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馥姑娘的心上人是霍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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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向正在给自己沏泡茶水的公孙旭尧,东陵馥见他用银镊从玉盘内夹起一样东西丢入了茶杯中,并将其递给了她。
东陵馥微微一愣,便伸手接住了茶杯,而后颇为自然的放在鼻端轻嗅了一许。
只觉一抹甚是特别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公孙公子在茶里加了什么?好像与平日喝的雪松茶不太一样。”
闻言,公孙旭尧淡声应道,“不过是在茶里加了一颗青梅,今晚酒肉吃喝太多,喝了这个会舒服一些。”
浅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东陵馥只觉舌尖弥散过一阵微苦的气息后,便回味出了一许青梅的酸甜,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囡。
顿时,她便觉腹中的腻味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尝下一口茶水后,东陵馥便在公孙旭尧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鲺。
抬眸看向天幕中徐徐升腾的天灯,那盈柔的温熙暖光正将她的眸中映出璀璨如星的晶耀。
唇角凝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恣意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和。
就这般坐在石桌前仰望天幕中的景致,东陵馥已不由自主的哼唱起了小调。
只是,这歌名是什么,连她自己都有些叫不上名字。
她只记得,那是她在另一个时空最喜爱的一首歌。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放天灯?”瞥了眼一旁同自己一样正抬眸看向天空的男子,东陵馥问道。
再度转眸看向天幕间星星点点的明媚之景,她的目光微深了几分。
这是她来到这异世后,第二次这般近距离的看观天灯,还有一次是那个时候…
“这天灯是我让家丁放的,至于为什么…”公孙旭尧微微凝了双眼,轻声低喃,随后却是一语不发。
闻言,东陵馥拉回视线,看向了这个沉默不语的公孙旭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高富帅的生活日常?
生活中,只有喜与不喜,做与不做的选择。
原来,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这脾性都是颇有几分相似。
正待她如此想着时,忽有一阵清畅的夜风吹拂而来,她的脸上则是骤然一凉。
顷刻间,便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在四周,而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亦是瞬间变作了豆大的雨点,冲刷在绿树,木桥,池水与石桌上。
竟是忽然下起了暴雨!
凌乱中,东陵馥赶忙将双手护在头顶,瞥向了一旁已经起身的公孙旭尧。
只见他正轻蹙了眉看着自己,似也不曾料到会有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
就在东陵馥教雨水倾打得半眯起双眼之际,公孙旭尧已跨步走到她身旁,以自己的身躯与袖袍替她挡掉了雨水。
抬眸探了探天色,他凝声道,“这雨过一阵子便会停的。”
闻言,东陵馥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转眼看向了石桌上的物件。
见那些东西此刻正教大雨无情的拍打着,她赶忙开口道,“你的这些东西都没有关系吗?”
“无妨,我居住的莲筠阁离此处很近,你先随我去避避雨吧。”甚至不曾看过桌上的东西一眼,公孙旭尧便提议道。
此时,面对瓢泼大雨的东陵馥哪里还会去思考,夜里只身前去男子的住处是否合适,她只得先应道,“那就有劳公孙公子带路了。”
言语间,东陵馥已起身准备同公孙旭尧一道离开。
可还未走出几步,她却回头看向石桌上的物件,又迅速折返了回去。
伸手提起裙摆,东陵馥将石桌上的镇纸与玉章皆悉数揽了进去后,才快步跑至了正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公孙旭尧身旁,微微蹙眉道,“我们走吧。”
凝了眼眸,公孙旭尧点头应道,“嗯。”
一路上,公孙旭尧一直护在她的一侧,为她挡去了大部分雨水。
不过,这山庄的小道与各个庭院内,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似乎大家已纷纷避雨去了。
东陵馥虽是出神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但这周遭的昏暗亦让她极难看清脚下的路。
在疾步而行中,她时常会因踩到小石子,而使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向一旁的公孙旭尧。
几番下来,东陵馥咬了咬唇瓣正欲道歉时,身旁男子却忽然展开手臂将她护进了怀中,并低头说道,“再坚持一下,前面的竹林旁就是我的住处了。”
说着,二人还未走出几步,雨却一瞬停了下来。
好吧,果然是阵雨。
此时,原本紧贴在一起的二人顿住了脚步。
也不知究竟是谁先主动,下一刻,二人便已拉开了距离。
打量了一眼四周,东陵馥干干的笑道,“这雨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嗯。”公孙旭尧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转眸看向了一旁的东陵馥。
此刻,她正以双手提着裙摆将方才石桌上的那些东西
紧紧地抱在怀中。目光缓缓朝下看去,她的一双荷色绣鞋与光裸的脚踝已是一览无遗。
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东陵馥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看身旁男子。
为什么他总给人一种玄秘莫测的感觉?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如今,雨已停下,她再去他的住处似乎不合适。
毕竟在古代,男女相处还是得有所避讳。
那就告诉他,既然雨已停,她就得赶紧回自己的住处。
而且,玉岑还在等她。
然后,她再将这些零零碎碎的物件都丢给他。
正待东陵馥如此想着时,她却忽然听得身旁男子嗓音淡淡地开了口,“你的衣裙都湿了,夜里风凉,回去的路上小心感染风寒。”
“不过几步路,去我那里将衣裳烘干再走吧。”
“好。”东陵馥刚开口应道,下一秒却已发现了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只在意了前半句,还没注意后半句,便这么匆匆地答应了。
阵雨过后,清幽的风将天上的厚重云层都一一吹散了开来。
此刻,悬在天边的那轮明月,正透着皎洁银亮的光芒。而月光映在一旁的青叶凝珠与小道的浅浅水波上时,亦泛着清亮耀眼的银辉。
她的脚程并不快,却能与身旁男子并肩而行。
他是故意放缓了脚步在等她吗?
东陵馥如此想着,却未感觉出自己怀抱那些东西的力道越来越紧。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公孙旭尧轻描淡写的问着。
东陵馥微微一愣,便转眸看向了身旁男子,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怀中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上。
顿时领悟到他话中所指,她也并未细想,便应道,“我见你如此宝贝这些东西,想来一定是你所珍惜的。”
“既是如此,你不应该加倍爱惜吗?难道要到失去之后再后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将目光眺向远处的景致,公孙旭尧微凝了双眸。
片刻后,他才微微一笑,淡淡道,“受教了。”
闻言,东陵馥却是猛地一惊,她着实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忽的眨了眨眼,她赶忙说道,“我不过是一时的胡言乱语,让公孙公子见笑了。”
言语间,二人已走到了莲筠阁的院门处。见公孙旭尧此番归来,候在门口的婢女赶忙迎了上前,“少主回来了。”
“马上去准备炭盆,棉帕与热姜茶。”抬手示意东陵馥同自己一道进去,公孙旭尧朝了婢女吩咐道。
随着他一路踏过悬有明耀灯笼的九曲回廊,东陵馥跟在他身后进入了书房。
踩着湿潮的绣鞋踏入书房内,她将目光落向一旁的桌案后,便快步行了过去。
一手将包裹着镇纸与玉章的裙摆缓缓打开,东陵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都一一摆放到了公孙旭尧的桌案上。
片刻后,她轻轻地整了整湿漉的衣裙,再回过头时,却见公孙旭尧正从房内的雕花屏风后走出。
此番,他已换上了一身质地轻软的月白常服。
见有婢女正端着炭盆与姜茶等物进来,公孙旭尧吩咐几人放下东西后,便让她们退到了书房外候着。
拿起圆桌上的棉帕,他将其递至了东陵馥的面前。
忙伸手接过,她来到炭盆前坐下后,便将其展开,朝了自己湿漉的发丝上擦拭而去。
一番打理过后,待她发梢的凝珠都已消散不见,公孙旭尧便拿了一杯暖热的姜茶送至她手中,并在炭盆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以双手捧着腾有烟白雾气的姜茶,东陵馥浅浅地饮下几口后,便觉身子的冷凉已开始在这抹流窜周身的辣热中渐渐消散。
凝过萦绕在唇齿间的甜辣味道,她将目光落向了这间雕件别致,风格清雅的书房。
视线缓缓环过绕了几乎整个书房摆放的书卷与古籍,她看了眼能够攀爬拿取高处卷册的木梯,已是感叹道,“这些书都是公孙公子的收藏吗?”
并未回答她的问话,公孙旭尧瞥了眼这个教火光映衬得满眼明媚的女子,忽然出其不意的问道,“馥姑娘的心上人是霍昕吗?”
闻言,东陵馥心跳一滞,而后便眸色微惊的看向了眼前男子。
此刻,他看着自己的那道目光,似认真,似玩笑,更似试探。
眸光轻转,她唇角一扬,便放下姜茶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架旁,笑言道,“你觉得是,就算是吧。”
目光浅浅地掠过书架上琳琅满目的各类书籍,东陵馥一面踱步而行,一面感受着书房内的玉墨诗韵之气。
又往前行出几步后,她目光一顿,已教一副悬挂在墙壁上的丹青绘卷吸引了全部注意。
这是一张描画着捕蝶姑娘的仕女图,画中女子身着一袭红
衣,手执团扇,笑靥如花。
从这张画卷的勾描与渲染来看,作画之人的功底应是十分深厚。
只是。
这画中的女子却是有些奇特。
凝眼打量过这幅画卷,东陵馥最终将目光聚在了女子身着的那袭秀致衣裙上。
精美的锦绣罩衫,宽松的高腰长裙。
在脑海中细细回忆着,东陵馥开口道,“这画中女子的装扮,我好像在哪见过。”
听得她的言语,坐在炭盆旁轻饮姜茶的公孙旭尧忽然凝声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转头看向他,东陵馥回道,“霍昕的婢女。”
她刚一说完,书房外便传来了震耳透心的敲锣声。
听闻这抹响彻在幽夜中的急促声音,东陵馥看着已霍然起身的公孙旭尧,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山庄内用来紧急召集众人的锣声,山庄应是出事了。”看向已走到自己身旁的女子,公孙旭尧微沉了嗓音。
*****
深夜。
公孙简的书房前正围聚了不少家丁与婢女,且霍昕与孟元朗等人也在其中。
此番,不论是在窃窃低语,还是紧张观望的众人,他们眼中皆透着一抹惊恐之色。
片刻后,待候在九曲回廊上的家丁见得从远处赶来的两抹身影后,便是开口道,“少主来了。”
听闻这抹声息,众人皆转头看向了行得急快的公孙旭尧与随在他身后的东陵馥。
他们过来的方向似乎是…公孙旭尧的房间?!
瞥了眼围在书房前的众人,待公孙旭尧与东陵馥一道行至房门处时,站在一旁的霍昕深凝了一眼随他身后的女子。
此时,东陵馥的心思却只落在了刚刚发生的这件大事上,她全然没有察觉到霍昕投来的目光。
见公孙旭尧到来,率先抵达书房的三叔公孙靖忙慌乱的朝他开口道,“旭儿,你父亲已遭人谋害致死。”
闻言,公孙旭尧微微一震,便快步走入了书房内。
此刻,映入他视线的是,公孙简正靠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瞪着双眼。而他周身上下,并无一丝伤痕。
不过,他桌案上的典籍书卷却是尽显凌乱,且不远处还有茶盏摔落在地的碎片。
轻敛目光,公孙旭尧缓步来到桌案前,将指尖探上了公孙简的脉息。神色凝重的静默片刻后,他已轻轻皱起了眉。
此刻,随在他三叔公孙靖与大伯公孙修身后进入的孟元朗在见得这般情景后,亦是满眼震惊的大步走到了公孙简身旁。
将他周身细细打量过后,孟元朗开始用手探摸着公孙简的胸口,腰腹,以及脖颈处,以来查验致其死亡的原因。
在他将公孙简的身子与各要害处都检查过后,孟元朗开始用手顺着其头部探找。最终,他在公孙简头顶处束发的髻间,发现了一枚打入他头部,型似莲花的银针。
将这枚带血的银针缓缓从他头顶处抽出,孟元朗目光沉重的将其递至了公孙旭尧面前,缓声道,“世侄,公孙兄应当就是为这枚莲星刺所杀。”
看着他手中的这枚暗器,公孙旭尧已是眉心深锁。
此时,一旁的公孙修在见得这般结果后,声色冷沉的开口道,“我无垢山庄向来戒备森严,外人绝无可能进来行凶。”
目光缓缓掠过已随在后面进来的众人,他继续道,“今日这事,想必凶手就在我山庄内!”
他话语一出,众人大惊之余,已是面面相觑。
若说是山庄内的人,又是谁会对庄主下此狠手?
感受着书房内尽显凝重的灰暗气氛,东陵馥看了眼面色沉重的公孙旭尧后,便将目光落向了一旁的公孙修。
此时,公孙修正沉眉看向围在书房外的下人,问道,“今晚负责在书外伺候的人是谁?”
片刻后,只见一名站在人群中的圆脸女子蹙眉咬了咬唇瓣后,便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是奴婢。”
一眼瞥过她这般模样,公孙修沉声道,“不用怕,我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什么。”
微微点了点头,这名唤为芊水的婢女应道,“是。”
看了眼已无生息的公孙简,他问道,“老爷今日回到书房后,可曾有人来过?”
“有。”芊水应道。
闻言,公孙修又道,“都有哪些人来过,你可还记得?”
低眉细细思索了一番,芊水开口道,“奴婢记得,自老爷回到书房后,贺管家曾来过,然后便是花圃的园丁,而最后一个到来的…”
抬眸看了眼公孙旭尧,她微一沉吟,才道,“是少主。”
听得她的言语,东陵馥与孟元朗皆将目光落向了公孙旭尧,而不远处的霍昕亦是朝他投去了目光。
见这女子支支吾吾的似在隐瞒些什么,公孙修凝了眼公孙旭尧后,便道,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看着她轻握双手,低眉不语的局促模样,他嗓音已是加重了几分,“芊水,此事关乎谋害老爷的凶手,你可不要遗漏了什么。”
“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闻言,芊水已是满目惊骇的开口道,“少主到来时,奴婢进去奉茶,老爷吩咐不管任何事都不得进来打扰。”
微微蹙起眉,她继续道,“自少主离去后,奴婢便没再进去过书房了。”言语间,这女子不敢再抬头去看谁,只是低垂着眉眼将双手捏得死死。
听闻这番话语,公孙修已微微眯起了双眸,厉声问道,“这之后,你可一直都守在书房门口?”
“是的,奴婢不曾离开过。”芊水猛地一惊,急急应道。
“那后来,可还有什么异常?”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公孙修再度问道。
此话一出,却见芊水轻眨着眼睫,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顿时,公孙修便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冷冷道,“死丫头,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小心我现在便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我再问你一次,这期间是否发生过异常的事?”目光一转,公孙修看向了公孙旭尧,又问。
霎时,芊水便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奴婢这就说。”
“少主在见老爷的时候,似乎与老爷发生了争执,随后书房内便响起了茶盏碎裂的声音,老爷似是十分生气。”
回忆了片刻后,她继续道,“少主离开后,便没有人再接近过书房,直到三爷到来发现老爷遇害。”
此时,站在书房内的众人与围在书房外的下人们,皆是纷纷将目光落向了站在公孙简身旁的公孙旭尧。
“好你个狼崽子,公孙一族真是养虎为患。”猛地将手一扬,公孙修直直地指着公孙旭尧厉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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