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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霍昕的致命密谋

指馥为婚,王爷有惊喜 | 作者:丶北爱 | 更新时间:2015-11-12 09: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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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陆横逸一步一步的走到银珠面前,青芜见那女子眼中透出的惊恐与哀求,在她脖颈被他掐住的一瞬,已是扩散到了极致。

  霎时,银珠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生生地被男子以极为狠戾的指力捏碎了颈骨,瞬间没了生气。

  眸光一转,待陆横逸将指间的力道缓缓放开时,银珠就如残破的木偶般跌在了地上。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青芜已是愣愣地望着那个方才还笑着说要清洗果子给她的女子囡。

  “你何须同情这种人,在她选择背弃你站在皇后那边的时候,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即使今日不是我,你以为皇后派来的那些杀手会轻易放过她吗?”

  走到一具蒙面杀手的尸体旁,陆横逸翻找了半晌却发现其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看来,楚瑶和楚令谦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青芜。

  “或许,我们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至少她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忽然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陆横逸,青芜怔怔说道鲺。

  闻言,陆横逸却是冷冷一笑,“为什么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永远这么不切实际?”

  说着,他从怀中抽出一条白色锦帕将掌中微显干涸的血迹擦了去。

  环顾了一眼四周,他走到了青芜身旁。

  看着这女子微红的眼圈与其干呕难受的模样,陆横逸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瓷瓶,担忧道,“四周的血腥气息太重,你若难受,闻闻这个会好一些。”

  见青芜只是这样凝着自己,他微有无奈的开口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都在怨我,怨我手段残狠,怨我让你错失了成为东陵晟正妃的机会。”

  稍稍顿了顿,他继续道,“但现在你也看见了,楚瑶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你,你在宫里危机四伏,而那男人他在哪里呢?”

  “他在你危难的时候又为你做了什么?别傻了。”

  眸光轻轻一闪,青芜重重地咬了咬唇瓣,凝声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坚持下去。”

  “若当初我没有选择翻案,进宫与东陵烨合作,或许今日我与他便不会经历那么多挫折。”

  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清绝依旧的女子,陆横逸微敛了目光。

  他又怎会不知,那男人早已深入她的骨血之中。

  否则,她不会为他承受改换容貌的锥心之痛,用尽一切方式只为重回东陵晟身边。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终于,陆横逸不得不再度妥协。

  眼中忽然透出了一抹坚定之色,青芜说道,“我想去千山府找他。”

  眉目微微一沉,陆横逸问道,“你可想好了?楚瑶和楚令谦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你是奉懿旨前去为皇上祈福,若你擅自离开,就凭这点楚瑶便能定你的罪。”

  “我不在乎。”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青芜凝了眼地上的蒙面杀手,继续道,“你以为这次出宫为皇上祈福,真是因敏妃的提议而定下的吗?”

  “那是楚瑶和楚令谦联合在我面前演的一场戏而已。其目的,就是想让我自己请旨出宫前去烟霞山,并在路上埋伏杀手。”

  “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除掉,就算将来皇上回宫调查此事也是查无此证。届时,就会成为一桩疑案。”

  说着,青芜笑了笑,“但我应该感谢楚瑶,若非她有这般心思,我又怎能如此顺利的出宫。”

  闻言,陆横逸一怔,随后便已明了些许,“这些蒙面杀手没能回去向楚瑶复命,她必会知道计划有变。”

  “而她决计不会放过这个除掉你的最佳机会,说不准她会派出更多的杀手。若你一定要去,让我陪你一起。”

  思虑片刻,青芜点了点头,“也好,那待我换了男装再上路。”

  *****

  觐见完东陵晟后的这夜,李肃已忙着布局筹划与孟元朗再战一次。

  毕竟,此战成败不仅攸关荣辱,且若再失利,他这个镇远大将军的位置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待李肃从东陵晟驻扎的军营返回湘流镇后,已是破晓时分。

  他骑着马刚到指挥营,身后的袁洪便立即扬声道,“大将军回来了。”

  见状,在指挥营外站岗的兵士赶紧大步上前,接过了李肃手中的缰绳。

  待李肃翻身下马之时,脚下竟一软险些没能站稳,而袁洪却是眼疾手快的冲到了李肃身旁将他扶住,并关切道,“将军没事吧?”

  瞥了眼四周急忙低头的兵士,李肃沉了眉目,哑声道,“我没事,先进去再说吧。”

  见袁洪领命退至一旁,李肃微微一整身上的戎装,便率先走进了指挥营。而袁洪跟在他身后进入时,亦不忘朝一旁的兵士吩咐道,“去给将军备些酒肉和洗澡水。”

  待他随李肃走进营帐后,便见其重重地跌坐在了软榻上,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沾着被马蹄溅上的泥土。

  “将军已有两日不眠不休,还是赶紧吃些东西,而后沐浴歇息吧。”袁洪提醒道。

  “我怎么睡得着,现在局势不乐观啊!”李肃略显担忧的说着。

  闻言,袁洪不禁疑惑的问道,“将军不是已与皇上定下了破敌之法吗,为何还要如此愁眉不展?”

  眸光一凝,李肃说道,“你以为那孟元朗是好对付的吗?每逢我与其交战之时,他总能预料到我接下来的行动。”

  “若非是他神机妙算,便是有敌方的奸细混入我军营中!如此人被我找出来,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皇上命将军两日内便要逼孟元朗出战,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如今,还是赶紧休息,养精蓄锐更为重要。”

  “至于暗中调查奸细一事,末将会加快节奏,请将军放心。”袁洪抱拳一揖,恭谨的说道。

  闻言,李肃已是有些疲累的按了按太阳穴,并吩咐道,“如此甚好,你先退下吧。”

  待袁洪领命退出营帐后,正待火头军端着已备好的烤肉与酒水欲要送到李肃的营帐内。瞥见袁洪出来,他行礼道,“袁副将好。”

  看了看餐盘上的酒肉,袁洪低头嗅了嗅,正要用手去抓时,却见火头军微微一愣,已朝后退了一步。

  见状,袁洪忙笑着解释道,“我看这烤肉似还有点带血,你知道这几日将军的肠胃有些不舒服,若是吃了带血的肉可不太好。”

  火头军一听,连忙吓得端起烤肉看了又看。在发现并无任何问题后,他才安心的解释道,“袁副将放心,这些我们都格外注意着。”

  闻言,袁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赶紧送进去吧,将军还等着。”

  一见袁洪放行,火头军赶紧俯身行礼后,便朝了李肃的营帐走去。

  此时,袁洪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神色,他冷冷一笑后,便转身离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营帐,他走到柜阁旁将一个隐蔽的暗格打了开来,并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用黑布罩盖的铁笼。

  用一旁的纸笔写下小纸条后,他再将黑布掀开,将纸条以极快的速度塞入了信鸽脚上的小竹筒内。

  伸手将鸽子藏在自己的披风之下,袁洪一路骑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开阔地。眸色警觉的查看过四周,他待周围无人之后,才将鸽子放飞。

  随鸽子扇动翅膀,飞跃过山谷固若金汤的城墙,它最终落在了一处院落的藤架上。

  而这尊藤架,似是本就属于它。

  听得鸽子发出的“咕咕”声响,屋里的人望了一眼藤架后,便走了出来。

  他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招手,这鸽子就飞到那人的手臂处落了下来。

  将它脚下小竹筒内的纸条取出,他将其一展,便细看着纸条上的内容。

  此时,院外有人走了进来,朝他行礼并禀报道,“孟将军,霍公子派人送信来了。”

  闻言,孟元朗将手中的小纸条揣进怀中,接过了霍昕派人送来的书信。

  低眉看着书信上的字迹,他眸光微微一暗,心中已有盘算。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只要不出任何意外,即便是东陵晟也难挽已定的败局。

  思虑中,孟元朗忽然想起无垢山庄那夜自己与公孙旭尧单独见面时,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不知究竟是何意?

  *****

  两日后。

  湘流镇姜草谷一战,李肃再次战败,而其率领的五万精兵也只剩了三千,准备撤回湘流镇。

  可他带领的精兵却在沿途的山谷内遭遇了孟元朗早已布置好的伏兵阵袭击,一番搏命厮杀下,李肃才极为不易的带着身边的五百精兵杀出了重围。

  此时,本就大获全胜的孟元朗自也不想错过这次彻底击败李肃的机会。于是,他便亲率两千精兵冒险而逐,欲要长驱直入追杀李肃。

  可就在他追赶到山谷中的一条翻江处时,李肃为求自保竟斩断了江面上唯一的一座吊桥。

  见得这般情景,孟元朗正犹豫着是否要下令修桥追赶之际,忽有一名属下骑着快马前来禀报道,“孟将军,有个人指明说是要见你一面。”

  听闻此言,孟元朗倒也毫不扭捏的去到了一处断崖前会见此人。

  将这个身着玄色战衣的男子细细打量过一番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凌护卫,不将你的主子请出来吗?”

  “天策战神果然厉害,朕的镇远大将军三次都败在了你手下。”忽然间,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悠凉地山风直直地贯入了他耳中。

  随之,便有一名穿着锦绣常服的男人从断崖的石壁后缓缓走了出来。

  顺着声息传出的方向而去,孟元朗转头看向了那个器宇轩昂,一派王者风范的男人。

  眉头紧锁,他沉声道,“北胤国景宁帝,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只带一名随身护卫潜伏在我军后方?皇上可是认定我没有能力擒住你?

  微微挑眉看向一侧的断崖,东陵晟低笑道,“你又怎知朕没有万全的准备?”

  闻言,孟元朗心头一惊,已是尽显敏锐的瞥了眼四周。

  沿途,他都有探子勘测前方路段的状况,若是有任何异常他不可能不知道。

  一番思虑后,孟元朗认定眼前这男人不过是故布疑云。

  不过,想着他能以皇帝之尊亲自前来,又怎会毫无准备。一切还得多加提防,先弄清他的来意再下定论。

  “能惊动当今皇上亲自前来与我一谈,究竟是为何事?”目光定定地看着东陵晟,孟元朗直言问道,他向来不喜拐弯抹角。

  审视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孟元朗,东陵晟似在沉默片刻后,眸光骤然一凌。

  嗓音中带着一袭狠戾,他吩咐道,“凌霄,你去吩咐埋伏在周围的天琰宗,若是有人接近这里一步,杀无赦!”

  便是一瞬,孟元朗只觉心上如有什么东西蓦地砸入一般,令他震撼。

  为什么,他有一些深藏的念头不知为何会悄然而起。

  此番,东陵晟与孟元朗究竟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似仅仅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已谈妥。

  临走前,孟元朗不言一语,他只是凝了东陵晟一眼后,便骑马按照原路返回。

  此时,守候在远处的凌霄才走到了顿在断崖之畔,负手而立的东陵晟身旁,并恭敬的呈上了天琰宗探子送来的秘信。

  这是一封关于东陵馥的秘信。

  *****

  待马车进入黎川府静棠州的地界,并穿过几条街市后,霍昕便吩咐驾车的护卫将马车停在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宅院门口。

  在玉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东陵馥稳住身形抬眸的一瞬,映入她视线的便是轻花缱绻,雪柳摇曳的怡人景致。

  顿觉自己的眼中蕴出了一脉清明之色,她步履悠缓的随在霍昕身后踏入院落时,却见一名姿容清新,气质静雅的女子轻笑着迎了上前。

  不过,在这女子将目光落向霍昕右臂的刹那,唇角的笑容已是微微地僵了一僵。

  但很快,这女子便恢复如常,并走近霍昕身前低声同他说了几句什么。

  闻言,霍昕已轻转过身,朝了她道,“馥儿,我还有些事,就暂不陪你了,我让钟琳带你去厢房。”

  说完,他向随行的钟琳吩咐了一声后,便随那女子朝了屋宅的后院踏去。

  瞧着二人神神秘秘的模样,东陵馥并未多想什么,只在钟琳的带领下进入了宅院东面的一间厢房内。

  “你们先在此歇息一番吧,待到午膳时分,我再来唤你们。”一眼扫过房内的东陵馥与玉岑,钟琳说完后,便带上雕花木门退出了厢房。

  “嗯。”东陵馥淡淡地应了声后,便兀自来到了窗前坐下,而玉岑则放下行装踏至圆桌前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将茶水拿至这女子手中,玉岑轻声道,“小姐,这一路颠簸也甚是辛苦,你去软榻上睡会吧。”

  眉梢微微一挑,东陵馥只觉身子确实有些倦怠,便在饮下一口茶水后,起身来到了软榻上躺下,轻合上了双眼小憩。

  约莫一个时辰功夫,钟琳便来到厢房唤了她与玉岑前去大堂用午膳。此番用膳之时,东陵馥从霍昕口中得知,这间宅院的主人名唤桑柔,乃是他相识多年的旧友。

  午膳后,霍昕因要继续同桑柔商量些事,又怕东陵馥待在房内无趣,便吩咐钟琳陪着她与玉岑出了宅院,上街逛逛看看。

  一路来到行人不灭的街市上,东陵馥看着这个繁华不及帝都,却处处透着一抹灵秀俏丽之气的州府,倒是生了一丝喜爱之心。

  这里的沿街两旁,少有帝都那般宏伟大气的建筑,却存精致秀美的雕花楼宇。且那数间楼阁的飞檐下,还悬着随风叮鸣的白玉响铃与盈盈飞逸的红绫鸢羽。

  聆听着街市两侧只在风中流转的美妙声响,东陵馥一面漫不经心的打望摆摊叫卖的小贩,一面瞥看两眼空地处表演杂耍与曲艺的人。

  顺着街中往来而去的路人而行,待三人缓缓来到街心广场的空地处时,生性贪玩的玉岑即刻便被一旁兜售鸟儿的小贩吸引了注意。

  忙兴奋的扯了扯东陵馥的衣袖,她笑得娇俏,“小姐快看,那里有卖鸟禽的。”

  顺着玉岑的目光看去,东陵馥瞥见正有一群人围着一名在木架间悬挂着数只竹笼的男子看观,还不时有人指点议论着。

  而那数只竹笼中,则关着琳琅满目,叫声各异的鸟儿。

  唇角轻轻一扬,东陵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随着玉岑拉扯的力道,同钟琳一起朝了那处走去。

  只是,她不以为意的扫过广场上的景致时,却忽然在一处顿住了目光。

  此时,正有两名衣着同似禁军的男子从街旁的酒馆中走出,随后便说笑着没入了人群中。

  心生疑惑的望了眼二人消失的方向

  ,东陵馥不禁拽着玉岑与钟琳转身来到了二人方才待过的酒馆,并借着买酒之名朝热情招呼的小二问道,“小哥,我想问问你,这静棠州怎会出现禁军?”

  闻言,小二不以为意笑了笑,便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些禁军都是利用职务之便,溜出来玩乐的。”

  “原来如此。”

  替钟琳拿下一袋温酒后,三人便出了酒馆,继续朝了售卖鸟儿的小贩走去。

  可东陵馥才踏出几步,便被从斜侧而来的一块烙饼砸到了裙摆。

  下一秒,站在她身旁的玉岑便囔囔着叫唤道,“是谁这么缺德啊?将没吃完的饼四处乱丢,还砸到了人!”

  闻言,东陵馥低眉一看,竟见她与玉岑及钟琳的脚下散落了不少烙饼,几乎都是无人食过的。

  忙伸手将身旁女子与自己裙侧的浮粉拍了拍,玉岑正要上前找丢饼之人理论时,此人却朝前冲出一步,猛地攥上了卖饼小贩的衣襟,骂咧道,“他妈的,老子昨天就告诉过你,这是老子的地盘,想要在此做生意,便给老子交保护费!”

  说完,他便用力将卖饼小贩一推,致其踉跄着连连后退了数步,才得以稳住身形。

  此时,见自己辛苦做出的烙饼竟教这男子全数丢砸在地,卖饼小贩涨红着脸,怒道,“你凭什么说这里是你的地盘?这里既无你的门店,也无你的摊位,你是哪里来的这般嚣张气势?”

  将这个衣着粗陋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凶恶男子冷嗤道,“哼,说你是从苍梧县来的乡下人真是一点不假。你去打听打听,能在此处摆摊的人,谁敢不交保护费给我王二?”

  说着,他朝地上啐下一口后,便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圈,恰恰将卖饼小贩与他的摊位全数框了进去。

  闻言,卖饼小贩一手指向这个飞扬跋扈的男子,朝了一旁凑来围观的众人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他竟是想要拉着旁观路人一道声讨叫屈,王二忽的抬脚将他踹倒在地,狠狠道,“乡巴佬,老子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交这保护费,老子就将你的摊位全砸了。”

  看着这个横眉怒目的男子,卖饼小贩正欲开口反驳之际,脸色却忽然一变。

  下一秒,他便浑身抽搐着吐出了白沫。

  见得这般情景,原本凶神恶煞的王二亦是一瞬变了脸色。害怕这人是因自己踹下的一脚而致重伤,他略显慌乱的看了眼围观众人后,便猛地冲出了人群,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那些看热闹的众人在王二离去后,更是生怕沾惹了是非,竟是片刻功夫就悉数散去,只留那卖饼小贩一人痛苦的蜷在地上。

  凝眉看着眼前的一幕,东陵馥一手拉过玉岑与钟琳,便快步来到了倒地男子身旁。

  瞧了瞧他苍白的面色,在她对男子做出一系列简单的急救措施后,见其仍不见好转,她便沉声朝了一旁的二人吩咐道,“他的病症已耽误不得,快将他扶起,送去附近的医馆。”

  闻言,玉岑点了点头,便同钟琳一道吃力的搀扶起了那名倒地的小贩。

  片刻后,几人便寻得了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医馆,将小贩送至了郎中那处。

  神色微凝的看着由东陵馥等人送的来小贩,郎中在替其诊脉探摸过后,竟是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人没救了,赶紧走吧。”

  听得他的言语,东陵馥不禁问道,“大夫,你便只是这般简单的看了看,又怎可认定此人便没救了呢?”

  看了眼木床上仍在苦痛抽搐并伴有发热的小贩,郎中再度叹道,“姑娘,我们这每日收治有此病症的人已是不少,可最终也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团坐在医馆门口正在被伙计驱赶的几人,“他们都是一样的病症,大概也活不长了。”

  立刻顺了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东陵馥见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亦是浑身抽搐着口泛白沫,面色青白骇人。

  “这病不得而治,你们可要小心些,莫教他们给传染上了。”说完,郎中便挥了挥衣袖,似在驱散什么般的径自朝了后院而去。

  闻言,东陵馥已是微微一惊,难道这城中正在蔓延着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见此刻正有一药僮认出了这名卖饼小贩,并说可以送他回家,东陵馥将其交予药僮看护后,便携钟琳与玉岑出了医馆。

  *****

  入夜。

  晚膳过后,东陵馥便吩咐了玉岑前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而她则是独自一人先行朝了自己所住的厢房行去。

  只是,她才踏过九曲回廊朝着宅院的东面走去时,便听闻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勒马声。随后,便有一名身着戎装的兵士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霍昕所在的房间奔去。

  远远瞥过这人匆匆急急的模样,东陵馥也并未多想什么,便径直来到厢房门口,推门而入。

  片刻功夫,待玉岑将屏风后的浴桶内装满热水后,她便

  一面朝水中撒下花瓣,一面疑惑着道,“小姐,奴婢方才见有一名军中的兵士从霍公子的房间出来后,便快马加鞭的离去。”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吧?”

  缓步来到屏风后准备宽衣散发,东陵馥不以为意的应道,“应该不会,想必那人是传送紧急军务回去的。”

  闻言,玉岑皱了皱眉,又道,“可奴婢见他离去的方向并不是千山府。”

  见她这般一说,东陵馥不禁暗思了一番。

  今日晚膳时分,她并未见到霍昕与桑柔前来用膳,只是听钟琳说二人还在忙着。

  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竟是搞得这般玄秘。

  一炷香功夫,待东陵馥沐浴完毕后,便择了件素淡的衣裙穿上,而后将发丝挽作了一个单髻随意的束在脑后。

  将心中的疑惑微微一思,她朝玉岑吩咐了几句后,便踏着夜色前往霍昕所住的厢房而去。

  片刻后,待东陵馥缓步来到浅映着淡淡烛光的窗棂旁时,正听得房内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心念一闪而过,她即刻便顿住步履,将身形朝暗处轻轻一隐,而后屏息聆听着房内的对话。

  “投毒一事进行得怎么样了?”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男子,霍昕沉声问道。

  神色一凛,男子应道,“主子,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那暗毒已开始由苍梧县朝四周蔓延开来。”

  “好,继续严密监控,有什么新的状况,立刻回报。”眸光缓缓一凝,霍昕吩咐道。

  “是,主子。”抱拳朝他一揖,男子领命后,便即刻起身朝了厢房外踏去。

  眼见这人就要走出房间,东陵馥微惊之余,已迅速转身绕至了房间一侧。可她在收身顿步的一瞬,却踩到一颗小石子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倏地听闻霍昕朝门口走来的动静,正待东陵馥以为他在开门的一瞬会发现自己时,却见桑柔朝了霍昕的厢房这边走来。

  一手拉开雕花木门,霍昕朝四周探看了一记发现并无任何异样后,才朝来到门口的桑柔开口道,“进来吧。”

  凝眼看着这个进屋后反手掩上木门的女子,他低声问道,“这毒应是万无一失吧?”

  “放心吧,我炼制的毒,天下没几个人能解。”桑柔淡淡一笑,颇为笃定的应道。

  此刻,隐匿在暗处无意中听得二人对话的东陵馥,已是满目惊骇。

  *****

  如今,已换上一袭清简男装的青芜,正与陆横逸一道同行前往千山府。

  只是,他们在通过月河府去往燕江府时才知晓,因现下是皇上御驾亲征的特殊时期,所以燕江府目前戒严,不许平民百姓随意进出。

  如此,他们不得不选择前往黎川府,再从这里坐船走水路去到千山府。

  一路上,二人皆以主仆相称,倒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能尽快赶到目的地,二人选择了较为便捷的骑马出行。只是,这般长时间的在路上颠簸,让原本身子就清瘦赢弱的青芜着实有些吃不消。

  眼见她勉强支撑的隐忍模样,陆横逸在二人停下赶路,坐在山石处休息的间歇,提议道,“既然马上就要进入静棠州的地界,我们便可坐船去千山府了。”

  “好在路途也不远,不如我们明日改乘马车吧?”

  不顾形象的捧着水袋接连饮下几大口水,青芜用手背擦了擦唇角,便道,“我没事的,还能再坚持着,我们还是不要在路上浪费时间,要赶紧去千山府才好。”

  闻言,陆横逸却是微微一恼,沉声责道,“你看看才离开帝都几日,你就已经憔悴成了这般模样。若你这个样子去见皇上,只怕我的小命定是难保。”

  瞥见陆横逸一脸哀怨的模样,青芜轻轻一愣,随即浅笑道,“抱歉,我只顾着自己着急,倒忘记你的处境了。”

  瞧着陆横逸已起身准备前去牵拉休息在一旁林地中的马匹时,青芜赶忙道,“就按你提议的,改乘马车吧。”

  一手解下捆绑在树上的缰绳,陆横逸转眸瞥过那个容色微白的女子,叹道,“难得你肯听我一次劝。”

  此时,他虽仍未转身,但青芜依旧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他软化与无奈的口气。

  随着二人再度上路前行,陆横逸趁着天黑之前在沿途寻了一间还算简雅的客栈,并将青芜安顿在了最好的厢房中。

  经过一夜的休整,他于翌日雇了一辆马车后,才由自己亲自充当车夫并载着青芜继续朝了静棠州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陆横逸不时会回头看向坐在马上沉默不语的青芜。

  几番之下,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他就真的值得你承担这样大的风险去找他?甚至你明知每次都有性命之忧,却还是要去做。”

  “曾经,温敏彤逼你喝下毒药是如此,现在楚瑶故意引你出宫,半路设下埋伏欲夺你性命,也如此。若

  非我及时赶到相救,你可能已经…”

  “我没办法考虑那么多,许多机会只在一个犹豫间,便有可能错失掉。”

  “待有一日,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后,或许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嗓音柔柔地道着言语,青芜的眉梢眼角尽是明媚笑意。

  似是今日的一切苦楚,都能换作明日的甜蜜。

  她想,不管如何,能够静静地待在那人身旁,便已是她极为珍惜的幸福。

  正待她如此想着时,马车竟是在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中骤然停住。

  身子就着惯性向前一倾,青芜略显惊慌的一扑,便是重重地滑至了车尾,险些跌下了马车。

  略显莫名的看向驾车的陆横逸,她正欲开口相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却见他一脸惊异的看着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而去,青芜只见有几人倒在了路边,而其中有一个人似正在抽搐,口里还吐着白沫。

  就在她满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之时,陆横逸却以极快的速度跳下马车,走到了那几人的身边。

  以医者的姿态细细地检查过几人的状况后,他甚至还用手指将其中一人口中的白沫沾了一点,放在鼻端轻嗅了一记。

  瞧着他一脸凝重的模样,青芜已是大惊失色的问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将眉头紧紧一锁,似连陆横逸也震惊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倒在地上模样万分苦痛的几人,他怔怔地说道,“他们是中了毒!”

  *****

  翌日。

  待清晨的第一抹暖阳徐徐映至每家每户的窗棂处时,东陵馥已携玉岑来到了静棠州最大的一间药铺内。

  一眼瞥过药铺里尚在整理新进药材的伙计们,东陵馥径直走向了仍在清点账目的药铺掌柜,开口道,“掌柜,你家的桂枝,麻黄,葛根,竹茹,穿心莲我全要了。”

  闻言,掌柜即刻便抬眸看向了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姑娘要这样多的药材是为何?”

  “这个你就莫管了,只要将药材都卖我就行,我自有我的用处。”东陵馥并不解释,只是淡淡地回了话语。

  她话语刚落,便有一人匆匆地走入了药铺内,并径直来到掌柜面前,开口道,“掌柜的,我过来向你借几样药材。”

  听闻这人报出的药材名,竟与自己所需的那几味药近乎全然相同后,东陵馥不禁朝掌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得这般情景,掌柜忙应道,“姑娘,我家皆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位伙计来自我堂兄的药材铺,他便是应我堂兄的吩咐前来借些药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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