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护士为躺在病的唐立淇打营养针。「你的营养不够，这样不好喔。现在的你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三餐一定要正常才行。」

　　唐立淇轻轻地点了点头。

　　刚才她在计程车上，因为太过惊讶，加上最近忙着企画案，没吃什么东西，就这么晕倒在橘右京怀中。等她醒过来后，她已在医院里，经过验孕、照腹部超音波后，确定她已经怀孕。

　　抬起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吗?那一晚真的让她成功怀孕了。

　　橘右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想不到她竟然会有营养失调的情形，她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突然想起下午还要工作，唐立淇连忙要起身回公司。

　　「你要做什么?」橘右京拧趄眉瞪向她。她现在必须好好休息，这一点她还不知道吗?

　　「我要回公司开会。」她没空继续待在医院里，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混帐!」橘右京忍不住大声斥喝，气愤的瞪着她，「你现在怀孕了，又加上营养失调，再这样下去只是伤害自己的身体，你有没有一点自觉啊?」

　　这女人真的很不可爱，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累坏不可?

　　他继续骂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小孩吗?那又为什么要冒着可能流产的风拚命工作?少做一点工作又不会怎样，你干嘛要那么执着于事业?它跟你的命哪个重要?」

　　蠢蛋，笨女人，真的让人很难不对她发脾气，他也绝对不会为骂她这件事情道歉，因为她本来就欠骂。

　　「是啊，你就先躺下来休息，公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连一旁的护士也忍不住附和，「你现在身体有些虚弱，等一下再给医生检查一下会比较好喔!」虽然骂人是不对的，不过还是她先生说的有道理。

　　都已经是快要做妈妈的人了，应该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连护士也这么说，唐立淇只好躺回，瞪着天花板。

　　等到护士离开之后，橘右京这才重叹口气。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难不成你真的希望流产吗?」她容易生气，动不动就加班，每天只想着工作，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再这样下去，不但孩子难保住，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唐立淇撇开脸，不想看他，对于他骗她的事还是感到很气愤。「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什么嘛，他这个骗子!她就算是流产了也不干他的事。

　　果然，她一点都不会看人，才会被人骗得这么惨。

　　「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会好好照顾你跟孩子的。」是男人就该负起责任。

　　「我跟你又不熟，才不要你照顾，你又想要骗我了吗?」

　　男人总是说着甜言蜜语，可是女人偏偏喜欢听男人这种甜蜜的谎言，才会被要得团团转。

　　「就是因为不熟悉、不认识，我才会想了解你这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有各自的生活，因为有缘相遇，才有这个机会好好认识彼此啊。」一回生，二回熟，这句话不就是这么来的?

　　唐立淇听了，轻哼一声，「好听的话每个人都会说。」嘴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怎么说都行。

　　可是说真的，听他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开心。唉，女人就是这么悲哀啊!

　　橘右京走到她身旁，笑眯了眼望向她，「我可不是随便就对人说这些好听的话喔!」她现在这模样就可爱多了。「对了，我先帮你打电话到公司通知他们一声好了。」

　　「不用你打，我自己来。」咦?她的皮包呢?

　　「你在找这个吧?给你。」他将她的皮包递给她。

　　唐立淇连忙拿出行动电话，拨了通电话回公司。「喂，是我，等一下的会议就由你先帮我进行，我可能会晚一点到。」大略交代完，她便结束通话。

　　橘右京沉下睑，满是不悦，「你就这么想要工作，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他真是受够她了，她能下能够多为自己着想?

　　「你一定没有过那种三餐不继，背负着一大堆债务的生活，现在的我就只有工作了啊。我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不用你来心。」

　　休息够了，她还留在医院里做什么?发呆吗?时间是很宝贵的，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浪费，如果她现在在公司里的话，天晓得已经完成多少工作了。

　　「什么?」橘右京愣住。她所说的……是她吗?她曾经背负一堆债务?

　　如果那是真的话，那他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她会一心想要工作，将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在事业上。

　　唐立淇不再跟他说话，迳自起身走出医院，坐上计程车。

　　橘右京一直跟着她，也坐上车。

　　「你不能够再把话说清楚一点吗?」她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么冷酷啊?也不要话说一半就走人好不好?

　　唐立淇直瞅向他的眼好一会儿，他的眼神很诚恳，不像只是随口问问，是真心想要知道。

　　她沉默片刻，缓缓说出口，「这间公司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遗产，那时他经营不善，加上我妈很爱花钱，一出门都会花个几万元才回来，没钱还跑去向高利贷借钱，只为了每天穿金戴银好跟人炫耀。公司有困难，家里又欠债，他为了两边忙碌，最后积劳而死。

　　「我那时才大学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没想到我妈还将房子拿去抵押借钱，变得我无家可归，只能睡在公司里，三餐更是有一顿没一顿，所以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非要赚到很多钱不可。我将所有心力全放在这间广告公司，好不容易将那些债务全都还清，也有了今天一番成就，你要我放弃事业，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会放弃她的工作，锈广告公司就是她的一切，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一样。

　　不过……她低下头，看着仍平坦的腹部，「将来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你用不着担心。」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将来她唯一的家人……

　　橘右京看着唐立淇，原本还担心她会将孩子生下来后就置之不理，不过看她的眼神应该不会。

　　来到唐立淇工作的大楼，她迳自下车，不再跟橘右京交谈。

　　「等等。」橘右京连忙下车追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臂。

　　「你又想要做什么?」她转过头瞪向他，可是却被他偷得一吻。「啊……」

　　他笑眯了眼，「我说的话，你可不要忘记啊!再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父亲。」

　　唐立淇气得想要扬起手打他，却被他握住手，双手动弹不得。

　　「啧啧啧，脾气还真大，这样对胎教不好喔!」他咧嘴大笑。她的动作他早就都识破了。

　　她气愤不已，他竟然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吻她?真是个不要脸的!

　　「好了，我改天再来找你，你记得要多吃一些东西。」橘右京瞧见在她身后的四人帮，笑着朝她们挥了挥手，「你们也要上楼吗?要帮我好好照顾她喔!」

　　唐立淇一回过头，就看到她们四人讶异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会跟橘右京在一起。

　　「好啦，就这样，再见。」橘右京又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才离去。

　　唐立淇只能瞪着他搭车离开，一点办法都没有，竟然被他偷去两个吻，真是可恶!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她们四人楞在原地。

　　「还不快点上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按下电梯按钮，要她们几个和她一块上楼。

　　电梯里的气氛很僵，她们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敢开口问唐立淇，她跟橘右京的关系进展到哪里了。

　　刚才他们……应该有接吻吧?她们好想问，可是又没那胆子问出口，对方可是女暴君呢!

　　当她们到达办公室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唐立淇就先撂下狠话，「我跟他的事，你们最好不要乱说，听到没有?」之后昂首迈开脚步，直往前走。

　　四人原本还想跟大家报告今天最新的八卦，可是现在个个成了苦瓜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唐立淇走进会议室，「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耽搁了。」接着，她从容的主持会议。

　　她在职场上可是女强人，没有什么事可以打败她。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橘右京所说的话却让她怎么也忘不了。原来，内心深处的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啊!

　　星期六中午，唐立淇坐在办公室内，瞪着眼前一样不请自来的男人。

　　「你究竟想要干嘛?」叹口气，她真的快要被他逼疯，他非要每天来找她不可吗?

　　「你怎么这么问呢?我来见我孩子的妈，又没什么不对。」听她说的，好象他跟讨债鬼一样，他有那么惹人厌吗?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这句话她不晓得对他说了几百遍，她怀疑他真的有听进去一次吗?

　　不过，今天他并没有送花给她。「怎么，花总算是送腻了?」含男人的献殷勤都是有时效的。

　　「是啊，现在我觉得送花一点用都没有，我们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吧。我想要买些东西送你。」橘右京动作迅速的帮她收拾桌面，「对了，你有没有比较舒服的衣服和鞋子好穿?」

　　等到肚子变大，现在的衣服就不能穿了，手脚也会浮肿，所以她还是先准备一下比较好。

　　唐立淇皱眉瞪向他，「你真的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她真不知道该佩服他还是憎恨他。

　　不过，每天他都来找她，其实这样的感觉还算不错，书得她竟然开始期待每天中午休息时间到来。

　　「呵呵，有些国字我还看不懂呢!」当然，这也就是告诉她，他不会放弃的。他伸出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等一下再带你去买东西。」

　　唐立淇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乖乖听他的话跟着他离开办公室。还好现在外面没有员工，他牵着她的手不会被看见。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她印象中只有小时候曾经握过爸爸的手……触感很像，可是又不太一样。

　　他的手，该怎么说好呢?让她有种很放心的感觉，也多了份心动……

　　橘右京当然也发现她今天的柔顺，平时她老早就甩开他的手了，怎么会像今天这样让他一直握着?

　　看来，他的努力并不是白费，她应该多少被他打动了才对。

　　想到有这种可能，橘右京不禁笑得更为开怀。嘿嘿，他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冰山，她只不过是个女人，也是需要人疼爱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要吃肉。」现在她只要一闻到肉类的味道就会想吐。

　　「我知道，所以我带你去吃素食的药膳，好补补身体。」吃素总下会想吐了吧!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吃点肉，她太瘦了。

　　「素食的药膳?」她从来没听过。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坐我的车可以吧?」

　　唐立淇没开口，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进电梯，算是答应。

　　为什么她今天会想要跟他一起吃饭呢?渐渐的，她变得不会再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他了。

　　或许是因为一切都谈开了，他知道她的过去，她也知道他真正的性向……

　　想到这一点，她开口问道：「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我吧?先说好，我可是最讨厌人家欺骗我。」

　　「没有，我哪敢再瞒着你什么事啊!」他猛。

　　现在她可是孕妇，怀孕的人最大，他没那胆子骗她，要是她一个生气，情绪激动而导致流产，那怎么得了?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一辆银色跑车旁，替她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等一下吃完饭，我们就去买点东西。」

　　唐立淇只好坐在他身旁。

　　她以眼角余光偷偷看了正在开车的他一眼。其实他长得很不错，个性温和，也很关心她……

　　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呢?她自己很清楚，其实她并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女人，态度强硬，说话又不温柔，一点都没有小女人的感觉。

　　「你喜欢我哪一点?」她忍不住开口问出心底的疑问。

　　「哪一点吗?嗯……不知道!」橘右京知道自己的回答根本是零，可是她突然这么问，让他不晓得该怎么说啊。

　　「不知道?」唐立淇拧紧眉头，语气微微上扬。

　　好个不知道，那他还每天跑来找她?

　　「真的是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觉得你还不错。」他耸了耸肩继续说：「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不会一直出现在那人的面前，早就避不见面了。」

　　他才没有那么闲，老出现在讨厌的人面前好不好?那除了浪费时间，更是跟自己的眼睛过不去嘛!

　　唐立淇撇开脸望向窗外，「是吗?」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又在期待些什么?期待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吗?

　　女人果然还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而他的回答会让人气得想吐血，可是……她却也不是真的讨厌他这样的回答，至少他不做作，直接就说出来。

　　算了，她也不要对他有太多的期盼，人们总说期待越脯失望越大，不是吗?

　　「那你呢?喜欢上我了吗?」她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那不就表示她内心也是很在乎他的?

　　呵呵，他作了这么多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总算打动了她的心。

　　「没有。」连想都没多想，唐立淇直接告诉他。「你别想太多，我只是问一问，想要弄清楚你的脑袋哪根筋不对，并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

　　含男人啊，就是爱自以为是，尤其是他。

　　「啊……」失望的神情净在橘右京的脸上浮现。果然，要打动她的心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看来，他得要更加努力才行，竟然叫他别想太多……她还真够残忍，一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留给他。

　　橘右京先带唐立淇到一问日本料理店用餐，接着开车载她前往某个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那问店有卖素食药膳?」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带她去日本料理店，她先前还以为他会带她去素食餐厅用餐。

　　「当然知道，我常去那里吃饭。那间店的老板是日本人，来到台湾娶了个老婆，才决定在台湾开店。」

　　「原来是这样。」说真的，那药膳很好吃，不会让她一闻到味道就想要吐。

　　「以后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常带你去。我们到了。」橘右京将车子停在店门口，指了指右手边的店面。

　　唐立淇转过头去看，不禁瞪大了眼，「这里是……」婴儿用品专卖店?他竟然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快下车吧。」橘右京率先下车走进店内，让唐立淇不得不跟他进去。

　　一走进店里，唐立淇看到满满的婴儿用品，有小婴儿专用的小帽子、小衣服、小鞋子……她眼眶微湿，心头暖暖的。

　　他现在不送她花，是要改送她这些东西吗?这该死的坏男人，为什么老是做些感动她的事?

　　「你看，这双白色印有浅蓝色雪花图案的小袜子很可爱吧?」橘右京将放在架子上的一双袜子拿下来，放在手掌心中给她瞧。

　　唐立淇看着小袜子躺在他的大手上，仿佛瞧见孩子的小脚就踏在他的掌中。

　　鼻头一酸，她撇开脸悄悄拭去快要落下的泪水。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那我们买别的图案的。」橘右京搔了搔发，原来这样的袜子不够可爱。再看看其它的好了，应该会有更可爱的图案……

　　当他要把袜子挂回架上时，却被她伸手取过，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不用放回去了，我很喜欢。」她难得对他露出笑容。

　　这里所有的婴儿用品她都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要全买下来。小小的袜子、小小的手套、小小的鞋子和衣服，穿在小宝宝身上一定很可爱。

　　看到唐立淇的笑容，橘右京傻了眼，「你……」想不到她笑起来这么好看，让他心跳加快。

　　她笑起来真的很美，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她能够每天都这么对她笑。

　　「做什么?」收起笑容，唐立淇拧起眉瞪向他，「你光看着我有什么用?不会帮我选些东西吗?」

　　接着，她伸出手将放在一旁的一包小奶嘴拿下来，眼底净是将为人母的温柔，跟平时在公司里冷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她就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现在，她好期待他的出世。

　　对了，她要定时到妇产科做产前检查才行，得好好照顾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

　　橘右京悄悄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拿起一个婴儿玩粳「你看这个怎么样?我们的小孩应该会喜欢。」

　　是的，他们的小孩，她的肚子里怀有两人共有的孩子。说来有些不可思议，本来他打算单身一辈子，绝对不要有什么小孩，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

　　她跟他的小孩，会生得什么模样呢?男的不用说，一定很帅，因为有他的良好基因嘛!若是女孩，他则希望像她一样，美丽又坚强。

　　现在在他的眼里，唐立淇比任何女人都漂亮，尤其她全身散发出母亲的光辉，更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嗯。」唐立淇点了点头，笑着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玩具。

　　「还有，你也应该要买些比较宽松的衣服穿了，一直穿著套装，会不会很难受?」

　　「嗯……」唐立淇看着挂在一旁的孕妇装。她是不是该买几件回去呢?不过上班的话，她又下希望被人知道她怀孕的事，还是先订做几件比较宽松的套装，孕妇装在家里穿就好。

　　最近几件较重要的企画案大都已经完成，下个月的一支行动通讯广告，她一定要拿到厂商的合约，到时候就可以考虑放心待在家里，暂时不去公司上班。

　　就这么决定吧，再忙一个月，她就将心思全放在肚子里的宝宝身上。

　　橘右京拿来一只购物篮，将她手上拿的婴儿用品全放到篮内，伸出大手紧握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孕妇用品。

　　「呃，那些……你也应该要买一点回去。」孕妇真的要穿到那么大的吗?也对，到时候她的肚子一定会变得很大……要命，他怎么满脑子净想一些蠢问题?

　　难得看到他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唐立淇却表现得相当大方，当着他的面前挑选几件内衣裤。

　　等到两人买完将来应该用得到的东西后，橘右京才开车送唐立淇回家。

　　「前面右转，大约再走一百公超就可以看到一栋大楼，我就住在那里。」

　　等他停好车后，她双手拿着四大包的婴儿、孕妇用品，就要大楼内。

　　「不用我帮忙吗?」她一个人拿得动吗?千万不要逞强啊!

　　唐立淇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朝他摇了，「不用了，我搭电梯很快就到楼上了。嗯……谢谢你。」说完，她连忙大楼内。

　　虽然很不好意思对他说这句话，可是她真的谢谢他为她做这么多事，让她很感动。

　　微瞪双眼，橘右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刚才是向他道谢吗?

　　她越来越可爱了嘛!他笑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大楼。阳光的反射一样令人感到刺眼，可是他并没有抬起手来遮，反而笑得更开怀。

　　呵，看来他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