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决裂一战

　　华麟虽然觉得还有些疲惫，但见众人已经收拾好一切，于是没有提出休息的要求。毕竟救人如救火，自己不能拖慢他们的脚步。好在，这一路走来，华麟感觉体内的真元已经恢复了正常，各处经脉也得到了舒展。心想应该可以继续赶路了。

　　就在这时，殿主走了过来，看着华麟道：“华少侠，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多休息一下？”

　　华麟摇头道：“不必了，我脸色本来就这么差。但我还不是一路走到了这里？”

　　莫护法亲眼见到殿主对华麟嘘寒问暖，顿时感到心里堵得慌。真希望这家伙立刻倒下，自己就能马上把他赶回“迷仙镇”了。这时他见华麟满脸倦意，心中暗暗得意。心想再过六个仙阵，我就不信你还能撑得下去？

　　华麟一无所知，他对殿主并没有什么岂图。哪知莫护法竟会针对自己？

　　众人停停走走，又穿越了七八个仙阵，按时间来算，大约已走了两天左右。这时，仙阵的杀意越来越浓，遇到的危险也越来越难以应付。

　　别人都在一心一意的抵抗外界阵法，可是莫护法却时刻关注着华麟。他见华麟明明就要撑不住了，可偏偏就是没有倒下去。这让莫护法百思不得其解。

　　他根本不知，华麟真正的实力要比迷仙镇的众人高出一大截。虽然现在疲惫不堪，可是体内的经脉早已畅通无阻，所以这才能勉强跟上。但莫护法却一厢情愿的认为，华麟最多只能再坚持六个仙阵，到时一定会倒地不起。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台词，只要华麟倒下，他就立刻要让华麟滚回迷仙镇。

　　但是，他又再次失望了。不知不觉中，大家又穿过了十二个仙阵，可是华麟始终没有倒下。莫护法这才知道，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休息时，华麟也在休息！

　　这一天，殿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突然止步道：“好了，大家就地扎营！……这四天以来，大家都非常辛苦。前面再过两个仙阵，我们就到了‘尘风阵’。但是下面这个仙阵却非常凶险，如果体力不足，只怕难以应付。所以今日在此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以备明日一战。”

　　大家都舒了口气。华麟更是一声欢呼，立刻倒在地上，眨眼就呼呼大睡起来。他实在太累了，这四天拼命赶路，中途只休息了几个时辰，早已感觉支撑不住。

　　殿主见华麟倒下，突然扬声唤道：“喂！华少侠，我还有一事和你商谈呢！喂……华少侠？”

　　华麟躺在地上半天没回应。朱浩弯腰查看了一下，摇头说道：“启禀殿主。华少侠疲劳过度，此时已经昏迷。我看还是让他休息一下吧？”

　　莫护法看不顺眼，插嘴道：“这家伙早就撑不住了，我看还是让他在这里休养比较安全。否则明天上路，一定会拖住我们的后腿。”

　　殿主隐隐知道莫护法对华麟有成见。所以她装作没听到莫护法的提议，突然大声对所有人说道：“……其他人注意了，下一个仙阵名叫‘水镜之阵’，我先说一下它的特点：此阵光滑如镜，湖面上浮着许多透明的冰块，走在上面，就感觉自己正在踏水而行。但如果走错一步，就会立刻掉入水中。而在水下，正游荡着无数食人鱼类，它们的度快如闪电，瞬间就能吃掉所有人。而且，如果我们反抗，如果动静太大，甚至还会引来凶猛的怪兽……”

　　李梦兰从未到过水镜之阵，听殿主这么一说，立刻惊呼道：“水里竟然还有怪兽？那我们绕道岂不好一些？”

　　殿主顿时摇头道：“不行！……如果绕道，我们就要多走三座更为凶险的仙阵。而这‘水镜之阵’平时并不怎么凶险。只要我们绕过中心地带，就不会引起水灵兽的注意。这里大家就要注意了，万一我们真的不小心引起了水灵兽的注意，那我们就必须快逃遁，否则绝无幸理……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除了李梦兰外，其他人心里都在想着：这“水镜之阵”竟然可以踏水而行，其景色一定非常秀美，真想现在就见识一下。至于凶险不凶险？只要缓缓而行，应该不会遇到水灵兽。

　　大家商妥完毕，都感觉非常疲惫，于是全都席地而眠。

　　头顶的太阳，仍然挂在正空。

　　一行十二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只余一人坐在巨石上，轮流警戒着周围的一切。

　　八个时辰后，华麟最先醒来，他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一觉，他觉得非常充实，只觉神清气爽，身上的疲劳一扫而光。于是，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缓缓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大家仍在呼呼大睡。只有杜奔雷坐在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警惕地四处张望。

　　杜奔雷见华麟醒来，于是低声唤到：“还有两个时辰上路，华少侠为何不多休息片刻？”

　　华麟向他走了过去，懒洋洋地道：“我已经睡饱了，从来都没有感到今天这么精神的。杜大哥你也去睡吧，我会替你放哨的。”

　　杜奔雷摇头道：“不行！俺不累，还能继续坚持。你再去睡一会吧！”

　　华麟见他眼圈凹陷，明明已经十分疲惫，但仍要苦苦硬撑。于是哈哈笑道：“去睡吧，放心好了，这里有我……”说完右手一扬，突然点住了他的昏**，扶着他躺到了地上。

　　华麟轻轻跃上巨石，盘膝坐下，望着四周的景色喃喃自语道：“哎……此处景色如此优美，却想不到如此凶险。真是可惜……”

　　正叹着气，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哎……我们迷仙镇的人足足被困了三千余年。就算此地胜似仙境，但它在我们心中，怎能美得起来？华公子可知其中辛酸？”

　　华麟无需回头，就知道殿主也醒来了，于是问道：“你怎么不睡？”

　　殿主身影一晃，俏生生地飞上了巨石。她站在华麟的身边，轻声叹道：“哎……如果承蒙公子恩泽，我们真能逃出此阵。馨婷愿拜华公子为师，永远侍候一旁！”

　　华麟一愣，顿时苦笑道：“哎！……我现，你还是信不过我，怕我独自逃走对不对？你也太小看我了！华某做事顶天立地，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你们全都带走。根本无需殿主做此牺牲。”

　　“可是……”殿主欲言又止，但突然间叹了口气。一双美目遥遥望着远方，感觉自由离是如此遥远，竟是触手不及。

　　两人一阵沉默。微风徐徐吹来，吹起殿主的束带，把她幽幽的体香送到了华麟鼻中。两人一站一坐，形成一幅绝美的风景。

　　可华麟心中，却对身边的殿主没有丝毫感觉。因为他想起了叶清，想起了上官灵。当然，他还想起了宁纤雪和秋婉璃，更有那无辜的绛雪……

　　华麟的眼睛突然有点涩涩的感觉。自己从没有在任何地方停过一个月的时间。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曾经那些结识的朋友，或许今生今世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华麟暗暗决定，此生绝不能辜负叶清，也不能辜负上官灵。生命中的其他女子，只能是自己永远的痛……

　　人与人之间，通常有种神奇的感应。殿主仿佛察觉到华麟的心情波动，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站着，和华麟一起眺望着“未来”。

　　先打破沉默的，却是后面醒来的莫护法。

　　他见华麟和殿主一起在巨石上眺望远方，顿觉心中一片烦乱，大声喝道：“大家都起来，现在该上路了！”

　　莫护法的身份非常特殊，他说要上路，大家都不敢有任何异议。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慌忙爬了起来，纷纷收拾刀剑，准备随时出。

　　但这时，却有一人还在呼呼大睡。——他就是杜奔雷。

　　这杜奔雷也真怨枉，他被华麟点倒在地，根本听不到任何外界动静。可是莫护法偏偏把气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走过去拍着他的脸颊道：“喂！你怎么还在睡？”

　　华麟这时才醒悟过来，连忙跳下巨石，解开杜奔雷的**道，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他被我制住了。呵呵呵……”

　　杜奔雷悠悠醒转，茫然道：“……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睡着了？”

　　莫护法厉声道：“亏你还是迷仙镇的高手，被人点住了**道都不自知。如果真的遇上危险，我们在睡梦中岂不全都要去鬼界报到？”

　　杜奔雷看了看华麟，却什么都没解释，宁愿自己一人承担。

　　但华麟却看不下去了，立刻顶撞道：“他是被我点住的**道，你要骂就该骂我，你责备人家干什么？”

　　杜奔雷冷笑道：“我哪有责备他？我只是要他提高警惕，这都被人制住，下次我们怎敢安然入睡？”

　　华麟闻言，正要反驳。但殿主已经抢先喝道：“莫护法！……这次不能怪他们。是华公子见杜大哥太过辛苦，所以突然出手，为的是让杜大哥休息片刻。你不该小题大作……”

　　莫护法气道：“殿主，你真的变了，怎么还帮这个说话？这让我非常失望。……要知道，如今我们正处于非常时期，迷仙镇的人口也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些残兵弱将。我们再也经不起任何损失。所以严格律己才能活着回去！你难道全都忘了？”

　　殿主一阵气苦，扭过头去，说道：“算了，我不想跟你争。……大家收拾好兵刃，我们立刻上路！”说完，毅然带头向前方走去。

　　莫护法看着殿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华麟，脸色更加阴沉了。

　　华麟回到队伍中间，再次与朱浩并肩而行。心想：这莫护法心胸狭窄，自己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还好自己的计划只有少数人知晓，否则队伍岂不是现在就要分裂？

　　朱浩悄声问道：“华公子，你们刚才究竟生了何事？”

　　华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你们的莫护法有些乖戾罢了。”

　　一行人匆匆上路，只见前方的空间一阵波动，终于踏进了“水镜之阵”。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无边无际的湖水，轻轻荡漾着，波光粼粼，根本看不到尽头。大家一愣，顿时停下了脚步。

　　华麟低头一看，现自己骇然站在一面清澈的湖面上。而脚下，深绿色的水中不时游过一群群食人鱼。它们裂着大嘴，模样儿甚是丑陋。

　　莫护法突然转身命令道：“杜奔雷，你负责背着姓华的小子。他不知此处的凶险，万一掉了下去，恐怕又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华麟生气道：“我已经恢复了体力，不需要别人背我。”

　　莫护法对他抱有成见，此时突然厉声道：“这可由不得你！杜奔雷，还不背上他？”

　　华麟还要再说，谁知杜奔雷哀求道：“华公子，你就委屈一下吧？我也是听命行事！”

　　华麟叹了口气，只能让杜奔雷背起了自己。

　　莫护法大声说道：“大家一定要跟着我的脚印，千万不要踏错了地方。否则自己死了不要紧，如果引来水灵兽，我们统统都要丧命。”说完，他跃空而起，带头冲进了“水镜湖”，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

　　一行人紧紧跟在其后，就像一条弯延的长龙，踏着清澈的湖水，向着未知的对面走去。

　　水底下，一群群的食人鱼汇聚而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壮观。它们显然看见湖面上有人经过，所以在下面拼命的追逐着。可是透明的镜面挡住了它们，这让它们疯狂的撕咬着，希望能冲破这层隔膜。

　　且说众人行走在水面上，见水下的食人鱼成群结队，黑压压一片，不由担心自己会踩碎隔膜，突然掉下湖去。届时，肯定会立刻变成一堆白骨。

　　更要命的是，走了没多远，湖面飘浮的镜面越来越稀疏。到了最后，每隔两丈才有一块透明的浮萍。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真的很难看清。只要失足，那就万事大吉。

　　华麟暗暗郁闷，心想本少爷武功高绝，竟然要别人背着过河，这简是天大的笑话。但杜奔雷奉命在身，如果自己不答应，只怕他们又要节外生枝。眼见杜奔雷每跳跃一次，脚下的浮萍就向下用力一沉，其力道甚是惊人。华麟真担心他踩翻了浮萍，自己那就要落水喂鱼了……

　　出于安全，华麟悄悄打开焚星轮，取出一枚寒冷的“玄冰髓”扣在手中。如果不小心坠落，这枚“玄冰髓”还能迅冻住湖水，让周围的食人鱼结成冰块，以免惨遭吞噬。

　　但没想到，杜奔雷的轻功竟十分了得。他背着自己，纵跃非常准确。华麟虽然舒了口气，但手中的玄冰髓却不敢收回，生怕其他人会遇到危险。

　　大家连成一串，在水面上纵跃如飞。在水下，却有一大群黑压压的食人鱼紧紧跟随。它们就希望有人掉入水中，然后一拥而上。

　　奔行了大半个时辰，杜奔雷突然问道：“喂！……我说华少侠，俺背上怎么凉嗖嗖的，简直太冷了。你在搞什么鬼？”

　　华麟笑道：“为了安全起见，本少爷另有法宝，以防掉入水中。”

　　杜奔雷郁闷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俺的轻功？”

　　华麟笑道：“这倒不是，我是怕别人掉进水中，所以为他们准备的。”

　　杜奔雷心想：鬼才信你！

　　就在这时，异象突然生。竟被华麟不幸言中……

　　在前面带路的莫护法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骇然现，前方再也找不到落脚之处，水面的浮萍突然全没了踪影。所以他停了下来。

　　但他停下来不要紧，可后面的众人却止不住冲势，骇然叫道：“莫护法，快让开，你停下来干什么？”

　　说时迟，嗖嗖嗖一连三人，全都撞向了前面的莫护法……

　　就听“哗啦”一阵水声，李梦兰和乌从阳同时落入了水中。而莫护法和殿主的反应还算迅，立刻拔空而起，勉强施展“御剑术”悬在了半空。

　　在这里，“御剑术”根本无法保持长久。他们虽然知道这一点，但看到一大群食人鱼疯狂地涌向水中的李梦兰和乌从阳，顿时惊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华麟突然从天而降，大声喝道：“……凝！”

　　众人眼睛一花，华麟手中的一块“玄冰髓”迅甩进了水中。周围五丈的湖水“咔嚓”一声，刹那间结成了冰块。那水中的食人鱼，顿时动弹不得。

　　可是，华麟仍然晚了一步。水里的乌从阳早被啃得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水域。李梦兰虽然好一些，但右腿也受了重创。她在惊骇之际，竟也被华麟封在了冰里。

　　湖面突然结冰，水里的一切仍然可以看得非常清晰。华麟“嗖”的一声，已经落在了冰面上。伸手右手，迅插进冰块里，化开寒冰，生生把李梦兰和乌从阳拽了出来。

　　可怜的乌从阳，他已经差不多被啃光了，全身几乎只剩下一付骨架，其惨状令人不忍卒睹。他虽是修真者，但元身已毁，顿时一命呜呼。而李梦兰虽然活了下来，但她右脚却被咬成了骨头，吓得她惊声尖叫，顿时昏了过去。

　　这食人鱼的凶残，由此可见一斑。

　　华麟弯下身体，探了探乌从阳的脉搏，黯然道：“好兄弟，真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其他人见湖面结成了厚厚的冰层，于是全都落了下来。殿主立刻指挥道：“朱浩，你快去救治李梦兰。”说完，她走到华麟面前道：“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华麟郁闷道：“这怎么能怪我？你们的莫护法非要让杜奔雷背着我过河。……这回好了，杜奔雷又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前面所生的事情，我根本就来不及救援。这还是我早有准备，否则连李梦兰都逃不过此劫。”

　　一旁的莫护法虽然有些愧疚，但他不服气，反咬一口道：“既然你会凝冰术，就该早点通知我。可你为何不说呢？”

　　华麟怒道：“我怎知会生这种事情？而且你非要杜大哥背着我，我如果违命，你岂不是又要责怪杜大哥？”

　　莫护法闻言，脑羞成怒道：“我看你是心术不正，故意隐藏实力。”

　　华麟气道：“……请恕我直言。我认为你非常不适合指挥队伍。你心胸狭窄，没点度量，如果我是迷仙镇的居民，我第一个就不服你！”

　　莫护法立刻悖然大怒，吼着道：“臭小子，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欢迎你。从今天起，不许你返回迷仙镇！有多远就滚多远！”

　　华麟向来说话比较委婉，但今日被惹急了，于是狂声笑道：“哈哈哈哈……我还要补充一句。你不仅心胸狭窄，而且狂妄自大，自以为整个迷仙镇就你说了算。说真的，我实在替你感到脸红。……本来华某人根本不在乎迷仙镇的身份。可是今天，本少爷非要赖在迷仙镇不走了，我就要看看你又能奈我何？”

　　莫护法气得浑身抖，大声喝道：“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正式向你出生死柬。输了的人，立刻滚出迷仙镇，永远不许回来。你有没有胆量接战？”

　　莫护法以为，华麟只要离开迷仙镇，那就绝对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想把华麟赶出去，让他在无尽的仙阵中孤独的死亡。

　　哪知华麟根本不在乎迷仙镇，只是大声笑道：“想和我打架？哈哈哈……你这是在找死！”

　　殿主、朱浩和杜奔雷几人，全被吓了一跳。因为莫护法的法术冠绝迷仙镇，如果真要决战，只怕华麟无法抵挡。于是他们齐声阻止道：“不行！大家有事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

　　可是莫护法却一意孤行，突然大声喝道：“你们都让开，这是我和华某人的私事！全都给我闪开！”

　　华麟双手抱胸，轻蔑地一笑，淡淡的说道：“实话告诉你！……本少爷纵横整个修真界，就连圣清院和焚星宗都拿我没办法。凭你就想胜我，那我华某人就不要在外面混了。你们都让开，让我好好教训这个井底之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