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陨落的天才
执魔 | 作者:我是墨水 | 更新时间:2019-01-18 1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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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蛮二度躺赢,自然是宁凡的手笔。
普通的棋兵限于修为,无法挣脱四角棋界的限制,不过对宁凡而言,这等程度的限制形同虚设。
他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随时都能无视棋局规则,自主出击,自由移动。
他的修为太高了,这也导致了一个结果:四角棋界的棋兵厮杀,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任敌人数量再多,棋界符用得再利落,仍旧无法承受他一指劫闪。
起初,宁凡还能坐在原地,等敌人棋兵攻过来,再一一反杀。
到了后来,他对这一局彻底失去了兴趣,索性无视棋界限制,主动出击,轻易找到了对方所有棋兵灵将,一一弹指灭掉。
“此界唯一能让我在意的,只有那个王质…”宁凡一想起之前那个老樵夫,神情便有些凝重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老樵夫远古大修的修为,更因为此人身上,有一股金行力量,对他产生了极大克制。
五行之中,金克木。
那老樵夫毫无疑问,是一个金行修士,且金行道行极其了得,竟能带给宁凡一丝木行压制的感觉。
要知道,宁凡的木行乃是神格层次的力量,对方纵然拥有金行掌位、封号,也不该带给宁凡如此程度的威胁才对。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对方的金行是高于掌位、封号的力量,有可能是道法源流,甚至有可能层次更高…
宁凡正自沉吟,识海中忽然传来蚁主久违的言语。
“那王质身上因果极深,你最好不要招惹!”居然是蚁主的提醒声!
宁凡目光微微一诧,“你这是在出言提醒?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情。”
“哼!本宫与你性命相连,这才多嘴提醒一声的。那王质,你惹不起,离他越远越好…”言及王质,堂堂圣人身份的蚁主,竟都有些不寒而栗。怕的也不是王质本人,而是因果。
宁凡更奇怪了,收了情绪,凝重道,“你是圣人,为何如此忌惮一名远古大修?”
“观棋烂柯的传说,在修真界多有流传,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吧。”蚁主道。
宁凡点点头。
观棋烂柯的故事,他当然听说过。说是古时候,信安郡的石室山附近,有个樵夫名叫王质,此人砍柴的时候到了山中,看到有几名仙人下棋。于是王质就到近前去看,等他看完对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斧子上,木头的斧柄已经完全腐烂了。等他回到人间,世间已过了百年岁月,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有传说,王质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神仙,于是他大喜过望,重返石室山,拜入到太古仙人门下,舍弃凡尘,一心修道。
也有传说,王质眼见亲人离世,心灰意冷,这才遁入道门,但未在石室山修行,而是去了其他地方,拜了其他人为师。
这等修真轶事,往往有千百种版本,自然不可信。更有后人穿凿附会,以王质的口气,写下了一首的词。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这首词意境极高,将那樵夫描写得淡泊、逍遥,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在世俗眼中,渔夫樵夫是世间最自在的人,却不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由自在,此词胜在意境,却远离了生活。
渔夫寒江垂钓,不是为了欣赏雪景,仅仅是想顶着严寒痛苦,维持生计。
樵夫砍柴卖薪,更不是为了隐居山林,若非为了生存,有谁闲来无事,四处砍伐树木,断树木生机呢。
白发渔樵江渚上,一壶浊酒喜相逢,这些都是衣食无忧者的想象。
呵冻提篙手未苏,画家不识渔家苦,这才是贫苦渔樵的生活写照。
宁凡心思渐渐飘远,却被蚁主一声嗤笑唤回。
“本宫好意提醒你,你却这般走神,真的好么?”
“…”
“再说那王质!本宫的主人,曾着重提过此人,主人曾言,王质当年在石室山,看到的并不只是一局棋,而是整个修真界的起源。在山中对弈的几名太古仙人,身份更是可怕,具体如何,主人却是没有深说…”
蚁主的主人乃是第四步修为的鸿钧老祖,连鸿钧老祖都觉得身份可怕的人,可想而知是何等超然了。
“呵呵,修真起源啊…如此说来,那几名太古仙人身份比你主人还高?”宁凡随口一问,其实对这等秘闻不感兴趣。
“胡说!我主鸿钧乃是玄门第一仙,怎会有人比他还尊贵!”蚁主不悦反驳,可她说话的底气,明显不是很足。
反驳只是因为忠心耿耿,可蚁主分明记得,主人当年提及那几个太古仙人时,神情是何等的敬畏、推崇。
“总之,你不要招惹那王质就是了!他身上的因果太过可怕,一旦沾上他的因果,有害无益。普通人不知此事,但真界的那些个第四步仙皇,大都知晓,也因如此,从无任何仙皇去找王质的麻烦,便是圣人也往往对王质避而远之;反而是那些不知轻重的小辈,总想从王质身上捞些好处,真是不知死活…”
“哦。”宁凡已经对那王质不感兴趣了,他再想接下来的时间如何善加利用。
“喂!本宫说了这么多,你有认真在听么?”宁凡无所谓的口气,着实令蚁主不爽。
“嗯。”
“一派胡言!你的情绪里,根本没有任何忌惮、担忧、惊讶、专心…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本宫讲话!”
“…”
“…”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蚁主冷哼一声,不打算继续提醒宁凡了!她算是明白了,宁凡对她的提醒,一点也不重视,她压根是在白费口舌!
心中自然有些郁气,但这一回,蚁主竟有些不敢向宁凡发作,只气哼哼地忍气吞声,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对,就是不敢!
她乃是堂堂圣人,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畏惧一个第二步小辈的。
可自从宁凡修出一丝魔灵血脉以后,她面对宁凡时,竟有些提不起圣人底气了。
之前宁凡只拥有神灵血脉,故而她面对宁凡时,并没有感到多么压抑,谁叫神灵是仙灵后裔的手下败将呢,再尊贵的神灵,也不值一提。
可偏偏,宁凡又修了一丝魔灵血脉。
魔灵是什么,蚁主半点也没听说过,这等天地大秘,连许多涅圣都没有资格知晓,更可况是她。
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面对这一刻的宁凡,她竟感到了来自魂魄深处的颤抖、卑微!
那是一种…天生万物面对造物主的无力感!
就像是凡人畏惧火焰,畏惧天雷,畏惧深海…那是一种唯有第三步以上的修士,才能感受到的可怕气场!
于是乎…
堂堂圣人身份的蚁主,被宁凡无视以后,竟只敢一个人生闷气,而不敢像往常一样和宁凡吵骂。
此事落在宁凡眼中,自是觉得反常无比,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从骨子里不喜欢蚁主,纵然对方善意提醒,他也不想和蚁主多做交谈。
外界一息时间,等同于四角棋界的数个时辰。
北小蛮刚下完第二局棋,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去下第三局棋。
在第三局棋开始前,宁凡至少有几百日的时间可以闭关修炼。
“五行混元身已经修成,反正时间宽裕,倒不如修炼一下两仪四象…”
修成了五行混元,便可修炼两仪四象;修成了两仪四象,才能修炼太极生灭。
两仪四象是五行混元身的延伸,是一种玄门大神通,要求修炼者以本我为基,修得四方守护神。
本我居中,四方守护居于东南西北。
修真界对于四象一词早有诸多描述:有人说四象代表着春、夏、秋、冬;也有人说四象即是四大玄门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有人说,四象代表着易理里的老阳、少阴、老阴、少阳;还有人说,四象代表着四方群星。
学术这种东西,当然可以各执一词,各有见解,此事无可厚非。
宁凡取出全知老人赠送的玉简,细细研读两仪四象的部分。
忽然间,他从字里行间中,看到了这样一句文字,描述的是全知老人自身修炼的两仪四象。
【东方木圣木鬼甲,南方火圣火魔乙,中央土婴妖鹤逆,西方金圣金神丙,北方水圣水仙丁。】
宁凡回忆了一下,他记得,之前全知老人曾当着他的面,召出过两次四象,分别是火魔乙、水仙丁。
也就是说,除了火魔乙和水仙丁以外,全知老人还修有其他两具四象:木鬼甲、金神丙。
至于那妖鹤逆,说的大概就是全知老人自身吧…
“金神丙,火魔乙,妖鹤逆,水仙丁,木鬼甲,五个加在一起,似乎正好对应神魔妖仙鬼,莫非全知前辈的两仪四象便是据此而修?”
“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甲为阳木,此事无错,但乙乃阴木,为何对应的是火…丙为阳火,却对应金,丁为阴火,为何是水…”
宁凡微微沉吟,暗道莫非全知前辈的两仪四象,已经修到了颠倒五行阴阳的境界,可以无视五行本身的属性?
转而一样,颠倒五行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很难,因为他修的阴阳变,就有类似的能力,可以化水为火,化雷为冰…
“呵呵,你有所不知,全知老贼之所以修这样的古怪四象,是有原因的,那老头其实是个起名白痴…”蚁主忽然发出嘲讽的笑声。
她想起了当年听过的一些有趣传说。
说是很久以前,鸿钧圣宗的分宗里面,出了一个白痴天才,那人就是年轻时的全知老人。
说他天才,是因为他的资质太过逆天,称之为亘古元婴第一人都不为过。
说他白痴,是因为这货起名字的能力实在太垃圾了。
那一天,全知老人以区区元婴修为,修出了圣人都能修成的两仪四象,惊艳了整个真界!
那一天,全知老人召出四象,当着四象的面,给四象起了名字,起名的过程,丢光了两仪宗的脸面。
全知老人:“起名字什么的好麻烦,你们四个就按甲乙丙丁排序好了。”
金、木、水、火四象:“本我象!你这样起名字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甲乙丙丁乱起名,不合五行好不好!”
全知老人:“少废话!你们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小弟就该听老大的话!好了,现在都把裤子脱了!我要看你们的丁丁!”
金、木、水、火四象:“!!!”
全知老人:“你丁丁最长,你是木鬼甲!你第二,火魔乙!你第三,再加把劲啊,金神丙,你的丁丁只有木鬼甲一半长,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你第四,水仙丁…嘿!你哭什么啊水仙丁!鼓起勇气面对人生啊水仙丁!噗,金神丙居然是你的两倍,噗,这居然还是你的硬化长度,噗,不行了,再让我笑一会儿…大胆,放肆,水仙丁,你竟敢脱老大的裤子!不许看,通通不许看!”
水仙丁破涕为笑,笑翻在地:“哈哈哈!老大,你居然比我还短!你这样真的不会自卑么!”
全知老人:“你们懂个屁!我这叫象马阴藏,象马阴藏好不好!丁丁越短玄性越深,玄性越深道行越高!不许笑,通通不许笑!”
那一日,全知老人成了真界笑柄。
倒不是他的丁丁长度遭人耻笑,事实上,越是高深的玄门修士,丁丁越短,这一点全知老人并没有撒谎。
让列仙耻笑的原因,是全知老人给四象命名的方式。按丁丁长度来命名什么的,果然有辱斯文!也不知两仪圣怎么养出这么个奇葩弟子的,真是贻笑大方,白瞎了此子亘古第一元婴的绝顶资质…
…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好笑!”蚁主被全知老人镇压多年,自是一有机会,有竭尽所能取笑全知老人。
宁凡面色阴沉得可怕!
冥冥中,他与全知老人似有一种师兄弟的情分,哪里能够容忍旁人耻笑全知老人。
“闭嘴!再敢笑半声,莫怪宁某施加惩戒!”宁凡很生气!生气的结果,是神魔二灵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震得蚁主心惊胆寒!
“蝼蚁小儿,你凶什么凶!不让笑不能好好说吗!”蚁主怂了。
这是真正的神魔之怒!
竟带给她一种鸿钧祖师、离祖、劫念之主一级的存在发怒的错觉!
宁凡不再理会蚁主,闷着声,继续观看玉简。
玉简中不止记录了全知老人的两仪四象,还记录了其他人的两仪四象。
两仪四象虽是两仪宗绝学,但却不是两仪圣人所创,而是古来有之的大神通。
修成者自然不止两仪宗的门徒,更有其他人。
他开始尝试修炼两仪四象,四象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一修成。
宁凡闭上眼,心神沉入内心世界,随着他着手修炼两仪四象,内心世界之中,多出了一个五方大阵。
“古怪,怎么是五方阵…”宁凡微微一诧。
一般人修炼两仪四象,都是四方一中的格局,而他,却是五方并列…
会出现这种情况,大概和他的创始元灵体特殊性有关。
他的五方阵,直接就是按神、魔、妖、仙、鬼的格局排列的!
他的本我坐在五方阵的神灵位置上,其他四个位置,有三个都是空着的,只有魔灵位置坐着一个虚幻少年!
那个魔灵少年的眉目,和宁凡如出一辙。
那个魔灵少年的修为很弱,很弱,只有辟脉程度。
那个魔灵少年似乎凝聚的并不完整,始终闭着眼,不和宁凡对话。
那个魔灵少年的阴气很重!
所谓的阴气,其实是相对而言,和宁凡比,他的存在更加飘渺虚幻,故称阴气很重。倘若宁凡遇到真界修士,和那些真界修士相比,宁凡同样会显得阴气极重。
宁凡试图和那魔灵少年建立心神联系。
他有一种错觉。
那个魔灵少年既非第二元神,也非分身分神,而是另一个自己。
他居然在本我存在的基础上,又创造了另一个我。
“倘若能令这魔灵少年睁开双眼,与我建立真正的心神联系,则我的四象第一象便可修成。只是…此事要如何办到呢…”
宁凡睁着眼,凝视着那魔灵少年。无论如何凝视,如何沟通,那魔灵少年始终闭着眼,不搭理他。
忽然间,宁凡有了福至心灵的领悟。
他骤然闭上双眼,脱离五感,仿如沉睡了过去。
便在这一刻,魔灵少年诡异的睁开双眼,眼中…有了一丝茫然。
…
世间有无数平行轮回存在。
并不是所有平行轮回都有四天九界。
并不是所有平行轮回都有宇宙修真星。
没有人能看透所有的平行轮回,因为理论上,平行轮回的数量是无穷多的,可就算是第四步仙皇,修为仍然局限在有数的轮回之中。
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轮回里,有着一方世界,名为人界。
人界之上,据说还有灵界。
灵界之上,据说还有仙界。
人界之中,佛门宗派无数,亦有不少佛国存在,这是一个以佛修为尊的修真世界,道门没落,人才凋零。
孩童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要接受佛法启蒙;那些个修真家族的子弟,更是从小修炼佛门比丘经,试图提高佛力,成为一个真正比丘。
所谓的比丘,指的就是等级最低的佛修。
此刻,婆娑国的白家,就有一场佛力测试正在进行。
“佛之力,三段!”
望着测验石碑上闪亮的五个大字,名为白凡的黑衣少年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白凡,佛之力,三段!级别:低级!”测验石碑旁边,一位负责考核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语气漠然地将白凡的成绩公布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白家处处都是嘲笑声,嘲笑的,是白家陨落的天才,佛力居然一年不如一年,不仅不增长,反而年年倒退。
白凡自己也十分苦闷。
不知为何,他从小就讨厌佛法,明明天资不笨,但就是对学习佛法提不起兴趣。
他讨厌每天枯燥无味的早课、午课、晚课!
他讨厌背诵那些教人忍受苦难、接受命运的佛经!
他和所有的佛门神通都不契合,所学的佛门神通,没有任何一种,契合度超过百分之十!
虽然内心深处厌恶佛法,但为了出人头地,他还是强迫自己刻苦修炼佛力。
或许是资质真的天赋异禀,他明明排斥佛法,修炼佛法的速度仍旧惊人无比!
七岁那年,他便修到了佛之力十段,而后一跃晋级,踏入了筑基期,成了一名光荣的比丘佛修。
十岁那年,他便修到了筑基巅峰,距离突破金丹期都不远了。
婆娑国修士曾列出了资质排名前百的年轻人,白凡赫然名列前十!
他是白家的希望,也是婆娑国修真界极为重视的天才。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之后,他的霉运便开始了!
在他十二岁那年,内心世界忽然多出了一个俊美如神灵的男子!
那个男子的相貌,和他几乎如出一辙,只是看起来极为沧桑,似乎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沉淀。
那男子盘膝而坐,始终闭目沉睡,从未睁开过双眼,更不曾和他对话过。
白凡不知道那个神灵一样的男子是谁,亦无法将这个男子赶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自从这个神灵男子出现在他的心中,他的霉运便接踵而来!
他的佛法修为再也无法精进,甚至反而开始跌落!
从半步踏入金丹期的修为,一路跌到了如今的佛之力三段!
他成了整个白家的笑柄!
更不幸的是他得到消息,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前来,向他提出退婚。
果然…
就在白凡的佛之力成绩测出后不久,一队修士脚踏佛云,呼啸而来。
这些人是婆娑国的王族护卫。
率领这些护卫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女,她是婆娑国主的女儿——灵鹫公主。
当年白凡资质绝伦,为了笼络这个人才,婆娑国主亲自联络白家,和白家定下娃娃亲,定亲的双方,便是白凡与灵鹫公主。
可后来,白凡的卓绝资质消失了…
灵鹫公主今日前来,便是为了退婚,她高傲地瞟了一眼测试石碑,惊讶地发现,未婚夫白凡的修为居然又倒退了!
去年还是佛之力五段,今年居然只剩三段了,太弱了吧!
于是乎,灵鹫公主退婚的心思更加坚决了,当场就和白家翻脸,和白凡解除了婚约。
白家老族长颜面大损,气得旧伤发作,当场吐血倒地。
屈辱,何其屈辱!
白凡咬着牙,扶起老族长,怒视灵鹫公主,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怒气,什么也说不出。
因为过于愤怒,白凡的眼中,竟有魔火燃烧,周身竟有滔滔魔气涌现!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佛修!
他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魔!
“什么!这白凡居然是个魔修!泱泱佛土之上,他竟敢学那些魔头,修邪魔之道!”所有人都震惊了!
因为佛门大兴,整个人界几乎看不到多少魔修,偶尔出现,也往往都会被群佛镇压、度化。
眼见白凡堕入魔道,灵鹫公主当场就想命人抓走白凡,关入到国都大狱里。
可就在这里,有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伴随着漫天飞花,从天而落。
那是一个极为好听、却略显冷漠的女子声音。
那声音,白凡只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是我的魔,伤他半指,屠你一国!”
有一名负剑女子冷着脸,踏着飞花,前来解救白凡了!
众人一见女子到来,皆是大惊,“是灵女!北域魔门排名第十的女魔头!她怎会出现在此地!”
白凡想要抬头,看一看那灵女的容貌。
可看没来得及抬头,忽然眼前一黑,竟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
宁凡的心神世界内。
宁凡睁开了双眼,在他睁开眼的瞬间,端坐在五方阵魔灵位置的那个魔灵少年,诡异闭上了双眼,气息再度变得死气沉沉。
“白凡…灵女…”
宁凡喃喃自语,当他闭上双眼的时候,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身份,活在另外一处平行轮回。
在那处平行轮回里,他的名字似乎叫做白凡。
他似乎经历了什么倒霉事,具体是什么事,此刻如梦初醒,竟是半点也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似乎有什么人想抓他,而后,有一个名叫灵女的女人来救他了…
宁凡努力回忆,却无论如何记不起身为白凡的那一纪轮回,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经意又打量了白凡一眼,宁凡忽然无语了。
他闭眼前,记得魔灵白凡大概是辟脉三层的修为。
此刻睡了一觉睁开眼,他惊讶的发现,白凡的修为居然不增反降,降低到了辟脉一层。
“这魔灵好生诡异,怎得修为越来越低了…”
“白凡,白凡…这个名字,我曾用过,用来给墨流分神所化的分神之一命名,如今居然又有了一个白凡…”
宁凡对于两仪四象的原理还不是十分了解,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类似于平行轮回的事情,此事是他的特例,还是两仪四象本就如此,他无法确定。
他想要闭上眼,再以魔灵白凡的身份活上一会儿,来试验一二。
可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来自北小蛮的召唤。
第三局对局已经开始了!
他退出心神世界,必须作为棋兵,替北小蛮进行第三轮厮杀!
“速战速决好了…”
宁凡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
十息之后,他回到了原地,继续盘膝打坐,心神沉入内心世界。
…
岁月海,石室山脚。
北小蛮第三局对手,是一个游方和尚打扮的棋士,此人依附于东宫,法号秀策!
“阿弥陀佛,掷筹决定先手的方式没什么意思,老衲有个建议,四小姐可愿听上一听!”秀策眯着眼,微笑道。
“大师有何见教?”北小蛮一开始还是很礼貌的,毕竟秀策和尚的名气,在北天棋界很大。
“老夫想用一跟脚趾,换四小姐的先手,可好?”
秀策语出惊人,话已出口,便取出一根铁杵,一把砸碎了左脚大拇指,顿时疼痛钻心,鲜血直流,却面色如常,竟连半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可见忍功何等惊人了。
北小蛮面色变了变。
秀策和尚已经砸了一根脚趾,若她不让先手,便也需要献出点身体零件,否则哪有脸面去争先?
那么问题来了。
听说这秀策和尚的先手棋很厉害啊,据说至今为止,始终先手不败…
此人定是见她一路躺赢,知道其中有猫腻,故而才会刻意争抢先手,想要凭借先手优势,扼杀了自己的猫腻…
“如何?四小姐让不让先手?莫非是觉得一根脚趾换先手不够?也好…”
铛!
秀策和尚又砸烂了右脚的大拇指!
北小蛮无语了。
她看出了秀策和尚的决心,对方连砸两根脚趾,她若还不让先手,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了。
也好,让就让吧。
她也想看看,让了先手以后,第三局还会不会躺赢,应该大概不会再躺赢了吧…
十息后。
北小蛮惊讶的合不拢嘴,在她的座位对面,秀策和尚直接哑口无言了。
那秀策和尚牺牲了两根脚趾,好不容易抢来先手,可他连棋子都还没摆完,灵将直接炸了!
居然躺输!
“胜者,北小蛮!”
北小蛮接连躺赢三局!
东宫大长老阴沉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谁能告诉老夫!北小蛮那小贱婢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一路躺赢!怎得连秀策和尚都奈何她不得!”
东宫众长老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和西宫长老不同,没有收到北小蛮府内藏有宁凡的消息。
他们不知道北小蛮和远古大修赵简的牵扯!
他们自是无法找出合理的解释!
只有那几个西宫长老知道内情。
他们当然知道北小蛮为何能赢!
北小蛮走后门,把宁凡提前安排到四角棋界,还是这几个老家伙亲自处理了!
他们巴不得提前放宁凡进入四角棋界!
毕竟棋兵们正式进入棋界时,每个人都会受到无数观众的瞩目,难保不会有人认出宁凡的身份。
似宁凡这样提前进入四角棋界,则不会被人察觉,可笑其他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众西宫长老对视之后,皆抚掌大笑,跑到东宫众人身前,来给东宫的人添堵了。
西宫长老甲:“妙啊,妙啊!这才是真正的神之一手,尚未开局,便叫你满盘皆输!”
西宫长老乙:“四小姐的棋艺已经超出对弈本身了!定是触碰到了传说中的棋之道则!也唯有如此,才能令对方棋士不战自败!”
西宫长老丙:“人王不杀,有服人之势;棋子未落,有赢棋之势,我料四小姐赢棋,必是靠了是大势!”
西宫长老丁:“棋路尽头谁为峰,一见四小姐道成空啊!惹不起,惹不起!”
“一派胡言!本长老活了这般岁月,还从未听说过世间有什么棋之道则,能让人下棋之时一开局便取胜!你们西宫定是作弊了!”大长老愤怒道。
“呵呵,大长老慎言!”
“大长老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躺赢不能算作弊!修真者的事,能算作弊么!”
“不要取笑!”
接着众西宫长老又给大长老讲了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的道理,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整个石室山观众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东宫大长老脸都气青了,他又不傻,此刻哪还能看不出猫腻。
定是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那几个西宫长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一看就是有事隐瞒!
“来人,给我去查,查一查近期西宫岛上,来了什么厉害人物!”大长老低声令道。
可惜,宁凡的消息早就被西宫长老们刻意封锁了,他们连宫主元瑶都瞒着,又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此事。
大长老派人查了一圈,也没查出个结果。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北小蛮用了某种特殊手段做了弊,可他就是找不出证据。
“大长老,现在怎么办?”其他东宫长老面色难看问道。
他们东宫为了此次第二轮大比,做了诸多手脚,对第二轮的胜利志在必得。
但若是北小蛮真的一路作弊,躺赢下去,他们的布置很可能会落空。
“等下去!老夫还就不信了,这北小蛮真能一路赢下去!”大长老沉声道。
…
平行时空。
白凡茫然睁开双眼,从昏迷中苏醒。
这一睁眼,他便不记得自己身为宁凡的事实。
他只记得自己是白凡,是白家陨落的天才,之前暴露了魔道修为,被灵鹫公主命人抓捕,又被一个名为灵女的女魔头救走了。
“这位姑娘,请问白某昏迷了多久,此地又是何处?”
白凡发现床榻边恰有一个服侍的婢女,便出言问道。
“回夫人的话,您老人家已昏迷了十天,你此刻身处的地方是血武山。”婢女恭敬回答道。
只是她的话语多有奇怪之处。
她居然称呼白凡为夫人!
白凡明明是个少年好吗,怎得成了什么夫人!
不过白凡并没有深想此事,只当自己刚刚睡醒,脑袋发昏,听错了称谓。
“等等,姑娘是说,我此刻身处的地方是血武山!”
白凡一下子不淡定了!
血武山可是魔修的地盘,他是佛国人,怎会出现在魔修地盘,难道是被那灵女掳来的?
话说灵女是谁,他平日里对婆娑界的魔修势力了解不多,该不会那灵女就是血武宗的人吧?
“敢问一句,救我的那位灵女姑娘现在何处…”
白凡话一出口,那婢女顿时面色大变,愤怒道,“尊主好心救你回来,更娶你为妻,你不知感恩,竟学那些佛门正道骂尊主是灵女,当真无礼!”
呃,灵女是骂人的话么,他不知道啊,他昏迷前,听别人是这么叫的。
等等,什么叫娶我为妻!
白凡的脸一下子黑了,隐隐有了不妙之感。
再一感知丹田,顿时长叹连连。
他的辟脉三层修为又跌落了,这一回,跌落得只剩辟脉一层了…
不对…
辟脉一层是什么…
他此刻的修为应该称作佛之力一段才对,为何脑海中会突然冒出奇怪的名词。
“哦?你已经醒了么,小家伙…”
忽有一道带着香风的倩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见那人前来,婢女立刻跪倒在地,口呼尊主吉祥。
白凡抬头去看,这一看,他的目光却定格在了来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容貌清冷、背负长剑的青衫女子。
她的容貌很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凡竟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青、青灵…”白凡不自禁就喊出了口,话一出口,却又一片茫然。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喊此女为青灵。
似乎只是一种习惯使然。
“咦。”
姬青灵轻咦了一声。
她不明白,为何第一回见面的白凡,能准确叫出她的俗名。
那俗名她已经弃了多年了,如今的她,被魔道道友称之为血武主人,被正道佛修蔑称为灵女。
之前她只是恰好路过白家,恰好遇到了白凡被人退婚、泄落魔气、被人捕捉的一幕。
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定要多管闲事,去救白凡。
只是本能驱使,她便救了。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