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游篇 第68章 清真寺庙

　　老僧念起了一长串禅语，吴天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笑道：“你又说些高深莫测的话来哄骗我，以为我会信你么？念你我之间并无仇恨，你对我也无恶意，我不打算取你性命。我累了，想去睡觉了，你继续念你的经吧！”

　　老和尚叹道：“有些禅言，需要经历才能悟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才能明白善与忍的价值。施主，你好自为之，记住我今日所说，若他日有悟，也不荒废了今日老僧的一番良苦用心……”

　　老和尚说了一大堆废话后，打坐入定了！吴天退离宝殿，独自在房中沉思，想起老和尚所教导的禅言，觉得可笑，却又有些道理，但终不放在心上……

　　第二日，众人没有去惊扰老僧，各自洗刷一番，用了些斋饭，重新上路。风里雨里走了五六日程途，又遇见一座城池，城池不大，与中土中等县城差不多，城门处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比以前众人遇到的任何天竺城镇都要繁荣。吴天问英卜道：“此地又是甚么处所？”

　　英卜道：“按照路程计算，应该是天竺西南海边城市卡拉城了！但城上有杆无旗，是与不是，需要近前问了才能证实。”

　　众人进了城门，见那两边茶坊酒肆喧哗，米市油房热闹。街中还有不少无事闲游的浪子。见吴天等人奇服异装，都拥拥簇簇的争看，只是不敢近前来问。

　　英卜见围拢来的人都是些浪荡之徒，自然不会向他们询问。又走过几条巷口，还不到内城，忽见前方有一座寺庙，门上有天竺文，吴天不认得，便向英卜询问道：“那寺庙大门上写的是什么？寺庙又是什么教派？”

　　英卜望了门上大字一眼道：“这是座清真寺，当属天食教派。我是天食教徒，可进此处歇歇脚，不知列位如何？”

　　吴天道：“好啊！秀秀、伊拉都是天食教徒，既然遇到天食教的寺庙，该会好好招待他们吧！”

　　六人遂一齐而入，但见那斯寺庙里边，珍楼壮丽，宝座峥嵘，大殿上紫云笼照，两廊闲人来来往往。六众正看时，廊下走出一个修士，对众人作礼道：“列位从何处而来？”

　　进的是清真寺，吴天不熟悉礼节，应答之事全部交给伊拉处置。见对方行礼，伊拉按照天食教礼节回礼道：“天食信士远游中土，正打算返回天食，今日路经贵寺，多有打搅，还请修士大人见谅！”

　　那修士一听伊拉是远游的本教信士，倒身便拜，慌得伊拉将他搀起道：“修士大人何为行此大礼？”

　　那修士道：“我这里信安拉的人，学习《古兰经》，都指望能游遍大6各地，四处传播安拉的荣光，老师周游了中土，今日又要回圣地朝觐。此等荣耀，弟子真心敬仰，故当下拜。”他尊称伊拉为老师。

　　伊拉笑道：“惶恐！惶恐！我乃一游荡僧人，无处安家，有何受用！若能像修士大人一样，在此地闲养自在，才是享福哩。”

　　那修士领六人入了正殿，庙内主持和其他修士闻有游遍天下的大信士到此，都来相见。见毕，各分主次坐下，喝了一阵奶茶。伊拉问道：“贵处是何地名？”

　　众修士道：“我这里乃天竺番外国，卡拉城邦。”吴天等人听闻果真到了卡拉，知道离西土已经近了，心中都十分欣喜。

　　伊拉道：“贵地至天食，还有许多远近？”

　　一年龄较大的修士道：“卡拉城南二十里处便是大海，城外天竺河有大船可出海，听闻乘船走五千里海路，可至马斯特国，马斯特国以西俱是沙漠，穿越沙漠便是天食国，但我等只是听闻，不曾走过，不知那沙漠有多宽广。”

　　伊拉谢修士的指教，秀秀继续问道：“除了水路，可有6路去天食？”

　　年老修士道：“穿过天竺河以西数万里的死亡戈壁滩，也可达天食，但死亡戈壁滩既然以死亡命名，里面有多少危险，可想而知。老僧今日八十了，还不曾听闻有人成功穿越过死亡戈壁滩，所以我斗胆建议，你们走水路才是上策！”

　　吴天等人听从老修士的建议，决定走水路。少时，寺庙仆人摆上饭来，看菜肴十分丰盛，六人都美美吃了一顿。吃毕，六人要去城外寻找船只，却被众修士并主持款留道：“老师何不宽住一二日，过了神日再走，在这里耍几日不妨。”神日便是安拉的生日。

　　伊拉惊问道：“弟子在路上行走，只知有山，有水，怕的是路途多妖怪，忙着斗妖除怪，把光阴都错过了，不知几时是神日。”

　　众修士笑道：“老师一心传播安拉的荣光拜，以安拉教诲为重，希望天下苍生都信仰安拉，忘记了安拉的生日也不奇怪。三日后便是神日，我们卡拉城以真主教为国教，国内人家都是安拉信徒，卡拉国王爱民，三日内各地方俱高张灯火，彻夜笙箫。还有个神灯桥，乃上古传留，至今盛办。列位若肯宽住数日，我寒寺颇管待得起。”

　　吴天等人无奈，遂俱住下。当晚只听得大殿上钟鼓喧天，乃是街坊众信人等，前来朝圣，六人都随修士们看了阵灯，方才各自归寝。

　　六人在寺庙打住数日，至第三日神日半晚，主持前来请安，他对伊拉道：“老师父，我

　　们前几晚只在庙内与关厢看灯火。今晚当是大庆之日，我陪您到城里四处走走神灯如何？”

　　伊拉欣然从之，同行者有吴天等五人和本寺众多修士，一起出了寺庙，到大街上看灯。见那六街三市灯亮，半空中一月初升，那月如一烂银盘，而灯似神仙织成铺地锦。灯映月，月照灯，光辉灿烂，真是良辰美景啊！那街头也是热闹非凡，众多游人戏彩，并着肩，携着手，醉醺醺，笑呵呵，满城箫鼓喧哗，笙歌不断。

　　六人与众修士依街而行，此时正是城内不禁灯火之时，到处是卖艺谋生的艺人，有那跳舞的，装鬼的，骑象的，东一攒，西一簇，看之不尽，使本就热闹的街道显得越加拥挤。

　　却才到神灯桥上，吴天等六人与众修士近前观看，原来是三盏金灯。那灯有水缸大小，上照着玲珑剔透的两层楼阁，都是细金丝儿编成；内托着琉璃薄片，其光幌月，其油喷香。

　　伊拉问众修士道：“此灯是甚油？怎么这等异香扑鼻？”

　　众修士道：“老师不知，我们卡拉国国度虽小，但处于天竺河出海口之处，商旅繁荣，此地富家不少。每年审造差徭，共有三百家灯油大户，都是万金之家，每家每年出个数十金不在话下。此油不是寻常之油，乃是酥香油。这油每一两值价金五两，每一斤值近半百两金子。三盏灯，每缸有三百多斤，三缸差不多有一千斤，共该金五千余两。还有杂项缴缠使用，将有一万余两，却只点得三夜。”

　　秀秀道：“这许多油，三夜何以就点得尽？”

　　众修士道：“这缸内每缸有百个大灯马，都是灯草扎的把，裹了丝绵，有鸡子粗细，只点过今夜，见安拉使者现了身，明夜油也没了，灯就灭了。”

　　楚处在旁笑道：“想是安拉使者连油都收去了。”

　　众修士道：“正是此说，满城里人家，自古及今，皆是这等传说。但油干了，人俱说是安拉使者收了灯。”

　　高建道：“油贵就算了，可杂费就要五千余两金子，莫非城内各家门前的灯火都是用的酥香油？也是由三百灯油大户贡献的？”

　　众修士道：“各家门前的灯火钱自然是自己出的，普通人家也点不起酥香油，用的都是普通油！卡拉国王还要从国库里拿出一些金子补贴才够了杂费！”

　　吴天道：“杂费的钱真不少，看来城内管事的有贪污嫌疑啊！”

　　众修士道：“安拉在天上看着，谁敢贪污！五千金座杂费着实是够多了，可还要从外地买三个美貌女子做安拉的女仆，就不够用了！”

　　吴天惊道：“安拉是真神，还需要凡人女子做仆人，闻所未闻啊！”

　　正说处，桥头传来一阵锣鼓声，三顶华丽花轿在数十个壮汉的抬护下上了神灯桥。吴天指了指三顶花轿，问道：“那三顶花轿里装的可是送给安拉的女仆？”

　　众修士齐声道：“正是！那些女子可是花了一千余两金子买来的绝色啊！”

　　一同拥随花轿上神灯桥的还有许多民众，人群一声吆喝，吴天和楚处、高建、英卜都被挤下了神灯桥，与秀秀、伊拉分离开了。

　　秀秀和伊拉四处寻找吴天等人，一时却寻找不到，身边的一修士道：“花轿来了，安拉的使者也要到了，我们快回”话音刚落，只听得半空中呼呼风响，唬得抬花轿的壮汉放下花轿就走，看灯的人也尽皆奋力往桥下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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