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小斗一场

    片刻之后，程英、郭芙二女被武敦儒和武修文救醒，程英暗自责备自己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儿，幸亏武家兄弟二人没事；郭芙则是一阵大呼小叫，柳随风好一阵赔礼道歉，娇娘八面玲珑，能言善道，又有武家兄弟二人在旁劝说，过了好一阵才消了心中的怒火。

    因为投缘，武敦儒四人在客栈中多盘桓了一日，闲聊中得知，柳随风开的这家客栈是为隐藏在山中的一支抗蒙义军做哨站，一并打探些情报之用，本来柳随风打算邀请四人到山里的寨子上参观一下，被几人婉言拒绝，相约有机会再来叨扰。

    这一日，武敦儒四人与柳随风、娇娘夫妻二人依依惜别之后，上路继续赶往终南山。一路无话来到了终南山下的集镇之上，小镇不大，却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四人正打算稍稍游玩一番就直接上终南山到全真教去找杨过，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郭芙一听有热闹看就紧赶了几步上前围观，其他三人也就一起跟上。

    “道长您还没给钱呢！”一个老妇人怯懦的双手拉着一个肥头大耳，面色白皙的道士，低声央求道，脚边放着一个竹筐，里边装着半筐色泽鲜红，甚是诱人的野果子。

    “你个叼老太婆，道爷只是尝了你两个果子罢了，果子不甜，倒也我不想买了，给什么钱！”肥道士很是嚣张的大声嚷嚷，手中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野果子，汁水横流的大口啃着。

    “道爷行行好吧！您一口气吃了四五个了，我家老头子生着病呢，我卖了果子的钱是要去抓药的！”老妇人一味苦求，声泪俱下，“左右几文钱的事儿，对道爷您微不足道，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钱啊！”

    “啰啰嗦嗦！不知所谓！”肥道士不耐烦道，老妇人又哭诉了几句，那肥道士居然抬脚将老妇人的竹筐一脚踢倒，嘴里骂骂咧咧道，“省得让你再拿这些破果子骗人钱财。”

    听着老妇人放声痛哭，四周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群起声讨那肥道士过分。不想那肥道士一点都不怕，瞪起那一对儿三角眼与众人对骂。

    武敦儒和武修文认出了那肥道士正是三年前就见过的鹿清笃，以前只以为是个小人，现在看来还是个是强凌弱的恶棍。

    武敦儒向旁边围观的人打听道：“这位老伯，看这道人似乎是全真教的道士，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欺负弱小！”

    “哎！小哥有所不知！本来全真教的仙长都是有道德高人，不仅神功盖世，而且很是照顾乡里，方圆几十里之内因为有全真教保护而免遭匪祸。以前这位道长也是见过的，虽然高傲了一些却也还好，不知最近怎么了越来越行为乖张，肆无忌惮……”老伯摇头低声道，还不时瞟着那鹿清笃，似乎害怕被他听到一样。

    “你们有所不知，我有个表哥是给全真教送菜的，听他说这鹿清笃本来只是个不起眼的四代弟子，最近叛了它原本的师傅，拜入铁脚仙玉阳子王处一仙长的大弟子赵志敬道长门下，他本来的师父是赵志敬道长的师弟，只能忍气吞声认了这个窝囊。”旁边有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口水横飞的讲述道。

    “近几年全真七子经常性的闭关修炼仙法，就把教务交给尹志平道长和赵志敬道长处理，但是不知为何，似乎尹志平道长在赵志敬道长面前矮着一头，什么事都由赵志敬道长定夺。这位胖道长自然水涨船高，地位直线攀升，所以才肆无忌惮起来。”那汉子讲完之后，眼睛冒光，为自己的消息灵通而自得。

    “想不到，全真教现在如此的乌烟瘴气！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郭芙闻言心中大怒，嘴里不屑道，她从小听父亲讲述全真教如何如何之好，现在亲眼目睹之后自然大失所望。

    “也不能这么说，全真教的道长，大部分还是很好的，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出几个不肖弟子。”方才那老伯说道。

    正说话间只见那鹿清笃居然不耐老妇人的纠缠，居然抬脚就要踹下去。想那老妇人骨瘦如柴哪里经得起他的一脚，武敦儒连忙屈指一弹，“弹指神通”将一枚小石子射出，“噗”的一声正中鹿清笃独立的那条腿的脚腕处的悬钟穴。

    鹿清笃突然脚腕一疼，腿一麻，单脚站立不稳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四周众人一阵哄笑，都觉得甚是解气。

    “谁！是谁！暗算你家道爷！敢惹全真教的道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鹿清笃知道自己是遭了暗算，缓了好一阵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跳着脚的骂道。

    四周围观的人闻言都是一惊，他们都是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高来高去，武艺非凡的全真教道士，于是呼啦一下都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就把人群中的武敦儒四人显了出来，尤其他们四人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又都携着兵器，鹤立鸡群于一种老百姓之中。

    鹿清笃立刻就确认是这四个小鬼捣乱让他出了大丑，他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最近因为赵志敬的关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如此羞辱。

    鹿清笃本来就脑袋不怎么灵光，而且武敦儒和武修文二人三年来又变化极大，所以他根本没有认出来武家兄弟二人，还只以为是几个初出茅庐的公子小姐。

    “你们几个小鬼，居然敢戏弄道爷我，简直是不想活了！”鹿清笃咽不下这口恶气，探手一把将背后的长剑拔了出来。剑尖指向四人，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早就跃跃欲试的郭芙本来还愁着没人陪她打架呢，见鹿清笃拔剑相向，立刻一把拽出腰间的“流云剑”，一招“春暖花开”乃是“落英神剑”的起手式，剑尖小范围内闪烁颤动，远远看去似初春枝头含苞待放的花朵，实则在敌人不经意间已经笼罩其上半身诸多穴位。

    鹿清笃在全真教上学艺虽然已经多年，但其实手上的功夫着实是马马虎虎，只是凭着和赵志敬臭味相投才得了诸多照顾，比其他师兄弟显得更加活跃一些。

    他眼见郭芙长剑递进，虽然对方只是个小丫头，剑法去已经有板有眼，于是一招“大江似练”长剑由上而下攻击郭芙，如果是全真七子使出这招，定然迅若雷霆、气势磅礴，似有一江之水滚滚而来，给对手以强大的气势压制，正是一招以力破巧的招式。不过鹿清笃学艺不精，只给人一种小溪潺潺的感觉。

    郭靖在平时给众小喂招的时候也用过全真教剑法，所以他们几人都不陌生。郭芙对付这种角色还是游刃有余的，武敦儒、武修文和程英一看鹿清笃出手就知道郭芙即使不会轻易胜出也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就在一旁静静围观。

    郭芙不屑的一笑，手中的长剑却并不放松，一招“走马观花”莲步轻旋，身形晃动来到鹿清笃身侧，躲过其剑招的同时又使出“万紫千红”，长剑幻化成影袭向对手。

    鹿清笃眼前一花失去了对手身影，有听的身侧破空声响起，连忙使出一招“斜风细雨”，“当！当！当！……”一阵密集的双剑撞击声响起，随后两道身影快速交手十数个回合，郭芙一招“落花无情”逼退了鹿清笃，旋即二人各自飞身退向一侧，警惕的注视着对手。

    郭芙毕竟年纪尚小，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后，略微有些娇喘，不过表情甚是得意。这回和她交手的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流寇毛贼，而是大名鼎鼎的全真教弟子，虽然不分胜负，可是相斗十几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已经足够她高兴了。

    鹿清笃则是道袍微散，因为心底里看不起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被一阵猛攻打得很是狼狈。听着四周围观者的议论声，似乎人人都在嘲笑他，鹿清笃心中一阵恼怒，白皙的胖脸变得通红，想他在全真教也是威风凛凛，别说同辈弟子，就是那几位不怎么管事的师叔见了他也很是客气，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个小丫头搞得灰头土脸怎么能演的下这口气！

    可是他看看周边对他指指点点的围观者，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被几位祖师知道一定会受到责罚，只是如今祖师全都闭关，是他师傅赵志敬掌管大部分教务，他才敢行事如此荒唐放肆，本以为不会有事，哪知道今天命犯太岁，居然碰到几个武艺不弱的小家伙们多管闲事。

    再看看镇定自若的武敦儒、武修文和程英，以及似乎还要继续再打一场的郭芙，他也知道今天自己这个亏是吃定了。不过死要面子的鹿清笃却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咽下这口气。

    自以为很帅气的挽个剑花长剑入鞘，傲慢的放狠话：“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居然敢敢暗算你家道爷，不过道爷大人有大量不打算和你们计较，今天就放过你们四个，日后不要让我遇见你们！”

    怎么就成了偷袭了呢！还大人有大量，这家伙面皮之厚真是难以想象，众人哭笑不得。在围观者的哄笑声中，鹿清笃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