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谈判

　　“大姐，恶灵都被消灭了，你还留在这里是要玩哪一出？”学校的操场看台上，左小川龇牙咧嘴的低吼，操场上是正在上体育课的同班同学，要一般情况下，以最低调混混头子自称的他绝对不会对第一天转来的新同学这么热络。

　　可是，这位美女哪里是普通的新同学，她完全就是个牛头马面好吗？

　　等等！

　　左小川上下左右看了看她，没等她回答就疑惑的又问道：“你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会是一副‘哈喽，大家早上好，’的模样？”

　　这尼玛比我的恢复力还要强悍了吧？这不科学啊，百年老妖就是百年老妖。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来，这娘们现在看起来文文弱弱人畜无害，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暴力狂，还是不要命的那种，能不惹就尽量别惹她。

　　“来学校不应该是来读书的吗？”雉姬舞语反问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姑娘，你还读书？你不如说你来教历史的我还更信点。”

　　“你见过历史老师长得比学生还年轻的吗？”雉姬舞语作可爱状，两眼汪汪。

　　左小川一阵头大，道：“你实话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回去你们的灵狱界复命，为什么还会呆在这里？”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真话。”

　　“我想来读书。”

　　“……假话呢？”

　　“我只能来读书。”

　　“……有没有不真不假的话？”

　　“左小川，你和新同学认识吗？”

　　就在左小川还在想办法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李佳灵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背着手俏声问道。

　　他急忙回过身，一时没注意到李佳灵凑了过来，他心里完全没有准备，面对李佳灵的问题竟然哑了嘴。

　　“不是啦，今天早上我来报道的时候，没有找到学校，还好碰到了左同学，他很热情的给我指了路，所以要好好感谢他呢，和这么热心肠的人做同学真是感觉好幸运。”在左小川不知所措的时候，雉姬舞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非常自然的开口说道。

　　“啊——哈哈，对啊对啊，是这么一回事。呵呵——”左小川下意识的跟上了她的节奏，手里不自觉的抓了抓后脑勺。

　　“是哦，雉姬同学长得好漂亮，是大家都忍不住想要喜欢的类型哦，左小川一定也是被你迷倒了吧？”李佳灵歪着头，上下的打量雉姬舞语，心里想着，果然是个美女，怪不得一向对谁都不怎么上心的左小川都忍不住第一天就单独找人聊天。

　　自认为看出端倪的李佳灵没有再问什么，一蹦一跳的回到操场中心假装抱团打篮球的一堆人身边。

　　“热情？！”吉永南摸了摸每天被摔到地上的下巴，夸张的重复了一边。

　　“热心肠？”周靖男也在低头思索。

　　“你确定新来的同学这样形容左小川？”李穹扬同样的一脸吃惊。

　　高大的屠方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的说道：“原来如此。”

　　李佳灵看出大家的怀疑，小声但很用力的肯定：“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落辰一言不发，表示很是怀疑，眼睛里满是闪闪而过的亮光。

　　左小川看着他们围成一圈低头私语的样子，就猜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他翻了翻白眼，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拉着雉姬舞语又往远处走了一走，再次问道：“赶紧的，你到底要干嘛？恶灵不是被消灭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难道说恶灵还是群居生物？一个没了再来一个？”

　　雉姬舞语看着他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怒气，嫣然一笑，终于没有再逗他。她整了整神态，终于说道：“恶灵确实不是群居性，但谁又告诉过你恶灵就只有一只？”

　　左小川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在哪？”

　　他心里觉得开始有点理解那句话了：不知者不惧。以前看看死人打打小架日子过得多自在，现在却要担心这个恶灵那个恶鬼，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声乌鸦叫自己还得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不知道，等。”

　　“等？卧槽！”

　　“那要不然呢？”雉姬舞语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你要不要去你们那个灵狱界搬点救兵啊？一个恶灵就能把弄得半死不活的，下次来个更厉害的怎么办？你也说过恶灵也分强弱。”

　　“回不去咯。”雉姬舞语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左小川瞪大了眼睛，道：“什么叫回不去？”

　　“你还记得昨天你是怎么消灭那只鬼的吗？”雉姬舞语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不是你把我变成了冥差，然后一刀结果了他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问，左小川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不是我把你变成了冥差，”雉姬舞语伸出一个手指指正他，“是我把冥差的力量给了你。所以现在有两个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第一：灵狱界的禁忌是不能把冥差的力量传承给其他人。第二：我暂时没有了冥差之力，所以没有办法回灵狱界。我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我的力量，在这段时间内，你需要代替我的工作。”

　　“打住打住，”左小川觉得自己有点没弄清楚，他问道：“我们先捋一捋：灵狱界的禁忌代表什么？”

　　雉姬舞语沉默了片刻，说道：“代表着如果灵狱界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派来来处理，至于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她知道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完整，按照左小川的性格肯定会继续问，索性就直接把下面的问题给回答了。

　　左小川想了想，发现问了也是白问。他翻了翻白眼，继续很干脆的说道：“那第二个问题，我拒绝！”说罢他转身要走。

　　“你站住！”雉姬舞语完全没有想到左小川会是这个反应，她追上去拦在左小川面前：“你为什么要拒绝？”

　　左小川停下来看着她：“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不是冥差，我为什么要代替你的工作？”

　　“我的冥差之力已经传给你了，现在你就是冥差，你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这样吗？”左小川打量了一下自己，摊开手掌伸到她面前，“那你拿回去！”

　　“懦夫！”雉姬舞语忍不住骂起来，她实在没有预料到，昨天那个义无反顾冒着死亡的风险传承了冥差之力的人，竟然会变得如此没有责任心，“冥差之力是依附于你的灵体，也就是与你灵魂融合在一起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那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左小川嗤笑一声，“我还没有伟大的为了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人去拼命的地步。”

　　他指着操场的同学，继续说道：“如果不信的话就去问问他们，我左小川是什么人，打架斗殴欺负混混的大混混！”

　　“那你昨晚……”

　　“昨晚只是因为看不下你要死在我面前了！”左小川显得很不耐烦，大声喊道：“但是，请不要认为我有那种觉悟，我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以也没有匹夫有责的觉悟。一句话，不干！”

　　左小川说完直接绕过她，不想再和废话了，擦身而过的时候，雉姬舞语低着头，像是已经放弃了继续说服他的想法。左小川看着心里面隐隐有不忍，他强忍着装没看到，继续走开。

　　“对不起了。”走了没两步，他忽然听到雉姬舞语的自语。

　　“你说什么……卧槽！”他刚想回头问问雉姬舞语想表达什么，还没转过身就感觉到全身仿佛过电一样震了一下，仿佛无形中有一股气浪“砰”地一声，然后……

　　然后他的衣服瞬间无风自起，宽大的衣摆在咧咧作响，手里已经有了握住什么东西的感觉，他低头一看，脸色变黑，果然，那把莫名其妙的斩马刀又出现了自己手心里，而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些像是武当山道士一般的灰色道袍。

　　雉姬舞语又把他变成了冥差！像个臭道士一样的冥差！

　　“你疯了！”他怒不可歇的冲那个对自己作品非常满意正沾沾自喜吼道，“把我变回去！这里可是学校！”

　　他发神经似的回过头，发现操场上几十个同学都没有看着他们这里，暗道侥幸：“被别人看到我还要不要活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嫌弃这个造型，还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

　　雉姬舞语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担心，她抱着臂一脸笑容看着左小川的暴走，过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忘记了？现在你可是灵体状态，他们看不到你。”

　　左小川才想起来，普通人是看不到冥差的。他稍微宽了心，怒气却未消，对着雉姬舞语质问道：“姐姐你到底想做什么？”雉姬舞语没有交给他转化灵体的法子，现在就是任人拿捏的状态，虽然满腔怒火，嘴巴上缺不得不放低了姿态。

　　雉姬舞语阴谋得逞的诡笑：“没什么，让你习惯习惯冥差的样子。”

　　“我习惯了习惯了，姐姐你赶紧把我变回去，用得到的时候再变身行不行？”左小川知道自己是真栽了这次。

　　雉姬舞语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你都这样了我能不答应吗？”左小川嘴巴应承着，心里面却想着赶紧先把这关给过了，反正自己只是勉强算半个冥差，按常理算这该叫实习期，只要表现差点，难道她还要硬拽着自己“转正”不成？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雉姬舞语念动口诀，随着手诀下落，左小川呼吸间又像魔法一样变了回来。他第一时间左右观察，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安心下来。招呼也懒得打了，他逃瘟一样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操场，只想离得雉姬舞语越远越好，免得这姑奶奶一个兴起又给他玩大变活人。

　　美女如洪水啊，他心里面不得不感叹，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可怕。

　　众人对他的突然回归表现出了极大的疑惑，纷纷调戏他是不是在喜欢上人家了，他破天荒的脸都纠结了，支支吾吾的也解释不出来什么，引得一片哄笑。他干脆也懒得解释了，桃色新闻也总比聊斋志异显得正常一点。

　　就在众人的调戏中，冰王子落辰突然凑近他，在他没反应过来冰王子突然为什么这么热情的时候，落辰在他身边小声地开了口：“左小川，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竟然看到你突然消失了，然后又突然出现了？”

　　左小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