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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回 死亡谷险恶处处 圣光峰秘境重重

凿通逸史 | 作者:推窗看云 | 更新时间:2019-02-11 03: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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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言笑在天涯,冰雪难掩桃李花;不羡仙源迷胜境,偏闯绝域自潇洒。

  张骞见铖乙不由分说的冲了出去,急叫:“铖乙!回来!”

  但铖乙一旦跑起来,是无论如何要跑下去的,已经停不住脚步了。众人惊讶地看到他很快成了一条白影在灿白雪地上疾风般吹过,已经到了一箭地外了。再看前方那个灰影远在数里之外,好像也没想到有人突然冲来,而且速度奇快无比,略有犹豫,在铖乙又跑近两箭地后,也奔跑起来。众人再次张大了嘴,他跑的比铖乙一点不差,铖乙在开始跑出去时,离开他约莫能有两箭地,他才开始动的,然后大伙就看到前面一条灰影,后面一条白影在雪地上不远不近的迅跑。那人,众人已经可以肯定那必定是个人而不是别的,好像故意要和铖乙比试脚力一般,并不向远方跑,而是绕着圈跑,铖乙毫不示弱,在后面紧随不舍。

  这么一个大圈子,大伙想就是骑马也得个大半时辰,但就在大伙瞪眼观看的时候,两人竟然已经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正前方。前后的距离还是两箭地左右,既没有让铖乙近了一点,铖乙也没有被人拉开了一点。铖乙此时心潮澎湃,一心要追上那人,脚下没有停歇的意思,发力狂奔。那人见他继续追来,也只得继续奔跑。他开始还以为铖乙虽然跑得快,也会像原来那样,走走停停,不至于不停歇一口气追下来。现在他惊恐地发现这人好像不是血肉之躯。竟然不知道累的一直奔跑起来。他哪里知道铖乙当初被狼群追逐的时候。哪儿有停歇的机会?奔跑开了之后。铖乙只觉得多日来郁闷心中的一股恶气化作了流贯周身的正气,给了他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让他不停地高速奔跑而既不觉得疲惫,也不觉得饥渴。

  大伙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铖乙白色的身影慢慢接近前面灰色的人影,康贝弄和他的卫士、奴仆们以为是神佛的灰影在逐渐的慢下来,他们不相信一个人,一个瘦弱的汉人。可以赢过他们心中的佛!

  那个灰影好像还不甘心认输,还在勉力奔跑,大伙往前走着,他们奔跑的圈子也在移动,等到他们到了灰影起跑的地点,两人已经跑了十几圈了。众人仔细搜寻地面,看到第一圈,地上极淡的脚印,如果不仔细的、当回事看,一般人就会觉得他们没有留下脚印。第二圈。脚印可以看到了,但每个脚印之间。总有三丈远近,看不出是铖乙的,还是那人的。第四圈,脚印突然密集起来,第八圈,脚印杂沓,可以看出铖乙的皮靴已经掉了底,他是赤足奔跑的!

  大伙不等张骞吩咐,各自分开拦截在圈上,那人满脸的汗水,脚步沉重的停下来,众人看清了那人,头上没有头发,脸色焦枯,眉毛淡细,眼睑低垂,斜披着一条麻布袍子,露出了右边肩头和一条右臂,双脚**一直到双膝。大伙面面相觑,他们穿着厚重的皮袍,还觉得苦寒难当,此人竟然如此打扮,在这极寒苦的荒原、大山中,怎么活下来的?

  康贝弄和他的族人却聚拢过来,越众上前,一个个扑翻跪倒口呼不已,大伙勉强听出喊的是:“活佛!活佛!”看得其他人矫舌不下,铖乙一阵风般到了跟前,讶异的看着康贝弄等人跪于那异人面前。那人竟然心安理得的让康贝弄跪着,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到铖乙,咧嘴一笑,精瘦的脸上有了一抹奇异的光彩。他张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众人茫然,枕石龙苦笑道:“康兄,你还是起来吧。给咱们说说你们这位活佛在说些什么!”

  康贝弄抬头看看那个活佛,活佛点头,他才敢爬起来,对张骞等人说:“我们活佛夸赞这位铖乙兄弟好深远的内力!是他游方、苦修几十年所仅见!”

  张骞道:“你问问活佛,他怎么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不愿和咱们相见?”

  康贝弄又叽里咕噜回头对活佛说,活佛说了几句,他对大伙传译:“我们活佛是来找人的,他的一位师友几十年前在昆仑山失踪了,他才寻了来。不愿与咱们相见,是怕耽误了他的苦修,也怕吓阻了各位。”

  众人这才了然,都在心中打鼓,如果这般修行,我宁愿不永远在人间受苦!

  活佛对大伙一一打量了,对张骞点头,说了几句,康贝弄:“活佛说中国人物,果然非凡。天使器宇轩昂,当得起大国风度。”

  张骞一愣,“他知道我?”随即释然了,如果这活佛在西番有日子了,知道他也不稀奇如果不知道他倒奇怪了。

  活佛又转向儿君醉,上下不住打量,突然指着他,说了什么口气急切,众人急等康贝弄传译,康贝弄等了一会,才在活佛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活佛又说了几句,他才转过头对儿君醉说:“活佛说阁下身具慧性,有跟着我佛修行之后成佛的慧根。问阁下是不是有意跟着活佛修行?”

  儿君醉大摇其头,他虽然不惧艰危,还是被活佛的苦修吓住了。康贝弄不以为然:“活佛说,你其实已经归于佛门十多年了,却还不自知。劝你还是正式跟着他修行,可以早成大道。”

  儿君醉一愣神,“这你都能看出来?”他想起浑耶王说的,他的功法是得自西极一个苦行人的,难道说他们是一家,同出一门?

  活佛摇头不已,又转向牛郎,微笑点头,对康贝弄说了几句,康贝弄:“活佛问你见没见过他师傅?”

  牛郎对他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他师傅?没有,没有!他师傅什么模样?”

  活佛又说了。康贝弄:“他师傅高的像昆仑山。壮的像大地。他还是很小的时候。见到的师傅。”众人想,小孩子眼里的大人,可不是都大山一般,他这么说他师傅,也不稀奇。

  牛郎心里一动,好像想起了什么,但立马头痛欲裂,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

  他痛苦地表情没有瞒得过活佛,活佛上前伸手按在他的头顶,张骞等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围住了,看他要干什么。

  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在牛郎头顶摩挲,牛郎的痛感慢慢消失了,脑中犹如注进了轻风,暖意融融,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高大的人。影子还模糊不清,但那人对他很好。带着他到处走,那人的脸始终不清,但身上长长的毛却清晰起来。他叫道:“大骨!大骨!不要离开我,留下我一个人!”

  众人看到牛郎没事,放了心,却看到活佛脸上的痛苦,泪水慢慢沁出,流了下来。牛郎清醒了,活佛的手拿开了,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眼睛对视,慢慢地都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两人好像都读懂了对方,手拉着手,牛郎眼睛眨动,活佛一瞬不瞬的盯着,就 像在看什么奇妙的东西。

  过了半晌,牛郎笑道:“怎么样?你看清了吗?”

  活佛点头,说了句什么,牛郎也点头。两人这一会功夫,好像不仅心灵相通,而且能相互听懂对方说的话!张骞、帕塔提等人如何肯相信?

  花翟已经叫了起来:“牛郎,你们搞什么鬼?不要说你可以看懂他、听懂他!”

  牛郎微微一笑,“兄弟还是真懂了他。那个教了我种田,还给了我功法的,是他师傅,也是他亲生父亲!苦修、传道,从天竺国出来,到了大夏国、大月氏、康居、大宛,沿昆仑山一路往东,发下宏愿,要把佛法传遍天下。却到了昆仑山就失踪了。他长大之后,一边修行,一边就寻找师傅,到了这里。我把我初到昆仑山的事给他说了,他说那个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嗯,我可以想起原来的事情了,还不会头疼了!多谢师傅。”躬身深深施了一礼。

  花翟摇头,牛郎奇怪,“你又摇什么头?”

  “那个地下的人,你喊他大哥,这个人是那个人的儿子,你喊他师傅。你们的辈分怎么论的?”

  牛郎一笑,知道跟他说不清。

  活佛对众人宣了一声号,不再理会,向着他们的来路扬长而去,众人知道他是找昆仑山碧霄宫去了。王母拘禁了其父,人家儿子找上门来,他们的恩怨不知该怎么了结。

  枕石龙对怔忪不语的康贝弄道:“康殿下,你们那里真的有人信奉他吗?也像他这样苦行?”

  康贝弄摇头,“我是来匈奴前见过他传道。我族里的牧人有人听信了,觉得众生愁苦,今世痛苦,相信有来世,可以通过苦行,修得来世的福报。我父王听人说起,请他进宫说法。他让父王戒绝女色,戒绝杀伐。父王以为他言说不经不伦,当做玩笑听听。不想我母后觉得有理,竟然想跟随他苦修!我父王大怒,赶跑了他。几个武士想讨好我父王,跟随其后,要杀掉他。结果那几个武士惊恐地发现他在都城外面,悬空肃立!武士都跪在脚下,愿意归附门下。所以说我……这个……”

  就在这时,铖乙突然惊叫:“怎么这样!”

  众人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他惊异的指着雪地上的脚印,说:“只有我的!那个人到底都没有留下脚印!”

  众人本来以为他跑赢了对方,替他高兴,现在众人更是莫测对方高深了。众人议论着,继续前行,四下看去,前面又是一座雪峰,左右也出现了雪山,他们置身在一个盆地中。面前雪消冰融,河从雪峰流下,在盆地中平缓流淌,积下一个湖泊,明镜一般映着雪峰。甘父说:“奇怪。这里怎么没有禽鸟和走兽?”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的水肯定还是咸的、苦的呗。”儿君醉道。

  “不对。咱们见过咸水湖,岸边没有水草的。这里水草丰美,不应该没有走兽的。奇怪,真是奇怪。”甘父不住说着奇怪。

  枕石龙忽然低声说:“不奇怪!大伙小心,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打闹。马也不要让它鸣叫!我听过族人说山里有神明的。如果惹了神明。大声吵嚷,就会降灾,轻则雨雪冰雹,重则兽死人亡!神灵得很!”

  牛郎也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牵牛姐她们说的,山里有地方叫死亡谷,虽然水草丰美,马、牛什么的进去就出不来!邪门得紧。”

  花翟哈哈大笑。儿君醉也莞尔笑道:“咱们兄弟也是山里人,在山中十多年,吃人的猛兽见过不知多少,还没有遇见什么神明!”

  话音刚落,就听到山上雷鸣,众人惊奇之际,就看到本来明镜一样的湖面起了波纹,波纹越来越紧密,越来越大,开锅一般的翻滚起来。山上的雷鸣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身边响起!吓得大伙心惊胆战起来。就是花翟、儿君醉胆大包天,张骞、甘父见识非凡,帕塔提、经多见广的也不由得暗自沉吟,别的人却多已跪倒,磕头不已,口中念叨不住:“山神!湖神!王母娘娘,佛祖,活佛!不要责怪这些无知的蛮子,饶了他们。我们给各位大神奉上牛羊!”

  马惊嘶起来,雨点也落在他们的头上,开始还小,迅速的变大了。马更是嘶鸣不已,人也混乱起来,雨点变成了冰雹打下来。打得众人躲没处躲,逃无处逃,一个个鼻青脸肿,落汤鸡一般,马也跑了两匹,死了两匹,只剩下一匹马!好在,冰雹、雨点很快停歇了,好像山神、湖神还有佛祖、王母听到了人们无助的祈祷,慈悲心起,真的饶过了他们。

  枕石龙、康贝弄带着他们的卫士这下子越发磕头不止了。

  花翟和儿君醉看看大伙都因为两人的不敬神明,弄得如此狼狈,对大伙的怒目而视报以惭愧的微笑。张骞知道也不能怪他们了,只得说:“咱们以后小心。大伙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各人检查了,虽然头上、身上挨了几下,却都没有伤了筋骨,纷纷道:“没事。还行。”都低声下气的,好像怕别人听到一般。

  一时间雨过风轻,太阳挂在山顶,众人认清方向,看山上流水下落,望着近乎直立的雪峰,张骞说:“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大河的源头了?再想往上,看来咱们是上不去了。”大伙没人回答,他们也不清楚哪里是河源,有的人也不在乎是不是河源。

  张骞摇头,从怀里取出一片羊皮,小心的用针在上面刺了几个字,画出一条线,才收起了。“天子吩咐,到了昆仑山能找到河源,就找找看。那一天跟天子一起看了古图,好像就是这里了。”

  又完成了一件大事,张骞心情愉快,脚步轻松起来,“嗯,我看西北好像是两扇门一样,会不会就是出山的路?”

  枕石龙好赖是昆仑山下的人,问了问手下卫士、奴仆,也都摇头,甘父笑道:“这里鸟兽绝迹,没有人来过的。我们还是自己撞运气吧。就西北。”

  实际上,湖水阻住了南、西方向,东面、北面是他们的来路,也就只剩下西北好走了。大伙硬着头皮,顺着山势慢慢向西北走,越走山越高越走,越没有路,脚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就这样在不是路的山上走了半天,天渐渐就黑了下来。甘父说:“看来今夜只能在山坡上睡了。不小心就可能滚到山底下去!不过,好的是猛兽不会跑过来。”

  大伙没心思笑,费力找到一片稍平的地方,那仅剩的一匹马也留在下面,让它自己逃生去了。众人拿牛皮索拴住了各人的脚或者手,才相互倚着,把几条兽皮蒙着,小迷糊了一会。山风呼啸,鬼哭狼嚎一样,上面的石头哗啦啦的不住滚落,没有人能睡得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收起皮子,大伙都愁眉苦脸,张骞看了看人,苦笑,帕塔提他们的卫士、奴仆,现在也所剩无几了,一路上他们是能逃就逃,能跑就跑。

  帕塔提知道他的感受,微笑道:“我还比较幸运,只是碰到了逃跑的手下,还没有遇见劫财害命的。”

  枕石龙苦笑道,“我可是遇见过!还不止一次!有两回差点就死于非命了。奥。你们几个放心。咱们只要平安下山。你们就都是自由的了!”他以为他的奴仆和卫士会欢呼的,那几人却只是冷冷的扭开了头,把怨毒的眼光看向远处的雪峰。

  他们走到天将正午的时候,终于攀爬到了山顶,眼前却是更大的山!他们开始看到的两扇门一样的山口,还在远处。

  大伙泄气的坐下来,几个奴仆嚷道:“老爷再也不走了!就是死在这山上,也不走了!”

  张骞无心理会他们。他仔细打量周围,想起来碧霄宫七姐说的话,对甘父、帕塔提等人道:“你们看,这像不像真的两扇门?昆仑山、圣光峰,天门开,玉泉出!怎么讲?”

  众人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竟然可能到了昆仑山最神异的地方了,都精神为之一振,就是那几个发誓死都不动的,也一咕噜爬起来,“哪儿呢?哪儿是天门?玉泉在哪儿?”大伙都笑。

  他们发现到那门一样的山口那里。还有好一段距离,而且也看不到路。石头、冰川横亘面前。帕塔提叫道:“犹豫也没用!只能向前!走!”率先向着天门那里走去。甘父扶着张骞,张骞笑道:“大哥,我还担心你呢!你不用管我。”两人迈步跟上。其他人紧随出发。

  走了两个多时辰,太阳从西面斜斜照下,一个巨大的影子笼罩着众人眼前的路,雪峰倒影,迷人的彩霞,看得众人精神大振。走在前面的一个卫士突然叫了起来,大伙急忙奔过去,望着他手指的方向,都惊呆了:左侧整个山峰犹如一个静默的仙圣,白色的头巾彩霞披拂,散发五光十色的万道霞光;眉眼具备,慈眉善眼正在俯视着众人!山风吹过,众人冥冥中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两只巨大的金雕突然展翅掠过仙圣的面门,就好像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圣光峰!”每个人都在心中念诵,却有了死亡谷的经历,都没有出声。他们历尽艰辛,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逼不得已走了这条路,却经过了许多人——有仙有凡,有意无意想到的一个昆仑山极隐秘的地方,王母等人苦心追寻的处所。众人都慢慢的跪拜下去,对着那个不知是山峰还是仙圣的影子跪倒,口中默默祝祷。

  两只金雕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叫声,大伙急忙抬头看去,金雕越飞越高,越过了山顶,进入了高空的霞光中,只剩下两个小黑点。

  风却大了起来,从两个山峰间吹下几丈高的雪沫,刮得大伙立足不住,他们不敢继续上前,只得先退后了,躲在一块巨石下面。刚刚停当,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从他们前方窜过一条白色巨龙,摇身跃入山谷,带动的身后巨石乱晃,脚下大山巨震!吓得众人脸上没了血色,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山神怎么突然暴怒了。

  好不容易震动停息,大伙从巨石后面走出来,再看那如仙似圣的山峰,山顶白色的冰川少了大半,露出了黑色的石壁,阴森冷酷起来,也丑陋许多。

  牛郎又叫了起来,大伙顺着他的眼睛看去,都大声叫苦不叠:原来可以走到左侧山峰的路没了,一条不知其深多少的巨谷呈现眼前,冷森森的冰雪气从谷下冲上来!他们再次置身在悬崖边上,悬崖环绕,把他们围在这边,令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骞颓然坐地,不发一言,大伙也都默默无语,不知怎么安慰别人。

  铖乙和牛郎两个,拉着花翟、儿君醉,顺着悬崖走了几步,山风呼啸,刮得睁不开眼,脚下碎石呲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深渊。甘父叫道:“你们几个,不要乱跑。没用的。”见他们不听,也不再说。

  隔了半个时辰,正在张骞他们心中惴恐的时候,听得几人嘻嘻哈哈的回来了,却是牛郎、花翟两个,没有铖乙、儿君醉。张骞急了:“那两个呢?”

  牛郎笑道:“他们过去了。”

  “过哪儿去了?怎么过去的?”众人都来了精神。

  牛郎花翟领着大伙绕过半个山峰,来到山的后面,眼前还是深不可测的深渊。但偏偏在深渊的上面。有一道石梁连接着两个山峰。石梁在空中。风吹过来,就让人觉得要坠下去了,下面冷幽幽的雾气飘摇,更不知其深,不知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们听到对面有人说话,抬头看去,铖乙、儿君醉两人在对岸又蹦又跳的叫着:“快过来!快过来!好玩,好玩!”

  “他们就顺着……顺着这……石梁。过去的?”枕石龙说话已经不利索了,但众人没有丝毫想笑话他的意思,一个个眉头紧锁。

  牛郎踏着石梁的这头,石梁仅可容足,不能转身,长也不过三丈,却已经是众人纵跃所不能越过的了。张骞摇头叹息,“既然他两个能过,咱们应该也能!大着胆子,我先来!”说着话。来到牛郎身后。牛郎微笑,扶着他胳膊。让他上了石梁,说道:“不要看下面。只管过去。我和花兄弟都是走了一个来回的。”给他拴上牛皮索在腰间,一头这边大伙拉着。

  众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张骞沉足踏上石梁,张骞定心凝神,排除杂念,不想其余,脚步轻缓,慢慢走向前。山风突然大了起来,他的身子不住地摇晃,他虽然自觉没有紧张,但汗已经使衣服全贴在身上了。他咬咬牙,摇摇头,听不到风声,也听不到众人的喊叫了,坚定的迈步、迈步、迈步!一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过去。两边都响起了欢呼声。

  接着甘父、帕塔提、枕石龙、康贝弄、提各等人都踏过了石梁,最后是花翟、牛郎两人也慢慢过来山涧。

  众人过了奇险无比的山涧,抹去头上的冷汗,帕塔提说道:“圣光峰到了。天门开,也应该是了。那玉泉出呢?哪里是玉泉?”

  儿君醉一伸手,手中一块石头在月光下闪着荧光,“怎么样?这块石头是不是玉石?”

  帕塔提拿过来仔细观看,眼中露出惊喜,“这是我从所未见的精美石头!是玉中珍品。在哪里捡的?”

  儿君醉接过来,笑道:“这么珍贵,老子还是自己留着。”手一指下面,“就边上。”

  “下面?”帕塔提倒吸一口凉气,忽然心中一动,“这条山涧,是不是于阗河?”他望着牛郎。牛郎挠头,“嗯,从咱们走的这一路看,这儿应该是于阗河了!”

  众人默然半晌,张骞对帕塔提微笑道:“王子殿下以为那口诀说的是什么?”

  帕塔提虽然是个流亡的波斯王子,却颇好学,精于东西的学术,加之来往东西有年,见识自是非凡。他沉思了一会,说道:“昆仑山、于阗河的玉石精美,看来是既有天工,又有人意。”

  “此话怎讲?”甘父问道。

  “天工嘛,就是七姐留下的口诀了。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在这两座山峰下面,想来是埋有玉髓。但寻常人不要说就,要是没人指点,想也想不到的。今天是,哦,到了九月中了,算起来你们汉地是什么节气了?”

  牛郎说:“已经是过了立冬了。”

  “往年到了这时候,昆仑山已经封山了。没有人会进山,那是找死啊!咱们是适逢其会,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这里和死亡谷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不能有扰动,一有扰动,就会惊动山神,发生雪崩,甚至是冰川的崩裂!不管是雪崩还是冰川崩裂,都带来了地下大量的玉石出来!如果恰好有人,呵呵,那人也是九死一生!吓破了胆。”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不是别的时候?”牛郎问。

  “嗯,我想这时候太阳正好从西面照过来,雪峰最是气象万千。还有呢,这时候的雪经过了一个夏天的消融,还没有冻结实。新雪又下来了,底下不结实,上面有压力。就经常有雪崩了。等到来年春开雪融,河里的玉石突然增多了,人们还以为是山神刚刚想起的。其实却是上年的初冬,就已经露出来了,经过雪水浸泡、冲刷,才到了山下。”

  众人没想到他能把如此神奇的事说的如此浅显,都钦佩不已。

  铖乙问:“既然并不神奇,为什么碧霄宫还故意神乎其神?还当做了不传之秘?”

  帕塔提摇头,“这就不是在下所能道了。不过,小王想,就是咱们见到了,下山之后,也不要说出去,把这个秘密一直保留在心中吧。”

  张骞点头,“殿下宅心仁厚,说的是。”

  儿君醉叫道:“怎么了?干嘛不说?让她们继续糊弄人?”

  甘父说:“兄弟,我问你,如果让你二次进山,你来不来?”

  儿君醉摇头,“我才不来了!死过几回的人,还敢上来。”

  “是呀!以你兄弟的本领,都称得上九死一生,如果是别人呢?他们要是听说了山上有这样好的事,一窝蜂的上来,会怎样?”

  儿君醉一愣,“那岂不是到处都是死人?有人那么傻吗?”

  话音刚落,有人惊叫起来,众人过去,只见两个人静静地立在旁边的雪壁里,眉眼清晰,仿佛睡着了一般。大伙收住了心中的震骇,慢慢靠近了。儿君醉伸出手,拉了拉一个人的手,冰冷刺骨。

  “喂?两位老兄,怎么在这里睡觉?”没有人回答,只听到风声呼啸,远远地有声音传来:“睡觉!睡……觉!睡……觉!”唬的人身上鸡皮坟起。

  一只手推开了儿君醉,他身子一个激灵,差点没有坐下,回头怒道:“谁?”却是帕塔提到了身后,他上前伸手拉出了一人,那人直挺挺的站着,身子、手脚还是在雪中的样子,身上的衣袍、帽子虽然已经冻得坚硬无比,却仍然可以看出材质的精美,制作的考究。

  绵里针上前抚摸着,羡慕道:“这手艺真好!”

  另一个也拉了出来,帕塔提倒头拜下,口中呜咽,提各和其他波斯人都跟着跪倒,有的已经痛哭失声。

  雪峰绝境飞金雕,豪侠到此也心烧;不见玉泉喷精玉,白骨销蚀迹杳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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