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迪特哈尔特

　　‘求求你！别杀我！’

　　‘哇啊！我不想死啊！’

　　施莱德是在噩梦中醒过来的，GEASS的持续时间早就过去了，所以，现在留在施莱德手上的就是那种匕首刺入**的钝感，以及耳边那种似乎萦绕不绝的惨叫声。

　　虽然是兜售毒品的混混，但毕竟也是活生生的生命，而自己昨晚上则是亲手收割了他们的生命，这种被亡灵纠缠的感觉，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了吧。

　　“这就是...BOSS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啊....”

　　没必要掩饰，没必要逃避，没必要用什么借口来摆脱心理的负罪感，这是BOSS们所必须具备的素质。或许，也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什么人像这样子杀死吧，因为自己是坏人！！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施莱德明白自己对于鲁鲁修为什么崇敬，因为对方也明白‘要开枪就有被击中的觉悟’这个道理，所以，到最后才能留下一曲惊叹世界的ZERO镇魂曲！

　　但是，这次是不同的！因为...因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个世界平凡啊！！所以，就算是把别人当踏脚石，也一定要成为一个合格的BOSS！

　　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施莱德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距离上学还有五分钟，看来今天是铁定迟到了，反正旷课三次才会被退学，这次就先算了....

　　而且，既然已经旷课了，那就好好利用这一天好了....

　　眼角撇到桌子上的那把匕首，施莱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带到了身上，这是昨天的战利品之一。另外的一件战利品就是从那几个混混身上搜刮来的三十包‘重温旧梦’，这种违禁品也许到时候能当成某种可利用物也不一定。

　　换上一件普通的衣服，施莱德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样子，虽说身份是布里塔尼亚人，但是相貌却似乎很东方，不仅头发是黑sè的短发，而且眼瞳也偏向褐sè，这模样如果冒充十一区人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昨晚那个混混说的‘黑蔷薇酒吧’并不算太难找，相反，这是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如果说巴比伦塔是租界内上层人士最为豪华的销金窟的话，那么黑蔷薇酒吧就是下层人士们最为奢侈的逍遥乡。

　　巴比伦塔有兔女郎，有装饰豪华的赌具和血腥的擂台拳击赛，但黑蔷薇酒吧有豪放低廉的女招侍，有大把大把可以陪你玩纸牌的酒客，甚至你还可以随时随地把一些酒客的斗殴当成免费的擂台拳击赛来看。总而言之，两者之间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只不过形式上稍微有些变化而已。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施莱德还是很有些怯场的，虽然脑海里知道自己是要来这里找一些可用的情报，比如那些从事毒品生意的布里塔尼亚男爵都有谁，但实际做起来的时候，就完全没那么容易了，光是看到酒吧门口那些衣着暴露的女招侍，就让施莱德有点吃不消。

　　这就好像古代的穷书生第一次打算踏足青楼时，那种心理上微妙却巨大的罪恶感，现在施莱德就是这种感觉。似乎是周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时，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其实就是脸皮还不够厚....如此吐槽的施莱德总算是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吧内部，虽然可以用GEASS来伪装自己的内心，但是施莱德知道自己早晚也要亲自成为BOSS，不能够完全依靠其余BOSS们的面具，否则的话也就和那些BOSS的影子相差无几了。

　　“哟，这位小哥是第一次来吧？？想玩点什么？”

　　见到施莱德入座，几个空闲坐在一边的女招侍立刻大咧咧地粘了过来，轻佻的语调和暴露的衣着顿时让宅男出身的施莱德一阵脸红心跳，好在是看过的岛国教育片也不少了，施莱德勉强稳住了心思，转而坐定后微微咳嗽了一下：“我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们有没有人对这方面jīng通？”

　　“奥...小哥...来这里的人都是图快活的，谁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首的一个女招侍放荡地趴在施莱德耳边吹了口气，语调也完全是勾魂夺魄的嗲声嗲气：“不过，如果你想了解一下女人身体的情报的话...我很乐意向你透露些呢...”

　　额....感觉到这个女招侍的手作势要往自己的身体上伸，一脑袋汗的施莱德赶紧把她的爪子拍到一边，开什么玩笑！虽说不认为自己很纯洁，但至少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可不想被这个老女人骗去！

　　“我想知道，这片区域内部出售‘重温旧梦’的人都有谁....当然，是指他们的首脑....”

　　到底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启了GEASS，模拟成施莱德.沙帝果然容易了许多，一瞬间施莱德心中就没有了害羞或者尴尬，而是只剩下冷酷和不耐，拿出一包随身携带的‘重温旧梦’，施莱德随意地看了一眼那些顿时双眼发亮的女招侍：“你们之中，谁能先说出一个人，我就赏她一包！”

　　就和上个世界的毒品一样，‘重温旧梦’在这个世界的暗世界里同样有效，而这些混迹于堕落场所的工作人员大多是纯正的十一区人，自然会对这种东西分外渴望。

　　“呃...我说！我知道安格雷男爵有做这种事情！”

　　一个姿sè最差的女招侍心急地首先开了口，她浑浊的双眼也死死地盯着施莱德手里的‘重温旧梦’，似乎这东西就是她最为重视的依靠，而挑挑眉毛的施莱德随手把手里那包丢给她：“很好，还有谁？”

　　再度拿出一包‘重温旧梦’，施莱德也并不在乎这个女招侍的情报重复，毕竟这也算是确认了这个安格雷男爵的确是在做这种生意，而见到施莱德说话算数，旁边两个面面相觑的女招侍也赶紧收敛起了对施莱德的挑逗，转而抢着开了口：“还有桑德娜男爵、迦顿男爵以及马扎哈尔和克尔苏伦，他们都是布里塔尼亚的男爵....也都在做这种事情。”

　　哼，原来如此么....

　　带着冷笑，施莱德随手丢给这两个女招侍一人两包‘重温旧梦’，算是结束了此次情报收集，看起来，自己的某个猜测可以确定了。

　　男爵，这是布里塔尼亚最低的爵位，其下就是骑士侯和骑士。也就是说，男爵虽然位列末次，却依然是贵族。而五个布里塔尼亚贵族居然同时在一个区域从事毒品生意，这说明了什么？

　　联想到‘重温旧梦’对人体生理机能的破坏，这个答案已经呼之yù出了。也就是说，布里塔尼亚是默许自己的底层贵族到殖民区从事这类生意的，不仅能够最大限度地压榨被殖民者的血汗，甚至还能够用这种毒品削弱他们的反抗意识，好一个一举两得的卑劣行为啊....

　　“哟...小哥，看起来你身上好像有很多货啊....”

　　这时，酒吧吧台内部正在擦杯子的一个侍者带着笑意和施莱德搭上了话，而看清楚对方之后，施莱德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这个说话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太不和谐了。

　　一头松散的金发绑成马尾的样子，而胡子拉碴的脸上则是带着一种充满恶意窥探的微笑，外加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施莱德知道自己认识这个家伙，不....应该说是，认识这个在动漫里不仅露过脸，而且某种意义上还算出名的家伙。

　　“我猜你这份酒吧调酒师的工作一定是兼职.....”

　　同样不怀好意地低笑了一声，施莱德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个家伙的价值，是的，这家伙不是别人，而是原著中最有能力也是最崇尚混乱的配角之一！！！

　　“迪特哈尔特，你难道不知道应该首先招揽生意吗？”

　　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吧台上一杯调好的鸡尾酒端起来，施莱德眯着眼看着眼前一瞬间出现些许惊愕的家伙，这个货sè在原著中原本是十一区的电视台负责人，但是一直在渴望不凡的记录。后来主动投靠黑sè骑士团，成为了办事效率高超的情报部门部长，但后来又背叛了黑sè骑士团转投修乃泽尔，最后被鲁鲁修控制的修乃泽尔击毙。

　　某种意义上，这家伙也算是个疯狂的货sè，而施莱德，一向很欣赏这些为了自己的喜好不顾一切的混乱者。

　　“喔....我还以为这个收集消息的身份完美无缺呢.....”

　　毕竟是原著人物，迪特哈尔特短暂的惊愕后就迅速回过了神，转而笑嘻嘻地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嘛，一件工作做久了总会乏味...所以，人都是要偶尔做点兼职放松心情的。”

　　对迪特哈尔特的话只是不置可否，施莱德很清楚对方的能力，论到情报收集，恐怕这货sè在这个世界上都属于数一数二的类型，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对方那种追求混乱的xìng格，也完全符合施莱德的择人标准。

　　“嘛...来做个交易吧，你给我想要的情报...作为回报，我将让你欣赏足够不凡的事情...如何？”

　　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液，施莱德皱了皱眉，这酒的味道还是不怎么合他的口味，而愣了一下的迪特哈尔特则是带着点无奈的口气开了口：“哎，大少爷，那杯酒可是这家酒吧里最贵的.....要一口气喝下去才有感觉哦....”

　　迪特哈尔特当然不是笨蛋，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无论神态还是行为都让他很感兴趣，而且还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也不至于被对方一句话就说服，所以，现在他只是有点不由自主地好奇：一个看样子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打听暗世界里做毒品生意的布里塔尼亚男爵，这是为了什么呢？

　　联想到对方刚才娴熟地使用毒品收买那些女招侍的消息，迪特哈尔特转了转眼珠，继而继续装作不在意地擦杯子：“不过，这杯酒算我请你好了....这个地方可不适合你这种学生...还是快走吧。”

　　“哦，很谨慎嘛....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思，这样子吧....九天，我们给彼此九天的时间，然后仍然在这里见面，到时候你再确定要不要和我合作.....当然，我希望我们彼此带上以示诚意的礼物...”

　　放下只喝了一口的酒杯，施莱德站起身就要离开，而迪特哈尔特皱了皱眉，对着施莱德的背影沉声开了口：“喂....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会按你说的那样子，在九天后还会来这里？”

　　“你会来的....若你真的希望见证不凡的话！”

　　带着一串低笑，施莱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酒吧的门口，而愣了半响的迪特哈尔特则是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狂妄的微笑，果然，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家伙很有些意思！那么，反正比起平凡的电视台负责人来，偶尔刺激一点的副业，也完全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