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大职业的荣耀

　　剑魂大陆以武为尊，在港口和城镇里，有帝国卫队和豪强的私兵维持秩序，而在远离城镇的荒原之上，却是一片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残破的道路两边是浓密的森林，无数恐怖魔兽的嚎叫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是身强体壮，目露凶光的壮汉，背后还插着威力强大的武器。

　　虽然混乱，并不代表没有半点规则，每一名行人胸口都佩戴着各种徽章，证明他们的实力，当两队人马狭路相逢时，就会先打量对方胸口的徽章，级数较弱的一方便会恭恭敬敬行礼，随后退到道路外的泥泞中，为强者让路。

　　除非自寻死路，又或者故意寻仇，否则，没人会违反荒野中的法则！

　　“呀呀呀，蜥蜴人！”

　　“哇啊啊，那个家伙居然骑着一头老虎，老虎哦！”

　　“哎呀呀，这队黑衣人**的动物是啥玩意儿，好像是迅猛龙！天哪！”

　　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被一头年老力衰的驽马牵着，不紧不慢在大路上行进，叶天勋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御者的座位上，马鞭斜插在一边，双手捧着一个粗陋的埙，低低哑哑吹奏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口中叼根狗尾巴草，双腿盘坐在马车顶上，双手遮眼向四周瞭望，不时发出大惊小怪的叫声，正是头一次离开城镇，进入荒野的楚歌。

　　楚歌虽然人小鬼大，但一直以来都在巴克港生活，粗犷、混乱又充满魅力的荒野，是他从未领略过的世界，一路上的篝火、溪流、客栈、匪帮、佣兵、猎人……充满激动人心的魅力，让他大感刺激。

　　“叶叔叔，你来这一路上人来人往，大家不是骑着老虎就是骑着恐龙，最次的也要骑一匹独角兽才够威风，咱们坐着马车，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啊。”楚歌挤眉弄眼道，“叶叔叔怎么说都是白银修罗，怎么不把修罗徽章拿出来吓吓他们呢？”

　　叶天勋为人低调，一离开巴克港就把修罗徽章取了下来，装扮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行商，因为没带货物，一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只是每次遇到佩戴徽章的强者都要给人家让路，年少气盛的小楚歌颇有些不服气。

　　叶天勋淡淡道：“修罗之道，用来杀人，不是用来让别人给我让路；我若真要走路，直接从人尸体上跨过去便可以了，何必用什么勋章？”

　　楚歌一吐舌头，叶叔叔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这么凶恶。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名胸口佩戴徽章的强者都跳下坐骑，乖乖把坐骑牵到一边的泥泞中，里面居然还有几名黑铁修罗和一名青铜修罗！连他们都要让路，对面来的是什么大人物啊！

　　楚歌跳下马车，和叶天勋一起把马车牵到路边，再看前方差点没气得鼻子都歪了，从对面过来的居然是个骑着小毛驴的糟老头子，看他咳嗽的样子，楚歌打个喷嚏就能把他放倒了，这老头居然这么威风！

　　仔细打量对方胸口的徽章，却是一个楚歌从未见过的品种，再看叶叔叔也是面沉似水，一脸恭敬，整条路上几十个粗鲁的武夫居然静默无声，默默恭送那老者离开，这才恢复粗野的本性，大声笑骂起来。

　　“好臭屁的老头子啊，他是什么职业的，这么厉害？”楚歌嘴里的狗尾巴草晃动不已。

　　叶天勋笑了，重新打马上路，看了一眼楚歌说：“这个臭屁的老头子，是一名符师。”

　　“什么？”楚歌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能够让三名黑铁修罗，一名青铜修罗，一名白银修罗乖乖让路，让整条路上几十名莽汉一声不吭的家伙，居然是传说中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符师？

　　楚歌顿时对符师这个职业充满希望！

　　叶天勋望着老符师渐渐远去的背影，淡淡道：“灵修界的四大职业都划分为一百级，前三十级是学徒阶段，并没有称号，后面七十级按照十级一个段位，都有自己的称号，刚才这位老者，就是一名六十级以上的符尊。”

　　“符尊？听起来很威风啊。”

　　“当然威风了，符师的七大等级，符者、符士、符师、符尊、符王、符帝、符神，寻常人能够晋级符者已经很不容易，从符者开始再要晋一个段位，那简直就像重新投胎一样困难，符尊级数的强者就算在两大强国中都不多见，哪一个城镇的领主要是得到了一位符尊帮助，实力瞬间可以提升两倍！而符尊的待遇嘛，你刚才也应该看到了。”叶天勋故意刺激楚歌。

　　果然，楚歌已经被符师的大好前途冲昏了头脑，咂舌道：“天哪，修罗能打，获得大家的尊敬，这我还能理解；符师又不能打，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叶叔叔，你快给我讲讲灵修界四大职业的奥妙吧！”

　　马车慢悠悠继续前行，叶天勋也闲着无聊，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来：“剑魂大陆是一片充满灵力的土地，万物有灵，世上任何东西年深日久，都会产生自己的灵魂，刀剑久饮人血，是最容易产生灵魂的东西，产生灵魂拥有自主意识的武器，就叫神兵。修罗，就是驾驭神兵的武者。”

　　楚歌两只小耳朵竖得老高，听得可仔细了。

　　“除了武器之外的其他物体产生了灵魂，就被称为灵体，大到海船、战车，小到戒指、笔墨，都是有可能产生灵魂的，操纵这些灵体的人呢，就是控师。控师和修罗实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修罗偏重于战斗，而控师偏重于生产。”

　　叶天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陶埙，笑道：“就好像这个埙，如果有几千年时间，又吸收了人气或者人血，慢慢的也能变成灵体，拥有自己的意识。”

　　“那岂不是成精了？”楚歌吓了一跳。

　　“不错，你的理解很正确，但是一个物体要自然成精，需要几千年甚至上万年，我们是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等待的，所以修罗和控师往往把自身的灵力灌注在物体上，催化它快速诞生灵魂，供我们使用。”

　　“原来如此。”楚歌皱眉思索着，喃喃道，“叶叔叔把自身灵力灌注在武器上，久而久之凝结出一个妖怪来，帮你打架，这样你就不用亲自动手了，果然很卑……很伟大啊！”

　　“哈哈哈哈哈！凝结出一个妖怪来帮我打架？小鬼，你这个比喻说的真妙，不过战魂和修罗的关系可不是主仆那么简单，更像是孪生兄弟加生死战友的关系，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修罗的信条，一名修罗的战魂若是在战斗中毁灭了，这个修罗基本上就被废了。”

　　“既然武器对我们修罗这么重要，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找一把凡兵来凝练战魂了，而且用普通武器凝练战魂的速度也非常缓慢，可能需要数十年，上百年时间，我们专用的武器是神兵。炼师，就是为我们打造神兵的人。”

　　“这是第三种职业了。”楚歌说。

　　“没错，炼师虽然没有战力，但因为他们可以为修罗提供至关重要的武器，所以地位也是十分超然的，一名五十级修罗和一名五十级炼师狭路相逢，首先施礼的肯定是修罗，谁也不愿轻易得罪炼师，否则，天知道会有多少修罗肯为炼师出头，只为得到他炼制的一把绝世神兵。”

　　“那符师呢？”楚歌期待地问。

　　叶天勋蘸了点水在车板上写了八个单词，又用线把他们联系起来：“修罗的使命是战斗；控师的使命是建设；炼师的使命是创造；符师的使命是维护。”

　　“维护？”

　　“维护天地灵气，阴阳调和，让灵力按照正确的轨道运行，从而发挥更强的力量！”

　　“太深奥，我书读得少，叶叔叔你别唬我！”

　　叶天勋皱眉道：“符师本来就是四大职业中最神秘的一种，我哪知道那么多？这么说吧，当你成为一名符师，你就掌握了天地灵气的奥秘，你随手画出的一个灵符，就拥有神奇的力量。”

　　“比如呢？”楚歌刨根问底，大眼睛里满是渴求的光芒。

　　“比如说，你在一柄雷属性的剑上刻一个火符，就能让这柄剑同时拥有雷、火两种属性！比如说，一名修罗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在他身上画一个回复符，就能让他的生命力慢慢恢复；比如说，一个高敏捷的刺客原本不善防御，你在他的软甲上刻一个强化符，就能让软甲变得比重铠还坚固。”叶天勋滔滔不绝，楚歌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干脆来了个倒翻跟头，拍手欢呼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符师这个职业本身不是怪物，但他能把别人变成怪物！”

　　“你这小鬼，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叶天勋啼笑皆非，他从未见过有人用这么怪的说法来定义四大职业，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小鬼说的很有道理。

　　符师的一道灵符，的确能够大幅提升人体和兵器的能力，把原本平凡的战士和武器，变成怪物！

　　修炼符师之道原来这么有前途，楚歌这下满意了，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叶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刻苦钻研灵符之术，将来成为一名伟大的符师……不，你刚才说的最高段位是什么来着？对了，符神！嗯，我楚歌要成为一名伟大的符神！到时候我把叶叔叔变成超级无敌霹雳威震八荒**大怪物，把什么黄金修罗、白金修罗、紫晶修罗全都打扁，到时候你就是剑魂大陆第一高手了！嘿嘿，然后我再把阿呆变成小怪物，让他当大陆第二高手，你们两大高手在前面开道，我楚歌少爷后面款款走来，岂不威风八面也乎哉？”

　　“符神？”叶天勋忍俊不禁，摇头道，“你这小鬼若是能当符神，我叶天勋估计就该是神之修罗了。小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不是为了自己拥有一名专属符师才带你回去的。”

　　“那是为什么？”

　　叶天勋长叹一口气，剑眉抹上一层愁容：“我妻子早死，只留下一个名叫琉璃的女儿，这孩子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天资高过我万倍，将来绝对是一名出类拔萃的修罗；但正因为这样，当父亲的才不免为孩子担忧，因为修罗之路并不是风光明媚的坦途，而是充满豺狼虎豹、刀山血海的荆棘路！我不能左右琉璃的选择，但我希望能给这孩子一个伙伴，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她的人。”

　　“我明白了，叶叔叔是希望我成为琉璃的专属符师，将来把她打造成一个强大的修罗，一个超级无敌……那什么的怪物，对吧！”楚歌很讲义气地一击拳，“没问题，叶叔叔的孩子就是我的兄弟，好兄弟就要讲义气！”

　　叶天勋淡淡一笑，看着群山后渐渐上升的明月，淡然道：“我并不是要你把琉璃从人变成怪物，而是希望你能把她从怪物变回人……”

　　“呃？”

　　“小鬼啊，虽然我们相处只有短短四五天，但你的一举一动和每一句话却让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性格爽朗的好孩子，出身于市井中的你并没有被淤泥所污染，我想，这是因为你有一颗真正的灵心吧。我把你带到琉璃身边，希望你的灵心能够感染他，让她明白，世上除了修罗之道，还有很多值得追寻的东西，真正的大道不在剑尖，而在我们每个人心中。”

　　“……叶叔叔，你在念什么灵咒吗，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呵呵，当我没说过吧，小鬼，前面有家客栈的香辣驴肉很棒，我们去试试看？”

　　“叶叔叔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