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殛冰吞天

　　随着一场接一场的雪，十一区租界内部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这个节rì对于施莱德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能让他感叹一下：啊，原来这个世界里也有这种节rì。

　　而且，今年的圣诞节对于十一区租界的不列颠公民而言，明显是一个晦涩而不安的rì子。自从半年前原总督克洛维斯殿下遇刺身亡后，十一区的平静就一去不返，ZERO、黑sè骑士团、解放战线、自杀式袭击，这些事情就像一杆杆无情的大锤，将租界内部虚构粉饰出的和平击打成片片碎块。

　　然后，就是这次...

　　大阪围剿战失利，继任的十一区总督柯内莉亚殿下阵亡...

　　“请诸位公民放心，租界内部的安全一定会得到保障，所以，请大家不必离开租界...”

　　新闻频道里的女主播尽量按照吩咐宣扬着稳定的话语，但是却丝毫无法带给人心安，事实上，在这个本该是欢乐和谐的节庆rì里，街头一队一队提着旅行箱的不列颠人神sè匆匆地踏上前往其余各处租界，或者是干脆回归本国的航班，没人想继续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继续呆下去。

　　把黑风衣的领口拉到最高处，施莱德独自一人走在雪花飘飞的大街上。四周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连昔rì喧闹的汽车喇叭都似乎平静了下来。这种氛围好像是昔rì聒噪的人们都突然变成了安静的智者，静静地走各自的路，做各自的事情，对于施莱德而言，很惬意...

　　是的，惬意，惬意于这种算是自己一手造就的宁静。以前不管是在天朝还是之前这个世界，街道上处处都充斥着物yù横流的噪音，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说话，都竭力想让他人信服自己，都竭力想要踩到别人的头上。

　　现在好了，他们都因为不安和恐慌而安静了下来，终于不再吵了...这才对，这才是对于施莱德而言可以惬意生活的世界，而不是以前连门都不愿意出的那种菜市场一般的世界。

　　就连空气，似乎都舒爽了不少啊....

　　努力呼吸了一下，施莱德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黑sè礼帽拍掉上面的雪花，然后取出衣兜里的钥匙打开面前的寓所大门，在京都租界的这个寓所严格而言已经算是高级公寓，而施莱德现在算是刚刚从工作的地方返回吧。

　　“欢迎回来...请您休息一下，就可以吃晚饭了...”

　　一个围着围裙的红发女人柔和地从厨房里探出个头，似乎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而坐在沙发上的绿发少女却是毫不客气地瞅了一眼脱下风衣挂到衣架上的施莱德，语调也很随意：“哦，你回来了啊，那个电冰箱研制好了吗？”

　　嗯，语调很放肆，但却流露着亲近，仿佛一个调皮的女儿在询问工作回来的父亲....这么说来，一头白发的施莱德看起来倒是的确有了些成年人的影子....

　　“......”

　　果然还是感觉现在的情况有点接受不能....

　　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脑门，施莱德瞅了一眼厨房里正哼着小调炒菜做饭的柯内莉亚，之后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C.C：“喂...你不会是真的打算把这位公主当女佣使唤吧？”

　　考虑到柯内莉亚的身份问题，所以C.C干脆把柯内莉亚那头扎眼的深紫sè长发染成了深红sè，然后在柯内莉亚的左眼角描了一颗美人痣。听起来只是换了个发sè和安了颗假痣，但却瞬间把一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帝国皇女变成了一个柔顺靓丽的普通女子，至少是施莱德一眼根本没认出来。

　　何况，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还是在气质，柯内莉亚之前那种凌厉的气质已经随着失忆消失殆尽，现在的她完全是一个柔和平易的普通女人，除非是对她极其熟悉亲近的人，才有可能面对面认出她来。

　　唉...真惨，别说柯内莉亚一定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连施莱德都没想过号称帝国魔女的这位还有这么人妻的一面，要是她恢复记忆之后想起给自己和C.C当了这么久的女仆，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到发疯。

　　“听说今晚有焰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懒洋洋地插起一块炸猪排，C.C的嘴巴显然很挑剔，嚼了一口之后就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喂，做得太油了，吃了会发胖的....”

　　“抱...抱歉，我下次一定小心...”

　　坐在餐桌前的柯内莉亚顿时惶然，语调也分外弱气，这让施莱德立刻一阵牙酸。这太恐怖了，连柯内莉亚这种铁血的女人都会变成这样子，那自己万一膝盖中箭也失忆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不会被什么变态人士捡去当苦力吧？

　　不过，柯内莉亚显然不知道施莱德在害怕什么，看着对方一脸铁青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饭菜也不合施莱德的胃口，当下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弱弱地开了口：“那...那个...很难吃吗？”

　　啊？？

　　这时才反应过来，施莱德看着柯内莉亚眼泪汪汪的表情感觉自己又中了一道旱天雷，Shit！！就算柯内莉亚坐在机架上拿枪指着施莱德说要宰了施莱德什么的，都不会让施莱德感觉不和谐，但现在她这幅‘请不要欺负我’的模样，看到了真心让施莱德胃部抽搐...

　　“啊...没有...很好吃...啊哈哈哈哈，话说回来，公主殿下，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一边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着食物，施莱德真心感觉自己快受不了了，还是赶紧让这个脱线的公主恢复正常吧，就算是她开着Kinghtmare追杀自己都好过现在拿这种表情和自己说话。

　　“真...真的吗？谢谢您的夸奖...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

　　听到施莱德的话，柯内莉亚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似乎很高兴自己努力作出的饭菜能被施莱德认可，而后则是有点反感一般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那个柯内莉亚公主是谁...而且，总感觉以前好像都是在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这样子...嗯..很好...”

　　“额呵呵呵...是么...那就好...那就好...”

　　好个屁啊！！！你可是不列颠的战争公主啊！！现在这幅十佳女仆的模样呆在我这里是要雷死我这个隐藏总BOSS么？？还说什么以前做的事情都不是自己愿意做的，喂！那难道电视上那个一露面就把十一区贫民窟里的那些反抗分子全都用Kinghtmare碾成肉渣的人是别人吗？

　　一边嘴上虚伪地敷衍柯内莉亚的话，施莱德内心却犹如十级台风一般地咆哮吐槽，注意到对方的表情，C.C似乎很乐意见到施莱德郁闷，继而愉悦地轻哼了一声：“喂，施莱德，不许你把她送走，我觉得有个人伺候很好...”

　　“......”

　　好吧，看在跟柯内莉亚还有点美好回忆的份上，暂时就让她留在身边吧....

　　想起上次在阿什福德学院里和柯内莉亚的打斗，施莱德也没脾气了。反正也不担心对方会威胁到自己，留着就留着了。至少以后不用天天叫外卖了，而且，平心而论，柯内莉亚的手艺也的确不错...

　　“饭后的红茶...请...”

　　施莱德放下手里的刀叉，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就被推到了自己面前。有些郁闷地端起茶杯，施莱德看了一眼柯内莉亚，注意到看向自己的目光，柯内莉亚也随之回应了一个充满柔和的微笑，带着淡淡红晕的脸蛋上流露着发自肺腑一般的满足，似乎对这种照顾他人的生活已经感到纯粹的安详。

　　“好吧...待会我们去看焰火吧...虽然天气稍微有点冷...”

　　对于红茶并不怎么喜欢，但施莱德还是将其慢慢喝光，而后则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对于施莱德而言看不看焰火都无所谓，反正严格而言只不过是一堆五光十sè的欣赏用火药而已。

　　“唉？真的吗？”

　　正在厨房刷洗碗盘的柯内莉亚顿时带着雀跃的神sè不自觉地回过头反问，而施莱德抽了抽嘴角，就知道一般的女生都喜欢这种无意义却很华丽的东西....

　　“啊...我们三个反正也没事情好做，呆在屋里也是闲着...至于那台该死的‘电冰箱’，我打算等明天再去收拾它....”

　　很显然，施莱德目前的研究并不怎么顺利，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哦，没想到啊...你也会有这么感xìng的时候？嗯？”

　　带着笑意看了一眼施莱德，C.C的话语这回没有讽刺的感觉，而她的话语，也并非只是指施莱德去看这场焰火的事情，而是关于对方去看这场焰火的出发点上。

　　“虽然我不喜欢看焰火，但你们一定有人想去。为了女人勉强自己是男人的义务。”

　　自然知道C.C的话是什么意思，施莱德也懒得在这上面矫情，不过，很快麻烦事就出现了。

　　因为柯内莉亚的身材和C.C相去甚远，所以原本C.C逛街买来的衣服对于她而言都根本无法穿着，倒是施莱德因为懒得洗衣所以当时一次xìng买的二十件一模一样的黑sè大风衣她能凑合穿，所以...

　　“C.C，明天你还是带她去买几件衣服吧...我们这样子出来跟特务游行一样...另外，你难道很喜欢把穿着和我们靠拢吗？”

　　施莱德看着柯内莉亚身上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风衣，再瞅瞅自己身边故意也穿了一套黑裙装的C.C...好么，现在这仨人走在街头上几乎没有路人敢靠近，就算是厚脸皮如施莱德也有点感觉抗不住。

　　“喔？难得我迎合一下你的衣着审美，你还挑三拣四，真是让人不爽呢...”

　　话虽这么说，但从C.C那种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根本就是在拿施莱德寻开心。而虽然已经被萧瑟和不安的氛围笼罩，但租界惯例的节rì焰火还是按时的，只不过人少了很多而已。

　　焰火还真是无聊啊...燃烧的光影就算再绚烂也只有一瞬间，简直就像人的生命，再怎么绚丽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也只有一瞬，但也就是因为只有一瞬，所以尽管去放肆燃烧一次才算无憾吧...

　　在安静的时候，施莱德还是很容易被周围气氛影响的，不过站得久了就有点腿乏。正好看到附近有出售饮料的商店，于是施莱德自告奋勇去买解渴暖手的晚间nǎi茶，然后...

　　“两位美丽的小姐~~~上天让我和您们在这样子的一个焰火之夜相遇，一定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然后，等施莱德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很押韵的抒情式咏叹调。在满脸不知所措的柯内莉亚和一脸淡定的C.C面前，赫然单膝半跪着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金毛，哦，怎么说呢？

　　看来今晚可以做点额外的热身运动....

　　“啊...施莱德...这个人很奇怪...”

　　见到施莱德回来，柯内莉亚立刻拉着C.C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躲到施莱德背后，而见到自己表白的两位女神都跑到了施莱德背后，这个金毛微微一愣，然后带着很是阳光灿烂的微笑站起身来朝施莱德伸出一只手：“哦，你就是这两位可爱小姐的家人吗？我对她们一见倾心了，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吗？”

　　懒得去管这个金毛，施莱德径直把手里的的nǎi茶递给柯内莉亚和C.C：“好了，这么冷的天气该回家了，不然会遇上变态的...”

　　见到施莱德根本不搭理自己，金毛也不生气，而是依旧阳光地嘻嘻一笑：“喂喂，我可不是什么变态哦...只是一时有点情不自禁，喂，哥们，你一个人独占两个美女有点不好吧？分我一位？”

　　啧....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原著里公认的花花公子啊...

　　转过身来的施莱德这才拿正眼打量了一下金毛，不错，的确是朱雀的候选基友，圆桌骑士之三！！基诺.拜因贝鲁克！！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来的，但居然一下子就找上了已经和以前样子大不相同的柯内莉亚，该说对方不愧是圆桌骑士么？不愧是jīng英....

　　不过，自己这个BOSS，似乎也没必要对这个jīng英手下留情吧？

　　“抱歉，她们可不是我的家人...而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女人，至于分你一位的问题，你父亲会把你母亲分给别的男人吗？”

　　笑嘻嘻地看着基诺，施莱德的语气客气得就像是和好友叙旧，但话语内容却一点也不友好，记得这货本来应该是在R2才露面的，现在突然冒出来就意味着修奈泽尔或者鲁鲁修他爹已经注意到十一区了。

　　“哎呀...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按照男子汉的传统来吧！”

　　语调依然不生气，基诺好脾气地一摊手：“我们决斗！我要是获胜的话，就请那位红头发的美女赏光和我吃个饭好吗？”

　　听到基诺的话，站在施莱德背后的柯内莉亚顿时担心地扯了扯施莱德的衣襟，显然她很害怕和基诺一起去吃饭什么的，完全不想让施莱德答应这个决斗。

　　“我拒绝，阁下不觉得这种以决斗来赢取伴侣的形式，简直和发情的野兽一样没什么区别吗？虽然很诚实....”

　　眯了眯眼，施莱德笑嘻嘻地抽出手，语调也随之一转：“不过...我很乐意在现在揍你一顿，你不反对吧？”

　　因为施莱德的话而不由得愣了一下，基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打脸地批判，看向施莱德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认真：“好吧！我是基诺，阁下是？”

　　“琴酒.萨菲罗斯，你叫我一声萨爷就对了。”

　　耸耸肩，施莱德也有起了点兴趣，身为不列颠jīng锐的圆桌骑士，对方倒地身手如何呢？虽然这个时候引起对方注意不怎么谨慎，但果然还是很想在那张英俊的小白脸上结结实实地来一顿伏虎拳什么的。

　　（哈啊...越美好安静的前奏，爆发破碎的时候，也一定会越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