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曹宁之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幸有丞相啻非天大贤大智，兼诸位军督大义大勇，成功剿除我联邦百年宦官之疾，匡扶我联邦社稷于危难之时。当今圣上运势昌隆，特大赦天下，愿我联邦江山千年传承，永盛不衰！’

　　就在新年过去没多久，一道圣旨便传遍了联邦上下，这是自册封新丞相后的又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宣告的正是控制中枢几十年的大宦官集团终于被消灭了，干这件事的人正是新任丞相以及他特意召进京城的十二军督。

　　民众无法得知更深层的缘由，那就是这位丞相除掉宦官并非是为了联邦大义，而只是因为对方的保守和不思进取耽误了自身的兴趣。所以，一时间大街小巷都是对这位‘贤相’的追捧和赞誉之词，更有好事者纷纷猜测这位发sè和天子一样的丞相究竟和先帝是什么关系，那个面具之下又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这些事情施莱德现在没多少心情去管。大宦官集团是垮了，但他们所遗留下来的中枢权力却需要有人接过来。军督们有各自的州郡需要管理，但是他们也同样不打算放弃自身在中枢的话语权，但无论怎样现在施莱德这个丞相已经成了联邦的‘贤相’，以至于军督们也无法对施莱德采取过激的手段，因此…

　　“说实话，我最讨厌无意义且浪费时间的会议…”

　　瘪着嘴巴一脸菜sè的施莱德躺在院子里的紫藤躺椅上没好气地开口，对于他而言，联邦的权力谁拿都一样，反正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若他们乖乖配合自己那就皆大欢喜。若他们对自己不利的话，就用灵魂假面的GEASS把他们掏空做成个灵魂傀儡，一样皆大欢喜。

　　但问题就在这，若这个掌握权力的人本身就是自己的话，这意味着难道要自己背负起联邦上下的国事吗？算了吧…就算是丞相，伟大如诸葛亮都因为一个人独挑大梁结果活生生被累死了，施莱德可不想找这种死法。

　　而且除却研究武器和侵略xìng的战争行为之外，施莱德对民政军政财政完完全全一窍不通。对，施莱德虽然是个最终BOSS，但并没有主角什么的那种真正全能的本领，换句话说，施莱德的管理学技能几乎为零，而管理兴趣则是无限接近负数。

　　是的，你不可能指望一个懒散而且又随心所yù的家伙列出一长条规整的管理守则，更不可能指望对方可以在某个一成不变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待下去。

　　“但是现在你是最合适的代表xìng人物，其余军督任何一位都没有完全服众的能力。马伯伯和卢伯伯固然能让其余军督闭嘴，但不能让民众信服，其余的人就更不用说…只有你这个丞相，才能让联邦上下真正稳定下来。”

　　一身淡紫sè的服饰，坐在施莱德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扬州军督曹宁，但对方并非是来和施莱德商议，而只是来通知施莱德这位丞相到朱禁城皇宫内去参加和军督们一起召开的会议，嗯，关于划分权力的会议。

　　所以，曹宁说出这段话的目的，不可谓不耐人寻味。

　　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曹宁格外中xìng的脸庞，施莱德倒是的确颇感有趣，这个家伙说这种话到底什么意思？听对方的话就好像是特别希望自己这个丞相能够获得最高权力一样，一点也不像是要为自身争取权益的军督。

　　“我很惊讶，身为十二军督的一位，你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笑嘻嘻地看着曹宁，施莱德的目光在对方脸上不由得又多停了一刻。如果说这个天下有美男子的话，那曹宁毋庸置疑就是其中之一。略显柔顺的身躯线条配上飘逸的长黑发，双眼则是联邦内颇为罕见的水晶红sè，再加上沉稳jīng致的五官组合以及雪白的肤sè。唔，这么说吧，对方穿一套裙子就能PK鲁鲁修变成的露露子。

　　……真是好形容，完美的对比参照物以及说明程度……

　　果然伪娘这东西还是在二次元很盛产的…我大天朝也同样不缺这玩意…

　　“我也很惊讶，身为联邦的丞相，却对权力只感到麻烦，你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曹宁显然不可能知道施莱德正在心里YY他穿女装的限制级画面，兀自优雅地捧起手中的茶杯小啜了一口，白皙的脖颈微微露出，配上饮茶时微微闭起的双眸，如果对方是个女人的话，那这无疑是一副赏心悦目到极点的画面。但现在，施莱德感到的却是难得的嫉妒！丫的！这些贵公子们长相是不是也有点太过火了？

　　“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懒洋洋地重新仰面朝天地躺好，施莱德一点也不担心那些军督还在会议室里等候自己，反正对于施莱德而言那些人不过是随时都可以用GEASS控制的对象，真正有趣的还是目前自己身边这个能在之前看透自己哑谜的人。

　　“那难道丞相是打算就此功成身退吗？恕我直言，我一点也没有看出你有这个意思…所以，我才感到困惑…”

　　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曹宁的脸sè也认真了起来，那双水晶红的眼瞳也很清楚地映出了施莱德微翘的嘴角：“丞相，你既不想要权力，却又没有退步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是，你要的是比权力…不，应该是比直观的权力更为根本的东西…对吗？”

　　哦，权力，无非就是决定一切的能力。但是施莱德是很疏懒的，所以，他并不需要决定一切，而只想要决定自己想决定的事情而已。

　　“我如果说，我可以把一切平时的权力都留给你们，但若我有什么决定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你认为如何呢？”

　　懒洋洋地盯着天空，施莱德打了个哈欠，他开始对这种话题感到无聊了。因为无论是谁也会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困扰，认为这不切实际。毕竟只有从一开始就牢牢把持着权力，才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拥有话语权。

　　除非是拥有超出一般的能力和权力，才可能做到这种平时这种懒得行动，但却仍然把持着关键话语权的事情。比如超出现实的GEASS能力，或者是…

　　“我明白了，那么，这个给你…”

　　不过，曹宁却完全没有感到意外的样子，而是面sè平静地从袍袖里取出一样东西，然后放在紫藤茶几上朝施莱德推了过去，注意到对方的行为，施莱德轻哼了一声：“喂，不用特意给我手枪让我自杀，若是认为我疯了的话，你只需要出门就可以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施莱德还是低头看了一眼曹宁推过来的东西，但并非是想象中的手枪或者匕首，而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金牌。在金牌的两侧浮刻着两条五爪金龙，金牌的zhōng yāng则是四个古篆大字‘天子密令’，虽然不晓得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但光看这几个字也能发现它的不同寻常。

　　“这是…你什么意思？“

　　就算是施莱德，也不由得有点惊讶起来，这让他不由得再度仔细观察曹宁这个人。对方水晶红sè的双眼在联邦十分罕见，但施莱德之前的确反反复复从另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那就是小天子蒋丽华，对方正是一个有着红sè眼瞳的小兔子。

　　“和你想的一样，先帝留下意yù清除宦官之患的密使，正是家父，但是他在十三年前参与中南半岛保卫战时被宦官出卖战死在了那里。而按照血缘来讲的话，我应该算是现今圣上的舅家表哥。自然…我也很清楚，你并非是先代天子留下的续命之臣…”

　　平静地说完这段话，曹宁的态度和话语让施莱德一瞬间双眼微眯，这是这位BOSS杀人前杀心已动的征兆，就像大型猛兽出击前的表现一样，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危险信号。

　　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曹宁的确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施莱德这个丞相身份的真实，换了别人或许会对施莱德这位‘先代天子留下的续命之臣’还有些许疑惑，但是曹宁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现在你拿到这块金牌之后，才是真正的联邦丞相…”

　　似乎看出了施莱德内心的疑惑和紧张，曹宁的话语依旧平淡，那双水晶红的双眼也依旧毫不躲闪地和施莱德对视着，似乎是等着施莱德明白过来。

　　而盯着曹宁，施莱德的双眼也慢慢重新恢复原状。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并不揭破，而是想出这个方法来替自己圆谎，曹宁的想法和做法到底是…

　　“你是想要让我利用这现在的丞相身份，再加上先代天子的遗留金牌，来用大义压住那些军督和民众，真正带给联邦稳定和安宁吗？”

　　摘下脸上的胡狼面具，施莱德已经不介意在曹宁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面貌，而且，这也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使用GEASS。

　　“从目前来看，你以先代天子的续命之臣身份回归成为联邦丞相，之后只身一人除灭朝鲜半岛的叛乱，继而以大仁大义的姿态召集十二军督进京，然后更是当断则断除灭大宦官一行人。只有你，也必须是你成为这个真正的天子续命之臣，才可以让联邦的局势稳定安宁。换了别人无论是谁得到这块金牌，都只会让联邦上下再次人心混乱。”

　　淡淡地说完自己的话，曹宁径直在施莱德的视线内转过身走向庭院的大门。而看到对方的身影一直消失后，施莱德才重新低下头去看自己手边的那块金牌。很难想象，就是这块小东西，却牵扯出这么一段先代秘史。

　　“好吧，看来比起用GEASS来，这回能稍微省点劲…”

　　随手拿起这块金牌，施莱德耸了耸肩。看来自己之前看的没错，曹宁这个人啊，的确就是属于那种能够理智地看待一切，但是却凡事都追求大局为重。估计在原著中对方也是在看到黎星刻和黑sè骑士团的行为后，默默地选择了拥护新生的联邦合众国。所谓的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可惜，这一次曹宁选择托付的对象却并不再是原著中的勇士黎星刻，而是关底的最终BOSS！真是有一种中立NPC这次没有协助勇士，反而协助BOSS的BUG感呐。

　　“既开天眼窥红尘，可怜身本眼中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