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云雨之事

　　倾颜从容一笑，漫不经心低下头：“能避则避。”

　　武林大会是吗？各显神通是吗？如意郎君是吗？

　　可惜她慕倾颜没有一样是感兴趣的，倾颜绕有趣味的看着蠢蠢欲动的女子，不知是谁，会来夺个头筹。

　　“昌宁公主，小女不才，便就献舞一支了。”王紫烟出席，对着昌宁行了一礼，笑道，“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昌宁一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点了点头。

　　倒不是旁的，只是王紫烟入不了她的眼，其实昌宁更想知道的是明月，她的目的，是哪位皇子，亦或是……明月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皇帝，会刻意在今日藏拙。

　　深浅，一试便知就罢了。

　　何云天有些漫不经心，目光一直在看着倾颜，昌宁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倾颜的态度，她也不是没有半分主意的人，只叹自己对于感情还不够努力。

　　看了王紫烟一舞，倾颜也没觉得很有特色，想来今日能出彩的，恐怕是明月了，可，那也只得看明月愿不愿意了。

　　“莫蘩，咱们出去走走吧！”倾颜小声对身旁的莫蘩道。

　　莫蘩也觉得有些无聊，点了点头。

　　倾颜随意由着湖畔而走，有些缥缈的看着湖面。

　　莫蘩叹了一口气：“为何你总是像有心事一般呢？”

　　倾颜唇边微扬，似笑非笑，怎能没有心事呢？毕竟……她是知道后事的。

　　毕竟，慕家的人，都是她的血肉至亲。毕竟，慕家，是她的家。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又如上一世那样破灭。

　　“啊~嗯啊~”

　　听着这一串声音，莫蘩和倾颜都有些面红耳赤。

　　倾颜毕竟是重活一世之人，男女之事，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一点，可莫蘩，却是未出阁的女子，听着就是神色有些不自然。

　　皇宫里面的龌龊事不少，倾颜也没想参合，索性那假山后面的人不知，倾颜就打算拉着莫蘩走。

　　可巧得很，倾颜一拉，莫蘩脚下一滑，就忍不住惊叫一声。

　　倾颜扶了莫蘩一把，却不想假山后面之人已有察觉。

　　“谁？”男子的声音略带沙哑，可倾颜却是再熟悉不过，心里暗道不好。

　　莫蘩明显有些紧张，宫中被撞见不该见的，被杀人灭口的不在少数，她不会真的连累倾颜了吧！

　　莫蘩内疚的看了倾颜一眼：“都是我不好……我……”

　　倾颜似乎明白了莫蘩怎么想的，摇了摇头：“无妨，没事。”

　　莫蘩正欲说什么，却听见男子的声音响起：“昌仪郡主就这般肯定？”

　　莫蘩看了男子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无疑，是她认识的。

　　苏宁城方才**之欢，桃花眼中的迷离也未曾散尽，衣衫不整，青丝随意散落在肩头，随意靠在假山之上，唇边的笑，似有若无。

　　可，风华却丝毫不减，还平添了一丝妖娆气息。

　　“城哥哥，怎么了？”女子妖娆的声音响起。

　　苏宁城笑了笑，满是不在乎道：“没事，大抵是昌仪郡主对我们的事有些兴趣，正在偷偷听着呢！玉儿你也别害羞，出来让昌仪郡主见见。”

　　这般之事，被他人撞见，还能这般理直气壮，恣肆随意的，恐怕也只有他苏宁城了。

　　倾颜不想，女子竟然也出来了，那个女子，倾颜不曾想到，女子竟然是先皇后娘家的人，苏宁城的表妹。

　　倾颜淡然施礼：“无意打扰了七皇子和潘姑娘的雅事，请恕倾颜告退。”

　　“想来到昌仪郡主还好这口。”苏宁城在倾颜身后道，就好像是，倾颜故意偷听他们**之声一般。

　　莫蘩显得有些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骂道：“真是荒唐，宫讳之地，行苟且之事。”

　　倾颜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算苟且，毕竟，那潘玉可是七皇子表妹，未来的皇子妃不出意外就是她了，以天为盖，以地为炉，恐是只有苏宁城做的出来了。”

　　“荒唐……真是荒唐。”莫蘩似乎还沉浸在对苏宁城的事不可理解的境界之中。

　　倾颜淡然一笑，旁人的事儿，谁又说得清呢？苏宁城那人，本就是真真假假，令人琢磨不透。

　　这事儿是苏宁城故意做给旁人看的也说不定。

　　倾颜劝莫蘩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事，在家里也是，假山后面也是，差别只是被咱们瞧见罢了，只当不曾看到，如此便好了。”

　　听倾颜说得这般轻描淡写，莫蘩就有些淡淡的忧伤，还想在说什么，想了想，终究还是作罢。

　　毕竟是旁人的事儿，和她莫蘩没有关系。

　　“倾颜……”莫蘩唤了倾颜一声。

　　却见倾颜呆愣的看着前方，莫蘩顺着倾颜的视线望去，愣了片刻，瞬间回过神来，倾颜和何云天的事儿，她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莫蘩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也是尴尬，或许，也应该让倾颜和何云天单独说说了。

　　“我先回去了。”莫蘩小声在倾颜耳边道。

　　还没等倾颜回过神来，莫蘩就已经离开了。

　　“倾……昌仪郡主。”何云天的神色充满着哀伤，终究还是叫出了那个疏离的称呼。

　　她们，竟然生份到如此地步了。

　　她们，竟然走到了这个局面。

　　她们，竟然被命运束缚得无处遁形。

　　倾颜也懒得说什么，只怕是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影弥章了。

　　“表哥也出来透气吗？”倾颜淡然道，丝毫没有一丝窘迫。

　　就好像，她和何云天之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只是单纯的表兄妹一般。

　　何云天神色一变，他原以为，她也是伤心的，原以为，她也会不甘心的。

　　他原打算，只要她一句话，天高海阔，随她天涯海角，四海为家。

　　可她，却是这般淡然，甚至，他那般疏离的昌仪郡主，都不曾让她神色有任何波澜。

　　到底怎么了。

　　“颜颜。”他再也克制不住。

　　倾颜却称呼这些本就看得淡，何云天怎么叫她也不曾有什么想法。

　　“不知表哥还有何事？”她问，语气清若清风。

　　“我……”本是该有千言万语，可他却真的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倾颜低垂下眼眸：“若是表哥无事，倾颜就回去了，以免公主久等。”

　　倾颜若无其事的从何云天身边走过，胳膊突然被何云天握住，倾颜挑了挑眉，停住脚步：“表哥还有事？”

　　“倾颜，只要你一句话，真的，你只说一句，我义无反顾带你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何云天迫切道，语气之中，充满着一丝乞求。

　　倾颜也不全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会说听了这番话无动于衷，只是，上辈子他已经对不起他，有愧于他，而今生，也是差点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了他。

　　她不爱他，如何能够承受他这般沉重的情意，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她不想自己再觉得欠他那么那么多的情意，他何云天可以为她慕倾颜付出所有，可这段感情终究是不公平的，他的情意，她受之有愧。

　　她突然就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那么自私，不要再束缚了他，可以让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有一个女子可以一直伴他身旁，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愿他后半生锦绣繁荣，愿他此生前程似锦。

　　“我不会跟你走。”倾颜毫不犹豫道。

　　“为什么？”何云天不解。

　　“因为，我不爱你。”倾颜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自然地说出这一句话，可以坦白的告诉他。

　　他愣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怎么会呢？他的颜颜，怎么会不爱她了？那她为何会因他而病？为何，她又那么难过？

　　倾颜似乎洞穿了何云天的想法：“我说的是真的，即便没有公主，我们在一起对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的良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感情那回事，我也不太在乎，我觉得，终究是我太自私了，这样对你太残忍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何云天痛苦的摇头，“不要再说了。”

　　倾颜却没有打算停下，接着道：“公主的事彻底让我明白了，谁才是最爱你的才是能够给你幸福的，怜惜眼前人吧！忘了自私的倾颜。”

　　何云天如蒙棒喝，他试图在倾颜脸上找出一丝难过，可是，女子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淡然，那样的平静。

　　“你真的没有对我有一丁点感情吗？”何云天有些绝望地问，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只要有一点点那就够了。

　　“有的。”倾颜点头，何云天升起一股希望，却听倾颜接着道，“亲情，愧疚之情，青梅之情，好多好多，可是，没有爱情，你无需怀疑，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何云天怔在了原地，仰天长笑。

　　“慕倾颜，你这样对我就公平了吗？”他质问。

　　她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看何云天的眼神：“对不起。”

　　是啊，她最后，唯一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他死心，怜惜眼前人。

　　她真的明白得很彻底，自己对何云天初时太复杂，淋雨病倒，更多的是对命运的痛恨，从一开始，便就没有爱情。

　　她真的，好对不起，对不起，她明白，公主才是他的幸福，也真的，希望他能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