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出奇招显贵贺寿喜 巧借机六空谏真言

　　汐儿这边因为太后的贺礼，镜月轩众人是挖空心思也没想出令越紫晨满意的方案，虽有在宫中待了多年的雪灵提供太后的情况，但若想出奇制胜却无法靠着常见的金银俗物，何况汐儿之前就答应了越紫晨的条件，更加不想被越紫晨看扁。眼看着离太后寿宴只剩三天了，情急之下只能去找云杉公子求助。中午在镜月轩，越紫晨听到汐儿准备白天出府去良木药坊，若有所思道：“你此刻要去良木药坊就得光明正大的去，而且要想个由头骗过王府好事之人。”

　　汐儿想想也是，自己一个嫁为人妇之人莫名其妙去找一个年轻男子在人类看来确实惹人生疑，只是要找什么理由去一个药坊呢？只见越紫晨得意一笑道：“理由我都想好了，明天你就只管去找你的云杉哥哥就是了。”

　　汐儿高兴道：“什么理由？”

　　“你不用知道，就只管装傻就是了。本王自会安排。”越紫晨笑的更得意了。

　　汐儿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想到下午就可以见到云杉哥哥。也就懒得再去管那么多了。午间小憩后，汐儿在雪灵和一队护卫的陪同下乘马车去了良木药坊。由于是王妃突然离府，汐儿的车驾刚一离开王府，平江王里的各路势力就开始探听各种小道消息。而他们所探听到的消息也都是越紫晨故意放出来的。

　　余嬷嬷同样在探听王妃为何出府，并且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遂赶紧向林幻蝶禀报：“老奴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辗转从王府禁卫队一个兵士口中得知，有十个兵士是今天早上得到的命令，说是护卫王妃去神医良云杉那里配一剂安胎的药方。”

　　“孟汐儿怀孕了？”林幻蝶惊诧的问，手也在不自觉用力攥紧。

　　余嬷嬷紧张答道：“目前还无法确定消息的真实性。不过，王爷自大婚后就独宠孟汐儿一人，怀孕也是早晚的事。老奴担心，正室王妃若生下嫡长子，到时候侧妃您的日子可就、、、”

　　余嬷嬷没有说下去的，林幻蝶心中早已清晰并且痛楚如血肉模糊。如果汐儿真的怀了越紫晨的骨肉，林幻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狠下心对胎儿痛下杀手，但如果姑母要自己这么做自己也只能这么做。或许命中注定没有自由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自由。

　　良木药坊已是远近闻名，每天来看诊求药之人络绎不绝。汐儿的王妃身份使其享有了不用排队的特权，还可以让良云杉单独为自己看诊，汐儿和云杉公子可以抓紧时间谈寿礼之事。平江王妃为平安孕育下一代来见良云杉这个神医，不会引起外人太大的怀疑。不一会儿的工夫，汐儿便信心满满的出了良木药坊，良云杉为汐儿开的补药由半夏交给了雪灵。

　　上了马车后，雪灵看着药满脸喜色地问汐儿：“那位神医说王妃的胎儿怎么样。”

　　“胎儿？”汐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雪灵嘻嘻笑道：“王妃就不用瞒着雪灵了。王爷都告诉雪灵了。不过雪灵也知道怀孕前三个月不能说出去，所以雪灵是不会说出去的。”

　　“呵呵”汐儿尴尬的笑了笑，小脸整个已经红透。汐儿这才知道越紫晨所谓的由头。

　　太后寿宴前一天的上午，一个蒙着红布的大物件从孟府送到了平江王府镜月轩里。这是云杉公子为汐儿在蓬莱仙岛寻得的世外珍宝——金刚菩提树。云杉公子跋涉千里只为了完成汐儿所托，为汐儿呈献一件世间罕见之宝。

　　皇宫的凤馨台上宫婢们还在紧张地忙碌着，桌椅台案都已摆放停当，现在要做的是检查悬挂的花球彩带是否有所疏漏。

　　秋蕊公主来到广宁宫请安，并献上了寿礼——一部天竺高僧济手抄的《伽耶山顶经》。林太后平素喜欢念佛，对秋蕊公主的这份寿礼十分喜欢，高兴道：“这个济高僧已年过八十，手抄的经书存世的只有几卷，你这鬼丫头是怎么弄到的？”

　　秋蕊公主得意道：“虽然在未宇国只有几卷，但这部《伽耶山顶经》是女儿遣人到天竺当面向济高僧求来的。母亲喜欢吗？”

　　林太后宠溺地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你送什么本宫都喜欢，只是这么好的礼物为何不等到明日寿宴上亮相，肯定能拔得头筹。”

　　“这是女儿对母亲的一番心意，旁人怎么看一点都不重要。”秋蕊公主道。

　　“你呀、、、跟你皇帝哥哥说的话一模一样，祁儿十天前就把寿礼送到广宁宫了。”林太后欣慰地笑了，接着说道：“明天的寿宴你一定不要缺席，既然你不愿意嫁给张宏榆，那就趁着明日的寿宴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广宁宫大太监许宝春赶紧插话道：“太后就放心吧，公主这么孝顺。明日定不会缺席的。”

　　“是、、、”秋蕊公主无奈答道，接着岔开话题道：“母后最近又犯了好几次头疾，可那些太医却只知调养，母后还是应该考虑一下我上次说的那个神医良云杉。”

　　许宝春问道：“公主说的那个良云杉是不是良木药坊的良云杉？”

　　“正是。”秋蕊答

　　许宝春道：“太后已经派人去民间遍访名医，也包括了公主说的那个良云杉。等寿宴过后，也许那些名医就会进宫给太后瞧病。”

　　“真的！？”秋蕊公主兴奋大叫。却很快就要尽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掩饰道：“我想这次母后的病有机会痊愈了。”

　　林太后无奈道：“但愿如此。”

　　十二月十九，越紫晨汐儿林幻蝶三人乘车入宫，来到凤馨台后自有太监引路致宴会位置，凤馨台边清澈溪水和玉栏高台交相辉映。越紫晨和汐儿坐在头排桌案，林幻蝶则坐于越紫晨和汐儿身后的桌案。凤馨台现场大约有百十号

　　达官显贵围圆而坐，个个衣着华丽谈吐不凡。林太后金冠闪耀盛装端坐在高位正座上，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张皇后和秋蕊公主，后宫众嫔妃则坐于下方。

　　敬酒奏乐过后，太后寿宴正式开始。张皇后率先献上寿礼——一尊独山玉雕成的南极仙翁立像。随后张宏榆献上南洋红宝石金杯，得到了林太后的大加赞赏。宋盛和之妻左氏献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琥珀琉璃鐏格外夺目。宋盛晗则舞剑一曲为寿宴助兴，挺拔身姿剑花翻飞博得了满堂喝彩。宋盛晗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虚伪浮华的场合，没想到广宁宫竟会下帖相邀，宋盛晗也只能跟着哥哥嫂嫂一同进宫了。

　　林漠尘安静地坐在宴会现场，因为晋阳侯府已将寿礼提前送到了广宁宫，所以林漠尘并没有献礼出风头之意。他到凤馨台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悄悄看看林幻蝶。

　　林幻蝶献上的《百鸟朝凤图》引起众人纷纷赞美，赴宴贵族千金或是献出贵重礼物或是当场弹琴、跳舞，只为了能讨林太后的欢心，在他人面前显示自己家族的存在感。轮到汐儿献礼时，寿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汐儿当然不知道这是林太后故意的安排，表面上看是要汐儿压轴出场显示对平江王府的尊重，但若汐儿拿出的寿礼没有特别之处则是很大的难堪。

　　大家本就对汐儿这位平民王妃充满了好奇，当汐儿走到台前时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在了汐儿身上。汐儿身着浅黄色正式宫装，莲步轻迈俏丽典。两个小太监将一个盖着红绸布的大型盆景抬到台前，汐儿紧张的看了下越紫晨，越紫晨俊美的从容一笑，汐儿鼓起勇气将红绸布一手拉开。一棵三尺多高的金刚菩提树赫然出现在众人前。菩提树上还挂着十几个菩提子，由于未宇国众人只在经书里听说过有菩提树的存在，当菩提树真实出现在眼前是，凤馨台上竟被惊得安静了片刻，随后便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越紫晨沉稳走到汐儿身边，给了汐儿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对林太后施礼说道：“这株菩提树是小臣托人访遍名山大川所得，今日献给太后，愿太后菩提永生寿与天齐。

　　‘啪’‘啪’‘啪’，林太后和颜悦色的带头鼓掌道：“紫晨真是孝心可嘉，这菩提树本宫也只是有所耳闻，之前从未亲眼得见，今日也算是有福了。

　　林幻蝶见汐儿献出如此不凡之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起身附和道：“在诗经中，菩提乃佛家祥和的象征，如今得此宝树证明太后您佛缘深厚慈爱苍生。”

　　秦妃此时起身，施礼道：“羽萱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允道：“但讲无妨。”

　　秦妃说道：“本宫觉得，这菩提树大家都没见过，又岂能断定平江王妃所献之树就是传说中的菩提树呢？”

　　汐儿见秦羽萱故意质疑，心中气恼脱口而出道：“这就是菩提树，云、、、”

　　越紫晨知道汐儿接着会把云杉哥哥几个字说出来，赶紧接话道：“那秦妃娘娘又如何能鉴别这不是菩提树呢？”

　　见场面有些僵持不下，秋蕊公主柔声对太后说：“今日，昭徳观的观主六空道长也出席了寿宴，儿臣听闻六空道长见多识广，而且游历过各个修行道场，应该能辨别菩提树的真伪。”

　　昭徳观乃皇家道观，林太后与六空道长是旧识故交，每隔几个月六空道长就会进宫呈上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六空道长穿一身灰白色八卦道服，一把拂尘轻握在手，接到太后传召后慢悠悠地走到台前，轻施一礼后开始仔细观察菩提树盆景，不足片刻后，对众人认真道：“这的确是人世罕见的金刚菩提树。”说着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汐儿。

　　这一眼令汐儿感到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感，毛都竖了起来。六空道长虽然看起来仙风道骨，但却带给汐儿很强的压迫感。像找救命稻草般汐儿紧紧抓住了越紫晨的衣角。

　　林太后始终面色祥和，证实了汐儿所献的确是金刚菩提树以后，马上说道；“平江王妃所献之礼甚合我意，本宫定要重重赏赐。”想了想，对左边的张皇后说道：“上个月东瀛国进贡了十套奇香锦裙，赏给平江王府两套如何？”

　　张皇后点头称是，越紫晨拉着汐儿回到座位，小声对汐儿说：“谢谢你的那个云杉哥哥了，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汐儿努力对抗着刚才的恐惧感，无精打采的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寿宴一直从中午进行到傍晚，林太后借口疲乏率先离席，然后将林幻蝶找去广宁宫叙话。林太后离席后，其余众人也作鸟兽散，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后，越紫晨汐儿也准备离宫，可是刚走出凤馨台没几步，六空道长就拦住了越紫晨，说是有事要和越紫晨单独说，越紫晨感觉到汐儿对六空道长的恐惧，知道事情并不单纯，于是要汐儿在原地等着自己，然后跟着六空道长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地，六空道长对越紫晨认真说道：“贫道数月来夜观天象，发现平江王府上空似有妖气缠绕。”

　　越紫晨心中一惊，强装镇定的笑着说：“本王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六空道长叹了口气说道：“莫非王爷是明知故犯。但老道我也要提醒王爷妖精的存在本就违反人世伦常，若王爷那一天迷途知返了老道可以为王爷作法驱妖。”

　　“不需要！”越紫晨突然出手掐住六空道长咽喉处，加重语气道：“本王警告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污蔑平江王府，否则本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说完放开六空道长，扬长而去。

　　六空道长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暗悔自己失算，本来想在越紫晨面前讨个好，为平江王府除妖立一功，将来也好多一条后路。如今只能再次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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