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万世千年，佛本是道

　　“灭了！”

　　玄道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还不等自己师傅发话，他就已经一步飞登出去。

　　叶九天与江小七还有些发愣，但紧接着就已经反应过来。在李若羲一人一记暴栗下，风一般地朝着祖祠方向奔去。

　　以他们的速度，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已然来到祖祠大门前。

　　“凝神，静气。”正当众人刚想迈进祠堂时，祠堂内里缓缓传出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心至静，方能入得祖祠。”

　　“师叔。”李若曦拦住众人，恭敬朝祖祠内行了一礼，“不是弟子们鲁莽，实在是我们有要紧事耽误不得，还望师叔见谅。”

　　话说着，李若曦给玄道几人打了个手势，玄道几人立马会意，齐齐朝祖祠内行礼道：“还望师祖成全！”

　　“要紧事？”

　　沉寂了片刻，祖祠内终于又传出了声音。空间波动涌起，玄道等人直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紧接着，一身简朴素衣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是这个么？”

　　李若曦眼神投去，只见一盏昏黄青灯被老者拿在手上。暗黄的灯焰在缓缓跳动，仿佛随时都能熄灭似的。不过就是这一点暗黄光芒，却给了玄道等人无限希望！

　　云凡的命火，还没灭！

　　“师妹，你真的吓我一跳啊。”江小七作势抹了一把汗，回头朝温茹静叫道。

　　温茹静也显得有些错愕。她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美目瞪地浑圆，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者手上的青灯。

　　“这…”

　　“你们别错怪他了。”这时候，老者忽然出声，“其实就在刚刚这盏青灯的命火确实灭了。我记得还是若羲你亲自领那小子来点的命火吧。”说着，老者微微抬起他那浑浊的眼睛，看向 李若曦。

　　李若曦微微躬身，“正是。”

　　“那就错不了，”老者呢喃着，“虽然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不过还是赶紧把他找回来吧。毕竟一个挺好的苗子，没了真是可惜了。”说完，老者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其实也不是老者不想救云凡。只是这样的事发生地实在太多了，说到底云凡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是遇到这样的事他便要帮忙，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事了。

　　所以说，出现这种情况。只能靠李若羲等人帮他化解，化解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天才虽然不是满大街都是，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也不是稀缺货。更何况，天才也是需要万般历练才能终 成正果。这时候死了，也只能怪他命运不济。

　　“师傅，我们该怎么办？”玄道看向李若曦，脸色有些许和缓。

　　“怎么办？跟我去双谷盆地找人去啊，我们只在这里讨论有用么！”李若羲是真的有些火了，看着玄道等人忍不住喝到。

　　玄道几人悻悻，只能跟在李若羲身后朝双谷盆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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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槃天经制造出虚幻世界中。

　　这已经是云凡的第三千五百二十一世了。

　　这一世他成为了秣兵历马的将军，一世征战，皆为自己国家的君主，子民。从始至终没有半点不忠之心。

　　然而功高盖主，自古以来功绩过大的将军都没有好下场。他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打完胜仗准备归家的他却被皇帝的一杯毒酒生生毒死。在咽气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浮想的还是家中的老母与妻儿。至于皇帝…他没有半分怨恨。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嗡！又是一世。

　　云凡缓缓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一世又会是什么。

　　“阿弥陀佛。”眼还未睁开，耳边便响起一声洪亮的佛号。

　　“佛国么…”扫了一眼四周，云凡古井无波，宛如一老僧坐定。

　　经历这么多世，有些事云凡已经看淡了，即使成仙成佛又如何。

　　“云凡！”

　　突地，如大钟鸣声一般的响声在他耳边响起。

　　云凡转目，原来是盘坐在最上首的佛祖在叫他。佛祖生的慈眉善目，身上自带一股不世的威严。在他那满是大包的脑后，一圈佛环莹莹如玉。

　　“佛祖。”云凡淡漠如常，躬身行礼。

　　“你可知错。”佛祖声音隆隆，直透入云凡的心底。

　　“但请佛祖说明，我有何错。”云凡微微抬眼，话音不咸不淡。仿佛对上首的佛祖并没有太多的尊重。

　　佛祖那好似没睡醒的双眼微微睁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你不尊佛法，私自在我讲经时打瞌睡。我因此把你打入轮回，尝遍千世之劫。想必你已尝尽人间苦欢，怎么，还不 悔悟么？”

　　“悔悟？”刹那间，云凡的眼中出现些许迷茫。难道以前的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佛？我曾修过佛么？一连数个问题打入他的心间。纵使三千世打磨，也不曾有分毫撼动的道心竟在 此刻有些松动了。

　　“我为佛？”云凡直直看向佛祖。

　　佛祖默然，点了点头。

　　“为何佛？”

　　“贤劫千佛。”

　　“何时被打入轮回。”

　　“一千二百年前。”

　　“你在骗我！”登时，云凡跳下莲座，手指佛祖冷声喝道，“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佛祖不语，一双明目直直盯着他，直透入他的心神。

　　“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轰！

　　云凡手上出现两条金龙，乍一感觉竟是浓浓的佛元力！云凡冷哼，并不管这些，指挥着金龙轰然冲向佛祖。

　　“唉...”

　　佛祖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怜悯之色，放在膝上的右手缓缓抬，“既然你还执迷不悟，就再去体验轮回的吧。万世过后，想必你才能体悟。去吧...”

　　霎时间，云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瓦解，神魂在扯离。而他一身精深的修为也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嗡！

　　又是一片黑暗，云凡再次经历下一世。

　　这次，他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不再受人欺凌，因为这一世他变为了这个世界拥有最强大武力的武林高手。一醒来之际，他就在绝巅断崖上盘膝打坐着。遥望着崖下无尽深渊，云凡心中却 还在想之前碰到佛祖的事。

　　“我真的为佛么？难道我不是云凡，我是贤劫千佛。不，我还是云凡！我修的是道，不是佛！”云凡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内心中正不断做着斗争。关于自己的身份，不禁在心里 蒙上了一层迷雾。

　　自此以后，有了“佛”字印刻在心中，云凡在行事各方面或有或无地都带着一丝佛性。这不禁让云凡更加猜测起自己的身份...

　　四千世...五千世...六千世...七千世...

　　一梦千万年，或许外界的人会感觉这一会儿不算作时间。但对于沉浸在其中的云凡，却是实实在在心性的打磨与磨练。这几千世中，少的或许只有一瞬间，多的有百年。可以说，人间之 悲痛，比如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等他都经历过了。而各种各样的死法也被他铭记于心，什么斩首，什么车裂...

　　但云凡并没有故意去虚度这些时间，有的时候，死是一件最简单的事。前方就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就能结束这一世开始下一世。可是云凡并没有这么做，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至于他到底在寻找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外界，水潭密室中。

　　青莲与塔灵聚精会神盯着涅槃天经之上的云凡。佛号已经颂至最后阶段，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颂完了。这也到了最考验人心的时候，有的时候就差这么一点，在即将成功之际就撒手 了，这才是最让人可惜的。

　　呼呼的淡红气流还在持续喷发，原本云凡虚影在经历过最开始的不稳定后逐渐凝结。现在已完全凝实如真正的肉身。

　　现在，真正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一万世...结束！

　　嗡！

　　云凡再次出现在佛国正中，上首坐着还是那个佛祖，周围还是一众菩萨罗汉。但离上次来，却已经过了数千年...

　　“云凡，你可知错。”

　　佛祖体冒万丈金光，遥遥普照终生，仿佛整个世界真正的救世主。

　　“佛祖。”

　　云凡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神情安详，双手合十慢慢向佛祖行了一礼。

　　“哦？这么说，你知错喽？”

　　佛祖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光芒，只不过此时云凡刚刚低下头并没有看见。

　　“错？”

　　云凡安详如平常，盘膝而坐。在他身下，一座九掰莲花缓缓绽开，“佛祖说，我现在可有佛性？”话说间，云凡的脑后也如佛祖那样，生出条条光环。

　　“贤劫千佛...”

　　佛祖那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众位佛、菩萨、罗汉。我们的贤劫千佛终于回来了！”佛音洪亮，如鸣世长钟。

　　“拜见贤劫千佛！”

　　数千罗汉菩萨齐齐拜下，这浩大的场面直让人感到心中颤动。

　　“等等！”

　　但就在此际，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应声望去，整片空间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云凡的身上。

　　只见云凡笑靥如花，手上竟缓缓结出了道家的印决。

　　“变！”

　　恍然间，一个青袍道尊出现在众人面前。

　　道袍云凡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转头扫视着众人。

　　“我佛自在心中，佛道亦无不可。法自天生，各位应该比我都清楚。”

　　云凡微笑，与佛祖对视。

　　“这万世千年后，我终于明白...”

　　“佛，本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