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傻瓜很爱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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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依在霍昕的怀中,东陵馥正将指尖从他袖袍处悠悠划过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玉岑的嚷嚷声,“公主,奴婢方才发现你刚做的糕点忘记与饭菜一道端过来了。奴婢给你们送来了,可要趁热吃才好。”
此刻,已走到厢房门口的玉岑朝内一看,便见东陵馥与霍昕正抱在一起,而霍昕眼中的宠溺与幸福让她看得竟是微微失了神囡。
指尖轻轻一滑,她手中装有糕点的瓷盘便倏然掉落在了地上。
听得这抹声响,房内相拥的二人才下意识的分了开来,并略显莫名的看向了出现在厢房门口的玉岑。
忙将头一低,玉岑拘谨的蹲下了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糕点与瓷盘碎片。
苦着小脸不敢抬头,这女子满心都是慌乱无措之意。
她哪里又见过这样的画面,这是搅扰了人家的好事?
还是偷看公主与霍昕亲.热?但这也不算是偷看吧,该不会长针眼吧?
可是,她方才明明已经很大声了,是这两只腻歪在一起的人没有理会自己而已。
所以,她还是赶紧逃吧鲺。
见蹲在地上的玉岑神色已是变幻万千,似经历过一系列的内心挣扎与郁结,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自处,东陵馥无奈的笑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什么?没怎么呀。”赶紧站了起身,玉岑看向了她,但眼梢的余光却又瞄了眼她身旁霍昕。
迅速别过目光,她干脆侧过身,继续道,“奴婢方才可没看到你俩抱在一起。”
有见过她这样不打自招的吗?
东陵馥挑眉一笑,又道,“那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恨不能立即咬掉自己的舌头,玉岑应道,“公主有事便唤奴婢,奴婢这就去外面守着。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说完,玉岑便揣着瓷盘碎片与糕点飞快的离开了厢房。
瞥了眼女子离去的背影,东陵馥正因她的“体贴”而轻笑着叹道,“别理她,这丫头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了。”
她身形一动,正欲起身之时,霍昕却忽然伸手将她一扯。
霎时,东陵馥便因了一抹强袭的力道而硬生生地教他揽入了怀中,并跌坐在了他的腿膝上。
这般亲密的姿势,让她立刻存了一分不自在的感觉。
毕竟,这瞬间的一切都是这样陌生。
没有她熟悉的胸膛,气息,眼神,容颜,甚至是圈着她腰身的那袭力道。
似察觉到了这女子此刻的微微失神,霍昕低低地闷哼了一记,而这抹声息似也惊扰到了东陵馥。
忙转过小脸,她开始细细地查看霍昕断臂处的伤口。
见那雪白的纱布上已有丝丝点点的鲜血渗出,东陵馥面色一沉,便嗓音微重的开口道,“明知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还不老老实实的坐着,你在胡闹什么?”
可便是下一秒,这女子又满眼担忧的看向了霍昕,继续道,“我方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现在伤口还疼吗?”
“定是疼的,已经流血了,说明伤口又裂开了。要不我去让玉岑准备纱布与止血的药散,我现在给你换吧。”
说着,东陵馥准备起身离开,可霍昕却仍是抱着她,并无半分想要放手的意思。
如今,他只有一只左臂。
按理来说,这样的力道并不是她无法挣脱的。可偏偏就是如此,她竟丝毫没有挣脱与离开的力气。
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霍昕将头埋在了她白皙的脖颈间。
瞬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肌肤上,东陵馥心中一惊,便觉周身的血脉都似凝固般,身子已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怎么办?”随着霍昕缓缓开口,这样近的距离已让她的鼻端萦绕着一许他唇间淡淡地清茶香气。
微绷着身子沉默着,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声音,轻笑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离不开你了。若有一日,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言语间,霍昕将脑袋在东陵馥的颈间轻轻地蹭着,就像是孩童在撒娇一般。
“傻瓜。”东陵馥淡淡地笑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男子,只得伸出双手轻搂上他。
若是这样,能给他一记安心,给他一分温暖,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让她可以少想那个人一些,又为何不可呢?
“若我是傻瓜,那你是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东陵馥,霍昕的眸光变得深暗而又灼热。
似乎东陵馥方才所做的一切激励了他,而他亦不打算再忍。
“那你说我是什么?”抬眸迎上霍昕此刻注视自己的目光,东陵馥佯装生气的用手轻打在了他的肩头。
“我说你是傻妞。因为这样,我们便是天生一对。”眼角带着薄薄笑意,他虽是道着玩笑话语,却似字字清晰而又认真。
愣愣地看着眼前男子,东陵馥见他轻轻一笑,便忽的低声说道,“而且,傻瓜很爱傻妞。”
只在她又是一阵呆懵之时,他的亲吻便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浅含轻吮着她娇软的唇瓣,他虽在细细绵绵地品尝着他思念许久的清甜味道,却又灼灼烈烈的摄夺着他心念不忘的薄香气息。
紧锁着女子的腰身同她亲吻缠绵,霍昕便在二人唇齿间的潮热变得滚烫而又炽心时,他的亲吻亦开始急切激烈。
半晌,待东陵馥的气息尽显不稳,二人的呼吸都已匆促微重时,霍昕才满足的放开了她,并深凝着她缓缓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等你全心全意的爱上我,且心里只有我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
两日后。
再度由兴宜州的别院启程,霍昕这次直接将东陵馥带至了京兆县所在的摩岩谷。
在这座奇石嶙峋的峡谷中,东陵馥第一次了解到,原来霍昕并不简单,而他身边的孟元朗更是不同凡响。
他似乎对领兵打仗与排兵布阵甚为精通,不,可说是出神入化。
如今,李肃被调至了千山府,可在两军第一次交锋时,就连北胤国最为勇猛的李肃将军居然都败下了阵来。
由青山灵水环抱的一间宽大庭院内,东陵馥正坐在轻绵的暖阳下用药杵捣压着木槽内的药草,而玉岑则是在一旁铺晒着由护卫从深山雾林间采回的珍贵药材。
庭院另一端的杏树下,阿吉正独坐在临时搭建的秋千上,一脸欢乐的由婢女推摇着荡得老高。
看了眼在阳光下笑得明媚的孩子,玉岑不禁感叹道,“这孩子虽还不愿开口说话,但自跟了公主以后,他已变得开朗了许多。”
不曾停下手中的捣撵,东陵馥淡淡地笑了笑,“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希望他能慢慢好起来。”
“对了,你今早去县上采买物资时,可记得给阿吉买了新衣裳?”挑眸看向一旁的女子,东陵馥问道。
“自是有的,之前奴婢见公主一直在厢房内陪着霍昕,怕是忘了此事,便没有拿出来。”玉岑撇了撇嘴,笑得暧昧。
闻言,东陵馥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便猛然举起了手中的药杵作势要朝她敲去,“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嘴碎了,看我不打你。”
“别,奴婢现在就去拿还不成吗?”忙将身子朝后一闪,玉岑嬉笑着转身朝了厢房内跑去。
看了眼女子迅速离去的背影,东陵馥将药杵放在一侧,而后走到木桶旁将双手清洗了一番。
此时,坐在秋千上玩荡的阿吉在见得东陵馥正朝自己走来后,忙用小手朝一旁的婢女挥了挥,示意让她将秋千停下。
便是在婢女抓住秋千但还不是很稳之际,阿吉便猛地一下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而后惦着脚伸手抱住了东陵馥的腰身。
拉着他的双手蹲下身子,东陵馥笑道,“姐姐给你买了新衣裳,我们试试好吗?”
闻言,阿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显破旧,但一直不肯换下的衣裳后,便怔怔地凝视着她。
扬唇轻轻一笑,东陵馥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我知道这身衣裳是你娘亲做的,你舍不得脱下。”
“但是,你瞧这件衣裳已沾染了不少泥污,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我们暂且将它脱下来洗洗好不好?”
见阿吉微低着头不说话,东陵馥看向已来到自己身旁的玉岑,并指了指她手中的蓝色布袍与布裤,“如果阿吉穿不惯这件衣裳,待你身上这件晾干后,我们再换回来,可好?”
闻言,阿吉将目光转向了玉岑手中那件崭新的蓝袍。静凝了片刻后,他又看向东陵馥眉眼含笑的亲近模样,终是点了点头。
“好,那姐姐来替你换上。”轻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东陵馥替他开解着衣襟,将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裳褪了下来。
一手接过玉岑买回的崭新蓝袍,她拿在手中轻轻一展,示在了阿吉面前,“还喜欢吗?”
见这孩子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衣裳,却不言语,东陵馥拉过他的小手后,便动作轻缓的将衣裳套在了他的身上。
悉心的为他整好衣襟后,她才又动手替他脱下了已磨出几个破洞的布裤,并换上了新裤。
将这孩子周身的仪容轻理过,东陵馥忽然牵起他的小手,浅笑道,“跟我来。”
许是换了一身新衣显得有些不自在,阿吉一面走在她身旁,一面不时的朝自己身上打望着。
看着他这般模样,东陵馥已将他领至了一个装有清水的木盆前。
伸手指了指二人映在水中的倒影,她微微一笑,“阿吉快看。”
紧紧地攥着东陵馥的手,阿吉将身子朝前一探,便凝向了水面上的明光彩影。
愣愣地看着那个在浅波素水中身着一袭蓝袍的自己,阿吉凝视了许久后才浅浅笑开,并将小手指向了东陵馥倒映在水中的模样。
忽有一记清风徐徐而过,那水面上泛起的圈圈涟漪正将二人的容颜化作虚空碎影,而轻落在水波上的粉白杏花,则飘飘盈盈宛若天雪。
片刻后,待东陵馥拉着阿吉在石桌旁坐下时,玉岑已将新鲜的糕点与茶水摆放在了桌面上。
此时,原本在霍昕房内商议要事的孟元朗也正从那边走了出来。
看着这男子匆匆离去的身影,东陵馥不禁轻凝了目光。
她之前在霍昕房中替他换药时,偶尔听得他们说似要给李肃下套,这一战将会彻底扭转局势。
而这个山谷的一切就像是谜一般,令人看不懂,猜不透。
*****
七日后,储秀殿。
大殿中央的鎏金盘龙木椅上,东陵晟居高临下的审视过站列在殿中的大臣后,便将目光落向了正在奏报事宜的刑部尚书柳宗修。
片刻后,正待殿中众人静声聆听着他的表述之时,忽有一道匆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大殿而来。
听闻这般急重的步履声,在场大臣的心弦微微一绷,瞬觉有抹不好的预感冲袭而来。
此时,那传话太监已躬身来到了高台前的安丘身旁,朝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安丘一听这话,立即便转身来到东陵晟身旁,附在他耳畔将方才之事禀报了一番。
闻言,东陵晟微一皱眉,竟倏地站了起身,直直地走下高台朝了大殿外行去。
垂眸看向跪伏在石阶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千山府副参将沈括,东陵晟见他身上已有几处外伤,且他风尘仆仆的灰暗模样,应是一路赶回都不曾合过眼。
见得这般情景,东陵晟立即宣了太医前来储秀殿。
在太医的一番施针治疗下,医女又喂了沈括几口水后,这男子才渐渐转醒。
瞥见立于自己身前的东陵晟,沈括神色一凛,便立刻跪了下来,朝他叩首,“末将参见皇上。”
东陵晟挥手示意他免礼后,便开口问道,“如今千山府的战况如何?”
眉眼一垂,沈括急声道,“回皇上,李肃将军中了霍昕的埋伏,摩岩谷一战损失惨重。”
闻言,跪在东陵晟身后的一众大臣已是满目震惊。
“为何会这样?”轻蹙眉头,东陵晟沉声问道。
细细回想着双方对战时的一切,沈括凝声道,“由霍昕部下孟元朗所指挥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且他似对李肃将军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据末将揣测,恐是有奸细存在军中。而霍昕的兵力极为强劲,大概有二十万隐藏在山谷之中,实力不容小觑。”
微微点了点头,东陵晟又道,“那李肃现下如何了?”
眉间重重一拧,沈括继续回禀道,“现如今,李肃将军被困在了栾县。在兵力不及对方的情况下,他只得强硬守城,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完他的一番叙述,原本处在震惊之中的大臣们,似都有了难言之隐般微苦了面色。
稍稍侧过头,东陵晟将目光挑向身后的众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楚令谦便率先朝他一揖,开口道,“皇上,臣以为程野将军是不错的人选,可让他率军前去支援李肃将军。”
“此人有勇有谋,镇守天海府多年,从未有过外敌侵扰。”
闻言,庆王东陵显勾唇一笑,便道,“皇上,天海府与千山府相隔较远,若此番派程将军前去支援的话,这用在路途上的时间,恐怕会延误战机。”
微挑眉梢,楚令谦又道,“庆王此言差矣…”
忽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东陵晟嗓音沉冷的开口道,“朕,打算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众臣竟瞬间转变了画风,皆以双手抱拳,朗声道,“皇上英明,皇上此番出征定能一举剿灭叛贼,扬我北胤天威。”
此时,楚令谦与东陵显已是冷眼互瞥了对方一记,而后随着大臣们一道高呼,“皇上万岁。”
*****
沁竹轩。
二楼的一间临街雅间内,东陵钰正轻倚在窗前淡淡地品着手中的茶水。微暖的春风浅盈而过,将垂在窗棂旁的薄纱轻扬了几许。
片刻后,随着一阵推门的声响传来,他转身凝了眼缓步踏入房内戴有斗笠的神秘男子。
“你来了。”几步走到圆桌前坐下,东陵钰径直拿起一个空杯便朝内斟满了茶水。
将其推至已在自己对面坐落的男子手边,他徐徐开口道,“先用茶。”
一手摘下自己的斗笠放置在桌上,男子端起茶水饮下一口后,便问道,“皇上会御驾亲征究竟是何意?”
轻沉眉眼看向手边泛着浅浅波纹的茶水,东陵钰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道,“你不觉得孟元朗的名字很熟悉吗?”
闻言,男子微微一惊,才在细细
思虑一番后,说道,“前朝那个传言中无往不胜的战神?”
这个被称作为“天策”的战神已失踪了许久,至于他当年为何会销声匿迹,坊间有着诸多传闻。
有人说,他在一场战役中患了重疾,最后不治而亡;有人说,他已不问世事,隐山而居;更有人说,他在秘密执行前朝皇帝的最后遗命。
只是,这个人怎会与霍昕在一起?
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一抹异动,男子一手拿起斗笠戴上,便站了起身,“恐防有人暗中监视,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快速朝了木门处走去,而后消失在了雅间内。
这男子走后没多久,雕花木门便再度教人推了开来,但此番进入雅间的人,却是李惜。
目光落向静坐在圆桌旁的男子,李惜静默了几分后,才迈开步履来到了他的身旁。
见东陵钰并未看向自己,而是远眺着窗外,她轻轻地咬了咬唇瓣后,便道,“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说吧。”将视线转向这女子,东陵钰缓声道。
“今日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的父亲现在千山府可好?”目光忽的沉定了几分,李惜颇为直接的问了出来。
目光微敛了几分,东陵钰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缓缓垂下双眸,李惜轻声道,“因为,只有你会告诉我。”
闻言,东陵钰竟是淡淡一笑,“你凭什么会这样认为?”
听着他这般一说,李惜顿时没了言语,只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东陵钰却嗓音微冷的继续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皱眉看着这个形似疏离的男子,李惜忽的抓起桌上的茶水朝他泼了过去。一手放下空掉的茶杯,她倏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
任凭温热的茶水沿着自己的脸侧缓缓淌至下颌,东陵钰只是浅凝着桌面上沾染的水痕,无奈的笑了笑。
---题外话---感谢草藤妈妈的月票,么么哒~
个人感觉霍昕比宿冷离幸福了不止一点点,不过,你们喜欢“心腹”(昕馥)呢,还是“胜负”(晟馥)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