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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1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月沉吟 | 作者:卿妃 | 更新时间:2016-01-08 06: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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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东海一个远离大陆的群岛上……

  “哈?”微凉的海风中飞舞着几根银须,宋慎为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人,“丑男?”老眼骤地聚拢杀气,“你竟敢说我家少主是丑男?!”

  杀气波及的方向,拉网的岛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你自己说的啊,松树一样的身高,月亮一样的脸庞,小鸟一样的眼睛,青虫一样的眉毛。”老实人扒了扒乱发,满眼诚恳,“相信我,如果见过丑的这么有特点的人我一定会记住的。”

  “你…你…你!”近身咫尺内气息突变,宋老头一个马步窜至那人身前,“我家少主那是肃若青松、清胜水月、眼如丹凤、眉似卧蚕。”

  每说一句老实人便在心中勾画一分,末了他眨了眨褐色瞳眸,极认真地开口:“老人家。”

  “想起来了?”直面一双满怀期待的大眼。

  “你确定你找的是个人吗?”

  咫尺之内,狂风冲天起,海涛失颜色。

  “爹!”

  宋宝林用尽吃奶的力气方才抱住了红眼老宋:“爹,您忘了半年前的教训了么。在星星岛上寻人您也是这样把人吓到,要不是小二想出跳船求生怕是性命不保啊。”

  “是啊,爹。”宋小二挺身而出,挡住了老宋堪比十连铳的火眼,“这里到底不是神鲲,您要拽文别人也听不懂呐。”边说边向身后的岛民挥挥手,示意那位惹祸的主快点接话。

  可谁知……

  “我听得懂啊。”老实人再说老实话,差点让小二抓头发,“我可是岛上神鲲话说得最好的呢。”那人一拍胸脯,露出的刺眼微笑眼见就要点燃老宋这根爆竹,就见他一边比画一边再道,“凤是一种尾巴很长的小鸟,而蚕不就是胖胖肥肥很恶心的青虫么。”

  小二缓了缓气,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小伙子啊,是老夫误会你了。”老宋收敛了怒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吧,我再把我家少主的性子跟你说说,这回绝不会弄错了。”

  将老实人拉到身边,两人一对眼,在大宝和小二的殷切期待中老宋娓娓道来。

  “要说我家少主,真是个性子顶好的少爷啊。”

  骗……

  骗人!

  “这麽多年,老夫从未听他说过一句重话。”

  大宝、小二相望一眼,竟无语以对。

  那是因为少主懒得说话吧……

  “我家少主不仅对人好,但凡有生命的他都温柔以待,像是他七岁那年为了救一只受伤的小鸟,竟不顾自身安危在暴风雨天爬到大树上。”

  “哦!真是心地善良啊!”

  岛人热切的回应刺激了老宋本就强大唾液腺。

  “我们神鲲有句话叫三岁看老,其实应该从他小娃娃时候说起,那时候啊……”

  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少主救那只乌雀只是等着乌雀蛋入药。”

  “还有那盆金丝菊是因为挡路才被少主踢开,哪里知道原先放的地儿被雷劈了呢。”

  兄弟俩翻出陈年旧账,郁闷之情浓到心里,最后只化为一问。

  难道这就是爹爹眼中的真实?

  “哎”

  同时叹息。

  怨不得他们找了一年多还找不到少主了,原来都是“真实”惹的祸啊。

  “叔叔。”

  稚嫩的童音响起,如清风般吹散了念经般的老声。兄弟俩视线缓缓下移,只见耀眼的阳光下站着一个小人儿,这孩子肤色不似岛上人的黝黑,若不看那双深红色的瞳眸,便是一个活脱脱的神鲲娃娃。

  “叔叔是在找人么?”

  小二揉了揉眼,这孩子的笑怎么似曾相识。

  “是啊。”大宝却没弟弟那般敏感,“小娃儿你见过一个我们这种相貌的男人么,他个儿颇高,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敬畏,是个天人般的大英雄。”

  原来这就是哥哥眼中的少主啊。

  瞟了一眼兄长,小二补充道:“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就算是大热天都会有身处寒冬的错觉。”

  猫儿似的瞳眸忽闪忽闪,小人儿站在那儿将一老两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没错!这样的眼神分明就是!

  小二刚要开口,就听……

  “你们是从水月京来的?”

  被幸福撞闪了腰,父子三人愣在原地。

  “错了?”小人儿瞟了“石雕众”一眼,缓缓转过身去,“一只老母鸡、一块壮木头,还有一只笑面虎,明明和爹爹说的一样啊,怎么会错呢?”

  壮木头?

  笑面虎?

  爹爹?

  三人同时回过神,但很显然抓到的重点是一左一右。

  丰、梧、雨!

  奸险一笑,小二刚要拎住小家伙,就见一个老身如飓风般掠过。

  “小…小……小少爷!”哽咽之后是炸耳的疾呼,“老爷,小姐,姑爷,慎为总算没有辜负你们啊!少主终于有后了!”

  “爹!快松手!小少爷就快被你闷死了!”

  “爹,大哥,你们冷静点!这娃娃再小也有五岁了,怎么可能是少主的种啊!”

  而且这眼眉、这神情,分明是“头狼”家的小子么!

  ……

  微凉的海水层层铺陈,一浪接一浪地冲淡了沙滩上的脚印。三个大人跟在不及他们腰挎的小娃娃身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让人见之不忍。

  “哎。”

  老头第一百零一次叹息,憨厚的大儿子又一次皱眉。

  “哎。”

  第一百零二次。

  “爹,别叹了好不好。”小二眈了缺心眼的父兄一眼,颇为担忧地瞧向那个被搂的半死却依然“好心”为他们带路的小娃娃。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一“好心”就走了一个时辰。若他没看错,这个水寨他们已经是第二次路过了。

  思及此,小二的嘴角划出一道狰狞的弧度:“丰小娃儿,你这是要带我们上哪儿呢?”

  小手摆啊摆,小腿翘啊翘,小小的娃儿微微偏首,弯弯的红唇下露出小米牙。

  八颗,不多不少。

  “去找姑姑啊。”暗红色的瞳眸无意瞟向小二身后的苦瓜老脸,“爷爷,你说对不?”

  这一瞟如利刀,快、准、狠,直插进老宋的心窝。

  为啥就不是少主的孩儿呢。

  褶子脸如吃了酸枣一般迅速皱起,郁闷之情化为怨气脱口而出。

  “哎。”

  第一百零四次。

  心算着,小二眯眼瞧向那“无邪”的小娃娃。这孩子尽拣软的捏,阴险程度不下其父,看来不能手软了。一个上步,眼见就要手到擒来,就见小娃儿先他一步向后退去。

  “哇,赶海的阿婶们都回来了,我去问问娘和姑姑在哪儿。”

  说完,欢快地向不远处奔去。

  真活泼,只可惜不是少主的啊。

  老宋如是想。

  这么活泼,果然不是少主的啊。

  宋大宝陡然顿悟。

  装活泼遁走,差一步他就逮到这臭小子了。

  宋小二颇为懊恼。

  爹爹说有仇不报非男子。

  小手触上被勒青的肩头,童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想他笑笑既是男子,又是孝子,长辈的话自当遵从。

  于是乎,小娃儿钻入赶海归来的女人堆里,慢悠悠地找起人来。

  半个时辰后……

  “什么?”小二半眯着眼,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小鬼头,“你带我们走了两个多时辰,结果人已经回去了?”

  “娘和姑姑一早便去赶海了,这个时辰该和阿婶们一道回来的,笑儿也没想到…没想到……”

  小人儿微垂眼睫,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三姑六婆母性大发。

  “欺负小娃娃,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羞啊!”

  “笑儿你别怕,阿婶帮你教训他!”

  哼,想用苦肉计?也不看看他宋小二是谁!

  “阿婶,你们别为难叔叔,都是笑儿的错,是笑儿……”

  喂,喂,喂,这小子抽什么鼻子,搞的真像被他欺负了似的。

  “小二,道歉。”

  “大哥你别被这小鬼骗了!”

  “臭小子,你的意思是老子也不长眼?”

  闻言小二欲哭无泪,大哥二愣子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连爹都来参合一脚?

  又半个时辰……

  想他宋小二英明一世、纵横官场,今天居然着了一个小鬼的道。

  看着众星拱月般的小娃儿,宋宝言气得快要吐血。

  冤孽啊

  “笑儿,你家亲戚?”瞟了一眼身后的父子三人组,黝黑健美的村妇问道。

  “嗯,是我姑丈家的人。”

  话落,宋老头和宋大宝骄傲地抬起头,唯有小二偷偷掏了掏耳朵。

  怎么这姑丈二字格外响亮,格外诡异,格外……不详?

  “哼。”

  “原来是他家的亲戚。”

  女人们鄙夷的目光如利剑般扎来。

  抢在自家老爹暴走之前,小二拱手作揖道:“敢问……”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是,怨不得咱不待见,原来是那个吃软饭的亲戚。”

  “等等等等。”老宋母鸡似结巴起来,“吃…吃…吃……”

  “吃软饭?!”

  大宝吼出他爹的心声,父子三人见鬼似的互瞪。

  他家少主?

  “可不是,可怜丰家小妹嫁了一个冷面狼!”

  “你们想想这一年多,有什么活是小娘子没做过的?编网、拾贝、制衣、教书。她家男人呢?可曾见过他打过一次渔?”

  “打渔?她家男人天天腻在山里,要不是怕小娘子不堪虐待跑掉,他今天哪里会来赶海?”

  “哎,姑丈也来了?”暗红色的瞳眸亮晶晶,笑儿颇有兴致地问道。

  “哼,是来了,那时你家姑姑正和我们采珠呢,等上了岸就看到你家姑丈冷着脸站在那里。”

  大婶一还没说完,大婶二又愤愤不平起来:“你家姑姑不就是没采到大珠么,那吃软饭的至于用棉衣闷死她么!”

  闷死?

  宋家父子越听越糊涂,向着小鬼齐齐问道:

  “你确定我们找的和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

  烟波如梦画云帆,春染碧水映竹船。

  且问波心缘为谁,只道东风弄情澜。

  风穿过山岚、掠过静湖,携着淡淡的海味吹进了木窗,为小小的庭院带来了些许清凉。

  湿发垂肩,懒懒地躺在竹床上,她一下一下地扇着长睫,就快被这春日的午后熏醉了。

  “卿卿。”半梦半醒间,一声熟悉的轻唤。

  她张开眼,落入一双弯弯生春的凤眸。乖乖地她坐起身,接过那碗让人看之胆寒闻之作呕的汤药,小心地嗫了一口。

  真苦啊,怪不得村里人会误以为这是毒药。

  那个,能不能不喝?

  嘴角苦的开始抽搐,她心存侥幸地看去,却正对那含怨的瞳仁。这目光如深深幽潭,带着春末的惆怅,看得她移不开眼,看得她的心都开始痛起来。

  哎,就像师姐说的,她很没出息地被相公吃得死死的。

  摸了摸鼻子,她认命地喝光苦药,再抬首。

  “还有?”

  又一碗摆在面前。

  “修远……”她垮下肩。

  “海水凉。”如以往一样,他的话虽少却字字在理。

  “我有披冬衣。”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垂死挣扎着。

  “卿卿。”他一瞬不瞬地凝着眼前人,俊逸的长眉微微敛起,“你的身子已经不好了。”

  这般痛心的目光看得她微微愣怔。

  她原以为自己的身子养养就好,却不想她身上的伤可以痊愈,可他心头的疤痕却难以抹去。

  接过药碗,她眼角发热,唇边却微微笑着。

  如果能缓解他心中的痛,那苦又算什么呢?

  仰首,她一饮而尽。

  “修远。”拥卧在竹床上,她埋首在他的衣间,淡淡的草药香让她有些熏熏然,“以后我再不去采珠了。”

  她小猫似的咕哝着,轻抚她淡发的手微微一滞。

  “卿卿。”

  “我知道你不是气我去赶海,我明白的。”

  “嗯。”长臂微收,将她带近几分。

  却不想,她用力锁住他的腰:“修远,谢谢你。”

  “卿卿?”

  “谢谢你的等待,谢谢你对我的……”

  怀中的人越靠越近,说的话也越来越轻,可他确定听到了那个字,那个他和她都从未说过却无时无刻不流露的字啊。

  微微扬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他俯下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颈侧。

  “我也是。”

  三个字染红了她细白的耳垂,臻首略偏她枕着他的心跳,斑驳的竹影透过画窗映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窗前细语,画里行云,深山幽庭,有琴清鸣。

  听,知音。

  温热的液体浸染了他的衣襟。

  “卿卿?”他心慌地要坐起。

  “修远,这一切都是真实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中染抹疼惜,他将她抱紧:“自然是真的。”

  怀中压抑的抽泣变成轻轻的呜咽,衣襟上的泪痕转瞬泛滥。

  他知道,他的妻很少流泪。多少次在夜里她被梦魇纠缠着,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幼年的遭遇,即便眼角微湿,她却始终噙着那滴泪不让落下。

  而今,她终于不再忍了。

  哭吧,卿卿,将他的泪也一便哭出来吧。

  许久许久,那样深刻的水渍映在他灰色的前襟上,着成了如此醇厚的墨色。

  “好些了么?”轻拭她颊上的冰凉,他轻问。

  “嗯。”鼻音重重,她蹭了蹭复而改口,“哎,没。”

  “嗯?”

  “我是在想我究竟喜欢什么呢?”感觉到身边男人的不满,她连忙补充,“我是说兴趣,不是人。”

  “嗯。”一家之主稍稍宽心。

  “修远喜欢研究医术,所以可以浑然忘我地呆在山中。”

  凤眸带笑地看着她。

  “哎,我这不是吃醋。”

  话出口,一家之主笑得更深。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某人转过身,微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羞涩,“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这话虽有些任性却有几分道理。修远有修远的爱好,我也该有我的天地,这样彼此距离却又互相吸引,如此才好。”

  “嗯。”

  若只会寄生在他的羽翼下,那便不是他的妻了。

  “少时练武是为了家人,后来为官也是为了家人,这两样我虽学着做着却都是勉强为之。”她转身望着他,眼中满是疑惑,“我的兴趣究竟是什么呢?织网?不是……拾贝?也不是……教书?”她细数着这一年多尝试过的事务,每说一样便否决一样,“哎,都不是呢。”挫败地叹息。

  “那就接着试。”

  “嗯?”她微敛神。

  “我会陪着你一直找下去。”他心怜地吻着她的眼角、眉梢,“若岛上没有就出海去寻,总有一天卿卿会发现自己的天地。”

  她会哭会笑,会不满自己缺乏爱好,如此生动便不是梦了,不是梦了。

  他吻的那么小心,好像稍稍用力她便会破碎似的,这样的吻吻得她都心痛起来。

  “修远……”

  “卿卿,陪我到老可好?”

  感觉到他的微颤,她翻身坐起,望着身下那满是希冀的凤眸,泪水滑眶而出。

  “好。”用尽全力地吻上,“好……”

  风轻轻吹过,在叶上化为绮丽絮语,静庭内春色愈浓。

  突然……

  “少主!”

  声到人到,一个大脚院门被踢开。几乎是同时,竹床上的男人瞬间将老婆裹得密不透风。

  尴尬,还有就是……

  如果他宋慎为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刚才那惊心一瞥他看到……被压倒的是…是…是少主?不、不、不,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对!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

  小二说的对啊,做人不能太冲动。这下好了,他一个冲动踢坏了少主家的木门,正巧打断了少主的“冲动”……

  “爹,大哥,我们被那个小鬼陷害了。”小二冷静地总结发言,“还有就是。”他吞了口口水,颤颤地看向传说中吃软饭的某人。

  “少主他很、生、气。”

  ……

  月黑风高杀人夜,人不杀我我就人。

  看着在主屋外犹豫半天还是不敢动手敲门的老爹,大宝迷惑了:“小二,你说爹这是去干嘛?”

  “送死。”

  “的确,少主的气还没消。”大宝叹了声,低头看清弟弟的举动,又迷惑了,“小二,你磨刀做什么?”

  “杀人。”

  “啥?”

  举起蹭亮的马刀,小二笑得狰狞:“在被少主冻死前拉个垫背的。”

  趴在窗台上,大宝惊呼:“哎,早上的那个小娃儿!”

  “哪儿?”马刀立起。

  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叔叔。”

  小二有些僵硬,这声音好像就在身后。

  “叔叔看到我家小四了么?”

  哈?还有一个?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进去。

  数完最后一段竹节,老宋认命地垂下头。还是进去吧,跟少主认个错,说清楚他是因为被两个儿子挤在前面,他才很不幸地看到了少夫人的一条玉臂。

  玉…玉臂啊。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后找到比刚才那根更长的竹子,开始数竹节大业。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娘娘。”

  “……进去、不进去,不进去?”

  “娘娘。”

  嗯?

  老头垂下脸,只见一个不及膝盖的小奶娃正可怜兮兮地绕着主屋转。

  “谁家的小娃娃?”老头蹲下身,“还是个带把的。”

  “娘娘。”奶娃娃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眸蒙上一层水雾,让人好不心疼。

  老头顺着小娃的目光看去,那不是少夫人的倩影么:“那个,娘娘?”

  “嗯。”小脸严肃,狠狠点头。

  噌地一下,心头爆出火花。嘴角激动地颤啊颤,老头半跪在地,猫着身子平视小娃:“她,你的娘娘?”他指着窗上的两个影子,“他,你的爹爹?”

  “嗯!娘娘!”

  火花啊烧啊烧,最终成为心头热腾腾的一把火,老头宝似的将小奶娃抱起。啥犹豫,啥竹节,有这样做父母的么!把他家小主子当羊一样放养山林,小主子你别怕,少主就算再冷面,今天老宋都要帮你出了这口气!

  说是迟那时快,抱小孩的老头正义凛然,一个大脚就将主屋的门踢开。

  满腹教训还没说出口,就听身后一个惊喜的娃娃声:“小四?!”

  气焰灭了一半,老头回过身,这不是早上的那个小娃娃么。

  听他这语气是在叫他家小主子?不是他说的,少主和少夫人书都读了不少,怎么给小主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儿?

  小四不行,太没气势,最差也得叫个治国、平天下么。

  “哎,小四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废话,这是他的家,不回这儿难道住山里?

  老头紧张兮兮地抱住奶娃。

  “笑儿,咦?宋叔你怎么抱着小四?”门内响起轻柔柔的女声。

  对,对,对,还有正事没办,老宋一肃目,回身就要开讲。

  “小四是来找姑姑的么?”女声轻柔柔地直击老头面门。

  啥?他没听清,嗯,一定是没听清。

  没听清不打紧,这厢女主人又说了:“小四是想和姑姑睡么?”

  姑姑…姑姑…姑姑……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般在老头耳边回旋。

  “不麻烦姑姑了。”察觉到姑丈的不满,笑儿伸手将弟弟抱下,“天晚了,我先带小四回去,明儿再来看姑姑和姑丈。”

  “嗯。”男主人搂着老婆点了点头。

  “谢谢宋爷爷了。”笑儿牵着小四向老宋鞠了个躬,随后快要出院门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身,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啊,忘记告诉宋爷爷了,我家小四才一岁,唯一会说的话就是娘娘。”

  咚的一声,老宋直挺挺地倒地。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拉的老长。

  “报仇不狠非孩子,小四你记住了么?”

  “娘娘。”

  这……

  就是所谓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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