着字时不停摇头。

　　制作人道：“夏昊，第八期也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发挥。我们等一会透露给你一些细节。你做些功课，想点俏皮话之类。我们会给你更多镜头的！”

　　夏昊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受重视，但也没去问，点头答应了。

　　等人走了，许荷有些兴奋地道：“不错啊，你才参加第二个节目，就崭露头角了。说明你的发展势头很好啊！”

　　没了外人，卫清溪也跑了出来，道：“哥哥加油。我会等着看的！”

　　夏昊却有些突然而来的想法。从刚才制作人的态度来看，他参加的那期节目做得很成功，也确实增加了不少人气。

　　但《一日三餐》这档节目，从立意到结构，再到具体流程，完全由他人安排好。夏昊只有见招拆招的份，甚至不能主动做出什么行动。

　　相比《一日三餐》，他还是觉得《变形记》这种他能拥有主动权的节目更适合他。《变形记》虽然复制了另一个世界中同名节目的结构，但他做了不少调整，而且拍摄时也能随心所欲地主动制造事端，轻易就能作出他脑中设想的效果。

　　拥有主动权的好处太多了。不仅让自己表现得更精彩，更关键的是，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一些行动的出发点。他可以根据节目反馈，获得最详实的评估，判断是否达到目的。这样不断试错之后，他能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对这一行业产生更深刻的理解。这是按着别人安排走时无法得到的进步。

　　但主动权绝不是那么好掌握的，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争取，然后还要承担失败的风险。而什么都不想，有节目邀请他就上，按着别人安排好的路走，则又省心又安全。

　　“哥哥，你在想什么？”卫清溪看夏昊发呆，想自豪奋勇地帮忙，于是问道。

　　“嗯，我在想，我以后要怎么做。”夏昊道：“以后我是专心上《一日三餐》这样的节目，还是尽量推动《变形记》出现？”

　　卫清溪不懂了：“哥哥在两个节目中都表现得很好啊。有什么区别么？”

　　“有啊。”夏昊道：“《一日三餐》是节目组经过调研和策划后，专门为低龄……不能这么说，专门为少年少女们打造的一档真人秀节目。我看了下，最近新加我微薄的粉丝，绝大多数都是在校学生。”

　　夏昊接着道：“而《变形记》，则是我设计的、面向更广泛收视人群的节目。”

　　“一个给小孩子看，一个给大人看的区别么？”卫清溪没抓住重点。

　　“不止是那个区别。更关键是，一个是我设计的节目，一个是别人设计的节目。我设计的节目，不管是观众定位、主题立意、节目看点，还是环节结构，都可以更加适合我的特质。对我帮助更大。”夏昊道。

　　“那你以后就多设计些节目啊！”许荷道：“观众定位为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女性，她们都是淡荷美妆的潜在顾客。”

　　“哪有那么容易啊。想要说了算数，就得掌握足够多的资源，还要发展出自己的派系。可电视台中的人事关系那么复杂，随波逐流都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自立一派？”夏昊叹了口气道。

　　许荷顿时心疼儿子了，道：“那还是不要那么拼了……反正你照着现在的势头，将来衣食应该不用愁的。”

　　卫清溪听得不是太理解，但道：“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给你加油的！”

　　夏昊很是受用，笑着揉揉她的头：“谢谢你加的油啊。下午带你出去玩。”

　　卫清溪一缩脖子，不敢再看夏昊，身子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地僵住了。

　　揉了揉，夏昊就缩了手，似乎看到什么，脸色变得不再那么轻松，道：“我到房间里去呆一会。等下再出来。”

　　头顶上没有手了，卫清溪这才能动。她露出傻傻的笑容，心里翻过来倒过去地只想着一句话：哥哥等下要带我出去玩了唉！

　　夏昊回房间是因为他看到了虚影出现在了眼前。一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

　　虚影打量了夏昊一会，道：“你超额完成了明星培养实验的第一个目标，超额部分将获得额外奖励。你总共获得了四个固化能力点，请妥善选择使用。”

　　夏昊知道自己在和两千年后的人对话，既然是人，就能够交流，他对这个实验有些疑惑，问：“固化能力是怎么实现的？难道是你调整几下数据就行的么？难道我所在的世界是你电脑中的数据？”

　　“不用担心，我只是传输了一些数据到你身体里，让那些数据能以遗传物质的形式发挥作用，成为你的固化能力。你所处的确实是一个真实世界，因为在虚拟世界中得出的试验成果是不被承认的。”虚影道。

　　“那好吧。”夏昊知道世界是真实的后，稍稍放了心。卫清溪不是假的，许荷不是假的，他的那些粉丝也不是假的。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假的。

　　他又心中揣测，完成了第一个目标后，第二个目标是什么？获取更多的人气么？要是虚影要求他获得一百万人气就好了。那他只要继续参加《一日三餐》就能完成目标。

　　虚影果然开始布置新的任务，只是和夏昊想的不同：“你的下一个目标，为拥有二十万名尊严值超过五十点的支持者。目标完成期限为三年。期限时间内，你每实现1%的目标进度，就可以获得一个固化能力点数。”

　　夏昊完全没有听明白。但虚影却继续道：“如果没有在期限内实现目标，则实验失败，你将失去参与实验的资格。若是目标完成，将开启最终目标。”

　　“什么叫做尊严值？”夏昊赶紧问。

　　“尊严值为一个人心灵强大与否的量化体现。数值越高，代表此人心灵越健康，外在表现为更加积极向上，安宁平和。数值低则一切相反。”虚影道。

　　得知尊严值的定义，夏昊有些不明白。尊严值高的人，应该都是人生赢家了。那帮人会追星么，会把希望寄托到一个陌生人身上么，会从别人而不是从自己内心处获取力量么？

　　难道说，虚影的理念是粉丝重质不重量？拥有少而精的高素质支持者，实际意义更大？

　　他现在的人气已经有八十多万了。其中有多少尊严值超过五十点的？他连忙问这个问题。

　　虚影给出的答案不容乐观：“你现有人气中，只有百分之零点七的人拥有五十点以上的尊严值。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看到支持者的尊严值。”

　　“你等我一下。”夏昊连忙推门而出，跑到许荷面前盯着她看。

　　“怎么了？”许荷问。

　　许荷的尊严值为83。她拥有自己的公司，还是国家二级舞蹈演员，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看了许荷，夏昊就猜出尊严值超过五十的人都是什么级别了。

　　“没事。”夏昊说完，又去找卫清溪。

　　看到那小丫头的数值，夏昊吓了一跳，她只有可怜巴巴的十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