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儒者

　　几个儒生朝曹云走了过来，共有六人，中间那人穿着一身白色儒袍，儒袍衣襟绣着三线金边，袍身更是绣着三条金龙，头顶戴着升龙冠，气势极为非凡。这是一身典型的儒者穿着。缓缓走来，一下便吸引了周围儒生的目光。

　　曹云注意到了郭笑的反应，心下猜测出了来人，应该便是那儒者贾诩了。然而走来六人中率先吸引曹云注意的却不是贾诩，而是另一人，这人正是那日在重阳山顶和他比试的刘晔。刘晔旁边的一人也引起了曹云注意，是在重阳山顶和他有着短暂一刹眼神交流的徐直。虽然那日曹云并没有看清徐直面容，但却是记住了那眼神。徐直眼神种有着一种智慧韵味在流转，让人印象深刻。

　　“青衣逆贼，你竟然有脸皮来这大国子书院。你这不尊礼法、王法，不拜夫子不学儒道之人，还敢我这天下儒生心中的圣地。你是想再次辱没圣贤，还是想再次辱没我等儒生。”刘晔当先几步走到曹云面前阴冷冷地说道，四周儒生一下看向曹云，瞬间议论声四起。

　　“青衣逆贼？那人还来我们书院做什么，他不是不屑儒道吗？”

　　“那就是青衣逆贼？看起来果然有着桀骜之气。”

　　“青衣逆贼么？不尊礼法王法之辈，看到他我觉得有些脏了我的眼”

　　四周儒生各种叫骂嘲笑讥讽，曹云一直在注意有人说全家逆贼这词没有，还好没有听到，否则免不得一番动怒。那刘晔见曹云竟然视他无睹，心下极为恼怒，开口骂道：“你个叛贼，还不赶紧滚出书院。”

　　曹云闻言眼神一禀，猛地看向刘晔，刘晔被他眼神震慑倒退了几步。此时那贾诩等人也走了上来。贾诩径直走到曹云面前，审视着曹云，和曹云眼神对视起来。

　　“曹云，儒生见到儒者你难道不该行后生礼么？”此时刘晔稳了稳念头，厉声对曹云说道。于此同时周围儒生一下默契地喊起了‘青衣逆贼，全家逆臣’。

　　曹云闻言，念头一下变得混乱了些，心里有股戾气升起，“是啊，儒生见到儒者难道不该行后生礼么？”曹云反问道。

　　曹云此言不禁让刘晔几人愣了愣，也让郭笑张子兮等人愣了愣。他怎么这么说，这么说了他不得向贾诩行礼吗?这可不像曹云性格！

　　“哈哈哈，既然儒生要行礼，那你还不行礼？”刘晔大笑几声后，冷厉对曹云吼道。

　　“哈哈哈，我为何要行礼，应该是你向我行礼才对。”曹云傲然说来，说话间冷冷看着刘晔，刘晔不敢和他对视，眼神躲闪了几下。

　　“我为何要向你行礼，真是好笑之极，你又不是儒者。”虽然不敢和曹云对视，不过说话语气却丝毫不示弱。

　　“虽说我不是儒者？”曹云厉声说来，刚一说完却有了些后悔，自己刚才听到‘青衣逆贼，全家逆臣’这句话时，身体以前主人的残念又作祟起来，让自己失去了些理智。自己现在还真不是儒者啊，虽说养出了浩然正气，实际上是儒者了，但还需朝廷文书承认啊！

　　“哈哈哈，你是儒者？真是笑死我了，都说你狂傲自大，我看你不是狂傲自大而是无脑自大啊，儒者？哈哈哈，你也不用一个镜子好好看看你样子，就你，还敢说自己是儒者？不知是你太过于无脑自大，还是你把我们想得如你般无脑？”刘晔狂笑着说来，那贾诩等青年也是轻笑了几声。徐直倒是有些迷惑地看着曹云。

　　曹云见刘晔这般讥讽自己，稳了稳念头，淡淡开口说道：“我为何不敢说自己是儒者？”

　　刘晔闻言一下打住笑容，上下审视了番曹云，见曹云只是穿着普通儒生衣服，也没穿什么儒者的标致性服饰。不过刘晔也算是有些智慧之辈，借机嘲讽一番曹云后也转起念头思索起来。审视一番后沉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为儒者的，成为儒者可是件大事，你若成为儒者了，朝廷肯定会把你的名字宣扬到全天下，让我等儒生敬仰。但我可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你成为儒者的消息，我听到的尽皆是什么曹云叛贼的。”刘晔说着冷冷一笑。

　　贾诩闻言冷哼了一声，觉得曹云此人极为狂傲，见了自己这么半天还不行礼。想要出言以长辈身份教训几句。正在此时曹云率先开口道：“哼，只不过是我还没来的及告诉德公让德公上报朝廷罢了。”

　　“真是笑话，就这么几句话就想告诉我们你是儒者，就不想对贾兄行礼，你还是承认你的狂傲不尊礼法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在天下儒生面前展现你的狂傲了。”刘晔再次出声讥讽道。

　　曹云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人是真想踩着我上位啊！“我狂傲又如何，不尊礼法又如何，我在你们面前展现又如何，不展现又如何，倒是你这般在意我的行为，莫不是崇拜我已久，不希望我做出些不和你想象的事来？”曹云轻笑着问道。

　　“你？”

　　“哈哈哈”后面的张子兮等人见刘晔无言的样子，尽皆笑了起来。

　　“不尊礼法不尊王法，你还来我大国子书院做什么？”此时，贾诩淡淡开口道，一脸漠视的看着曹云。贾诩此言一出，周围儒生一下喧哗起来。

　　“青衣逆贼滚出大国子书院”

　　“青衣逆贼，滚出去别再脏了我的眼”

　　“青衣逆贼，全家逆臣”

　　喧哗声此起彼伏，有的儒生已经涌动了起来，似乎要冲向曹云打他的样子。

　　“都在喧哗什么！”此时一个雄浑声音响起，所有儒生一下停止了喧哗，儒生们纷纷从中散开一条路来，贾诩等人也是急忙整了整衣襟。

　　曹云郭笑等人也是立马整理了下衣襟，曹云还急忙稳定了下念头，深呼吸几口气，把胸中戾气散掉。鼓了鼓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明净些。

　　出声喝住儒生喧哗的却是儒者郑玄，总多儒生注意力都集中在曹云那里，倒也没注意郑玄来到了大国子书院中。郑玄一出生喝止，场间儒生无不停止下来，尽皆躬下身子。

　　“学生拜见郑公”

　　声音极为整齐响亮，直上云霄，似乎破开了那乌云，让天地重归于清明。

　　郑玄直直走到曹云几人面前。

　　“学生曹云拜见郑公”“学生贾诩拜见郑公”

　　郭笑庞士元等人也都急急躬身拜见郑玄。郑玄微微点了点头，先是向贾诩问道：“此间发生了什么事？”

　　“郑公，是大家不知这青衣逆贼曹云何以来我们大国子书院，觉得这有辱圣贤，都希望他能离开，所以大家都在大声喊叫。”贾诩躬身说道，特别重音提到了青衣逆贼曹云，希望郑玄听到这两个词后能训斥一番曹云，并且把曹云赶出大国子书院。果不其然，郑玄闻言皱了皱眉头，贾诩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下窃喜。

　　“曹云是我请来的，更何况今天是书院院庆之日，天下儒生都能来得，为何曹云来不得？”郑玄皱了皱眉头后沉声说道。

　　“什么，曹云是郑公邀请来的？”场间儒生无不惊呼出来，纷纷议论了起来。贾诩闻言脸色一变，刘晔的脸色更是有些青霜，全然想不到曹云竟然和郑玄有着交情。

　　“不知郑公何以邀请这样一个不尊礼法不尊王法之人来书院？”贾诩虽然心下咯噔了几下，不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提醒郑玄曹云是狂傲之辈。

　　郑玄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谁说曹云不尊礼法不尊王法？”

　　贾诩闻言怔了一怔，心下暗思这郑玄和曹云是什么关系。

　　“郑公，我也听闻过曹云很多劣迹，当然人言并不一定可信，但就从刚才他见了我不行礼这一点却足以说明他不尊礼法。如此之人岂能进我大国子书院来，更何况今天还是书院八百年院庆之日。”贾诩缓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

　　郑玄闻言看了看贾诩，淡淡说道：“曹云不必向你行礼。”

　　“为、、、为什么？”一旁的刘晔闻言一下惊呼问了出来，出声后发现不妥，急急低下头。贾诩也是有些纳闷，这曹云到底和郑玄什么关系，郑玄竟然处处维护他。

　　“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因为他也是儒者。”郑玄一声说来，对于刘晔而言无异于一道霹雳。刘晔一下抬头傻眼，那贾诩也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张子兮郭笑庞士元等人也是讶异地看着曹云，并没有想到曹云已经是儒者了。好像这曹云刚成为后天儒生没多久吧，这就成为儒者了，这速度实在让人惊讶！

　　“我不信，他没有穿儒者儒袍，朝廷也没有向天下宣布。”刘晔大声喊道，脸上有些狰狞，曹云不可能是儒者，他才成为儒生多久啊，这就成为儒者了，我不信！

　　郑玄见刘晔有些疯狂，皱了皱眉头，心中叹息了一声，只觉如今儒道式微，儒生心性大多不如古人了啊，可惜可叹可悲，我大明儒道何日才能大兴。郑玄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曹云，看到曹云一脸平静的样子，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似乎又看到了某种希望。

　　“李先生，那纸笔书桌来。”郑玄对他身后一个书院先生说道。书院先生姓李，叫李严，是书院中掌管藏书阁的先生。

　　李严闻言后疾步离开，作为一个书院先生，李严当然明白郑玄是要让曹云写字来证明他是儒者。

　　场间儒生在小声议论着，尽皆感慨这曹云怎么就成了儒者，难道儒道变得简易起来了吗？还是曹云掌握了什么诀窍？此时的贾诩却是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眼郭笑，又看了看曹云，心下猜测是不是郭笑带着曹云到那寒普山域中也得了什么奇遇。

　　“曹兄，你什么时候成为儒者了，你养出了浩然正气啦啊？”张子兮嫣笑着问道，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成为儒者的不是曹云而是她自己。庞士元郭笑也是期待地看着曹云，想知道曹云什么时候成为儒者的，更想知道曹云是如何养出浩然正气的。天地浩然，万法正气，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多少儒生毕一声精力求突破成为儒者而不得，而这曹云如此年轻便成为了儒者，不得不让庞士元郭笑满怀希望地寻求解答。

　　“没多久，就在前些天我有了个机缘，是在机缘之下突破的，具体我回去了在和你们细说。”曹云笑着说道，却是不想在这大国子书院中说出自己去诸子殿参悟过，要是让场间儒生知道我竟然能进入诸子殿中参悟，指不定又会引出多少喧哗来。

　　“曹云，近来在读什么圣贤文章没有？”郑玄走到曹云身前问道。

　　曹云闻言露出些尴尬来，“郑公，后生最近在这洛阳中都只顾着游玩了，还没有余出时间来阅读圣贤文章。”

　　郑玄闻言倒也没什么表情，也理解曹云第一次来洛阳要游玩一番的心情，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如今天下局势有些混乱，你自当有所准备，不要过多玩乐，圣贤文章更是不能断了，每天都改余些时间来看看，保持一份宁静之意。”

　　“后生明白。”曹云躬身说道。

　　“哼。”见着郑玄和曹云在交流着，刘晔轻轻冷哼了一声，心下极为不爽，这曹云何德何能竟然能获得郑玄亲睐，以前也没听说曹云和郑玄有什么关系啊！

　　正在此时，李严带着几个儒生抬着书桌拿着纸笔走了过来。李严刚指挥几个儒生把书桌摆正，把笔墨纸砚摆上，一个大人物走了过来。

　　“郑公，你在这里做什么？”来人却是洛阳城中另一个大名鼎鼎的儒者蔡邕，蔡邕走到郑玄身旁开口问道。蔡邕身旁还有一个女子。这女子曹云却是见过的，正是那日在郑府外面遇到的那个蓝衣女子蔡昭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