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成败一念间

　　赛博尔强调道：“我们沿着石阶往上走就能到神树山顶。注意了，从这里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这条石阶是初代精灵神钻凿出来的。这里比外面更危险。因为这里除了路难走，同时有对你成为黄金侍奉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你才能上山顶，那时你就是黄金侍奉了。”

　　“那是什么考验？”

　　“关于心志的。因人而异。诀窍就是心志坚定。”

　　络塞虽然不太理解，还是点点头。他想再追问考验的细节，但瞧瞧赛博尔的模样，料到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便收住了追问。

　　两人顺着石阶而上。石阶呈现古朴的黑色，没有扶手，很窄刚好放下一只脚，稍不留神就可能一脚采空，跌下万丈悬崖。络塞心想，难道这爬楼梯就是考验吗？心中琢磨着，脚下一步也不敢怠慢，身体紧贴墙壁，仔仔细细的迈出每一步。

　　一路无事，络塞向赛博尔咨询关于黄金侍奉与精灵神的事情。才慢慢了解这其中的关系。

　　但凡精灵通过试精台的考验，就能成为黄金侍奉，才有资格留在神树山顶，接触精灵神，并学习更高级的法术。如果通不过考验，只有死路一条。作为黄金侍奉，只能忠心侍奉精灵神，言行举止多有约束，没有普通精灵的自由和平常生活。

　　但要从黄金侍奉成为精灵神，那就比现在还要难千倍万倍。首先，黄金侍奉必须刻苦的修行，积累上千年的法力，才能不如升神的门槛。而且即便你的法力足够了，必须要在神位出现空缺时，才能成为精灵神。而神位是极少空缺的，只有在旧精灵神陨落，或者有新事物出现需要新的精灵神管理时才会有新的神位出现。一旦升神，黄金侍奉便脱胎换骨，具有掌管精灵世界的力量。

　　论修为和资历，赛博尔早能升神了。只是已经几千年没有新神位了，所以赛博尔至今还是黄金侍奉。

　　因为石阶是盘旋而上的，所以路径更长。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走了总路程的一半。络塞已经是手脚酸软了。石阶太窄，身体无法变化姿势，也无法休息，因为你一停留，就会很容易失去重心而跌下悬崖。因为身心俱疲，络塞每走一步都相当沉重，大量的体力花在贴近墙壁，维持平衡上，人越来越疲劳，注意力也越难集中，路越走越慢。络塞不断提醒自己，坚定心志，坚持到底。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面的赛博尔突然停下了，他望着穹顶方向，喃喃自语：“升神阁出现了！难道新的精灵神要诞生了？”络塞顺着赛博尔的目光望去，只见接近穹顶的地方，一座楼阁幽幽悬空浮现。楼阁的外形像一座做工考究的树屋，不同的是它不断地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

　　只有在新精灵神诞生时，升神阁才会出现。上一次出现，是在五千年前。赛博尔心口狂跳，哪个精灵神陨落了空出来了神位？黑死恶灵死了，已经没有战争。还会有什么能让精灵神陨落？这次的机会会属于谁呢？论资历自己是有机会的。莫非，这次自己真能升神？！赛博尔盼望这一刻已经一千年了。

　　只见两道身影从穹顶被吸入升神阁。那是山顶的黄金侍奉被升神阁召唤，从磨轮古书进入了神树山内部，才得以进入升神阁。没想到这次神位竟然有两个！这可是万年难遇一次。赛博尔瞧得清楚，那两名黄金侍奉是维特和奈斯，修为和资历均不及自己。他俩都升神啦？为什么这次没轮到自己？命运真是作弄人。赛博尔不免有些失落和不服。

　　正在感叹中，赛博尔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不受控制地朝着升神阁升去。原来自己也被吸入了升神阁。自己真的要被升神了！这次的神位不止两个，而是三个！赛博尔大喜过望，仰头大笑。临了，他想到络塞还未上山，便朝着络塞喊道：“我要升神了，不能陪你了，后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记住我说的，坚定心志！切记切记！我在神树山顶等你！”

　　目送渐渐飘升进入升神阁的赛博尔，络塞满心激动，没想到第一次上山就看见了升神，看来自己和修行这条路有缘。没有了赛博尔的陪伴，络塞觉得空落落的，心里没有之前踏实了。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穹顶，不远了。预计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山顶了。只要自己不掉下去，那时就能成为黄金侍奉了吧。络塞坚定的迈开了脚步。

　　络塞边爬石阶边不时望望升神阁，心想赛博尔他们进入升神阁后不知怎样了。又一抬头，发现升神阁上突然多了条大蛇。

　　络塞吃惊不小，止不住心头狂跳。大蛇面目狰狞，嘴露獠牙，口流涎液，十分可怖。它缠绕着升神阁，不断用巨大的尾巴抽打它，仿佛一定要把升神阁抽碎。抽打声巨大，仿若雷霆，震得络塞的胸腔也随之一起共鸣，让人心惊胆颤。响声在空谷总回响，久久不绝，前声未消，后声又致。声波让络塞的身体摇晃，他使劲让身体与石壁贴得更紧，以免摔下去。

　　在巨蛇猛烈的抽打下，升神阁居然出现了裂缝。巨蛇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又经过十几回的敲打，升神阁终于裂开，化作碎片四散，里面的三位黄金侍奉四散飞出。赛博尔恰好朝络塞方向飞来。他的身体重重撞在石壁上。顺着石壁滑下，被石壁旁守候的络塞接住。

　　络塞抱住赛博尔，努力维持着平衡。“赛博尔，你还好吗？快醒醒！”络塞焦急的呼喊着，赛博尔没有丝毫反应。络塞拍拍他的脸，又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孔前——没有气息，他死了！

　　一个就快成神的人，转瞬之间，竟然死了。这可恶的巨蛇！抬头望蛇，那巨蛇吐着蛇信子，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都一口吞下，样子十分恐怖。恐惧感瞬时充满了络塞的大脑。他此刻不敢再多动一下，生怕一动下，便成为蛇的攻击目标。只要蛇尾挥过来，他即便不被打成肉泥，也会被打下悬崖。

　　络塞低头看了一眼赛博尔的遗体，再看升神阁的残骸位置，那条蛇呢？只一低头的功夫，那蛇竟然凭空消失了。络塞又缓缓抬头看四周，终于发现蛇蜷缩在石阶的尽头，那里也是神树山唯一的出口——磨轮古书背部的位置。那蛇似乎并未发现络塞，只是自顾自在那里吃什么东西。络塞仔细看，那蛇吞食的竟然是黄金侍奉奈斯的尸体。

　　现在怎么办？如果继续往前，一定会被蛇发现，那时自己会变为巨蛇的食物。如果后退，暂时是安全了，只是前功尽弃，上不了神树山，成不了黄金侍奉，按照赛博尔的说法，修行之路有进无退，不成黄金侍奉只有死路一条。左右权衡，退一定死，进还有机会。

　　想想自己的初衷，心中最爱的艾米公主要嫁给他人，自己已是生无可恋，心灰意冷，才选择修行这条路。修行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念想。除了修行，自己还能干什么？若蛇一口吞了自己，也是一了百了，落得个清净。想清楚这些，络塞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沉稳之气渐盛。

　　赛博尔的身体不能丢弃，要背上山，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给精灵神一个交待。据说黄金侍奉的身体是经过千锤百炼，法力的基石，十分珍贵。说不定精灵神有起死回生的法力还能救活他。络塞背好赛博尔，步履变得坚定。一步步朝前迈去。

　　巨蛇的视力并不太好，络塞的脚步很轻，离蛇还有百来个石阶的距离，蛇这才发现络塞的存在。它扭动庞大的身肢，沿着石阶游走，朝络塞移去。

　　蛇身虽然巨大修长，但是身宽有限，蛇身一面紧贴石壁，一面紧贴石阶，三分之二的宽度在石阶上，三分之一的宽度露在外面。蛇身还分泌出了某种粘液，靠着这粘液的粘合，蛇稳稳的游走在石阶上，并没有因为石阶太窄而掉下去。巨蛇就这样迅速稳健的滑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