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黄雀和猎人（二）

　　该死！为什么会又出现纰漏？？自己在战前已经推算过无数次了！明明这次九州作战是不可能有破绽的！现在整个十一区都处在一种权力真空的状态，十一区的不列颠军队除却克鲁泽的兰斯洛特之外根本不可能有能够对黑sè骑士团造成威胁的人！

　　但是！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圆桌骑士又是怎么一回事？

　　失败的恼怒和疑惑的不耐让鲁鲁修狠狠一拳砸在潜艇的舱壁上，但王者毕竟是王者，即便是处于现在这种心情下，另外的思路也已经在鲁鲁修脑海里开始全速运转！

　　这种感觉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不仅仅是这次九州作战，而是在自己成为ZERO之后就已经有的感觉。从埼玉贫民区到成田连山，再到摧毁施莱德毒品公司，然后就是解放战线突袭十一区租界，现在又轮到九州作战这次。

　　好像一直都有一双暗地里的眼睛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完全被人看在眼里，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自以为是自己做出的动作，却实质都是被看不见的丝线cāo纵着。

　　所以，才会每次作战都功败垂成，才会每次都有眼看就要得到预料的结果，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奇怪缘故阻止。这说明的不是别的...而是敌人所刻意创造出的假象，而能够在不知不觉中cāo纵自己的敌人，只能是对自己极度熟悉且极度了解的人！

　　如果是这种类型的敌人，知道排除怀疑对象的方法是什么吗？是的...是从最不可能的人开始，那么！！

　　“ZERO！！那是什么东西？”

　　突然，伴随着玉城的惊呼，黑sè骑士团潜艇的监视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艘庞然大物！它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堡垒一般缓缓出现在黑夜的帷幕中，似乎是在嘲笑海面上黑sè骑士团的总部潜艇只能潜藏于深海之中一样！

　　就算是儿时的兄弟姐妹，但现在大家已经都从幼时的孩童化身为了以他人为食的野兽，所以...不需要任何犹豫，不管是鲁鲁修杀死克洛维斯，还是和柯内莉亚明争暗斗，又或是现在修奈泽尔看似潇洒的微一挥手。

　　伴随着王座上修奈泽尔戴着白sè手套的左手挥下，阿瓦隆战舰的底舱也赫然打开，一台高大的机架也在夜幕中露出身影，死亡的黑sè和权柄的金sè构成了它独特的涂装，而类似于土狼耳朵形状的头饰则是模拟于古埃及执掌生死的神祗——死神阿努比斯！！

　　这样子独特的一台机体，这样子以死神为形象的机体，在整部codegeass中也的确是破坏和杀戮的代言——高文！！

　　由于现在还未调试完成，现在的高文完全是被修奈泽尔放在阿瓦隆战舰上充当重型炮台一般使用！！在完全瞄准黑sè骑士团的总部潜艇后，高文双肩的强子炮在夜幕中骤然亮起，犹如黑暗中的死神骤然睁开了血红sè的双眼！！

　　——————————————————————————

　　该死...貌似继续在这个研究所中呆着的话，自己真的会先被冻成冰棍的....

　　一边淡定地穿着衣服，施莱德斜了一眼墙壁上的温度计，温度已经跌到了零下二十五左右，其实这不完全算是施莱德出门的理由，主要的原因就是...

　　“从昨天开始就感觉想回公寓一趟...难道忘了什么东西？”

　　自言自语地来到殛冰波动的仪器台前，施莱德动手将仪器的频率测定设置成自动判定，这样子就算不在一边看着，只要达到电脑判定的最高数值，殛冰波动的生成就会停下。说起来干这种没底的事还真是让人不爽，总有种一转身离开似乎它立刻就会完成的错觉。

　　算了，也许出去一趟回来这玩意没准就完成了，也省得自己再等下去...

　　抱着这样子的想法，施莱德很快就来到了十一区租界的街道上，持续低温的灾害xìng已经开始慢慢体现出来，虽然不断地清扫着街道上的积雪，但是也改不了街上行人愈来愈少的事实。

　　‘预计，未来的几天内气温可能还会有所下降，请各位居民注意保暖，据有关专家分析，这样子罕见的持续低温很快就能结束...’

　　街头的公众屏幕上，负责新闻播报的女主播嗓音里也带着一丝不确信的感觉，因为天空的降雪似乎从前些rì子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稀疏冰冷的雪花以清晰的六边形纷纷扬扬地落下，尽管没有刺骨的寒风和大块大块的雪花，但这种感觉却更糟。

　　因为殛冰波动的缘故，这次十一区完全不是以往空气对流引起的低温，所以这个区域的空气温度都是一样寒冷，自然就没有了暴风雪，二十一点一点，以安静却毫不停息的节奏把这个区域拖向低温的地域。

　　走在这样子的街道上，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心跳和脚步，以及雪花不断落下撞击地面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声，这种温度下普通人只要在外面呆上一宿就有可能被冻成冰棍。

　　即便是C.C或者V.V那种不老也不死的存在，撂到这种地方也会被冻成活化石，说起来，施莱德的殛冰波动实验已经开始半个月了，自从半个月前送走C.C和柯内莉亚之后施莱德就没回过公寓，都有点眼生的感觉了....

　　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口，施莱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发抖，从衣兜里掏出来的钥匙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因为施莱德是个很现实理智的人，所以才能以BOSS的身份自居，所以，看到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幕，施莱德知道自己在害怕。

　　安静地蜷坐在公寓的门口，有着一头绿发的少女闭着眼静静地抱着双膝似乎睡着一般，而她的肩头和头顶已经被雪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几乎像是一个雪娃娃一般坐在那里，只有她那露出来的脸颊上却流露着一种安详，一种只有被冻死的人才会有的安详笑容...

　　“...C...C...C.C...”

　　抖抖索索地挪动着脚步，施莱德挪到C.C身边，继而伸手轻轻拍了拍C.C的肩膀，这个绿毛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说起来她本来就是个怪物，说不定是用了抢劫飞机或者是租赁游艇什么的提前返回十一区了吧...嘿嘿...也是啊，她在原著里和鲁鲁修的羁绊可是相当深呢...

　　“...C.C...你真不乖...我不是说了这里会很冷的吗...就算担心鲁鲁修，你也应该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挂啊...主角比BOSS还能活呢，我这个BOSS都还活着你干嘛担心鲁鲁修那个主角呢...看，你不听话结果冻成冰披萨了吧...”

　　似乎突然感觉到了四周的低温，施莱德感觉自己的话语都开始有些不流畅，伸出的手再度推了推C.C的肩膀：“喂...C.C...你没带钥匙可以联系我嘛...虽然我把手机拆了，但无限回廊还可以用呢...就算不想联系我，你去宾馆也可以吧...干嘛跟一只小狗一样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啊...喂...差不多够了吧...你可是不死之身啊！！这点温度冻不死你的吧！！”

　　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施莱德看着C.C依旧安详却没有任何生气的脸颊，微微回头继而下意识一般地去拾地面上的公寓钥匙。这种情况不能急，C.C是CODE的持有者，就算是冻僵了只要用热水浸泡就能复苏回来！！

　　像是晚期帕金森综合症患者一般，施莱德拿着钥匙的手在公寓的铁防盗门上抖抖索索地摸索了半天才将门打开，顾不得去拔门上的钥匙，回头抱起C.C的施莱德直奔公寓的浴室，因为是租界的豪华地段，所以室内供应的热水是四季常有的。

　　施莱德几乎是差点将整个热水龙头全都拧下来，而开到最大的热水龙头也很快将整个浴缸填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施莱德狠狠地将C.C整个人按到浴缸里，滚烫的热水立刻浸透了施莱德的黑sè大衣袖子，继而毫不留情地用高温灼烧着施莱德的手臂，但这些疼痛却根本影响不到施莱德的心情。

　　“C.C！！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把你整个人丢到火锅锅里！！我知道你没死！！快点给我睁开眼说两句话！”

　　伸手把自己头上COS琴酒的黑风帽狠狠扯下来丢到一边，施莱德拼命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C.C是不会死的...对...所以自己完全没必要担心，而且C.C回来的理由一定是担心鲁鲁修...和自己这个半路穿过来的中二宅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这个绿毛就算死了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惊慌失措...

　　只是因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吧...毕竟也是个漂亮的女人，像自己这种上辈子的标准宅男会关心她一下也完全合情合理...对...仅此而已吧...

　　浸泡在将近一百度的热水中，C.C僵硬的身躯逐渐开始恢复柔软，而防止对方浮起来的施莱德则是一直死死地将对方按在水里，感觉到C.C的复苏，施莱德这才体会到手臂上钻心的烫伤疼痛。咬着牙摸索到C.C的胸前，施莱德按照心脏按摩的方法狠命地扣压这个平板胸的胸腔，不让心脏跳动起来的话即便从冻僵的情况下解冻也不可能跳起来。

　　“咳...咳咳咳...唔呃...”

　　随着施莱德犹如打桩机挖井一般的重手法心脏按摩，浴缸里的C.C终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继而带着一阵被水呛到的声音努力想要挣开施莱德足以把人胸腔压碎的双手。

　　“咳咳咳咳...小鬼...你打算杀了我吗？？”

　　挣扎着在浴缸里坐了起来，C.C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质问着眼前的施莱德，而伴随着牙关紧咬的一声脆响，施莱德狠狠地一把扼住C.C的脖颈，语调也充满了实质的愤怒和狠戾！！

　　“C.C！你就这么想死吗？？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很想杀了你！！！”

　　滴答...滴答...

　　时间似乎定格了很久，抓着C.C脖颈的施莱德和望着对方的C.C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施莱德，C.C的眼神里也没有了以往的淡然或嘲讽，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直白和坦然：“施莱德...你想杀我的话...就要拿走我的CODE...”

　　并没有管施莱德扼着自己脖颈的双手，C.C伸手解开自己已经完全被水浸湿的衣衫，继而将上衣全部脱掉。在她的左胸上那道和GEASS标志相同的伤痕也完全出现在施莱德眼前，这就是code持有者继承code的仪式所留下来的疤痕。

　　继承的过程是，code持有者在继承人的心脏地方用刀刺出geass的标志，每刺一刀code持有者身上相同的地方也会裂开出血，直到标记完成code持有者就会如愿死亡。新任的继承者伤口会慢慢愈合左胸处留下这最后一道疤痕，继而开始经历永生的噩梦。此后就一直在漫长的时间的洪流中等待下一任可以继承自己身上code能力的人出现...

　　“要拿去吗？这个东西...和我的一切？”

　　C.C从浴缸里站起来，继而走到施莱德面前，她的眼神流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渴望，似乎是在衡量着施莱德能不能实现自己渴望至今的愿望，死亡或是...

　　松开扼住C.C脖颈的双手，施莱德低下头咬着牙不说话，是的，如果能得到CODE的话，自己就能不老不死，这是无数BOSS梦寐以求的终极体质，但是...

　　“何必还要苦恼...如果为一个人苦恼的话，把那个人杀掉不正是BOSS应有的作风吗？”

　　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C.C抬起手解开施莱德胸口的大衣衣扣，继而暧昧地将厚重的大衣从施莱德肩头褪掉，她的手指也随之滑进施莱德的上衣中，似乎探索一般地摸向施莱德心脏跳动的位置。

　　啪！！！

　　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C.C想要继续动作的手腕，抬起头来的施莱德眼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冷火：“C.C...我发现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好像有点太便宜你了...你说呢？？你这个不乖的披萨葱花女！！”

　　被抓着手腕，C.C微微眨了眨眼，继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看着施莱德：“哦，这么说的话，你是想把我狠狠折磨一番后，再杀掉我吗？”

　　“哼！！”

　　狠狠地一拉手，施莱德将半裸的C.C整个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恶狠狠地将其扛到肩头转成扛面口袋的样子走向卧室，而被扛着的C.C也罕见地没有挣扎，反而是带着调笑的口吻继续开口：“喂喂喂...小鬼，就算你要对我施暴，好歹也用公主抱的形式吧...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粗暴的家伙？”

　　听着C.C的唧唧歪歪，施莱德怒气冲冲地一脚踢开卧室门，继而将这个女人像投铅球一样扔到了床上，感到双手烫伤严重的施莱德咆哮着开了口：“给我找一套衣服好好穿上！！你这个脑子脱线仗着外表年轻装女孩的老太太！！然后等我去医院处理烫伤回来后，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请教你一下是怎么跑回十一区来的吧！！”

　　看着施莱德砰地一声关上屋门，C.C嘴角的笑容也愈加灿烂，继而笑出声地在床铺上抱着肚子来回乱滚，这一刻传说中的魔女就像是恶作剧戏弄到大人的小女孩一样。

　　“呵呵呵...忘了告诉他，其实要夺取CODE的话，必须要具备双眼GEASS才行呢...”

　　笑足笑够的C.C看着天花板，继而带着依旧得意的语调看向窗外，话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地里自鸣得意的结论：“这可不是我的错，人和人的接触和生活，由此衍生来的相互在意是无论如何也抹消不了的...成熟的男人都应该学会容忍女人的谎言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