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拯救

第二章(1):传说

拯救 | 作者:董竞一 | 更新时间:2017-04-24 12:13:46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古老的传说中有一群协同作战的英雄,他们身着红色战袍,挎着精准的武器,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山林与戈壁中。他们尸一群与世隔绝的战士,鲜于世人见面,更不用说住在同一个村长里了。他们只在内部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对付凶狠的敌人。幽深的原是森林、辽阔的草原和荒凉的隔壁沙漠是他们经常出现的地方,有时,黑暗中沉睡的村庄里,也能发现他们出没的痕迹,只是人们永远无法亲眼目睹他们神秘的面容。不过在传说中,他们身手矫捷,而且面容清秀,类似于精灵一族。

  不过他们不是精灵,也是人类。他们的命运担负着管理游荡的灵魂和保护人类的重任。在黑暗力量侵占人类之前,世人对于他们的行踪完全存在于口头的传说中,更多的是猜测和臆想,而当黑暗力量向人类发起大规模进攻时,也就是因岁月年久而人们日渐遗忘之际,他们挺身而出,突然从神话中跳出来,变成了现实的战士,担当起阻止恶魔进攻,保护人类的使命。

  他们在鲜血荒地上建起了丹尼尔营地。各处投奔而来的丹尼尔和其他勇士聚集在营地中,组建起最强大的人类部队。营地呈四方形布置,粗壮高大的圆木竖成坚实的城墙,将营地围得密不透风。营地内部是成排低矮得木屋和高耸的僚望塔,还有整齐划一的*练场和炉火通红的铁匠铺。在那叮当作响的铁匠铺中挂着新打的武器。铁匠狄伦正举着铁锤煅打一块烧红的生铁,随着金属有节奏的撞击声,火花四溅,仿佛狄伦身上发射着万道金光。

  静悄悄的夜色中,清脆的叮当声从狭小的铁匠铺中传来,那一窝红色的炭火舔着通红的生铁,被风箱吹得噗噗直窜。每当羊皮风箱向炉中吹气,炉中就出现夜空中星星一样的亮点。新加入的椴木炭参与到燃烧的行列中,乌黑一点点被火红代替,最后变成全身通红的了,活象是成熟的番茄对着太阳呈现的透明光泽。

  夜正黑,东方是一味翻滚的暗云。除了岗哨和铁匠铺,整个营地沉沉地睡着,睡在黑暗的边缘。而漆黑的营地内,狄伦的铁匠铺还亮着火光,狄伦又铲了点椴木炭放进炉中,从炉中夹出一块又红又嫩的铁,放在砧台上锤打起来。外面挂着呼呼的寒风,吹得小屋的窗棂沙沙地抖动。

  白天有人给他一块星星铁,让他打造两把锋利的钢刀,要求是能够“吹毛断发,劈水成珠”。人们都知道,恶魔不敢接近星星铁,只要用星星铁打造的武器,对付恶魔就会有超强的威力。但因为星星铁是天上掉下来的陨铁,数量有限,而且往往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很难找到,所以极其珍贵。

  责任心重大的狄伦赶着冰冷的夜色,已打造出两把钢刀的雏形,但星星铁却用完了。他想起离营地大门一箭之地新落了南瓜大般一块陨铁,正好搬来煅打。但此时夜色正浓,人们正酣睡在梦想中,没有护队护卫谁敢一个人走出营地,去荒地中拣一块石头?他站在破败的屋檐下,透过木栅栏能依稀望见营外荒地上晃动的黑影,那些游荡的恶魔怕于营地的法力,不敢靠近营地,只有趁着夜色在营外往内张望。

  狄伦轻轻推开栅栏边的小门,踩着依稀的夜色出了营地,紧贴圆木城墙向一箭之地走去。岗哨并未留意狄伦的行踪,他们在岗哨上看到闪着火光的铁匠铺,以为狄伦仍在里面,便转向外面无穷的黑暗。

  翌日黎明,拂晓的晨光穿过木墙的缝隙,洒在桦树皮盖的屋顶上,那些鲜丽光明的亮斑铺撒在屋顶上,像是夜里的露水来不及蒸发。铁匠的炉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小堆白色的灰烬;挂着的阔刀双手剑、腕刃,以及其他武器在阳光下泛着铮亮的光彩。柔软的光线从敞开的窗口射进来,照在乌黑的砧台上,在窗台与砧台间的光帘中,活跃着恒河沙数的微尘,似午夜飞舞的萤火欢快地跳跃着。窄小的铺子异常安静,循着角落四顾,那盆用来淬火的泉水冻成了冰砣,孤寂地被抛弃在阴暗中。

  人们陆续来取委托加工的器具,当人们推开半掩的木门,探身*阳光斑驳的屋内时,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他们猜想铁匠是上哪儿溜达去了,于是取下各自的东西,往炉边铁盒里投下应付的钱币,走了;有些则站在屋檐下,边晒太阳边聊天,边等铁匠回来。

  那两把未完工的钢刀正是其中一位大汉的。这中年大汉虎背熊腰,粗瞧便知是野蛮人的角色。只见他检视着放在砧台上的两把刀柸,虽然是刚成型的粗柸子,他看后,脸上还是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只见他将两把钢刀掂在手里,就像是掂两条大鱼。他放回刀,站到人群中讨论过去不久的战事。

  这是个宁静的清晨,根本嗅不到半毫战争的气息,但只限于营地,及营地附近,在远离营地的地方,在那些得不到有效保护的边远地区,则时时受到战争的威胁。在还未被侵占的大地上发生着惨烈的阻击战,人类得不到安宁;而在恶魔的后发,深入敌后的勇士破坏恶魔的据点,使恶魔不得安宁。

  “还记得石磈旷野一战吗?”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老汉问众人道,“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那惨烈的程度,真是太悲壮了。我们五万兵力要抵抗恶魔十五万的疯狂进攻,当时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六次击退恶魔的冲击,每击退一次,阵地前全是恶魔的尸体,我们身边也总会倒下一批兄弟,到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只得向后方撤退。”

  几个同样留着花白胡子的战士点头表示记得,另一个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晶剑,在地上划了个圈道:“当时我们虽然人数上占尽劣势,但在地势上和气势上绝不亚于弗莉達的恶魔军队。如果当时的武器能像现在这般厉害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抵住恶魔的攻击,并且进行相当有威胁的反击。”

  “用了狄伦打的武器后,才知道被灌以魔法的武器威力之大,对于那些不怎么厉害的恶魔只需轻轻一碰,便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但是,我们的铁匠上哪儿去了?”

  “是啊,太阳都爬上哨所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看来这两把钢刀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了。”那大汉叹道。

  “你报名参加最近那场战争了吗?”有人问道。

  “是的。说不定下午就要开赴黑暗森林,当然得先穿过阴森恐怖的地底通道,消灭据守那里的恶魔并建立据点,然后清理黑暗森里中的魔孽,扫清阻碍我们前进的障碍,与遥远的绿洲上的勇士会合,到那时,我们的力量将得到前所未有的补充和壮大,只有这样才能纵横沙场,一直杀到干燥的高地上的尤朵拉古墓。”

  “据说弗莉達就躲在尤朵拉古墓中。”

  “那个万恶的魔首就是盘踞在古墓中的弗莉達,只有将它送入地狱才能彻底扫清大陆上的恶魔,不然我们努力的看杀也只是徒劳,它会不断地召唤出新的恶魔对抗我们。”

  “那我们为何不直接派人深入古墓行刺弗莉達?”有人疑惑道。

  大汉轻轻一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为之而葬身于古墓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

  “那么可怕的古墓!”

  “古墓中常年阴风阵阵,群魔据守,还到处布设下了机关陷阱,据说墓穴中回廊曲折如迷宫,一旦被避到死胡同,再厉害的勇士也难一脱身。”

  还有人待问,这时巡逻的丹尼尔在营地一箭之外发现了狄伦的榔头,那可是恰似寸手不离的工具。人们连忙赶到那里,现场的野草被踩近泥里,有一团混乱的脚印,那明显是搏斗过的痕迹。人们顺着脚印一路寻去,但很快就找不到可以辨认的踪迹了。

  “我们的铁匠狄伦遭到了不测,一定是被恶魔抓去了,大家快回去准备!”

  一时间,铁匠狄伦被抓的消息传遍整个丹尼尔营地。人们纷纷猜测狄伦可能的不幸,谁也没有亲眼见证消息中的被抓,他们只是由找到的榔头和地上杂乱的痕迹判断出这个结论,第一反应狄伦一定是让恶魔抓去了,来不及罗列其他可能的结果。而后来听到消息的人,则有更多的理由确信狄伦是被恶魔抓去了。事实上,失踪了的狄伦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在恶魔的手里,它们抓走狄伦,既破坏了营地兵器的维修,又能诱使人类前去营救,从而削弱营地的力量,而有机会偷袭,更使营地陷入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中。

  岗哨爬上高塔,呜呜地吹响了号角。营地瞬际*备战状态,人们吩咐那整理武器,从各自小屋内钻出来,在广场上排成纵横方队,营地中最勇猛的战士配备了人类最先进的武器,使他们成了抵抗恶魔大军的精锐之师。

  营地主要领导者哈帝和阿卡拉已经站在高台上,对照着铁卷兵书清点出征的将领,他们一往如常的平静,检阅着即将出征营救狄伦的部队,不愧是领导中的典范。

  哈帝披着火红的斗篷,带着同样火红的圆冠,只见他用运足法力的嗓音宣布道:

  “恶魔掳走了我们的铁匠狄伦,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狄伦,丹尼尔营地就没有消灭恶魔的武器,师他日夜不停的给我们打造无与伦比的兵器,给我们原本平凡的刀。剑、长矛和弓箭注入了魔法,才使得我们能用具有魔法的兵器驱赶恶魔,让大地重得新生。我们的狄伦是从远古而来的神圣,他给我们开来了智慧和永不屈服的意志,他是世上各种兵器之父。但卑鄙的恶魔趁我们不备时掳走了他,阻断了我们兵器的来源,据最新得到的情报,恶魔将他囚禁在发霉的黑暗森林中,鞭笞他,让他遭受难以忍受的折磨……”

  “去救他,去救他!”当听到这里,营地中回响起振奋人心的呐喊。

  “我们一定要成功地解救出狄伦,但在到达黑暗森林前,我们得先穿过腐烂扭曲地地底通道,杀死盘踞在那里的恶魔,那里有沉沦巫师带领的沉沦魔、不死的骷髅和全身长毛的血腹兽,在通道最深处有通往黑暗森林的入口,狄伦就被关在那片森林中的某个角落。勇士们,又一个战斗即将开始,为了狄伦,为了丹尼尔营地,也为了整个人类的命运,愿意参加本次营救行动的清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

  话音刚落,雷鸣般的呐喊中浮起各式武器的海洋,随着人们激动的情绪不停地波动、翻滚,全营地地勇士都加入了这片沸腾地海洋中,妇女小孩也不甘示弱,同样挥舞着用于防身的武器。大家都坚决要求参加营救狄伦的战斗,争先恐后地往台前挤,恰似海啸撞击着堤岸。

  阿卡拉摘下紫色的风衣帽,缓缓踱到台前,用她一贯悦耳动听的声音劝慰大家。台下纷乱的议论、激烈的争吵和积极的呐喊才得以平静下来,众人都有所期待地望着阿卡拉平静素丽的脸庞,祈祷着能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卡拉扫视着场下众人,每当她的视线落在哪一处,那一处便有人振奋地举起武器,示意自己的存在,但她的视线很快就移开了,没有在任何一处作长久的停留。

  风卷残云,沙场点兵,营地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气氛,这是个神圣的时刻,众人驻立风中,屏息宁气,都做好了随即开赴战场的准备,只等从阿卡拉口中跳出自己的名字。

  “拉尔达夫。”

  “有。”委托狄伦打钢刀的大汉一捋衣袖,轻轻一跃,跳到了台上,向阿卡拉微微一鞠躬,满面红光地站到阿卡拉身后。

  “戴里克。”

  “有。”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汉跳至台上,和拉尔达夫并肩而站。

  广场边的人群中有两个少年兴奋地大喊大叫,望着台上上去的二人,高兴地击掌相庆。这两位少年约莫十六岁光景,其中一位唤作多琳,号称小野蛮人,另一个叫富宾恩,台上那两位正是他们各自的父亲。他们为父亲感到骄傲,觉得自己也拥有了上战场的资格。

  “太帅了,简直是次勇敢的旅行,我也真想和父亲一起上战场杀恶魔,解救狄伦。你不这样认为吗,多琳?”

  “我也有点蠢蠢欲动,但战场上肯定没有什么号吃的,我情愿先饱饱地吃一顿,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再上战场。”多琳鼓着肥嘟嘟的脸,两双眼睛被挤得只剩两条缝。

  “呵呵,你整天只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变得像猪一样,到时恶魔不是被你杀死,而是被你压死的。”

  “那就更好,省得我带着笨重的武器上场,只要吃饱了肚子然后直接冲上去,一人就可以干掉一群,把它们全都撞倒,然后压成肉饼。”

  “据说恶魔是异常凶狠的,有些长得比你还魁梧,就像一座小山一样,身上还有坚硬的盔甲,你在它们面前也不过是小鸡而已,被它们小趾头轻轻一碾就埋进土里,啊,啊,啊,真是难受,真是可怕。”

  “啊?原来恶魔是这样厉害的庞然大物!那我情愿永远呆在营地里不出去,看到这样的恶魔大白天也会做恶梦的,会害得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两人正谈的起劲时,阿卡拉已经点将完毕,组织起了一支中等规模的精锐之师。入选者个个身强力壮,久经沙场。他们身披流光溢彩的战甲,手执注有魔法的武器,头上戴着威武的头盔,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俨然是一队无坚不摧的铁甲战士。

  他们的装备都是从遥远的古代流传下来,经过千百万次战火的洗礼,已经铸炼得刀枪不入,那些曾经这些战甲、头盔和武器的主人的灵魂也附在了上面,使它们具有了自己的灵魂,能感受到周围的风吹草动,它们也成了聪慧的战士,甚至能思考,能辨别对方是敌是友,并将这些信息以潜意识的方式传达给主人,使他们得以在最短时间内作出战斗的准备。

  “迟早我也会拥有这样一套装备,就像拥有一个忠实的仆人一样。不,应该是穿在身上的朋友。听爸爸说,每个英雄的家族都有一套远古流传下来的装备,我爸爸身上那套就是我们富宾恩家族的传家宝,代表了我们家族的荣誉,见证了我们家族的兴衰。我们家族的祖先曾经穿着这套战甲,戴着这顶头盔,用这把武器家族的历史。多琳,你家那套也是这样的吧?”

  “那是。”多琳不屑一顾地点点头,他压根儿才不管这些东西呢,“我不喜欢穿这么笨重,又冰冷的东西,我更喜欢轻暖的棉布衣,这样跑动起来才不觉得吃力,也不会碍手碍脚。我爸却非常喜欢,整天穿在身上,有时晚上睡觉也不脱下,还拿战斧当枕头,啊哟,这么硬的枕头怎么睡得着啊?”

  多琳朝富宾恩做个辗转难眠的鬼脸,从口袋里掏出零食吃起来。他最擅长吃零食了,只要观察一下他一刻不停咀嚼的牙齿和胖嘟嘟的脸蛋就知道,如果有人举办一个吃零食的比赛,或是吃美食大奖赛,我们好吃贪睡的小野蛮人多琳定会拔得头筹。

  营地上空又响起了比先前更宏亮的号角声,“呜呜……”地穿过云层,响彻云霄,震得整个天地仿佛在不停抖动,儿高悬地天空会随时掉下来一样。从各地逃难至此地鸟兽听到号角声,惊吓得在营地内四散奔走,鸟儿扑簌簌全飞了起来,在营地上空盘旋不已。其实它们已经听惯了号角声,对它们来说,这已经是它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只是今天的号角比往常显得格外不同,人们除了知道是要去营救狄伦外,对目的地黑暗森参却一无所知,营地中没有人去过黑暗森里,或者说得准确些,有人去过黑暗森林,但至今没人活着回来。这些前驱不是死在腐烂扭曲的地底通道,就是被黑暗森林中的恶魔吞吃掉,连尸骨都找不到,更别说给后人留下些有用的线索了。

  时值正午十分,冬日通红的太阳爬升到中空,像裹着厚厚棉衣的蛋黄,只让人皮肤上的绒毛感受到少之又少的暖意,更多的是强烈的西北风从远方刮来,犹如从风的口袋露出来的,并夹杂着随风乱舞的树叶,草茎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毛发,可能是恶魔身上的东西。这些从邪恶之地吹过来的东西围绕着营地打圈,等风势一减弱,便迫不及待地降落在城墙上,屋顶上和宽广地广场上。

  丹尼尔营地营救铁匠狄伦地精锐之师已经结集完毕。营地厚实高大的城门隆隆升起,随着铁链绷紧、收缩,大门被缓缓吊起,露出深嵌入地下的尖锐的下端。这些削尖的圆木用铁皮包裹着,被焊接得严严实实,与两旁的圆木城墙结合得天衣无缝。

  阿卡拉站在高耸的僚望塔上,远眺天边只露出一个点的地底通道入口,那入口就像是敞开的地狱的入口。她嘴里念道:

  “去吧,旌旗,去给我们的英雄带路。”

  一面殷红的旌旗就从营地升起,飞过城墙,停在营地外面的荒地上等待队伍出征。队伍以两列纵队,浩浩荡荡地开出城门,跟在猎猎旌旗后面,向天际的地底通道入口挺进。

  其余的战士和营地居民手拿鲜花分列两边,恭送精锐之师出征。年老体衰的法师们念着祝福的咒语,祝愿他们此番出征顺利完成任务,成功营救出狄伦,并受到最下的伤害。

  厚重的城门又慢慢地放下,那尖端深深地扎进地下,牢牢地把住营地入口。丹尼尔营地虽然是抗击恶魔的后方,比前线要安全很多,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很有可能有恶魔溜进来。狄伦被掳走就是最好的证明,况且现在抽调了一批精锐勇士,营地的实力大大下降,更应该加强戒备,以防恶魔乘机偷袭。

  勇士聚集之地的丹尼尔营地暂时恢复了沉静,由于没有了铁匠狄伦打铁的声音,原本紧张的生活忽然变得单调,那些习惯了听着打铁声做事的人们都很不适应,他们都变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做起事情来总是心不在焉,效率也下降了,有些人就是习惯于边听边做事情。每当心烦意乱时,那些习惯了打铁声的人们会不自觉地走到狄伦的铁匠铺,推开半掩的门,里面冰冷潮湿,炉子里一点火星也没有,挂着的工具上结满了灰尘,墙角还垂下来一张硕大的蜘蛛网。哦,他们真是难过啊!记得从前大家总是围坐在炉子附近,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狄伦打铁,等身子暖和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吃饭,而现在狄伦被掳走了,打乱了他们一贯的生活,真是太可恶了。

  部队出发后,富宾恩承担起父亲的工作,每天照顾营地内动物的生,这是他们富宾恩家族天赋的职权。世上所有的动物都由他们家族管理,哪怕是私人豢养的宠物,也是他们的财产,正如上帝要统管人类一样。他们富宾恩家族有权决定动物的生命和分布,能指挥动物安他们的意志行动,如果谁家的宠物受到了虐待,他们就会让受虐待的动物得到自由,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虐待它们,要善待才是。

  现在,营地内所有动物都由他管理。富宾恩也干得不亦乐乎,就像管理一个牧场一样,每天早上,他把牛羊赶到草场上吃草,把鸭子赶到河里洗澡,把鸟儿赶到天空里,让它们在白云上休息唱歌。至于那些凶猛的棕熊、灰狼和猎鹰,则成了他寸步不离的朋友,他按照父亲的吩咐,用特殊的方法训练它们,使它们乖乖地听他的命令,成了他管理动物最得力的助手。

  贪玩的多琳自然不会错过这些玩的机会,只是每次和富宾恩到营地后山放牧,他总要带一大袋好吃的东西,饼干、水果、麦芽糖等等杂七杂八地摊在草地上,然后大模大样地往地上一坐,招呼富宾恩一起吃,富宾恩不吃,他便独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完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仰天躺着睡觉。当然,睡醒后他也会兴致**地和富宾恩比试谁的力量大。

  “来,富宾恩,我们来试试谁的力量大,看谁能把这块石头扔得最远。”多琳指着脚踩着的那块大石头,邀请道。

  正在驯良动物的富宾恩回过头来说:“猪啊,你!扔石头有什么好玩的,不如用魔法驯良动物有趣。”

  “你不来吗?”多琳问道。

  “你一个人玩吧。”

  “肯定是你扔不过我,输了觉得很没有面子才不敢的吧?”多琳打趣道。

  “你别小看人,我能把它搬到山顶,然后搬下来,再扔到河里去,你行吗?但我不想这么做。”富宾恩吹牛道。

  多琳一听富宾恩这么厉害,也不分是真是假,反正他的思维是很简单的,就以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了,不服气地反驳道:

  “呵呵,真是看扁了我!世上哪有我多琳做不到的事?要知道野蛮人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力气大,谁也比不过。”

  多琳挺起胸膛,说得振振有辞,仿佛自己就代表了家族所有的荣誉似的,而且,决不容许别人拥有家族的特长,也不容许别人轻视了自己。那是,天下谁不知道他家族的力量最大,堪称无与伦比,正如人人都清楚多琳的特长是贪吃贪睡。

  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比富宾恩强大,也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多琳捋起衣袖,弯腰抱住那块跟自己肚子一样大的石头,一使劲,石头就离开了地面,他的脸鼓得像张帆,仿佛一刺就破,会从里面露出风来。多琳抱住石头,一步步往山上走去,起先他走得十分轻松,根本没有觉出有什么困难,等到了半山腰,才渐渐感到有些吃力,手上的青筋像水蛇一样爬起来。他真后悔不顾一切地夸下了海口,不禁埋怨起富宾恩来:鬼知道他能做得像他说的那样出色?世上力气最大的小野蛮人多琳都这样吃力,还有谁能做的到?多琳一面想着,懊悔自己牛吹得大了,一面艰难地往山上爬,好在抱着石头上山,整个人的重心往前,要不然准早就骨碌滚下山去了。

  等他到了山顶,脸已经变成了两张红色的帆,或者说是两块刚起锅的红烧肉,衣服也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富宾恩正站在山脚眯着眼睛望他有没有累得趴下,他的猎鹰飞到山顶在多琳头上转来转去,恼得多琳大吼一声,才受惊飞走。多琳重新抱起石头,照远路返回,这下重心超前,让他充分领教了“上山容易下山难”的真意。

  多琳好不容易下到出发点,故意装作轻松的看一眼富宾恩,待背转了身脸上立马换成了万分痛苦的表情,此时的他真恨不能把石头扔给富宾恩,让他尝尝这块石头的滋味。

  多琳使尽吃奶的力气,将石头举过头顶,双腿双手同时用力一挺,大喝一声,那石头像颗重磅炸弹砸向河中,激起三米高的水花,有不少小鱼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震得晕了过去。富宾恩早已看的惊呆了,回过神来拍手赞道:

  “果然厉害,真是名不虚传的野蛮人多琳,那么多的东西看来不吃白吃的。”

  “那当然,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多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话——“唉,累出鸟来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把石头捞上来。”富宾恩看着河面,自言自语道。

  多琳一听火了,心想难道还要我去捞上来,这岂不是故意捉弄人,存心和我过不去吗?要是再跳下去捞石头,我多琳还不累得一蹶不振!要捞你自己去捞吧,我才不干。心里这么想着,嘴却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说出的完全是另一番话:

  “这种小事轻松搞定,闪开到一边,看我的。”说完扑通一声跳入河中,在水底摸到那块石头,好生怀疑怎么变得这样轻了!他那简单的头脑当然不知道水有浮力这回事,还开心地以为经刚才的搬过后,自己的力气已经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欲开口说再上山下山搬一回也没事,等将石头托出水面重新领教到真正的重量后,忙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开口,不然真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了。

  多琳将石头一扔,身体立刻卸去了千斤重担,人仿佛轻得要飞起来一样。他**地倒在草地上,累得再也爬不起来了。富宾恩不禁嘲笑起他地做作来。

  “哈哈,看你累成这个样子,像条落水狗一样,一点也没有英雄气概。”

  “你……你自己试试看!”多琳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来就我来。”富宾恩兴势旦旦地弯下腰,抱住石头略微一用力,石头规然不动,再暗暗使劲,石头才极不情愿地离开地面,而两条胳膊却犹如吃上了上千斤的力,痛得随时会脱臼。他努力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咝啦”一声,两条衣袖被这力量生生地撕扯了下来,整个人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身后地多琳看到这番景象,确认自己得到了伟大的胜利,大笑着敲打地面,把身下的草地敲出了一个深坑。

  落日缓缓地隐到山后,留下通红的、金黄的浮云盖住了山颠,万丈光芒从云隙中泄漏下来,射在逶迤起伏的山麓和高耸的岗哨上,将它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营地后测高耸的山脉犹如巨大的屏风,投下同样巨大的阴影,并且随着夕阳西沉,阴影快速地向营地延伸。圆木城墙和林立的武器架驻立在残阳里,显得格外苍凉、庄严、肃穆。垂下的城门和高塔上的硕大号角安静地注视着鲜红色的荒地,以及经过的行人,在这金戈铁马的年代等待下一次地开启和吹响进军的号角。

  清晨,飘起了柳絮般的碎雪,苍茫的天穹清净冷寂,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丹尼尔营地,碎雪纷纷扬扬地从苍穹落下来,落在大地上、房屋上,将营地内外银妆素裹,好一片雪白的世界!屋檐和城墙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僚望塔和武器架也为大雪装点得更加冷酷。营外鲜血荒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隐盖了水沟、石堆、杂草和腐烂的尸骨,望过去平坦无阻。那些啄食腐肉的黑鸟傻愣愣地呆在雪地上,将秃头埋进翅膀中,缩成了黑色的一团,一任大雪落在羽毛上,黑鸟渐渐变成了白鸟。

  小木屋内燃着一堆炭火,冒着橙红色的小火舌,烤得屋内四壁暖烘烘的。屋内光线黯淡,只能借着炭火依稀可见屋内的陈设,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陈设,只是几件寻常的家具而已,而且大多数破旧不堪,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松木床摆在靠北的墙角,铺着好久没有清洗的羊绒毯和棕色的貂皮大衣,炉火吸去了屋内的潮气,使其便得非常干爽,干燥的柴草靠在床脚,占去了屋内不少的空间,使得屋内显得拥挤不堪。

  富宾恩钻在被窝里,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跳手臂,被热气熏得温热舒适。他缩在被窝里,脸被烘得软绵绵,仿佛一块好吃的棉花糖。外面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撒了漫天的碎纸屑,随风起舞,自顾自地降落在茫茫大地上。有些调皮的雪花从桦树皮屋顶的孔隙中钻进来,飘向通红的炭火,瞬间融化成水珠,又*成看不到的水汽,有些轻盈的碎雪受到热空气的烘托,在炭火上空短暂的飞舞。

  温暖的被窝容易使人做梦,也容易让人在梦中见到日夜思念的事情,清晨未醒时模糊的梦境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场精彩的电影一样活灵活现。

  一片漆黑的森林横亘在远方的大地中,浓雾封锁了山林,遮住了高大的树木和地上的杂草,朦朦胧胧得根本辨不清方向,搞不清方位,看不清身边的东西。一切都像是被纱布蒙住了,被裹得密不透风,或者说是被关进了一个滴水不漏的铁盒中。浓密的树冠巍然耸立,覆盖整个林子,透不进一丝半毫的光线,阳光、月光、星光都永远到不了这里,照不亮这片土地。像伞一样的树冠代替了苍穹笼盖生灵,而树冠上铅块似的乌云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搅动着,翻滚成一锅变质了的粥。

  当然,林子中散发出来的**变质的气味随风而逝,飘散到方圆数千里,闻到过这种气味的人到死也记得这股刺鼻味。欣欣向荣了千年的原是森林被邪恶诅咒后,终于病入膏肓,再也见不到鲜嫩的绿色,树木停止了生长,小草也不再发芽,被诅咒后慢慢死去,一点点腐烂,经过水浸泡后,释放出恶臭的气体。也没有动物出没,松鼠也死在树洞中,而在树根旁,岩石下,山涧里堆着累累白骨,后来连土壤中的细菌都成批死去,那些得不到分解的尸体像垃圾一样堵塞了林中通道。

  一队人马迷失在森林中,又陷入了大雾的包围,光线黯淡,视野狭小,伸出手掌,五个手指淹没在浓雾中看不见,手指一拨,雾气像雨水一样朝四面散荡开来,让人怀疑是将石头扔进了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旌旗,也分不清队伍中还有多少人,已经走过多少路程,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森林中乱走乱撞,全身被雾气浸得湿漉漉的,像是掉到了池塘里一样。

  越往密林深处条件越糟糕,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杂草漂浮在沼泽上,一不小心人就误入其中,被泥沼吞吃掉。整棵大树的叶子全腐烂了,化成黄中带绿的浓痰状,但却仍然挂在树枝上,冷不防滴下来鼻涕似的液体,有些还掉进了脖子里,冷冰冰的难受,仿佛钻进了一条鼻涕虫,类似于去了壳的蜗牛一样的软虫,不知道多少人呕吐掉隔夜的晚饭,呕吐得精疲力尽。

  队伍在悄无声息地缩短,总有几个鬼魅一样的黑影跟在队尾,借着浓雾和周边环境的掩护,摸索到队尾,抓住对手的命脉用力一转,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好几个战士,一切都毫无声息、毫无破绽地进行着。

  前方豁然开朗,上头得树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开,露出了一方透亮的苍穹,明暗光线出现了强烈的反差,仿佛突然之间推开黑暗的屋中的门窗,雪白的光线射进来,刺得人们睁不开眼睛。人马被这闪电似的光线吓得呆在原地,停在明暗交界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队伍的一半*在白色中,另一半还沉浸在黑暗中,仿佛一半升入天堂,另一半坠入地狱。

  呆滞的脸仰望上头白色的光团,那光团由小及大,从中心一点向四周强烈辐射,不断地加以剧变和地动山摇的颤动。那可都是些毫无生气的死白的光线,像死尸的眼白一样,只让然不寒而栗。突然那白光中间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恶魔!等队伍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恶魔已经冲散了队伍,挥舞着地狱的兵器砍向众人,一时间杀生四起、血浆冲天,又变成一场磅礴的血雨。

  天上的白光转成了暗红的浓云,往森林压迫下来,那些发酵的血浆拌和着墨绿的恶魔黏液,奇臭无比,天下根本没有一只鼻子可以忍受得了。从恶魔口中呼出的毒气直冲脑门,仿佛强大地要掀开天灵盖,吃掉白色的脑浆。

  人类战士犹如一群任人宰割的小鸡四散逃逸,他们重新退回到幽暗的树林中,林中浓雾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了,而且白雾中还夹杂了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气体。他们穿着笨重的盔甲,没有保护的*的眼睛首先被腐蚀掉,只留下两个黑色的深洞,他们痛苦地喊叫着,在林中乱窜,双手胡乱地抓绕着,有的撞倒在大树上碰得头破血流,有的掉进了落叶下地沼泽中,泛了几个气泡就消失不见了,有的互相抱在一起乱打,直至双方气竭身亡。

  恶魔得意地在外围观看,嘲笑这场自相残杀。噬血乌鸦在空中飞来飞去,吸食人类地鲜血,直到血的重量让它们再也不能飞起来;沉沦魔呀呀地在尸体间乱跳,践踏着地上的尸体,有些尸体被它们踩扁,挤出了内脏。但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它们,令它们亢奋不已;全身长毛的血腹兽缩着畸形的脑袋,贪婪地吸食地上地脏血,可以看见拌和着泥土的血液在它们透明的腹中翻动。

  刚才还死一般的黑暗森林被唤醒了,不过是恶魔和邪恶的黑暗势力的苏醒,不是生命的觉醒。美好的事物仍然被诅咒,就像被魔法捆绑着丢弃在海底深渊,只有那些充斥着万恶的不洁之物才成了得势小人。

  人类队伍早已溃不成军,在森林中声音越来越轻,残留下来的也被恶魔追杀,砍成稀八烂,连骨头都被剁成粉末。森林中燃起了大火,燃着了大树,被水浸泡的树干燃起来有种臭鸡蛋的气味,而且腾起滚滚浓烟,浓黑得像墨水一样化不开。浓烟混杂在浓雾中,将整片森林也遮掩起来,那可真是个混沌的世界啊,没有天,没有地,什么也没有,不知身在何处,是在人间,还是天堂,还是地狱——就是乌烟瘴气。

  “爸爸……”富宾恩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满头大汗地爬下床,发现衣服都湿了,整个人汗津津的难受,仿若虚脱了般,而昏暗的屋内只有炉火在跳跃。

  “哦,原来是梦!”他恍然大悟道,“那不过是个梦而已。”,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也不过是场梦,梦中发生的血腥场面并非现实,还好是场梦!

  不过这个梦又长又古怪,搞得他精疲力尽,大脑昏昏沉沉的受不了。他重新坐回床沿,又想起梦中的所见,他从来没有做个这种恶梦,平时想也想不到那么稀奇古怪的场景和奇丑无比的恶魔。如果按照常理,一个人的梦中是不会出现与现实反常太大的东西的,但他却实实在在梦到了幻想之外的东西。富宾恩看着渐渐熄灭的炉火,心中还是对那场恶魔心有余悸。

  窗外正飘着雪,外面已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门外传来丝丝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在撞门。富宾恩定了定神,披上貂皮大衣,打开门并没有发现有人,雪地上却有一串歪歪斜斜的梅花印通到屋檐下,这时他才发现父亲的战狼受伤倒在门口,血沿着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口,在倒下的地方映出鲜红的一片。那战狼身上裂开好几道伤口,活象一堆破烂的麻袋,但两只三角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富宾恩。

  “盖文,怎么了?”富宾恩瞪大了眼睛问它,忙给盖文输送法力以防它闭气身亡。

  盖文强忍着剧痛和因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逃回营地,到此时体力、精力已经极度透支,但它还是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它看着少主人,却虚弱地发不出声音。

  富宾恩料到一定是父亲他们出事了,但毕竟没有经过世面,见到战狼伤势这么严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四顾,发现红斗篷哈帝正冒着雪往这里赶来。

  他一把拉住哈帝,焦虑地问道:“哈帝?”

  哈帝顾不得抖去身上地雪,看着战狼地伤势,说道:“是的,出了大事,一定是的,而且对我们很不利,我看到你父亲的战狼回来,就预料到一定出了大事,肯定和我们去营救狄伦的勇士有关,但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盖文!”富宾恩对不停颤抖的战狼道,“快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狼盖文艰难地抬起头,脖子像风中的细线晃动不已,它竭力忍住剧痛告诉懂得狼语的富宾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不幸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我们到地底通道前一直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击,但是当队伍下到地底通道第二层……遭到了恶魔的伏击……我们艰难地瓦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扫,扫清了地底通道内的……恶魔,我们也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后来呢?哈帝催促富宾恩让盖文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明显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不测了。

  奄奄一息的盖文拼命喘着粗气:“队伍,队伍开始逼近黑暗森林的入口,它……就在通道最底层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像是一个破败的老鼠洞,每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们抖顺利地钻为什么那片森林被称作为黑暗森林,因为,因为那里除了腐烂的树,就只剩下永无尽日的黑夜、浓雾和有毒的绿色气体。”说道这里,盖文突然哇地一声,一口淤血从喉咙里窜出来,血水沿着下巴流到雪地上,非常醒目。

  “盖文!”富宾恩忙叫唤晕死过去地战狼,将手伸到它鼻子底下,尚能探测到它微弱地呼吸,但已经是气若游丝,要将全身地注意力集中到手指上,才能隐约感受到。

  闻讯而来地其他人陆续在雪地上围了好几圈,也不管正下得紧的雪,重重叠叠地倾听盖文的诉说,见盖文就要死去,人群哗地吵闹起来。

  “请大家安静,听盖文说。”哈帝不免吼道。

  盖文复又回过神来:“我们在黑暗森林中掉入了恶魔的圈套,它们毒气、诅咒和陷阱打败了我们,他们都死得好惨,被腐蚀了眼睛和脸庞,四肢一截截地消融掉,最后只剩下一根脊椎骨……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也受了重伤,快要死了……一定,一定要为我们……”话还没有说完,盖文就彻底断了气,头一沉重重地掉到地上。雪花飘落下来盖住了它的身躯。

  人群骚动起来,此时整个营地的战士已全部聚拢了起来,他们得知战友遭遇了不幸,脸上都挂上了痛心的哀伤。虽然以前也有战败的时候,但绝没有这次惨烈,仿佛是在毫无准备、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接受了死亡的邀请。他们大叫着要立即出发报仇。

  “安静!”哈帝叫道,“听我说,大家先保持镇定,我们当然要去报仇,扫平黑暗森林中的黑暗和邪恶。但是,看来时间并没有成熟,现在还不是找那些恶魔算帐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知道了黑暗森林中隐藏有陷阱,所以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后才可以去。”

  “难道就这么放过它们了吗?难道就让我爸爸就这么死掉?”悲痛欲绝的多琳跳到中央嚷道,“他说过要我等他回来的,但他现在死掉了,而我们却像乌龟一样缩在这里!”

  “多琳,我完全理解你此时的心情,还有富宾恩,还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人,谁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伤痛,我们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我们都是战争的孤儿,但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决不能失去理智。看来是我们太低估了黑暗森林的实力了,是的,我们对那片被诅咒的森林一无所知,不清楚恶魔在那里布下了什么阴险的把戏。现在,我们大家得先派丹尼尔去守住森林入口,不让恶魔重新占领地底通道,然后,等我们准备充分了在采取行动,消灭那里的恶魔,为我们死去的英雄报仇。”

  哈帝迅速派遣一支丹尼尔前往地底通道,将森林入口封锁起来,把地底通道作为攻打黑暗森林的前沿阵地。群情激愤的人们还是围在雪地上不肯离去,他们互相讨论着、研究着该怎样收拾那些恶魔。人多口杂,大家莫衷一是,直到夜色渐浓,吸血蝙蝠又一次占据了天空,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夜色迷蒙,人们陆续散去,营地又恢复了安静。心中忿忿不平的人们聚在朋友的小屋中,一面烤火,一面继续商讨复仇之事,炉火很旺,烤得身上暖洋洋的舒服,锅中的炖羊肉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鲜味,但谁也没有兴致用晚餐。小孩也乖乖地蹲在火炉边,用木棍拨弄着炭火,一声不吭地听大人说话。多琳和富宾恩沮丧地坐在众人中间,失去亲人地悲痛让他们隐隐觉出落在肩上的重担,明显,他们将结束童年的生活,接过父辈的战甲和使命,扮演起新一代英雄的角色。

  号角声在夜幕中不起然地响起,沉浸在悲痛中的人们一怔,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疑惑地看着他人,炉火还是稳稳地在燃烧。急促的号角声又一次穿过夜幕传到人们耳中,这清清楚楚的警报声震颤了窗纸,终于使人们相信营地又陷入了危险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

  富宾恩一把推开窗户,风卷着雪花刮进屋内,吹得炉火疯狂地摇摆,满屋子影子晃动。只见其他人正急急地往营地四处赶去,手中无一例外地拿着银亮的武器。

  “快,出事了!恶魔越过冰冷之原的封锁向营地来了!”一个全身武装的年轻人朝屋内喊道,说完就提着弓箭向城墙奔去,很快混在人群中不见了。

  屋内之人如梦方醒,快速地披挂完毕,拿去武器冲出屋子。营地已*一级战备状态,警戒的号角响彻云霄,直刺人们跳动的心房。无论是妇女,还是小孩全被要求武装起来,人人神情严肃地加入到备战当中。一部分被派去加固城门,一部分爬上城墙搭起了强弩,一部分在营地四处燃起火把,将营地照得犹如白昼,那些妇女和小孩则负责运送弹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多琳和富宾恩负责坚守一个城垛,阻止往这边爬上来的恶魔。他们像旁人一样穿上了厚厚的战甲,提着强弓劲弩,背着箭袋,站着观望前方荒地上的动静。

  鲜血荒地同样沉睡在密密麻麻的雪霰中,看不清上面的沼泽和芦苇。但是站在城墙的最高处能看到冰冷之原和荒地交界处的火光,那红色的光线就闪耀在远方的黑暗中,可是听不到厮杀和燃烧的声音,前方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杀人于无声之中,却让人看得到流血的惨状,这中战争是世上最可怕的战争。

  “营地现在缺兵少将的,能挡住恶魔吗?”多琳不安地问富宾恩道。

  富宾恩双眼平视前方,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给它们致命的打击,让它们统统有来无回。”

  “是不是杀死父亲的恶魔?”

  “不是,”富宾恩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冰冷之原来的小妖怪,只要我引弓上箭,它们就会全部丧命。”嘴上说得轻巧,双腿却不由自主地瑟瑟发颤,好在多琳也紧张地无暇顾及。

  其实多琳害怕地不敢看黑暗中的荒地,生怕突然从黑暗中冒出张鬼脸来,也怕突然跳出些奇形怪状的恶魔来。但他的视线除了前方,无处可放,而且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往那个放行警戒,所以他也只好强忍着恐惧坚持下去。

  “会不会有人来帮我们?”多琳又颤栗地问道。

  “我想不会有援兵来帮我们了,难道附近还有比丹尼尔营地更强大的基地吗?”富宾恩反问道。

  “没有,看来只好靠自己了,虽然从来没有真正打过仗,但我想我会胜任的。”多琳给自己打气道。

  交界处的火光渐渐熄灭下来,黑暗重新吞噬了那一方光亮。那里的战斗好像结束了。营地中的人们不知道是凶是吉,也不见有那边的丹尼尔来报信,只能心怀忐忑地继续保持警戒。粗盐般的雪霰打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淅沥沙拉地撞击声,雪霰越下越密,乘着狂风劈头盖脸地席卷整个营地,火把成了蜡烛,放不出一丝半毫的暖意。

  整个营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一如整个人类等待命运的降临。

  被派去侦察的丹尼尔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瞪着惊恐的眼睛冲着城墙上的警备喊道:

  “交界处的城墙被攻破了,丹尼尔们全部牺牲,恶魔不知去向。”

  “啊!什么?”众人惊呼道,“城墙被攻破了?”

  “是的,丹尼尔们坚守到了最后一刻,直至弹尽粮绝,但是那些越过冰冷之原的恶魔不知去向。”

  “恶魔一定向这里来了,大家快各就各位!”

  号角声又急促地响起,通知大家随时进行战斗。营地上下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这一刻的来临,英雄们修筑起的铜墙铁壁,人类的前沿阵地将又一次接受严峻的考验。弗莉達贪婪地嚣叫着将魔爪再一次伸向丹尼尔营地,力图拔掉这颗阻碍它一统天下的铁钉。

  “多琳,恶魔就要过来了,你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吗?”富宾恩问道。

  “哼哼,恶魔……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多琳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不清的前方出现了两条黑影,快速地向营地奔来,黑影对城墙上的火光毫不畏惧,反而显出一种*,仿佛飞蛾不顾一切似的扑向灯火,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投奔其中,也要求得那一片光明和温暖,用来摆脱忍受了长久了的黑暗和寒冷。

  布德背着妹妹,跟随着卡洛兒翻过一坐山包,幸而没有恶魔追赶上来再给他们增添麻烦。但他们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塞西莉亞在背上趴着,好久没有出声,叫她也没有反应,卡洛兒连忙上去提醒她,按她的脉搏,塞西莉亞的脉搏很弱,有时甚至感觉不出来,卡洛兒只好边跑边向塞西莉亞输送法力,用来自体外的魔法刺激她的心脏,加快血液的流动,不让身体快速冷却下去,可是这样的效果并不理想,而且塞西莉亞中的诅咒太过强大,以卡洛兒的实力根本就难以与之相抗衡,诅咒很快对来自卡洛兒的法力进行排斥。

  卡洛兒被狠狠地弹了开去:“不行,我救不了塞西莉亞,我的功力根本解除不了她体内的诅咒,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死掉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丹尼尔营地,求营地内的高手参能解除诅咒,把塞西莉亞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可是,去哪里呢?丹尼尔营地又在哪里呢?丹尼尔营地,丹尼尔营地,你到底在哪里?”布德绝望地喊叫着,“求你再试一次,再试试看,在找到丹尼尔营地前,请你和我一样不要放弃我妹妹的生命,请你再试一次!”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好吧,你尽管往前跑吧,往你认为丹尼尔营地的地方跑,我会跟在后面不断尝试的,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权力的。”卡洛兒保证道。不断地用不同的法术试图驱赶缠在塞西莉亞体内的诅咒,结果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而塞西莉亞的生命仍在快速的消亡,“我一定会尽力的,我一定会……”她急地哭了出来,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而现在已经无法挽回,“我也爱她,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多么可爱的小姑娘,我死了也要把她从死神手中拖回来。”卡洛兒越说越伤心,眼泪简直把整张脸都淹没了,她已经用完了所有学会的法术,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塞西莉亞根本就毫无反应。卡洛兒深感希望的渺茫,可布德还是用几乎悲泣的声音央求她再试一次,再试一次,于是,她不停地试着,就如不停地拿鸡蛋去碰石头,撞碎了天下所有的鸡蛋石头还是毫无反应。

  “你看,那是什么?”布德突然兴奋地问道。

  前方不远处火光一片,亮出一个城镇的轮廓,高大的城墙耸立在黑幕中,城墙由粗壮的圆木紧紧连接而成,显出非凡的气势,借着火光能看到旌旗迎风招展,猎猎生威,城门上方明明白白地写着“丹尼尔营地”四个金色大字,字体雄劲有力、入木三分,一看便知是功力相当深厚的留下的笔迹。

  听到布德兴奋的问话,卡洛兒也看见了火光中的的丹尼尔营地,她刚才几近绝望的心情突然明亮起来,眼泪煞然止住了。她顿时满怀希望,冲上前去,喊道:“丹尼尔营地,丹尼尔营地,布德我们终于找到丹尼尔营地了,塞西莉亞有救了,快点,我们快进去——喂,丹尼尔营地,我们来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心花怒放的布德拼命奔向营地大门,对背上的塞西莉亞说道:“看见了吗?塞西莉亞,我们终于找到丹尼尔营地了。”

  卡洛兒,布德背着妹妹,向营地冲去,雪霰打在他们脸上,他们根本就无暇顾及疼痛。鲜血荒地变得非常泥泞,但再泥泞也都无法再阻挡他们了,营地的火光快要照亮他们了,现在他们已经能看清城墙上守卫的将士和他们手中闪亮的武器,他们获救似的扑向营地大门,朝营地喊道:“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那是什么?是恶魔?”城墙上警备的战士互相询问道。
拯救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zhengjiu/,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